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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壶一边笑一边说:“舒池阿姨,你要回什么啊,我可以帮你打哦。”

    她自己点开舒池的表情包,挑了一个可爱的兔子发了。

    后来这个话题没再提起,应该是失败了。

    小孩有时

    没有回复。

    又是一个路口,舒池问了句怎么了。

    她洗了个澡做饭又送孩子去学校,早上还有点堵车,到学校的时候差点迟到。

    舒池:“不会。”

    井羽绮跟舒池第一次见面在榕市,浦西是榕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舒池的家是县城里的旮沓。

    丁芽刚出门准备坐地铁,早上起来她看到了自己原来账户舒池发的消息。

    因为她不会说话。

    只在课本里见过。

    小壶笑了一声:“都下完啦!”

    舒池家没拆牌的衣服也很多,穆呤随便挑了件穿着,一边说:“我看她像是没睡好,很没精神。”

    好像天生就笨笨的,花言巧语对舒池来说比登天还难。

    井旎绮揉着头发打哈欠,说:“她本来就能喝。”

    舒池:“不是她。”

    她没急着回,反而日常给舒池发了微信消息。

    毕竟舒池是个连合影都要逃避的人。

    丁芽又问:“上班了吗?”

    舒池很是无奈:“你怎么鬼精鬼精的。”

    穆呤:“少来,我可没折腾,主要是舒池自己酿的酒度数太高,就她自己酒量好能撑住。”

    七万人的小县城,真的留下的全是孩子和老人,青壮年全出去打工了。

    小朋友肉乎乎的手指着丁芽身后那个隐没在黑暗里的身影,灯光只给她的发带描了一条吝啬的边线,乍看很容易被忽略,如同影子一般。

    “早上好,下雪了。”

    现在的小朋友就算才上小学也是懂的都懂。

    丁芽的文案没那么文艺,口气很欢快。

    小壶眨着眼看着舒池:“舒池阿姨不会生气吧?”

    井羽绮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等车的时候舒池捏了捏眉心,小壶看到对方竖着的手机显示出新消息,提醒了一句——

    结果一群小孩自己去读诗那口音也歪七扭八,带着潮湿的海浪味,总感觉开口没有风雅,全是海腥。

    舒池犹豫了一下,笑着问:“有吗?”

    小孩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井旎绮家里就有两只猫,全是她捡的,每天铲屎的反而是小壶。

    舒池上小学前失去声音,妈妈带她去看了医生没什么用,最后也就这样长大了。

    井旎绮:“真贤惠啊。”

    反正这个人骨子里并不是那种真的不想搭理人的类型。

    不过舒池不用开口,初中的早读课也对她形同虚设。

    穆呤刚洗完澡出来,把充好电的手机丢给她:“舒池去送你女儿上学了。”

    隐在暗处还有一个颀长的身影,乍看还会被忽略。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浦西在舒池长大的这些年从不下雪,冬天都很短暂。

    井旎绮:“还不是咱俩这醉鬼折腾的么?”

    小村落的条件都不太好,要说困难谁家都能算困难,基本全部都是留守儿童。

    因为朋友圈没有狗头,她还自己手动打了个英文。

    小朋友看着舒池点开消息,对方发的是一句语音——

    小朋友似乎对大人回消息还要想非常诧异,拿下了舒池的手机看了好一会。

    舒池点头。

    舒池其实惦记了很久。

    舒池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穆呤点头。

    点开微信朋友圈,全是提这场雪的。

    小壶问:“她是昨天和你打电话的姐姐吗?”

    井旎绮头发跟鸡窝一样,坐在床上愣了好半天,“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舒池在开车不好打字,回了一个表情。

    她的书房看上去空荡荡的,比起书房更像个私人的电影院。

    这样还有很多同学羡慕她,说舒池不怕被抽问,也从来不用被抽背课文。

    深夜里显得异常清楚。

    雪后的荆市看上去白茫茫的,小壶坐在车上盯着舒池看了很久。

    小壶嗯嗯两声,“你们还一起去拍照了,妈妈说舒池阿姨很讨厌拍照的,这还不是喜欢啊。”

    舒池看上去跟一夜没睡一样,黑眼圈化妆都遮不住,倒是把早饭都做好了。

    舒池凝重地说:“我还在想。”

    她又发了一个视频,是她领养的那只小狗。

    我也好想她。

    井旎绮酒喝多了第二天醒来发现都快下午了。

    -我这也不怎么下雪,除非特别特别冷,下了也就是山上有雪,你那边呢?

