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还是遇上了 侯府世子：谁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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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太太不由叹了口气，伸手在代月斋手背上拍了拍，道

    她的语气颇重，是真的在叮嘱代月雁。

    代月斋只淡笑不语。

    顾竹青不由笑道：“我远远就看见你家的马车来了，我就说嘛，许家举办的，哪一回能少了你？”

    代月华叹息一声，颇为头疼地说：“无论你怎样瞧不起她，但我只告诫你一句。同是代家人，你莫要胡来。似那年大年夜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

    代月雁见代月华没有半点波动，不由又重复了一句：“代月斋她出去了，去赴许府的宴了！”

    代月斋闻言立即用手虚虚在顾竹青嘴上盖了一下，笑着摇头说：“竹青，这话可不要乱说，是许家请我，我才来的。”

    说着，她亲热地挽住代月斋的手，说：“咱们先进去，前面的马球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公子哥逞能。等预热过了，彩头拿出来的时候咱们再去。现在咱们先去找许老太太，她们女眷都偷懒躲在那边的亭子里呢。”

    可代月雁扯着自己的帕子，望向院外的眼眸中依旧闪过了一丝狠毒之色。

    “那便好，许老太太近来牙口不太好，那奶酪酥一定要先用小炉子煨着，冷了就硬了。”一面说着，代月斋一面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钗环。

    只是代月雁年纪小，这事儿又听得多了，因此对代月斋抱有了十二分的敌意，常常认为许老太太之所以对代月斋另眼相待，都是代月斋耍的诡计，甚至还在小时候还动过几次手。

    她赶紧下了马车，顾竹青也快步朝她走来，两个人握住手，彼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那又怎样？”

    代月斋和顾竹青过去，自然也受到了欢迎。

    “什么怎样？长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代月斋只是一个庶女，是兰小娘生的，咱们可是母亲的孩子啊。这么好个婚事，凭什么落在她头上？！”代月雁急切道。

    另一边，代府内。

    代月斋只是笑笑：“我绣这帕子不为了送给谁，只为了拿出来供人清玩一笑罢了。”

    马车外站着一个穿着藕色绣合欢花衣裳的少女，一头长发如瀑垂下，头上戴着蝴蝶流苏发夹，淡蓝色的，在一片或红或白的颜色之中颇为显眼。

    顾竹青也意识到嘴快，连忙笑着揭过去，道：“也罢也罢，不说这些了。今日许家举办的是马球比赛，我记得你最擅的就是这个，男儿也打不过你，不如这次你上场试试？听说这次许家给出来的彩头是一份如意钗，我瞧那成色不错，你戴着正好看。”

    几个女眷身体娇，太阳晒久了也不耐受，于是跑到凉亭坐着歇息。正巧许老太太也来了，几个人便一起说话。其它人看见许老太太在，也跟着过来，渐渐的，凉亭里便聚集了不少女眷，时时可闻笑声朗朗。

    说到这个，常妈妈便不再纠结帕子的事情了，连忙道：“都备好了，姑娘亲手做的奶酪酥，谁吃了不叹一声巧手？许老太太从前也是夸惯了的。”

    顾竹青促狭地笑：“你一惯谦虚，我还能不知晓？你会的可多了。”

    又想想李氏素日里的做派……

    代月华淡淡地瞥了代月雁一眼，随后又捧了一点雪水投入壶里，静看雪水融化。

    在一番马车的颠簸之后，代月斋终于到达了举办马球比赛的春山。

    代月斋愣了一愣，继而也不由笑道：“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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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点小心思不必张扬太过，于是代月斋只装出对彩头颇有兴趣的样子，说：“彩头倒是不错，只是我也许久未练了，怕到时候力不从心。”

    特别是代月斋，这几年她与许家大公子的事情，大概是众人皆知了。起初许老太太还有些在意，但看代月斋还是守礼懂事的，半点多的话也不曾说，也不曾打着许家的旗号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谨慎妥帖，是个顶好的性子。

    代月雁不服气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那许公子我见过，长的好极了，待人也温和。就凭代月斋？她也配！这么好的亲事只有长姐你才配得上！”

    诗、字、画她虽然不太喜欢，但都有好好学，以求与许砚存多一点共同语言。只是怎么样让许砚存知道她的努力，并且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是可以预见的‘红袖添香，举案齐眉’，便全系于这一张帕子。或者说，全系于许老太太看完这张帕子后，所产生的惊艳之心上了。

    代月雁坐在明月院内，两只手不断地绞着自己手上的帕子，又时不时地朝院外望两眼，等看见她身边的小丫头小枝跑过来，冲她点点头之后，她才按捺不住地站起来，恨恨道：“长姐，代月斋出去了！”

    “长姐，你就不急？”代月雁说，手上绞帕子的动作越来越快了，“许公子如今已经是举人了，若等他考过殿试，那便可以与父亲同朝为官了。www.yashao.me”

