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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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通语气倒是颇为感慨:“这小子确实厉害……现下应该被抓住了,不知是生是死,当时还活着的人里,已知只有我俩,希望他别承受不住拷打,把这些事儿招了就行。”
“你别理
“我?侥幸活下来,在京畿附近的郡中做了屠夫,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魔京,于是就耽搁了。”
玉霎看了他半响,说。
玉霎没有拒绝。
她拉了月镜潮在旁边坐下,给他查看身上被擦破的伤口,语气难得温柔地安慰:
正在同解通说话的玉霎耳边听得熟悉的呼唤,眨了眨眼,抬起头,便见前方有少年朝自己而来。
当时那条船上共有五十二个半魔孩子,是所有被押送去往魔域最小的船,船舱里的物资不多,行李也不多。他们之中许多人都不被欢迎来到这个世上,母亲也不会为他们打包远行的行李。
渡海的细节在玉霎脑海里清晰起来了,在明晃晃的日光之下,刺耳的人声里,她又闻到了海浪的腥咸。
抛弃了她的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她丢弃给仙盟,巴不得马上扔到她那素未谋面却又罪恶滔天的父亲的故土。
玉霎无言,只是把手摁在了后腰的刀柄上。
“在这种鬼地方活着,总要改变。”
解通龇牙一乐,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意思,“既然我们故人相逢,何不找个地儿细细说些多年以来的见闻遭遇?”
玉霎没什么见到昔日故人的喜悦,淡淡道:“没想到你这贱货还活着,我以为就你这副嘴脸,先被大魔给杀了。”
混在他们之中的玉霎年纪也不算大,不过相当于人世十三四岁少女,同许多可怜的被抛弃的半魔一样,挤在小小的船舱,听着汹涌的潮浪,心惊胆战的描绘那从未见过的故土。
“你还惦记着他呢?人家现在远在仙盟,未必记得你。”
原来你还活着——
阿玉姑娘的朋友?
“那是谁?”
要不是她一直是这种死了娘一样的表情,他还真可能认不出来。
“是吧?多不可思议。”
“阿玉姑娘,你没事吧?”
“阿玉姑娘,他是谁?”他几次去看旁边坐着的乞丐一样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发问。
玉霎运气是真的好,虽然也是从人世来的半魔,但很少被大魔找麻烦,这点运气帮助她前期在邺郡站稳脚跟。
他摇摇头,说:“醒来发现阿玉姑娘不见,着急了些,寻你的路上跌了几跤……我没事,你看,我把东西都保护得很好。”
他大喜过望,连连出声。
他可还记得玉霎以前的模样。
突遇故人的玉霎沉默不语,看着他。www.suyan.me
玉霎皱眉,转眼看他。
玉霎懒得跟他扯这些没用的,问。
那就是知道越楼咯?还故意说出来气人!
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种漂亮面孔的少年在日光下来回寻找了许久,被不怀好意的半魔拉拉扯扯,滚到泥里又挣脱起来逃跑,兜兜转转,始终不见玉霎。
瘦巴巴,跟只猴子似的,头发也乱,怎么看怎么不修边幅,现在不一样了,她长开了也好看了,体格也变得健壮,蜂腰削背,留着过腰的马尾。
“我记得我和萧天纵在分别前夕见面,他告诉我,他要随着那个胖子到魔宫里当值,他会想尽办法留在魔宫里。”
两人凑到一起寻了一处还算清静的地方说话。
“哪能啊,我在仙盟时候大家都唤我什么来着?观海小白条,我就是被扔进海里都不见得会死。www.yushu.me”
“除了我,你之外,还有一个萧天纵。”解通道:“不过,我料想他现在应该是没了。你知道那个胆大包天差点刺杀了魔尊的家伙是谁么?”
“哦哦。”
那人见她直直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再问了一遍,见她表情难看,这才眉开眼笑,“我知道是你,你变得跟此前不大一样了,但你这个死了娘一样的表情和在仙盟的时期一模一样呢。”
五十个人活不下去,于是开始挨个把多余的没有用的同伴抛弃,不给补给没有食物,运气好的被魔族发现,运气不好的,死有千百种办法。
“可你还是活下来了。”解通说:“你也别怨谁,半魔的生存法则不就是这样的么?如今大家都死了,带头起哄抢夺物资把你们赶走的那个谁早就完蛋了,这么说你会不会好受点。”
解通也看着他,待瞧见了他的面容,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趁月镜潮还没道跟前,略带一丝揶揄的问:
“你运气还挺好。”
“三十六年前来到魔域的那一批人里,看来不止我和他还活着。”
“……”
萧天纵?
