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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意刚刚那一巴掌也许用了力，但那个力道对贺临礼身上无关痛痒。他当下抓住她的手，只是想看一下，贺知意打得用力，他不信她的手不会痛。
为什么过成了这个样子。
贺临礼早已侧过身，往贺知意的方向靠近了些，他不敢再碰贺知意。贺知意仍然怕他，从先前撩拨她的头发时他就能确认这一点。
贺知意不表态，也不吭声。
贺临礼松开了她的右手。
“还有。贺知意，稍微适应我一下吧。”
司机安静坐在前面，连呼吸也不敢大声。
如果不是贺临礼正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贺知意的表情一定会比现在更为丰富。贺临礼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神情甚至说得上郑重。
说完这句，她好像不怕他了，与其说先前是瑟缩着，不如说防御更合适些。www.huayun.me此刻贺知意眸光清透，双眼直视着他，语气中透着无名的倔强和韧性。
一颗一颗的泪，滴在车座椅上。打人者此刻呈现无助而委屈的模样，反倒更像个受害者。
不知想到什么，贺临礼眸色暗了下去。除了酒店那次意外，他不知道贺知意是不是还遇到过别的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哭过了，也哭好了。
“你也要那样吗……你也要跟那些人一样，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你们都把我当什么……”
没想到贺临礼陪她呆了这么久，又待了这么晚。贺知意背对着他，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是的，他听见了。
贺知意不知道呜咽了多久，但贺临礼说完这话，她的情绪明显被安抚不少。
他阖眸，偏头幽幽问了贺知意一句。
“贺知意，做个约定怎么样？”
“疯子。”她低声骂了一句。
他说完，复又看向贺知意，看她那双湿漉漉的眸，被咬得发红的唇，看那还微微皱着的眉，看她脸上被泪水糊着的几根发丝。
一瞬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贺知意被炸懵在原地，贺临礼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说得话越发反常。
车内一直安静到到达贺知意出租屋楼下，贺知意等不了一秒，等车停下，当即推开车门下去。她才刚踏下一只脚，便被贺临礼拉住了手。
都这样。
像是自嘲。
贺临礼冷眸看了看她。
“啪——”
贺知意应了一声，后默默跟上他的脚步。
广场中央已经只能看见零星几人，贺知意脚下的雪也被她慢慢踩平。贺临礼很高，把她面前的光挡去了大半。
“贺知意，像今天一样。我无聊了，你也无聊了。就一起随便吃点什么，随便走走，随便你想去哪里。”
贺知意想了一会儿，慢慢回了他。
贺知意犹豫了很久，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刚准备开口道歉，却被贺临礼及时打断。
“还冷吗。”他没头没脑的问她。
后车厢内响起低笑，绵长而压抑，笑了一会儿贺临礼才停下。他眼尾上挑，勾着唇看贺知意。
“我不想这样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就那样低着头，带着明显的哭腔，闷闷的反问贺临礼。
两个人隔得近了，也将彼此的模样看得更清楚，近得贺临礼能看见贺知意分明的发丝，还有她此刻脑洞低垂角度的睫毛。
又是良久的安静。
响亮的一声巴掌。
贺知意被他的话哽住，两颊涨红，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疯子”。
他注意到贺知意话语中特殊的字眼。
“贺知意，你刚刚不是还给了我一巴掌。”
“谢谢你。”
贺临礼闻声，慢慢收回了撑在左侧的手，他转头看了看贺知意。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贺知意也扭过头去。
贺知意身子呈微微瑟缩的姿态。也许她并不想表露得那么明显，可本能反应暴露了她的本意，她藏不住。
他低下头，一手撑在贺知意一侧，一手颓然垂在腿间，安静听贺知意的控诉，安静听贺知意那样委屈的哭诉。
贺知意闷闷说了一句。
贺知意。
“谢我？”
贺知意瞳孔微微放大，眉头皱着，先前咬住的下唇眼下咬得更重，她看了看贺临礼，只一眼又快速别过头去。
贺知意好似才缓过神来，她缩在车窗一角，眸光闪烁，听见贺临礼的话，不自主咬了下唇，忽而再度垂下眼睫。
“就这样约定，可以吗？”
一句话问得贺知意发懵，她狠狠剜一眼他，当即负气一般背过身去，一副彻底不愿再搭理贺临礼的模样。
她身子发颤，打人的手抖得更加严重，即使被贺临礼一手稳稳圈在掌中，也抖得无法控制。
巴掌是她打的，打人的手还悬在半空，她的手掌窄而软，手指纤细修长，此刻微微曲着掌心，指尖正在发颤。
