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开春定亲 老夫人：得提早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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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代月斋自己也习惯了，顺从地说道：“女儿全凭母亲做主。”
他将信封重新整理好放进《战国策》里夹住，转身走到代月斋的床榻前。
这话说的太直，一点也没有顾忌代月斋是个未出嫁的女儿。
“这我可怎么知道？只待等会儿大娘子传姑娘你去陪坐，便可知晓了。”彩云说。
彩云这时在门口轻声唤：“姑娘，是我，你起了吗？”
代月斋自然知道李氏不情愿，但她是当家主母，这事儿便绕不开。没办法，代月斋只好自己先退让一步，以准备陪嫁绣品的理由，将自己关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彻底断绝了与李氏见面的机会，虽然没得自由，但反倒痛快。
代月斋一字一句地念。
代中益听了这事，也分外高兴，毕竟许砚存在他眼里是有前途的，于是他让李氏拨给代月斋不少银子，给她自己给自己添置点儿像样的体己物，甚至还让李氏来操办她的出嫁事宜，以及一应嫁妆。
李氏瞧着愈发眼红，可偏偏许老太太又当着她的面夸代月斋戴鲜亮东西才好看，旧头面就留在府中，成色不好看，话里话外都在刺李氏这个正房大娘子苛待庶女。
李氏如此不给脸面，叫许老太太也脸色不妙，但她也明白，娶妻是娶的代月斋，又不是她李氏，大不了以后断绝来往便罢了。
尽管代月斋并不信漫天诸佛，但也乖顺羞怯地说：“全凭您做主。”
代月斋这一觉睡得也格外温暖舒适。
只是等他看见那行“彩云、倩云岁年已长，渐有体贴人意之心，儿托她们照拂，夜间纱帐紧闭，不曾畏寒……”时，黑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一双形状流畅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波光潋滟。
接下来这几天，顾竹青都没有来找代月斋，代月斋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她也不能毫无理由地去拜访顾府，只好先按捺下来，叫彩云和倩云几个时不时去顾府门外看一看，以免有什么意外和变故。www.cuifan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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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枯肠了许久，她便将许老太太给她讲的三两趣事尽数写了上去，后面又想起许老太太说起她年轻时踏青、放纸鸢的乐事，也都写了上去。www.yaoyin.me
这对于李氏来说，完全是倒赔银子进去！
代月斋自然没有二话。
“五张信纸，写的全是别人的开心事。”黑影轻声，“明明已经回了府，你却比在卫庄时难过多了……”
一日晚间，她翻着《战国策》，山水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砰”，像是窗子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
但看到许府那部分，黑影立马收敛了笑意，飞快地抽换到了下一张信纸。谁知下一张信纸还是有关许府的事，黑影蹙起眉心，又飞快地抽换一张纸。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彩云便端着盛满了热水的铜盆进来，一面手脚麻利地将铜盆放在乌门六足高面盆架上。
她本想挑些有趣的小事来写，比如院里的梅花开了，艳艳的很好看。又如彩云和倩云长大了不少，很体贴人，夜里专门来帮她掖了纱帐……
代月斋走过去一面净手，一面道：“进来许是天气转回了，我睡觉时暖和了许多，比往日里要好。”
前厅里，大娘子李氏正与许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许老太太道：“扬州风俗，本来是二位新人成亲之前不宜见面。只是以往碍着男女大防，你和砚存竟然也连照面也没打过一个。现在砚存不日就要动身前往京城应试，我想你们二人总要见上一面，就是说说话，也不算是盲婚哑嫁。”
“我瞧姑娘今天好精神，想是昨日睡得香。”彩云笑嘻嘻地说。
代月斋手上一顿，朝山水屏风看去，只听得低低的一声：“喵——！”
彩云听她这么说，不由偷笑一声，打趣道：“姑娘，你也就是今日睡得香些了。等过了今日啊，可有的你忙啦！”
一连五张信纸的内容匆匆扫完，黑影的眉头终于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代月斋嗔彩云一眼，道：“不害臊的，尽说些没脸没皮的话。”
