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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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好的。”男性Oga赶忙点点头，随后又有些担忧地问：“我刚看到您，不对，是看到你好像从医务室出来？有哪里不舒服吗？”

    童曲摇了摇头：“不用谢，也不需要对我用敬语。”

    黎无曜也“嗯”了一声，回答：“不饿。”

    好在先前被黎无曜一把塞进口袋的小水母正好蹦跶了出来，用触手缠住那支玻璃制剂才免于药品再次被打碎的命运。

    童曲想起刚才在医务室里，旅行舰医生告诉童曲的话。

    童曲没说什么，刚给Oga注射抑制剂时她已经看到了，Oga额头有伤确实像刚在哪里磕过。

    吃完晚餐，童曲再次起身离开了一趟座位，巧合的是回来路上又碰到了“熟人”。

    童曲起身后，黎无曜还是保持着一只脚单膝跪地，另一只脚半蹲的姿势扶在刚刚那名Oga的睡眠舱舱盖上。

    “反胃、手脚麻木，严重时还会伴随呼吸障碍和耳鸣。”黎无曜一边拌面，一边徐徐开口。

    再先进的监控设备也无法拍摄记录下来的精神力触手转而将抑制剂交送到童曲手上，童曲利落撕开针剂封口，弯腰给昏睡不醒的Oga扎了一针。

    末世结束七十年，蓝星科技文明基本恢复末世前水平，也勉强跟上了同星系中abo星与哨向星的科技水平大部队。

    黎无曜这时转头询问童曲：“你没在，我就帮你点了，海鲜套餐可以吗？”

    童曲闻言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对方一边跟着童曲一路走回乘客舱，一边脸上白里透着红润地半垂着头感谢道：“昨晚太感谢您了，没有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小白脸怎么搞得跟霍长生一样老气横秋？

    童曲居高临下看着还单膝跪在地上的人，唇角牵了牵，语气没什么起伏：“是个O就要被怀疑怀孕，abo星的生育率一定很高。”

    Alpha和Oga的人群占比不足abo性别社会的百分之一，所以如果急用，AO卫生间大概率是处于空置状态的。

    白天，当童曲站在三个性别的卫生间门前踌躇时，黎无曜给童曲指了Beta卫生间使用，而他自己却转而进了标识着Oga字样的隔壁卫生间。www.zilan.me

    扔掉空管了的抑制剂，童曲又接下黎无曜的班，安置那名Oga躺回睡眠舱又关闭了舱门。

    挺能装的黎无曜后来告诉童曲，abo星如今Alpha、Beta、Oga性别比例严重失调。

    童曲拿着药返回乘客舱的时候，黎无曜已经把那名发情期Oga安置回了个人睡眠舱。www.mingxian.me

    下意识伸手挡了下摔向她的人，待舰艇恢复稳定航行，童曲才发现扶住的这人正是昨晚那名发情期的男性Oga。

    “那个，昨天的抑制剂我还没还你钱，要不我们加个终端号我……”

    童曲不再问什么，乘务AI滑着小滚轮离开。

    地上实在站不起来的黎无曜挣扎无效，低低叹了口气，再抬头时，无奈求助童曲：“抱歉，可不可以扶我一把。”

    谢她还不如谢黎无曜，昨晚要不是精神体小水母突然在童曲精神海里上蹿下跳不安生，童曲也不会从隔音的睡眠舱中半夜醒来。

    刚打算直接回座位，转眼看到还跟在她身后举着手腕终端有些尴尬的男性Oga，童曲行动微滞。

    “昨晚？”童曲扭头。

    “……”

    童曲：？

    男性Oga蓦地朝童曲鞠了躬：“昨晚是您帮我注射的抑制剂吧？睡眠舱里的监控拍照，我认出了您的发色，真的很少见也很漂亮！希望昨晚我的信息素没有影响到您。”

    童曲几步走到座位近前，乘务AI需要给她避让位置，黎无曜这才好像如梦初醒。

    黎无曜握着药剂顿了顿，好半晌才低声说：“……麻烦你，给他注射一下。”

    明明童曲情仇未报，还在对黎无曜虎视眈眈，可自那之后的两人相处，黎无曜就像根本不害怕童曲什么时候会突然背后给他一枪，日常对童曲的衣食起居都亲力亲为操办照顾。

    童曲想了想，从黎无曜手中抽回来的手又忽而再次伸向黎无曜。

    等童曲回座位坐好，乘务AI再次确认道：“吴先生不需要午餐，只要一杯温水，童女士要海鲜套餐是吗？”

    童曲下意识伸手想抓回，跟了两步，几乎与另一只手同时间接住了小水母。

    这个问题童曲没有回答，而那名Oga大概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多了，他无意识抚了抚袖口手腕处戴着的终端，赶在童曲回座前最后一刻，鼓起勇气：

    从卫生间出来，旅行舰不知遇到了什么问题，舰体猝不及防摇晃了一下，童曲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向她倒过来。