    “罢了。”

    “没什么可是，你是见母亲罚她罚的还不够重吗？年年跪祠堂，你还想要她怎样？”代月华冷着脸放下了手中的器具。

    好好一个官家姑娘，即便是庶女，也不该连副像样的头面都凑不齐。

    “许家请我”这四个字被她咬的颇重。

    于是许老太太对她更满意了，心中早就将她认作了自己的孙媳妇，对于外面的传言也不怎么在意了。

    许老太太是商贾出身，家里是专替富贵人家打造首饰器具的，自小看得多了，也就练成了一双火眼金睛。

    代月斋使手段骗取许老太太好感的事情，母亲李氏就一直在提。还常说代月斋身份卑贱低微，若不是她使了手段，怎么许老太太就单单对她加以怜惜？她小小年纪就懂得算计婚事，心思深沉，不可小觑。

    “知道了，我耳朵不聋。”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三天内，代月斋除了养身子之外，还用十分精巧的心思绣了一张帕子，那帕子上绣的是冬日里的湖心亭，栩栩如生。www.xianshou.me除此之外，代月斋还想了一首诗，用簪花小楷绣了出来。

    “够了。”代月华终于蹙起眉头，眸色不满，“你别忘了自己也是个姑娘家，整日婚事来婚事去的，害不害臊？更遑论月斋与那许公子还不曾定亲，就是定了亲，也不该你我来置喙！”

    虽然代月斋的头面已是尽量捡最好的戴了，远远看上去也确实珠光宝气，可一旦靠近，她便一眼就看出代月斋的头面都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珠宝嵌进去的地方也旧了，也没说让匠人翻翻新。这样戴着，勉强撑场子罢了。

    想着，代月斋将帕子好好收起来，对常妈妈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带的礼备齐了吗？”

    代月华叹了口气。

    好在她所下的这些功夫并没有辜负她的苦心，见铜镜里的这张面孔实在美丽，她才略微放了心，转身出了府邸，上了马车，往许府定好的地点——春山去了。

    也许是孩子还是舍不得娘，哭到后半夜，代月斋才慢慢有了热气儿，连灌了好几碗热药后，终还是被救了回来，却失掉了以往在卫庄的些许记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代月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铜镜里的人有着一张娇艳若春花的美人面，肤如冬雪，青丝如瀑。金钗步摇鬓边斜插，玳瑁明珠耳坠里镶嵌。身姿弱柳扶风，仪态万千。回眸波光粼粼，春色万顷。更加之她胸有沟壑，腰藏曲川，每一步都勾的人离不开眼。

    今日既然是许家挑选用作马球比赛，天气自然不错，下了几天的雪，今天难得的出了一次大太阳。

    远远的，便看见春山山脚下停靠了许多辆马车，有小家官员的，也有颇为显赫的人家的，不过在其中，代月斋看见了一辆十分眼熟的马车。

    代月斋红着脸道了谢，才过去挨着许老太太坐下。

    “既是如此，我听长姐的，不会再轻易与她为难就是了。”

    小时她顶着这副面孔，毫不在意地在烈日里跑来跑去，只为捉一只凤尾蝶。如今回了扬州城，她倒重视起打扮来。每日每夜都要用香粉擦在身上，仔细温养肌肤，好叫它看上去又香又滑。

    在代月雁面前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方小火炉，炉后端坐着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神态淡淡，正以雪烹茶，清新淡雅，正是代府的嫡长女代月华。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许砚存是许家第一个举人，文人习气是很浓的。他爱诗、爱字、爱画，更喜欢唐代柳宗元的一首“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与此同时，那少女也正好看见了代月斋，无不兴奋地踮起脚冲她招了招手，道：“代家姐姐！”

    常妈妈看了都叹道：“姑娘你真是好巧的一双手，只是若是要送给许老太太的话，绣湖心亭意境还是太寒了些，还是绣仙翁抱桃比较讨喜。”

    见代月华着实认真，代月雁只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应和了一句。

    代月斋也正有此意，但不是为了彩头，只是为了博许老太太欢心而已。

    代月斋笑着，顺从地跟着去了。

    鉴于许老太太的态度，大家伙也都默认了代月斋是许家尚未定下的孙媳，于是代月斋一来，便有人把许老太太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招呼她过去坐。

    闹的最大的一次，是代月雁在大年夜的那天将代月斋推进了池塘。当时代月斋被人捞起来的时候，嘴唇都冻紫了，连发了三天的高热，好险没救过来。兰小娘听了不顾病体，硬生生闯出了院子，跪在代月斋的榻前险些哭死过去。

    常妈妈不解：“即是用来赏玩的，姑娘你又何必花这些心思呢？”

    “可是——”

    本来代月华对代月斋也没什么好感，但只要井水不犯河水，都是代家人，没必要你争我夺。

    她在低身的时候，鬓发里簪着的一支步摇正巧在许老太太面前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