洋洋洒洒写了有五张纸，有四页都是许府的乐事。直到蜡烛的泪水滚滚而落，几乎要淹没枝型铜灯盏的底座儿时，她才停了笔，转而从抽屉格子里拿出一只空信封，将信纸细细地叠了，塞了进去，又抬手将它夹在了那篇《触龙说赵太后》书页之中。
代月斋又翻过一页，书页上正印着一篇《触龙说赵太后》。
但片刻后，代月斋又疑惑：“可上回许老太太不是说，要先等许公子过了殿试再说？怎么就这么急了？提到了今日。”
说曹操曹操到，大娘子果真派人来请了代月斋去前厅陪坐，于是代月斋用心梳洗一番后就去了。
代月斋想着，心里对于兰小娘更加记挂。她放书提笔，写了一封给兰小娘的问安信。
代月斋想着，将书放好，自己走入纱帐睡去了。
黑影看着，垂下的眼睫不由颤了几颤，抬眸朝代月斋那边一望，片刻后，才又重新看起信来。
代月斋松了口气，翻了页手上纸张，漫无目的地想，近来这野猫不知为何，总是冲撞她的窗子，怕是冬日里太冷，连猫也受不住，赶明儿还是叫彩云、倩云在外面给它们搭个小窝棚吧。
说着，许老太太便命人将几只精致的樟木红箱子抬了上来。
“是啦，今日一大清早，许家老太太就来了，大娘子正在前厅接待着呢，兴许是来提一定亲的事儿呢？”彩云说：“定完亲，姑娘你就要成准新娘子了，得自个儿动手绣被面儿，可不就有的忙了。”
黑影微抿了抿唇角，抬手替代月斋掖好了纱帐，转身跳窗离开了。
代月斋还不知情地睡着，眉眼间虽然艳丽精致，但蕴藏着一丝清愁，睡觉也不曾安稳。
于是在聊完了亲事之后，许老太太又与代月斋敲定了去许府的时间，就定在五天之后。
还是像以前一样，黑影又等了片刻，待到代月斋完全睡熟了，他才翻身从房梁上落下来，脚步轻盈地走到那书桌前，垂眸看了看代月斋的夹着信封的书，大概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将信封拿了出来。
这亲事本就与李氏不太相干，她也不愿意上心，看见代月斋来后，她态度十分冷淡，开门见山地说道：“月斋，许老太太今日来是想与我们家结秦晋之好，你怎么看？”
李氏冷着脸说：“既是如此，那便择一良辰吉日，暂且将这门婚事定下，倒也省却你们一桩心事。”
很轻易地就倒出了里面被折成小方块的信纸后，黑影将信纸展开细看。
黑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随即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十分懒散，眼眸垂下来，半阖着的样子，还是静静地看着代月斋读书。
就在这样的清幽环境里，又过了两三
这些全是她曾经承诺要送给代月斋的头面，随随便便拿一个出来，造价就已不菲。若是凭借代府自个儿的财力，这几大箱子的头面是根本凑不齐的。
虽然她与兰小娘处境不易，但至少是心连心，知道互相体谅爱惜。顾竹青虽然平日里自由无束，但到这时竟然还不如她。
她茫然地抬起眸来想了一想，却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写的趣事。
代中益道：“人家许府金银不缺，咱们代家也该拿出点诚意来。铺子、银子，莫要吝啬。以后砚存高中，免不了是要与我这个老丈人相亲的。”
李氏的面色难看极了，又不能撂下许老太太不管，整个人简直如坐针毡。
虽然代月斋的信写的很稀疏平常，但感情真挚，很有很深的思亲慕孺之情。
李氏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才忍住没有冲到代月斋面前，一把抓烂她的脸。
许老太太也是越看代月斋越满意，笑道：“那道人替我卜算了日子，冬日里没什么黄道吉日，倒是开春时有个几个好日子。若没什么意见，咱们就在开春时把事儿定下，往后再纳吉、纳征、请期。虽是有些不合规矩，但我家也不会轻易委屈了月斋。”
许老太太一贯求仙问道，对这方面是极为相信的。
房梁下，代月斋盯着自己手上的《战国策》出神。
她这样想着，全然没注意到一个黑影绕过了山水屏风，悄无声息地又上了房梁。
没人回话，只有溶溶月色与寂寞的晚风摇动着薄薄的纸窗。
说到这里，她一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莫不是……”
权且不盖火漆，等到她明天再想起什么来，再写进信里去。
紧接着又是几声喵喵叫，但渐行渐远了。
……
于是许老太太只朝代月斋露出一个笑，道：“前些日子，我家请了位有名的道人来与砚存相面。那道人说他与你缘分极深，又八字相合，正是互旺的好命格。只是那道人说月斋你的八字有些怪，摇摆不定，若要成全了与砚存的这一段缘，越早定下来越好。所以我才厚着老脸，一大早便来了。”
真当是世事无常，说不准谁顺谁逆。
房梁上的身影轻轻挑了一下剑眉，半阖的眼眸略微睁开了些。
他这话说的，就是要不惜成本了。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但顾府的做法实在是太坏。顾竹青对于他们而言不是同胞手足，只是一件可以随意出卖的货物。
“进来吧。”代月斋说了一声。
代月斋一愣，问：“怎么？我记着年关还没到，母亲、父亲的生辰也早过了，家中几个姊妹的生辰礼也早就备齐，还能有什么事情……”
