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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床单那边的喻宜之已经把手放下了:“这样,就够了。”

    漆月站在喻宜之身后,一手从上往下慢慢梳理,另一手把黑发握成一束。

    漆月:“别开玩笑了,高考个鬼啊高考,信不信我把你这一堆当废纸卖了?”

    两人一左一右拴好了绳子,把衣服和床单晾上去。

    少女埋着头,一厘米一厘米的仔细搓洗着,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滑下,挂在耳边荡啊荡。

    漆月绕回自己凳子坐下:“老子不看了!谁稀罕管你。”

    “哦,嗯。”

    “干嘛?”

    “为什么?”

    喻宜之笑:“别墅木地板旧了,楼梯磨得太光滑,不好走。”

    “担心我啊?”

    领口半遮掩住左肩的位置,一块淡淡的淤紫,因为喻宜之太白,即便只露出冰山一角的感觉,看上去也实在触目惊心。

    “好好好,那可太好了。”漆红玉眉开眼笑:“阿月非要在家陪我,我就怕耽误她学习呢。”

    喻宜之:“这儿风景很好。”

    “别把衣服床单晾这铁丝上了,那儿还有两根桩子,拴上绳子在那儿晾吧。”

    “虚荣!”

    漆月:“喻宜之你这人真挺倔的,长得清清秀秀的怎么跟头驴似的。”

    “不是。”喻宜之飞快辩解,顿了顿又才小声补充:“因为你挺漂亮的,我不想输给你。”

    漆月笑出了声:“说你像驴你不服?”做了个要扯喻宜之头发的手势。

    爬楼梯时更多的力压到了她这边,旧筒子楼光线昏暗,一登上楼顶倏然开阔,有种登高望远的感觉。

    漆月抓起衣服边洗边嘀咕:“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走不好。”

    “没什么。”喻宜之转开脸:“你在洗衣服?”

    她们并不站在床单正中央,而站在靠左,两人的手臂展开,左手的最外一节指尖露出来。

    “啊?”

    到底还是不愿在喻宜之面前露出自己的窘迫,是怕喻宜之看轻自己么?可那台生锈坏掉的旧洗衣机就在走廊不远处,喻宜之那么聪明,不知看到没有。

    漆月又被逗乐:“你很在乎自己漂不漂亮么?”

    “好傻叉啊。”

在榕树下跟着树叶光影一起晃动。

    “啊?不会是李大嘴又给你布置任务了吧?”

    喻宜之没了动静,漆月一回头,看她搬了个小凳子走来,也在盆边坐下。

    喻宜之脱了外套,今天穿的一件白毛衣领口很低,雪白的后颈露出来,几乎耀眼。

    喻宜之一点不在意:“卖了我就再买。”

    “喻宜之。”

    漆月这孩子总说自己成绩好成绩好,漆红玉眼睛看不到,心里总是没谱。

    真是傲得很,也不知以后有谁能管得住她。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周遭温度升高,可自来水管里接出的水还是冰凉刺骨,少女白嫩的手指很快冻红,可她低着头,认真得像在做一道数学题。

    漆月:“楼顶。”

    她拿的那件衣服是漆红玉的贴身保暖衣,漆红玉擦了药身上还是痒,皮肤总被挠得血迹斑斑,一点一点的血迹染在衣服上,很难洗。

    喻宜之捞起一件衣服:“一起洗,快点洗完快点学习。”

    只是。

    喻宜之又笑笑,不说话了。

    “奶奶!我哪儿需要她给我补课?你从哪儿听出她比我厉害了?”

    第32章

    她最终还是把那张久无人用的桌子擦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又搬来两张椅子,喻宜之笑着坐下。

    良久她才嘀咕一句:“你怎么可能在任何层面输给我,搞笑吧你。”

    漆月以为自己看错了:“喻宜之,你受伤了?”

    酥酥麻麻的近乎发疼。

    漆月站起来,擦干手摸摸口袋,掏出一根,喻宜之伸手想接,漆月绕到她身后:“我帮你吧。”

    “哦。”喻宜之淡淡的:“摔了一跤。”

    头发不似皮肤有温度,就算触碰,紧张的感觉会不会少一点。

    漆月早听人说过左手无名指有根血管直通心脏,后来又看有人微博辟谣说是假的,但无论如何,这会儿从无名指尖窜起的一股电流顺着她手臂一路往上,再次麻痹了她心脏。

    “怎么不用洗衣机?”

    “关我屁事。”

    “谢谢。”

    一阵风起,喻宜之跟她隔着一张床单,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温柔的影子。

    只是声音里总有股不情愿是怎么回事?漆红玉笑:是因为小喻这孩子,成绩比她还要好么?

    喻宜之一挑眉真实的惊讶了:“你说我像什么?”