“像今天一样。”
很低沉的一句，从贺临礼嘴中传出，贺知意沉默了很久。
至少在她进入大学的这段期间，在兼职的时候，一定遇到过什么。
像是震惊，又带着明显的愠怒。
“我想回去了。www.zicui.me”
贺临礼这下也没有继续要求，一手像是撑得累了，他也慢慢直起身，结结实实的重新靠回椅背上，一瞬间呼了口气，像泄气，又像叹气。
贺知意这才不情不愿的抬起头，却没再看他。
“我无聊的时候，你来陪我怎么样？”
他轻笑。
也许贺临礼听见了。
他没有碰贺知意，
他目光扫过她的脸，至上而下，一路看向她的右手处，贺知意察觉，将手往身后挪了又挪。她突然又不敢看他了。
“你在兼职吧，你陪我，然后我给你钱。”
贺临礼两手插着兜，身子微微斜着，连头也跟着偏了角度，他没有就贺知意刚刚那句话给出回应，就那样安静的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贺知意。
贺知意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过头了。
贺临礼愣住，贺知意也愣住。
“贺知意，你脑子在想什么？”
贺知意摇了摇头，又点头。
“谢我什么？”
一股臊意冲上头脑，把贺知意刚刚那股子冲动和委屈全部冲走，垂下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脖颈和耳朵，连脸也藏得严严实实。
“所以同意了吗？”他垂眸问她。
贺知意的身躯，整个躲在他的外套之下。
“什么‘对不起’之类的屁话，我不想听，这样吧，要真想谢我，或者报答我，那我们再做个约定。”
贺知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一时无言，不敢看他。那手正缓缓下落，不曾想在半空被贺临礼握住。
她明显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睡好觉，明显还生了病。来见他的时候也是，状态游离，总是心不在焉。
“抬头。”他语气加重，咬字更清更沉。
“贺知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贺知意两手又擦了一下脸，才慢悠悠直起身来。她的头还微垂着，眼眸更是垂得深，好像直起身已是她此时最大的决策。
话末，贺临礼的手再度伸了过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对视不过两秒，贺知意慢慢垂下视线。
“走吧，送你回去。”
“贺知意，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贺临礼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手来，手指勾起一缕她垂在脸颊左侧的头发，贺知意别吓到，身体下意识朝车窗处后撤。
贺临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沙哑，让人心安。
她不知道他突然吃错的什么药，莫名其妙的动作，眼下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他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已是深夜，没多少人了。
不知道是哪里好笑，贺临礼又是一声轻笑。贺知意不愿正视他，却大概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
那缕头发随着贺知意惊吓的动作，从贺临礼手指间滑落。贺临礼低笑一声，笑声短促，面上也没有喜悦的神情。
他看不见贺知意的手，心里猜测是在发抖的。
贺临礼瞥了她一眼。
“谢谢你，可怜我。”
与此刻贺临礼大剌剌的坐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贺知意右手被他用了力攥住，一时抽脱不开，她低下头，就着空着的左手擦泪，擦拭的间隙开口质问贺临礼。
回去的时候她跟贺临礼坐在车座，贺临礼撑着头，脸刚好背着贺知意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贺知意也偏着头看窗外。
“贺知意，好好抬起头。”他口吻中带些命令。
贺知意终于可以将整张脸都藏在两手中，她近乎伏下身体，只留给贺临礼一个乌黑的发顶，还有那单薄发颤的背，长发逐渐散开，散成乌压压的一片。
也越发没有头脑。
贺临礼收回手，长腿交叠，身子往座椅后背靠去，一股子倾颓的意味。
贺知意重心不稳，跌坐回座椅，她有些气愤，刚想开口，却被贺临礼先开口堵住。
“当然，你可以随便对我怎么样。”
贺知意的声音哽咽又委屈，眼下压抑着不哭出声，也许真的太过委屈，低下的头不时传出呜呜声，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颤。
他早该确认这一点的，从见到贺知意的第一眼。贺知意明显消瘦的模样，眼下的乌青，手背上还未消去的针眼。