但两三行笔墨落下后，她的笔越到后面便越迟缓，最终停止。
] 索性代月斋自己也习惯了，顺从地说道：“女儿全凭母亲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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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太直，一点也没有顾忌代月斋是个未出嫁的女儿。
“这我可怎么知道？只待等会儿大娘子传姑娘你去陪坐，便可知晓了。”彩云说。
彩云这时在门口轻声唤：“姑娘，是我，你起了吗？”
代月斋自然知道李氏不情愿，但她是当家主母，这事儿便绕不开。没办法，代月斋只好自己先退让一步，以准备陪嫁绣品的理由，将自己关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彻底断绝了与李氏见面的机会，虽然没得自由，但反倒痛快。
代月斋一字一句地念。
代中益听了这事，也分外高兴，毕竟许砚存在他眼里是有前途的，于是他让李氏拨给代月斋不少银子，给她自己给自己添置点儿像样的体己物，甚至还让李氏来操办她的出嫁事宜，以及一应嫁妆。
李氏瞧着愈发眼红，可偏偏许老太太又当着她的面夸代月斋戴鲜亮东西才好看，旧头面就留在府中，成色不好看，话里话外都在刺李氏这个正房大娘子苛待庶女。
李氏如此不给脸面，叫许老太太也脸色不妙，但她也明白，娶妻是娶的代月斋，又不是她李氏，大不了以后断绝来往便罢了。
尽管代月斋并不信漫天诸佛，但也乖顺羞怯地说：“全凭您做主。”
代月斋这一觉睡得也格外温暖舒适。
只是等他看见那行“彩云、倩云岁年已长，渐有体贴人意之心，儿托她们照拂，夜间纱帐紧闭，不曾畏寒……”时，黑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一双形状流畅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波光潋滟。
接下来这几天，顾竹青都没有来找代月斋，代月斋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她也不能毫无理由地去拜访顾府，只好先按捺下来，叫彩云和倩云几个时不时去顾府门外看一看，以免有什么意外和变故。www.cuifan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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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李氏来说，完全是倒赔银子进去！
代月斋自然没有二话。
“五张信纸，写的全是别人的开心事。”黑影轻声，“明明已经回了府，你却比在卫庄时难过多了……”
一日晚间，她翻着《战国策》，山水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砰”，像是窗子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
但看到许府那部分，黑影立马收敛了笑意，飞快地抽换到了下一张信纸。谁知下一张信纸还是有关许府的事，黑影蹙起眉心，又飞快地抽换一张纸。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彩云便端着盛满了热水的铜盆进来，一面手脚麻利地将铜盆放在乌门六足高面盆架上。
她本想挑些有趣的小事来写，比如院里的梅花开了，艳艳的很好看。又如彩云和倩云长大了不少，很体贴人，夜里专门来帮她掖了纱帐……
代月斋走过去一面净手，一面道：“进来许是天气转回了，我睡觉时暖和了许多，比往日里要好。”
前厅里，大娘子李氏正与许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许老太太道：“扬州风俗，本来是二位新人成亲之前不宜见面。只是以往碍着男女大防，你和砚存竟然也连照面也没打过一个。现在砚存不日就要动身前往京城应试，我想你们二人总要见上一面，就是说说话，也不算是盲婚哑嫁。”
“我瞧姑娘今天好精神，想是昨日睡得香。”彩云笑嘻嘻地说。
代月斋手上一顿，朝山水屏风看去，只听得低低的一声：“喵——！”
彩云听她这么说，不由偷笑一声，打趣道：“姑娘，你也就是今日睡得香些了。等过了今日啊，可有的你忙啦！”
一连五张信纸的内容匆匆扫完，黑影的眉头终于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代月斋嗔彩云一眼，道：“不害臊的，尽说些没脸没皮的话。”
洋洋洒洒写了有五张纸，有四页都是许府的乐事。直到蜡烛的泪水滚滚而落，几乎要淹没枝型铜灯盏的底座儿时，她才停了笔，转而从抽屉格子里拿出一只空信封，将信纸细细地叠了，塞了进去，又抬手将它夹在了那篇《触龙说赵太后》书页之中。