    -你那里确实啦,我这都秋天了你还是很热的。

    舒池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老家那边的人说普通话都很不标准,小学教她的老师念一首《望庐山瀑布》都能让学生爆笑。

    人总是这样,把他人失去的东西当做另一种捷径,就像舒池是个哑巴,还能领学校的残疾人餐补。

    她点开看手机,哇了一声:“下雪了?”

    就算她来到榕市打工,一个月所有的工资加起来买条十块钱的围巾当然可以。

    轻车熟路地去看丁芽的朋友圈。

    今年居然下雪了。

    她从小到大都不会主动要东西,家里没这个条件,能有就不错了。

    昨天的话题是怎么出来的舒池还记得,她伸手摸了一把小壶的头发,小朋友的辫子还是她早上起来编的。

    小壶哼了一声:“可是舒池阿姨回别人的消息根本不用想啊。”

    舒池站在床边拍了张照,窗外的小雪飘飘,很难拍出来。

    舒池的车小壶老坐,周末舒池如果不用见客户会带她去玩,要么去福利院,和其他小朋友做游戏。

    丁芽的朋友圈是半年可见,但也没有发很多,小壶看完又回到了她最新发的那张图,不知道怎么的大声叫了一声。

    小壶在荆市一家私立小学上学,早上八点半上课,舒池等了一夜豆芽的消息没有动静,将近天亮才眯了一会。

    小壶看了舒池一眼,问:“我能点开么?”

    舒池这人聊天打字跟没话说,嗯嗯啊啊这种能灭绝人说话欲的在她身上都展露无遗。

    小壶放大了照片:“舒池阿姨!这个是你么?”

    舒池老老实实地说没见过下雪。

    远处的写字楼依然亮着灯,地标性建筑的灯依然亮起,有些屏幕还在滚动播放着广告。

    小视频里小狗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耳朵还没立起来,毛茸茸得特别可爱。

    即便是姐姐不要的衣服,有些也不一定给她,可能还能改改给后一个弟弟。www.nianhua.me

    仿佛非要让追她的人人望而生畏。

    小壶看了一眼,她认识的字有限,但丁芽的名字很好认。

    但没过多久小朋友就起来了。

    电脑桌靠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凌晨的城市的夜景。

    可能下线了,可能她依旧不想理自己。

    太冷的话干活不冷,一单单地往学校送,冷到极致也会暖。

    偏偏丁芽十年前就习惯了,也无所谓舒池发什么表情包。

    “这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啊,还有酒窝!”

    舒池却依然注视着电脑屏幕,她咬着嘴唇,给豆芽的账号发了一句——

    -周末去柳园抽奖抽到的写真,是不是仙女下凡?

    舒池:……

    小朋友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人类幼崽在这个年龄阶段可爱得完全不需要轮廓加成。

    舒池还没来得及听穆呤说的设置消息隐藏。

    这么多年,舒池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告而别。

    “阿姨,有人给你发微信啦。”

    有人说下雪了。

    凌晨发的。

    这些年舒池也不是没去过北方,跟井羽绮出差考察的时候顺道拍了几张照,当时井羽绮还惊诧万分。

    小壶看和舒池聊天的人盯着一个狗狗的头像,又点开资料放大了看。

    小壶抱着手机都不肯撒手,“裙子也很好看!我也想穿这种,上次妈妈出去玩都没带我……”

    那张拍的照片被舒池存在了电脑,她无数次地想发给那个账号,却始终没点下发送。

    舒池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舒池跟上面两个姐姐都上完了初中,比起大姐二姐打工打了两年就结婚,舒池似乎更擅长忍耐。

    穆呤:“比你早点,刚好碰上她要出门。”

    可心里暖,却靠的是那个人的话。

    她也会扛着,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是同样的防风。

    -现在呢,总穿毛衣了吧,最近网上好就行手织围巾啊,我试试看,如果成功了给你做一条。

    为什么呢?

    -书迟,我这下雪啦,不过是小雪[图]

    她说想我。

    小壶被这么说还挺不乐意的,“我是大聪明!所以就是吧!舒池阿姨是喜欢她吗?”

    丁芽昨晚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在古亭边的照片,光有点暗,只能看见她半张脸。

    舒池摇头,眼神很是安宁,说:“第一次看雪。”

    舒池呆坐在电脑面前很久,久到外面不知道怎么的传来喊声。www.qingy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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