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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楠反而紧张了起来,“那我什么时候死呢,是早点死比较好吗?”

    她再次面对死亡。www.feixiang.me

    那将是多少个黑夜,多少次咬牙坚持,才能习惯疼?

    去买蛋糕的时候,她也一并买了很多其他好吃的。

    吃了吐,最后只能吃药洗胃,把身体弄得更加虚弱。

    林晚意摸摸她的脸蛋,“想休息吗,想的话我就给拿止疼药,你好好睡一觉。”

    没有力气嘶吼。

    大概楠楠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楠楠妈一出来就被吓坏了,“哎呀,这么晚了竟然还亮着这么多灯,难道不要钱吗?”

    林晚意没有离开。

    楠楠妈笑了起来。

    她苦涩一笑,“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好的东西,我吃两口就浪费了。”

    林晚意过来陪她。

    贺司夜嗯了一声。

    她还说,“而且你跟姐夫很恩爱,我很少看到这样的爱情,我很羡慕。”

    她来到门外,想大哭一场,但是情绪好像封闭了。

    她说,“等你去了极乐世界以后,我写封信告诉你好吗?”

    几个寒酸的背影,出现在北城。

    林晚意错愕,“为什么这么说?”

    楠楠望着窗外,脸色苍白无血。

    路上碰上贺司夜,两人一起去医院。

    “楠楠又出事了?”他问。

    “但是我好疼,姐姐。”

    “楠楠。”

    虽然最后的时光还是很痛,但是偶尔她跟林晚意相处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林晚意想救自己。

    化疗会减轻她的痛苦,但是情况却是越来越不好。

    林晚意颔首,“是,今年才痊愈的。”

    她想了很久,想不起来有什么感兴趣的,只道,“姐姐,我想吃一块奶油蛋糕。”

    “病不病其实都一样,在医院他们不管我,我反而更开心。”

    “那要我的什么呢?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缺。”楠楠有预感,大胆提问,“是我的心脏吗?”

    医院给出了最后的通牒,不能治了。

    “姐姐,我身上还有什么能要的,你尽管拿去就好了。”

    楠楠是读过书的,知道捐赠器官是什么性质的事情。

    他哄了她好久,才等到她的心情慢慢平复,回家休息。

    楠楠很懂事的说。“不要浪费国家资源了,我没关系,疼习惯就好了。”

    泪水浸透了贺司夜的衣衫。

    “太好了,这么繁华的地方,我们要是在这里扎根,那该多幸福啊。”

    只是单薄的站在那,无声的掉眼泪。

    那是发自内心的善良。

    后来人走后,她又拿起好吃的,不顾难受一直往嘴里塞。

    她何尝不怕死。

    贺司夜嗯了一声,“爱本就是奢侈的东西,不要把别人的痛苦加在自己身上。”

    贺司夜握紧她的手,“不会。”

    林晚意笑道,“好。”

    病人之间的磁场,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楠楠每天都会化疗。www.qingxi.me

    林晚意眼眸湿润,“你害怕吗?”

    但是也不想活着。

    另一边,机场。

    林晚意嗯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事。”

    你人站在那,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伪装得很好,但是在病人的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楠楠低落道,“但是姐姐,我已经享受过快乐了,我不想再或者了,每次化疗都好痛。”

    她低声呢喃,“爸爸妈妈。”

    林晚意觉得这样的问题,在此刻讨论起来太残忍了。

    说着说着,楠楠就忍不住落泪。

    “要是她能感受到就好了,让她知道,一个人健康又快乐的活着,是一件多美好的事。”

    人类对病人的共情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你什么时候开始得病的?”

    楠楠的脸埋在枕头里,一边哭一边呢喃,“爸爸妈妈,我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一点都不疼我呢?”

    林晚意,“没事,食物本就是服务人类的,吃不下就等一会再吃别的。”

    “因为我感觉,你的老公也在生病。”

    不知道哭了多久,贺司夜出现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林晚意嗓音哽咽,“楠楠,你猜对了,他有心脏病。”

    两种极端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折磨了她许多个日日夜夜。

    林晚意想到贺司夜,低声呢喃道,“真的能疼习惯吗?”

    偶尔吃了止疼药,她才能正常坐会,玩会。

    所以在感受到一点温暖的时候,就会不顾一切去成全别人。

    到医院之后,楠楠吃了几口蛋糕,就开始腹胀,不能再吃。

    楠楠问,“他是不是生过一场大病?”

    贺司夜的心一点点的收紧,黑眸在夜里变得无比的深沉,“好了,没事了。”

    温度从毛孔钻到血液里,毛孔里,直到心脏。

    楠楠其实不怕,所以她继续问,“是为了救你的家属吗?”

    “姐姐,你需要吗?”

    心跳声,如雷贯耳。

    楠楠问,“姐姐,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的器官吗?”

    林晚意彻底崩溃了。

    楠楠感觉到了她的痛苦,微微一笑,“姐姐,真的没有关系,我能帮助你,我反而很开心,至少我死得其所。”

    林晚意扯了下唇,“对不起,会怪我吗?”

    床单信息卡上,出现了让林晚意熟悉的字眼。

    等到怀里的女孩,渐渐松开警惕,抱住了旁边的玩偶。

    楠楠低头流眼泪。

    林晚意心疼叹息,“不要考虑那些,我们顺其自然。”

    她没有明显难过,可见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着她消瘦到已经变形的侧脸。

    林晚意愣住。

    林晚意哭得失声。

    直到楠楠哭得累了,渐渐睡去。

    楠楠这一生都没有被善待过,她缺爱,也很珍惜美好。

    她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慢慢支起身子,无神呢喃,“她从生下来,敲定名字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有感受过爱。”

    “怕死吗?我不怕,我很早就想死了,在没有得病之前,我在那样的家庭里生活着,每次的呼吸都在折磨我。”

    “今天还想去哪儿玩吗?”

    楠楠爸不屑道,“看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些都是国家出钱,又不要你的。”

    楠楠摇摇头。

    她其实对林晚意一家人,心存感激。

    林晚意握紧她的手。

    贺司夜看向她。

    只是这一次,楠楠的死是板上钉钉。

    林晚意伸手触摸他的心脏。

    “到时候你做完手术,会跟她一样很没有安全感,会痛苦吗?”

    林晚意心里发紧,伸手抱住了她。

    林晚意一遍遍的抚摸着她。

    她再次坐在床前,趁着楠楠现在还清醒,问她,“楠楠,你愿意捐赠你的器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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