代月斋又翻过一页，书页上正印着一篇《触龙说赵太后》。
但片刻后，代月斋又疑惑：“可上回许老太太不是说，要先等许公子过了殿试再说？怎么就这么急了？提到了今日。”
说曹操曹操到，大娘子果真派人来请了代月斋去前厅陪坐，于是代月斋用心梳洗一番后就去了。
代月斋想着，心里对于兰小娘更加记挂。她放书提笔，写了一封给兰小娘的问安信。
代月斋想着，将书放好，自己走入纱帐睡去了。
黑影看着，垂下的眼睫不由颤了几颤，抬眸朝代月斋那边一望，片刻后，才又重新看起信来。
代月斋松了口气，翻了页手上纸张，漫无目的地想，近来这野猫不知为何，总是冲撞她的窗子，怕是冬日里太冷，连猫也受不住，赶明儿还是叫彩云、倩云在外面给它们搭个小窝棚吧。
说着，许老太太便命人将几只精致的樟木红箱子抬了上来。
“是啦，今日一大清早，许家老太太就来了，大娘子正在前厅接待着呢，兴许是来提一定亲的事儿呢？”彩云说：“定完亲，姑娘你就要成准新娘子了，得自个儿动手绣被面儿，可不就有的忙了。”
黑影微抿了抿唇角，抬手替代月斋掖好了纱帐，转身跳窗离开了。
代月斋还不知情地睡着，眉眼间虽然艳丽精致，但蕴藏着一丝清愁，睡觉也不曾安稳。
于是在聊完了亲事之后，许老太太又与代月斋敲定了去许府的时间，就定在五天之后。
还是像以前一样，黑影又等了片刻，待到代月斋完全睡熟了，他才翻身从房梁上落下来，脚步轻盈地走到那书桌前，垂眸看了看代月斋的夹着信封的书，大概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将信封拿了出来。
这亲事本就与李氏不太相干，她也不愿意上心，看见代月斋来后，她态度十分冷淡，开门见山地说道：“月斋，许老太太今日来是想与我们家结秦晋之好，你怎么看？”
李氏冷着脸说：“既是如此，那便择一良辰吉日，暂且将这门婚事定下，倒也省却你们一桩心事。”
很轻易地就倒出了里面被折成小方块的信纸后，黑影将信纸展开细看。
黑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随即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十分懒散，眼眸垂下来，半阖着的样子，还是静静地看着代月斋读书。
就在这样的清幽环境里，又过了两三
这些全是她曾经承诺要送给代月斋的头面，随随便便拿一个出来，造价就已不菲。若是凭借代府自个儿的财力，这几大箱子的头面是根本凑不齐的。
虽然她与兰小娘处境不易，但至少是心连心，知道互相体谅爱惜。顾竹青虽然平日里自由无束，但到这时竟然还不如她。
她茫然地抬起眸来想了一想，却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写的趣事。
代中益道：“人家许府金银不缺，咱们代家也该拿出点诚意来。铺子、银子，莫要吝啬。以后砚存高中，免不了是要与我这个老丈人相亲的。”
李氏的面色难看极了，又不能撂下许老太太不管，整个人简直如坐针毡。
虽然代月斋的信写的很稀疏平常，但感情真挚，很有很深的思亲慕孺之情。
李氏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才忍住没有冲到代月斋面前，一把抓烂她的脸。
许老太太也是越看代月斋越满意，笑道：“那道人替我卜算了日子，冬日里没什么黄道吉日，倒是开春时有个几个好日子。若没什么意见，咱们就在开春时把事儿定下，往后再纳吉、纳征、请期。虽是有些不合规矩，但我家也不会轻易委屈了月斋。”
许老太太一贯求仙问道，对这方面是极为相信的。
房梁下，代月斋盯着自己手上的《战国策》出神。
她这样想着，全然没注意到一个黑影绕过了山水屏风，悄无声息地又上了房梁。
没人回话，只有溶溶月色与寂寞的晚风摇动着薄薄的纸窗。
说到这里，她一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莫不是……”
权且不盖火漆，等到她明天再想起什么来，再写进信里去。
紧接着又是几声喵喵叫，但渐行渐远了。
……
于是许老太太只朝代月斋露出一个笑，道：“前些日子，我家请了位有名的道人来与砚存相面。那道人说他与你缘分极深，又八字相合，正是互旺的好命格。只是那道人说月斋你的八字有些怪，摇摆不定，若要成全了与砚存的这一段缘，越早定下来越好。所以我才厚着老脸，一大早便来了。”
真当是世事无常，说不准谁顺谁逆。
房梁上的身影轻轻挑了一下剑眉，半阖的眼眸略微睁开了些。
他这话说的，就是要不惜成本了。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但顾府的做法实在是太坏。顾竹青对于他们而言不是同胞手足，只是一件可以随意出卖的货物。
“进来吧。”代月斋说了一声。
代月斋一愣，问：“怎么？我记着年关还没到，母亲、父亲的生辰也早过了，家中几个姊妹的生辰礼也早就备齐，还能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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