“……”
“啊,也对。”解通不说话了,冷眼看着那个长得和仙盟天骄非常相像的少年近到跟前,仿佛看到了他与玉霎重逢的戏码,冷笑一声。
“没事……倒是你,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若是萧天纵被生擒,那群没什么人性的大魔必然会想尽办法逼他招供,很难保证他不会把当年那一船人的名字都供出去。
玉霎听后也是心中复杂,
“阿玉姑娘!”
“闭嘴。”玉霎在一旁冷脸,说:“他和他没什么关系,你若是还想同我说话,最好现在闭嘴。”
玉霎也坐下,语气淡淡:“与你们何干?别忘了当初是你们先把我抛下的。”
“他?”玉霎转脸过去,冷漠地介绍道:“以前的一个朋友,现在正好碰上了。”
解通也看他,扯起一个笑,用故意的口吻说:“我和她尚在人世的时候就认识,我看这位朋友有点面熟,倒像是某位故友,不知朋友你的姓名是——你是她的谁啊?”
当年一船人落地魔域,就被充作难民。
“怎么?不说话?”他又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见了熟人太高兴,走不动道儿了?”
“还纠结这个做什么?”
“玉藏,是你对吧?”
所有卑贱的蝼蚁对活下去的期望都那么热烈,只要能活下去,尊严、贞洁,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献出去,它们算什么。
不错,他们确实是认识的。
就算死了也没事,魔域上还生存着鬼族和魂族这两个能拘人生魂的种族,总能问道点线索的。
三十六年前,最后的人世仙盟和魔域的交流通衢被切断,冲天光阵隔绝两地,人世和魔域正式交恶。
虽然和这人关系不好,但还记得他此前的嘴脸难看,这些话是不会从他嘴里出来的。
“嗯。”
印象里,萧天纵是个瘦瘦小小总是抿着唇看人的小矮子,没什么特别的,他也是家中不受待见的野种,他娘恨不得把他一刀杀了……想不到竟然是他么?居然差点就刺杀了那位不可一世的魔尊殿下。
人世边境多的是一些魔族与人族留下的孩子,仙盟留不下他们,不管当时半魔的父母是否愿意,仙盟的修士都强硬的将他们收罗来,一并踢回魔域之中。
玉霎是通衢被切断前最后一批渡海而来的半魔。
“还有谁活下来了?”
“你这些年到哪里去了?”解通坐下,语气淡淡,完全没有方才痴癫的模样,“也没一个信,好歹有同行之谊。”
两人谈话间,奴隶营另一头的月镜潮正在焦急的寻找玉霎。
乞丐一样的人语气很轻,混在嘈杂声里几乎不可闻:“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同我们联系?害我还以为你死了。”
“对喽,就是他。”
“你变了。”
“你心底还爱着他?一点不怨?”
月镜潮心急如焚,好在他经过这片低垂的矮林时留意了下,发现了隐在树林深处的两人。
玉霎就是被他们抛弃的同伴,她瘦瘦小小,怀里抱着自己的行李,站在原地看他们离去,自己无依无靠,欺骗自己只要活下去就能回到人世,完成任务就能回去……没有人知道她为了活下去,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美貌的少年人手里攥着布包,里面是救命的药,脸上灰扑扑的,只有一双眼睛带着湿漉漉的水光,像走丢的小鹿似的惴惴不安。
“我是因为在魔京呆不下去才逃走,被大魔抓到此处,那么你呢?我把这些年的遭遇都说于你听了,你不应该也告知我你的际遇么?”
“就这样?”
玉霎也松了一口气,药还在,这便好了。
“不知道他怎么得手的,反正我在知道魔尊被刺时打听过那个人,确实就是萧天纵。”
月镜潮担心坏了,自己身上都是伤也浑然不觉,到了玉霎跟前才觉得痛,泪花都要冒出来了。
解通低低地呵呵笑,“你不也是变了。”
解通说:“我与他两年前同样在魔京里公事,当时我们伺候的是一个叫晖恶吐诨的魔将,萧天纵活计很好,很得魔将喜欢,自从晖恶吐诨被提拔后,他带走了许多人,没带我,萧天纵却在其中。”
把布包交给玉霎,月镜潮这才松了一口气,里面都是救命的药,丢了他会自责死的。
显然解通也是知道玉霎的事情,也知道她曾经爱着什么人。
落魄时节再相逢,相顾无言。
“什么爱不爱的,”玉霎轻声说,“在这里熬着,总得为自己活下去找个什么目标不是?”