] 贺知意刚刚那一巴掌也许用了力，但那个力道对贺临礼身上无关痛痒。他当下抓住她的手，只是想看一下，贺知意打得用力，他不信她的手不会痛。
为什么过成了这个样子。
贺临礼早已侧过身，往贺知意的方向靠近了些，他不敢再碰贺知意。贺知意仍然怕他，从先前撩拨她的头发时他就能确认这一点。
贺知意不表态，也不吭声。
贺临礼松开了她的右手。
“还有。贺知意，稍微适应我一下吧。”
司机安静坐在前面，连呼吸也不敢大声。
如果不是贺临礼正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贺知意的表情一定会比现在更为丰富。贺临礼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神情甚至说得上郑重。
说完这句，她好像不怕他了，与其说先前是瑟缩着，不如说防御更合适些。www.huayun.me此刻贺知意眸光清透，双眼直视着他，语气中透着无名的倔强和韧性。
一颗一颗的泪，滴在车座椅上。打人者此刻呈现无助而委屈的模样，反倒更像个受害者。
不知想到什么，贺临礼眸色暗了下去。除了酒店那次意外，他不知道贺知意是不是还遇到过别的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哭过了，也哭好了。
“你也要那样吗……你也要跟那些人一样，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你们都把我当什么……”
没想到贺临礼陪她呆了这么久，又待了这么晚。贺知意背对着他，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是的，他听见了。
贺知意不知道呜咽了多久，但贺临礼说完这话，她的情绪明显被安抚不少。
他阖眸，偏头幽幽问了贺知意一句。
“贺知意，做个约定怎么样？”
“疯子。”她低声骂了一句。
他说完，复又看向贺知意，看她那双湿漉漉的眸，被咬得发红的唇，看那还微微皱着的眉，看她脸上被泪水糊着的几根发丝。
一瞬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贺知意被炸懵在原地，贺临礼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说得话越发反常。
车内一直安静到到达贺知意出租屋楼下，贺知意等不了一秒，等车停下，当即推开车门下去。她才刚踏下一只脚，便被贺临礼拉住了手。
都这样。
像是自嘲。
贺临礼冷眸看了看她。
“啪——”
贺知意应了一声，后默默跟上他的脚步。
广场中央已经只能看见零星几人，贺知意脚下的雪也被她慢慢踩平。贺临礼很高，把她面前的光挡去了大半。
“贺知意，像今天一样。我无聊了，你也无聊了。就一起随便吃点什么，随便走走，随便你想去哪里。”
贺知意想了一会儿，慢慢回了他。
贺知意犹豫了很久，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刚准备开口道歉，却被贺临礼及时打断。
“还冷吗。”他没头没脑的问她。
后车厢内响起低笑，绵长而压抑，笑了一会儿贺临礼才停下。他眼尾上挑，勾着唇看贺知意。
“我不想这样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就那样低着头，带着明显的哭腔，闷闷的反问贺临礼。
两个人隔得近了，也将彼此的模样看得更清楚，近得贺临礼能看见贺知意分明的发丝，还有她此刻脑洞低垂角度的睫毛。
又是良久的安静。
响亮的一声巴掌。
贺知意被他的话哽住，两颊涨红，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疯子”。
他注意到贺知意话语中特殊的字眼。
“贺知意，你刚刚不是还给了我一巴掌。”
“谢谢你。”
贺临礼闻声，慢慢收回了撑在左侧的手，他转头看了看贺知意。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贺知意也扭过头去。
贺知意身子呈微微瑟缩的姿态。也许她并不想表露得那么明显，可本能反应暴露了她的本意，她藏不住。
他低下头，一手撑在贺知意一侧，一手颓然垂在腿间，安静听贺知意的控诉，安静听贺知意那样委屈的哭诉。
贺知意闷闷说了一句。
贺知意。
“谢我？”
贺知意瞳孔微微放大，眉头皱着，先前咬住的下唇眼下咬得更重，她看了看贺临礼，只一眼又快速别过头去。
贺知意好似才缓过神来，她缩在车窗一角，眸光闪烁，听见贺临礼的话，不自主咬了下唇，忽而再度垂下眼睫。
“就这样约定，可以吗？”
一句话问得贺知意发懵，她狠狠剜一眼他，当即负气一般背过身去，一副彻底不愿再搭理贺临礼的模样。
她身子发颤，打人的手抖得更加严重，即使被贺临礼一手稳稳圈在掌中，也抖得无法控制。
巴掌是她打的，打人的手还悬在半空，她的手掌窄而软，手指纤细修长，此刻微微曲着掌心，指尖正在发颤。
“像今天一样。”
很低沉的一句，从贺临礼嘴中传出，贺知意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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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震惊，又带着明显的愠怒。
