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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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反驳，可又反驳不了，因为叶霜槐本人还清醒着就是他的催眠术劣质的最好证明。

    但黄汾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他没有迅速松开手，收紧的动作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分钟，在他认为叶霜槐应该已经彻底凉透了的时候，身子往后一撤。

    原来黄浩队长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旁人故意造成的。

    尽管土豆的产量很高，但这份土豆丝的分量却少得可怜。换做胃口大些的，三两口就能吃得一干二净。

    “你哥？”有些陌生的字眼落入叶霜槐的耳朵，让他想起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唯一杀死的人。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他笑着说，“你和你哥长得挺像的，鼻子和嘴巴这一块几乎一模一样。”

    3号基地曾做过实验，分别选取各小队两位2阶低级进化者，以亲身经历来判定催眠术的强大。毕竟邹六的催眠术是个群攻且不易伤亡的好能力，如果能用来大范围的对付异生物体和其他不怀好意的进化者就最好不过。

    晚上七点左右。

    这不是他哥在进化的时候所觉醒激发的异能吗？为什么叶霜槐也可以？

    叶霜槐的头颅没了支撑，软趴趴地垂落下去。

    吃过晚饭，叶霜槐睡觉利落地将食盒清洗干净，转身时忽然听到敞开的门外传来清脆的嘀嗒嘀嗒声。他侧耳听了一会儿，觉得这道声音很耳熟，有点像是钟表的摇摆。

    “你不是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确定你能把这里所有人都催眠，即便是进化者？”

    他用手指戳了戳叶霜槐的肩膀，又去丈量他的手臂，然后自顾自地摇头。

    ……邹六觉醒催眠术异能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催眠术过于劣质。

    黄浩为了目的可以牺牲同类，但邵鸿光明明有机会将属于他的那份食物吃掉却宁愿饿肚子。

    “——你找死！”

    邹六还想说什么，却见黄汾已经上前一步，目光阴沉如同蛇瞳，死死盯着叶霜槐，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哥是你杀的，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叶，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困……”

    “黄汾，冷静。”

    情况不妙。

    像是为了转移食物对自己的吸引力，邵鸿光挠了挠脸又告诫叶霜槐：“你以后睡觉别挑吃饭时间啊。虽然1号基地那儿水稻产量挺高，但那群人向来赞成少一个人其他人就多分到资源的说法，我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把你那份寄存到我那儿的。再有下次就得饿肚子了。”

    可是……

    他那[闪回]的异能就像是老旧的器械，偶尔能转，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损坏的状态，因此实在无法确认明正街的现场里叶霜槐到底是否有使用异能，然后杀死了他哥。

    但他坚信，叶霜槐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死了？”邹六上前两步，有些惊讶的问。

    叶霜槐敛着眼眸一口一口地吃饭，吃着吃着听到了口水吞咽发出的‘咕咚’一声。他抬起眼，就见邵鸿光一脸尴尬地左看右看，就是没能直视他。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心底有明显的疑惑浮现：叶霜槐是不是死得太轻松了？怎么让人感觉有诈呢？

    邵鸿光沿着窗子走到门口，将食盒递给青年：“员工食堂那边六点就送过来，这会儿估计都冷了，你凑合吃点。”

    青年起身，拉开了椅子，对他笑：“你这副震惊的表情跟你哥死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提前在邹六灵魂深处感知到了催眠术的操作与进程，再加上同为精神系觉醒的进化者，这位队长的精神力明显要强大一些，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黄汾几乎听不到叶霜槐的声音，他在看到所有人都因为邹六的催眠而陷入沉睡唯独叶霜槐清醒时，脑海瞬间被敲响警钟——

    不开玩笑，他一巴掌下去，叶霜槐估计都得转两圈再晕。

    同一时刻，那道突兀出现的钟表声从远方逼近，一声一声比起刚才响亮不少，哒哒哒地不停在叶霜槐的耳边徘徊。

    来之前他还不知道黄汾到底为什么要找叶霜槐的麻烦，但刚刚听完叶霜槐和黄汾的对话，他便什么都清楚了。

    还是一个伪装成普通人的进化者。

    这个名字不停地在黄汾的脑海内徘徊，简直像一个魔咒无法消除。黄汾感觉到自己在看到‘真相’的那一刻汗毛竖起，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但他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进化者这边的战况要惨烈一些，大部分全在邹六的催眠术下睡得昏天黑地。当时参与测试的只有第一小队的队长的躲过一劫。后来3号基地的研究人员意识到对方之所以能无视催眠，是因为这位队长比较特殊，除了是个2阶高级进化者之外，特殊能力还是心灵感应。

    黄汾抬手抓住叶霜槐的头发将他垂落的脑袋往后一拽，那张过分好看的脸顿时暴露在微弱的灯光下。

    叶霜槐的手指摩挲着水杯杯壁，微笑着回答：“可能是因为你的催眠术太劣质了？”