    童曲双手插兜等了会儿，袖手旁观看着黎无曜几次想要站起身却又没能成功。

    -

    随着“咕咚”一声脆响，黎无曜手中的玻璃药剂滑落，在睡眠舱壁门上轻磕了下后，向着睡眠舱深处滚落而去。

    “别烫到。”刚才还一副心不在焉被开水淋都没反应的人，此刻已经解了座椅安全扣站起了身。

    难怪童曲从Beta卫生间出来，看见黎无曜满脸水渍像是刚洗过脸，却没有在卫生间内置洗手池碰到对方。

    “没扶稳……撞晕了。”黎无曜缓了会儿，这样回答。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从医务室出来？”她面对黎无曜，说话的对象却显然不是他。

    信息素影响到她？影响她什么？

    星际穿越在距今五百多年前就已被攻克，如今的星际航行旅程跟如履平地没什么差别，像黎无曜这种晕星舰晕到吐胆汁的实属罕见。

    黎无曜见童曲只一个劲观察他，自己桌前的牛肉拌面动也不动，只好伸手替她趁热拌了拌酱汁。

    “你——”

    盯着黎无曜苍白的唇色与回答童曲“晕舰”问题时，眼底露出的一点温柔的无奈，童曲心想，七十年的时间，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很多。

    童曲没在意，回了句“没事”，抬脚返回座位。

    发情期无法自控的Oga突然丧失意识，显然是非自然情况造成的。

    童曲将抑制剂抛给黎无曜，黎无曜也不知是一手还扶着那名Oga不太方便，还是客舱夜晚的光线太暗没看清，总之黎无曜并没能准确接住那支抑制剂。

    童曲一个蓝星没名没姓刚“活”过来的人，签证名都懒得作假。

    余光中“白雾”一闪，童曲的精神体水母突然从精神海脱离，一个起跃也腾空跳向开水方向。

    于是童曲下午去卫生间遇上高峰期，进的就是标识为“Alpha”字样的卫生间。

    忽然，一个长方形小盒子落进黎无曜怀里。

    黎无曜，晕星舰。

    “谢谢。”那人在舰体稳定后立即自己站好，看了眼童曲身后卫生间门上“Alpha”的标识，又快速低下头向童曲连声道谢。

    水流淋到黎无曜手上，大概温度较高，食指指腹竟一瞬绽开了皮。

    童曲的精神体是变异水母，海鲜类的鱼虾是她精神体的最爱，童曲“嗯”了一声，随口问：“你不吃？”

    “您好。”两天飞行下来，已经碰过了三次的男性Oga主动打招呼。

    乘客舱座位上，客舱乘务AI正在跟黎无曜确认晚餐需求，而黎无曜不知正盯着卫生间方向在看什么，童曲听到服务AI唤了好几声：“吴先生，吴先生？”

    “白天坐你旁边那个高高帅帅的男O在卫生间吐得很厉害，瞧着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这种情况还是要先验孕，盲目使用抑制剂很可能会导致流产。”

    静了一会儿，黎无曜解释：“白天我进过Oga卫生间，医生可能误会了。”

    自从上次在隔离病房说开了童曲恢复记忆的事，黎无曜仿佛也脱下了身上沉重的枷锁束缚，末世后的重逢，他们之间原本萦绕的那种无形隔阂猝然消失。

    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系列操作过后，站起身时，童曲问：“你怎么他了？”

    童曲侧头看着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喝粥，装得又和昨天一样根本看不出丝毫异常的人，饶有兴致地问：“晕星舰是什么感觉？”

    童曲握住水母，什么都没说，兀自抽回手。

    黎无曜应该懂一些abo星文字，至少他拿到小药盒扫了一眼外盒标识后，并没有像童曲在医务室时那样无知地询问这是什么。

    没等Oga说完，童曲眼看着座位上的黎无曜似是又叫了乘务AI续水，但不知怎么的有些心不在焉，AI的注水还没完成就去接了杯子。

    乘客舱座椅前，黎无曜停顿半秒，视线低垂盯着童曲向他伸出的手，又抬

    童曲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点头：“你好。”

    “哦，没看出来。”等黎无曜拌好面，童曲接过筷子吃了口，随口评价：“那你挺能装。”

    Oga与童曲身高相仿，肤色极白，比身为女性的童曲还要白皙，但又不是黎无曜那种没有血色的病态苍白。

    Oga似乎是昏睡过去了，头颅无力地歪在一边，只能顺着黎无曜的力道靠在睡眠舱盖侧壁。

    黎无曜下意识低头去看，童曲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响起：“旅行舰医务室的医生让拿给你测的，不测不肯卖抑制剂。”

    “吴”是黎无曜星际签证上的化用姓。

    黎无曜自始至终垂着头，大概是童曲太久没有回应，他似是深喘了一口气，捏着药剂的手指僵硬地动了动，想要尝试撕开抑制剂封口。

    第二天清晨，童曲座位旁的黎无曜向星际旅行舰乘务AI要了份没滋没味的白粥当早餐。

    一只白色触手卷回了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