“我想回去了。www.zicui.me”
贺临礼这下也没有继续要求，一手像是撑得累了，他也慢慢直起身，结结实实的重新靠回椅背上，一瞬间呼了口气，像泄气，又像叹气。
贺知意这才不情不愿的抬起头，却没再看他。
“我无聊的时候，你来陪我怎么样？”
他轻笑。
也许贺临礼听见了。
他没有碰贺知意，
他目光扫过她的脸，至上而下，一路看向她的右手处，贺知意察觉，将手往身后挪了又挪。她突然又不敢看他了。
“你在兼职吧，你陪我，然后我给你钱。”
贺临礼两手插着兜，身子微微斜着，连头也跟着偏了角度，他没有就贺知意刚刚那句话给出回应，就那样安静的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贺知意。
贺知意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过头了。
贺临礼愣住，贺知意也愣住。
“贺知意，你脑子在想什么？”
贺知意摇了摇头，又点头。
“谢我什么？”
一股臊意冲上头脑，把贺知意刚刚那股子冲动和委屈全部冲走，垂下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脖颈和耳朵，连脸也藏得严严实实。
“所以同意了吗？”他垂眸问她。
贺知意的身躯，整个躲在他的外套之下。
“什么‘对不起’之类的屁话，我不想听，这样吧，要真想谢我，或者报答我，那我们再做个约定。”
贺知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一时无言，不敢看他。那手正缓缓下落，不曾想在半空被贺临礼握住。
她明显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睡好觉，明显还生了病。来见他的时候也是，状态游离，总是心不在焉。
“抬头。”他语气加重，咬字更清更沉。
“贺知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贺知意两手又擦了一下脸，才慢悠悠直起身来。她的头还微垂着，眼眸更是垂得深，好像直起身已是她此时最大的决策。
话末，贺临礼的手再度伸了过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对视不过两秒，贺知意慢慢垂下视线。
“走吧，送你回去。”
“贺知意，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贺临礼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手来，手指勾起一缕她垂在脸颊左侧的头发，贺知意别吓到，身体下意识朝车窗处后撤。
贺临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沙哑，让人心安。
她不知道他突然吃错的什么药，莫名其妙的动作，眼下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他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已是深夜，没多少人了。
不知道是哪里好笑，贺临礼又是一声轻笑。贺知意不愿正视他，却大概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
那缕头发随着贺知意惊吓的动作，从贺临礼手指间滑落。贺临礼低笑一声，笑声短促，面上也没有喜悦的神情。
他看不见贺知意的手，心里猜测是在发抖的。
贺临礼瞥了她一眼。
“谢谢你，可怜我。”
与此刻贺临礼大剌剌的坐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贺知意右手被他用了力攥住，一时抽脱不开，她低下头，就着空着的左手擦泪，擦拭的间隙开口质问贺临礼。
回去的时候她跟贺临礼坐在车座，贺临礼撑着头，脸刚好背着贺知意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贺知意也偏着头看窗外。
“贺知意，好好抬起头。”他口吻中带些命令。
贺知意终于可以将整张脸都藏在两手中，她近乎伏下身体，只留给贺临礼一个乌黑的发顶，还有那单薄发颤的背，长发逐渐散开，散成乌压压的一片。
也越发没有头脑。
贺临礼收回手，长腿交叠，身子往座椅后背靠去，一股子倾颓的意味。
贺知意重心不稳，跌坐回座椅，她有些气愤，刚想开口，却被贺临礼先开口堵住。
“当然，你可以随便对我怎么样。”
贺知意的声音哽咽又委屈，眼下压抑着不哭出声，也许真的太过委屈，低下的头不时传出呜呜声，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颤。
他早该确认这一点的，从见到贺知意的第一眼。贺知意明显消瘦的模样，眼下的乌青，手背上还未消去的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