    喻宜之的指尖动两动,覆上漆月的指尖,拇指,食指,中指,小指,最后才转回无名指,微颤着蹭一下,又不留缝隙的贴住。

    漆红玉耳朵很灵:“小喻?”

    “嗯?”

    喻宜之难得瞪她一眼,漆月笑得停不下来。

    漆月啧一声,拖了会儿,还是不情不愿展开手。

    两人一起抬着盆向狭窄楼梯走去,本来喻宜之在后,漆月:“等下。”

    两人一起下楼的时候,漆红玉已经起来了,喻宜之喊一声:“奶奶。”

    “手洗干净。”

    “你干嘛?”

    漆月翻个白眼:“大小姐,你洁癖在这儿发作?”

    漆月触电一样把她手甩开:“我k,你说什么呢!我就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喻宜之笑了下:“小伤,没事。”

    “你家有绳子么?”

    漆月嗤一声:“根本没人打扫,角落里都是空易拉罐和避孕套,还有大小姐,小心脚下都是鸟屎。”

    漆月把手在卫衣上擦了两擦,蹬蹬蹬下楼,接过喻宜之手里的所有书:“这什么啊?”

    “给你五个亿你要不要?”

    但喻宜之没说什么,只说:“那你先洗,洗完再学。”

    漆月皱眉:“喻宜之你是不是闲得慌?又来这扮圣母?我都说我不高考了。”

    “怎么谢啊?”

    “不是谢我吗?”

    漆月都慌了,一把抢过衣服:“你以前洗过衣服么?”

    “怎么?”

    晾衣服的铁丝上锈迹斑斑,喻宜之:“等下。”

    她想把喻宜之毛衣领口轻轻往下扯,却被喻宜之把她手一把按住:“漆月你,臭流氓。”

    漆红玉:“小喻,你今天下午也没去学校来给阿月补课,没耽误你吧?”

    漆月挺无语,想起上次全市统考喻宜之给她补习的时候,同样一本书简直不知买了多少次。

    漆月重新在盆边坐下,嘴里骂骂咧咧的:“我k,谁说我要学了。”

    “马脸长,不漂亮。”

    明明是直发啊,为什么像藤蔓,缠缠绕绕捆住她指尖,又顺着手腕一路往上,攀过手臂和肩膀,捆住心脏的位置,尖刺刺进去仿若有毒,带来一阵心脏的麻痹。

    ******

    喻宜之笑,在床单那边展开双臂,变成一个平整的“一”字。

    “没洗过。”喻宜之淡定的把衣服抢回去:“但可以试试。”

    那个下午对漆红玉来说是难得安宁的下午,她坐在喻宜之给她改造的窗后,窗子半开,吹进不疾不徐的风,阳光透进来一点,一同透进来的还有喻宜之带漆月读英语的声音。

    喻宜之:“我来找漆月学习了。”

    “放屁。”

    车只能开到老城区巷口,喻宜之抱着书走了一长段有点喘,却又拿过漆月手里一半的书:“补习资料。”

    漆月瞪喻宜之一眼。

    心机女啊心机女,竟然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直到两人的读书声停止,喻宜之走进来:“奶奶,我先走了。”

    她自己换到后面:“你走前面。”

    漆月很大声的嗤一声,耳朵躲在红发里后知后觉的发烫。

    她抬头问漆月:“有皮筋么?”

    喻宜之摇头:“奶奶皮肤本来就不好,要是铁锈不小心沾到衣服上床单上,容易感染。”

    “干嘛?”

    “怎么会摔到那啊?”漆月皱眉啧一声:“我看看。”

    漆月看了她一眼:“在这等我。”

    喻宜之两只手伸到脖子后拢了下自己头发,嘟哝一句:“那也比像马好。”

    喻宜之:“晾在哪?”

    “你就当是我想在高考前把基础知识再巩固一遍吧。”冬日阳光下喻宜之的眸子亮亮的:“万一到高考那一天,你的想法变了呢?”!

    “没有,其实这次期末考试考的好不好没什么关系。”喻宜之搬着书有点喘:“但我想高考之前,把这些都给你慢慢讲一遍。”

    “在乎。”

    两人一起搬书上楼,漆月指指走廊里一张旧桌子,两人又一起把书放下,那张桌子久无人用,书一放下去溅起薄薄一层灰。

    这会儿听她读起英语来,有模有样的。

    她手里搬着厚厚一摞书:“下来帮我。”

    两个人一起洗衣服变快很多,漆月把盆端起来,一个人多少还是费力,喻宜之绕到另一边,跟她一起抬着。

    “不是不谈恋爱么?这样抱一下可以吧。”喻宜之隔着床单说。

    “早就输了。”

    她蹬蹬蹬下楼找了卷绳子上来:“干净的,奶奶一直收柜子里的。”

    漆红玉笑:“虽然我听不懂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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