    后来经过测验，CⅠ级别的异生物体邹六可以成功催眠一只。A级别的异生物体数量则是增加不少，可以确定AⅠ级别是十只，AⅡ是五只。

    钢筋的一端被削成尖锐的三角椎体，悬在半空中仿佛在低声嗡鸣。

    叶霜槐的手指虚空一点，一个看似奇怪的动作却令黄汾产生了一种熟悉且危险的感觉。他意识到了叶霜槐的强大，意识到对方的进化等级可能超越自己，此刻完全不敢掉链子，注意力全落在叶霜槐身上不止，连呼吸声都一降再降。

    “你在想为什么我会使用你哥的异能吗？”叶霜槐弯了弯眼睛，声音温柔，“其实不止是你哥的异能。

    黄汾推开040编号矮屋的大门，抬起的手臂在一瞬间顿住。他的视线落在正前方，在黄浩的记忆里出现过的青年姿态闲散地坐在桌边，他的身上只随意披了一件黑色长袍，长袍袍尾坠落在地。

    终于，黄汾的耳边响起了另外的声音，他反应迅速猛地转身，身体瞬移至矮屋的角落停下，见原先他所站的位置、他的脑袋处正悬空着一根钢筋。

    叶霜槐觉得人类真的是很神奇的物种。

    叶霜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水，面对黄汾这两位突兀出现的进化者，宛若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唇边泛起浅笑，声音更是温和：“坐下来喝杯水吗？”

    指甲陷入掌心，疼痛从手掌直达大脑深层。黄汾用痛觉压下了激动和愤怒，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目光直视黄浩那张已经被冰冻得青白的脸。

    很快，叶霜槐的耳边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操控金属？

    叶霜槐对邵鸿光说了声谢谢：“我的胃口不大，下次可以分你一半。”

    手指按在男人左胸受伤的位置，他的声音阴冷：“哥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帮你报。”

    忽然，紧闭的双眼睁开，漆黑狭长的眼眸里露出了他在回顾黄浩死亡记忆时如出一辙的讥讽。

    “坐下来我给你详细讲一讲？你是想听你哥被格拉斯攻击得有多惨还是听你哥的心脏被捅碎却没人能救他的崩溃？”

    “谢谢。”叶霜槐也没扭捏，抽出筷子打开了食盒。

    黄汾无法解释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叶霜槐点亮了屋内的灯，慢条斯理地起身穿衣。灯光亮起的同时，窗户就被隔壁的邵鸿光敲响了。叶霜槐凑过去打开窗，见到邵鸿光手里端着一个食盒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你睡醒啦？”

    叶霜槐，叶霜槐。www.shishuxuan.com

    ——但以黄汾的第六感和对他哥黄浩的了解来看，叶霜槐必然是个伪装成普通人的进化者。否则不会只有编号328的炸弹没炸，他哥也不会露出震惊的表情。

    叶霜槐问：“你没吃饭吗？”

    邵鸿光：“……吃了，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大身板，这点饭哪够我吃啊。你别管我，赶紧吃你的。”

    跟着黄汾进屋的邹六发现他僵住的身体有些奇怪，往前一探头却倏地瞪大了眼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你怎么没睡着？”

    “这可不一定。”黄汾沉下脸。

    黄汾很快离开了地下室，身影消失在3号基地的大楼。

    黄汾彻底被激怒，瘦削的身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等到再次出现却已经是在叶霜槐的身后。他双手朝前呈一前一后箍住了青年的脖颈，一只脚抵着叶霜槐身下的椅子，身体往后一收，耳边立马响起了喉骨断裂的清脆声音。

    所以，为了确保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死叶霜槐，他特地带来了第五小队的成员之一邹六。邹六作为2阶低级进化者所觉醒的异能名为催眠术，可以借助任何能够发出声音的器物将人拖入他编造的梦境之中。

    …

    黄汾的心脏猛地一抖，身体对于危险而做出的警觉反应比起脑子更快，眨眼间便逃离了叶霜槐的身后。他目露震惊地看着叶霜槐抬起右手扶住后颈，断裂的喉骨仿佛在一瞬间再生。

    说着又捏了捏自己壮硕的肌肉，一脸震惊变成了一脸看开：“我瘦一点倒是没所谓。”

    邵鸿光一脸震惊：“你这身板再吃少点就该被风吹走了。”

    “当然。”钟表的主人邹六眼神古怪地看向黄汾，“不过你为什么要强调进化者？这里不是西街吗？住的都是普通人。”

    他对这个世界晚餐很感兴趣，按照这个菜园子的情况来看，这个世界大概率是缺少各类资源的。事实证明也是如此，邵鸿光给他的晚餐配菜只有一份土豆丝。

    邵鸿光双手使劲拍打着脸部，但奇怪的是他的思绪逐渐变得缓慢甚至停止下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眼前像是落下一块黑色幕布，当幕布彻底遮住光线时，他终于抵不过困意来袭，撑着的双手和脑袋啪嗒一下砸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