月镜潮当即就有点不高兴了。
他没有被抓走遴选献给大魔的玩物,醒来后寻不到玉霎,别人又开始抢夺他身上的物品,凶恶欺人,月镜潮只得一边躲避一边寻找玉霎。
“……”
] 解通语气倒是颇为感慨:“这小子确实厉害……现下应该被抓住了,不知是生是死,当时还活着的人里,已知只有我俩,希望他别承受不住拷打,把这些事儿招了就行。”
“你别理
“我?侥幸活下来,在京畿附近的郡中做了屠夫,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魔京,于是就耽搁了。”
玉霎看了他半响,说。
玉霎没有拒绝。
她拉了月镜潮在旁边坐下,给他查看身上被擦破的伤口,语气难得温柔地安慰:
正在同解通说话的玉霎耳边听得熟悉的呼唤,眨了眨眼,抬起头,便见前方有少年朝自己而来。
当时那条船上共有五十二个半魔孩子,是所有被押送去往魔域最小的船,船舱里的物资不多,行李也不多。他们之中许多人都不被欢迎来到这个世上,母亲也不会为他们打包远行的行李。
渡海的细节在玉霎脑海里清晰起来了,在明晃晃的日光之下,刺耳的人声里,她又闻到了海浪的腥咸。
抛弃了她的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她丢弃给仙盟,巴不得马上扔到她那素未谋面却又罪恶滔天的父亲的故土。
玉霎无言,只是把手摁在了后腰的刀柄上。
“在这种鬼地方活着,总要改变。”
解通龇牙一乐,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意思,“既然我们故人相逢,何不找个地儿细细说些多年以来的见闻遭遇?”
玉霎没什么见到昔日故人的喜悦,淡淡道:“没想到你这贱货还活着,我以为就你这副嘴脸,先被大魔给杀了。”
混在他们之中的玉霎年纪也不算大,不过相当于人世十三四岁少女,同许多可怜的被抛弃的半魔一样,挤在小小的船舱,听着汹涌的潮浪,心惊胆战的描绘那从未见过的故土。
“你还惦记着他呢?人家现在远在仙盟,未必记得你。”
原来你还活着——
阿玉姑娘的朋友?
“那是谁?”
要不是她一直是这种死了娘一样的表情,他还真可能认不出来。
“是吧?多不可思议。”
“阿玉姑娘,你没事吧?”
“阿玉姑娘,他是谁?”他几次去看旁边坐着的乞丐一样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发问。
玉霎运气是真的好,虽然也是从人世来的半魔,但很少被大魔找麻烦,这点运气帮助她前期在邺郡站稳脚跟。
他摇摇头,说:“醒来发现阿玉姑娘不见,着急了些,寻你的路上跌了几跤……我没事,你看,我把东西都保护得很好。”
他大喜过望,连连出声。
他可还记得玉霎以前的模样。
突遇故人的玉霎沉默不语,看着他。www.suyan.me
玉霎皱眉,转眼看他。
玉霎懒得跟他扯这些没用的,问。
那就是知道越楼咯?还故意说出来气人!
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种漂亮面孔的少年在日光下来回寻找了许久,被不怀好意的半魔拉拉扯扯,滚到泥里又挣脱起来逃跑,兜兜转转,始终不见玉霎。
瘦巴巴,跟只猴子似的,头发也乱,怎么看怎么不修边幅,现在不一样了,她长开了也好看了,体格也变得健壮,蜂腰削背,留着过腰的马尾。
“我记得我和萧天纵在分别前夕见面,他告诉我,他要随着那个胖子到魔宫里当值,他会想尽办法留在魔宫里。”
两人凑到一起寻了一处还算清静的地方说话。
“哪能啊,我在仙盟时候大家都唤我什么来着?观海小白条,我就是被扔进海里都不见得会死。www.yushu.me”
“除了我,你之外,还有一个萧天纵。”解通道:“不过,我料想他现在应该是没了。你知道那个胆大包天差点刺杀了魔尊的家伙是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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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她直直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再问了一遍,见她表情难看,这才眉开眼笑,“我知道是你,你变得跟此前不大一样了,但你这个死了娘一样的表情和在仙盟的时期一模一样呢。”
五十个人活不下去,于是开始挨个把多余的没有用的同伴抛弃,不给补给没有食物,运气好的被魔族发现,运气不好的,死有千百种办法。
“可你还是活下来了。”解通说:“你也别怨谁,半魔的生存法则不就是这样的么?如今大家都死了,带头起哄抢夺物资把你们赶走的那个谁早就完蛋了,这么说你会不会好受点。”
解通也看着他,待瞧见了他的面容,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趁月镜潮还没道跟前,略带一丝揶揄的问:
“你运气还挺好。”
“三十六年前来到魔域的那一批人里,看来不止我和他还活着。”
“……”
萧天纵?
“……”
“啊,也对。”解通不说话了,冷眼看着那个长得和仙盟天骄非常相像的少年近到跟前,仿佛看到了他与玉霎重逢的戏码,冷笑一声。
“没事……倒是你,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若是萧天纵被生擒,那群没什么人性的大魔必然会想尽办法逼他招供,很难保证他不会把当年那一船人的名字都供出去。
玉霎听后也是心中复杂,
“阿玉姑娘!”
“闭嘴。”玉霎在一旁冷脸,说:“他和他没什么关系,你若是还想同我说话,最好现在闭嘴。”
玉霎也坐下,语气淡淡:“与你们何干?别忘了当初是你们先把我抛下的。”
“他?”玉霎转脸过去,冷漠地介绍道:“以前的一个朋友,现在正好碰上了。”
解通也看他,扯起一个笑,用故意的口吻说:“我和她尚在人世的时候就认识,我看这位朋友有点面熟,倒像是某位故友,不知朋友你的姓名是——你是她的谁啊?”
当年一船人落地魔域,就被充作难民。
“怎么?不说话?”他又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见了熟人太高兴,走不动道儿了?”
“还纠结这个做什么?”
“玉藏,是你对吧?”
所有卑贱的蝼蚁对活下去的期望都那么热烈,只要能活下去,尊严、贞洁,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献出去,它们算什么。
不错,他们确实是认识的。
就算死了也没事,魔域上还生存着鬼族和魂族这两个能拘人生魂的种族,总能问道点线索的。
三十六年前,最后的人世仙盟和魔域的交流通衢被切断,冲天光阵隔绝两地,人世和魔域正式交恶。
虽然和这人关系不好,但还记得他此前的嘴脸难看,这些话是不会从他嘴里出来的。
“嗯。”
印象里,萧天纵是个瘦瘦小小总是抿着唇看人的小矮子,没什么特别的,他也是家中不受待见的野种,他娘恨不得把他一刀杀了……想不到竟然是他么?居然差点就刺杀了那位不可一世的魔尊殿下。
人世边境多的是一些魔族与人族留下的孩子,仙盟留不下他们,不管当时半魔的父母是否愿意,仙盟的修士都强硬的将他们收罗来,一并踢回魔域之中。
玉霎是通衢被切断前最后一批渡海而来的半魔。
“还有谁活下来了?”
“你这些年到哪里去了?”解通坐下,语气淡淡,完全没有方才痴癫的模样,“也没一个信,好歹有同行之谊。”
两人谈话间,奴隶营另一头的月镜潮正在焦急的寻找玉霎。
乞丐一样的人语气很轻,混在嘈杂声里几乎不可闻:“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同我们联系?害我还以为你死了。”
“对喽,就是他。”
“你变了。”
“你心底还爱着他?一点不怨?”
月镜潮心急如焚,好在他经过这片低垂的矮林时留意了下,发现了隐在树林深处的两人。
玉霎就是被他们抛弃的同伴,她瘦瘦小小,怀里抱着自己的行李,站在原地看他们离去,自己无依无靠,欺骗自己只要活下去就能回到人世,完成任务就能回去……没有人知道她为了活下去,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美貌的少年人手里攥着布包,里面是救命的药,脸上灰扑扑的,只有一双眼睛带着湿漉漉的水光,像走丢的小鹿似的惴惴不安。
“我是因为在魔京呆不下去才逃走,被大魔抓到此处,那么你呢?我把这些年的遭遇都说于你听了,你不应该也告知我你的际遇么?”
“就这样?”
玉霎也松了一口气,药还在,这便好了。
“不知道他怎么得手的,反正我在知道魔尊被刺时打听过那个人,确实就是萧天纵。”
月镜潮担心坏了,自己身上都是伤也浑然不觉,到了玉霎跟前才觉得痛,泪花都要冒出来了。
解通低低地呵呵笑,“你不也是变了。”
解通说:“我与他两年前同样在魔京里公事,当时我们伺候的是一个叫晖恶吐诨的魔将,萧天纵活计很好,很得魔将喜欢,自从晖恶吐诨被提拔后,他带走了许多人,没带我,萧天纵却在其中。”
把布包交给玉霎,月镜潮这才松了一口气,里面都是救命的药,丢了他会自责死的。
显然解通也是知道玉霎的事情,也知道她曾经爱着什么人。
落魄时节再相逢,相顾无言。
“什么爱不爱的,”玉霎轻声说,“在这里熬着,总得为自己活下去找个什么目标不是?”
月镜潮当即就有点不高兴了。
他没有被抓走遴选献给大魔的玩物,醒来后寻不到玉霎,别人又开始抢夺他身上的物品,凶恶欺人,月镜潮只得一边躲避一边寻找玉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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