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伊斯的怀表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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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丸立香小心地将自己浸入浴缸里，热腾腾又恰到好处的水流将她全身都裹了起来。她习惯性地下沉，手臂圈住自己的小腿，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个。

    “我只会这种，凑合一下。”

    年轻的英灵和更加年轻的御主住进了这栋到处都透露着古怪的房子。www.cuiqin.me

    藤丸立香认真地听了一会儿，还思考着近期最好找点当地的报纸看看，她对这个地区的情报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

    『掷骰子。』43号斩钉截铁地对她说道。

    浴室里开着暖色的灯，门半拉着，从里面投出温暖的颜色，有一些氤氲的水汽在暖色调的光里翻腾。半周前哥谭才度过暴雪天，整个城市都陷在一片冰冷的水泽与积雪之中，冷得出奇，虽然迦勒底特制的作战服能够确保藤丸立香的体温平衡，但是一旦脱下那件制服，便冷得她打了个喷嚏。

    『浴缸是人类精神的第二栖息乐园，你该去休息了，小姑娘。』

    藤丸立香从楼梯口的门探出脑袋，小心地对接待厅里的人说道。

    43号温和地回应她：『晚安，小姑娘。』

    藤丸立香愣了一秒，因为关门的声音而回过神，对男人说道：“您好，这儿是，呃……”

    不过一直盯着别人看总归很不礼貌，藤丸立香很快就收回视线。

    她维持着僵硬的笑容，“A、Red，能帮这位先生泡杯茶吗？”

    “早上好……Archer。”藤丸立香对杰森说道。她的英语口语听起来很柔软，带着亚裔非母语人特有的温和。

    她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英灵先生已经站在开放式厨桌前煎培根了。

    “不、我……”藤丸立香很想拒绝，如果不是外面实在太冷，她情愿出门找个浴场，再说了——人不洗澡也不会死吧！

    藤丸立香的手一松，两枚沉沉的金属骰子从她的手中滚落到桌面，在上面砸出连串的清脆声响。

    十二面的骰子尖端抵在上了清漆的光滑木桌板上快速地旋转，藤丸立香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骰子在她的视线里摇摇晃晃地停下，两个十二面体的数字一个是11，另一个是1。

    “哦，这位小姐，您很年轻……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您成年了吗？”

    藤丸立香为对方的发言而沉默了一下……毕竟太过年轻在这一行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藤丸立香与英灵对视了几秒，黑发的男人起身去开门。

    英灵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了红茶。

    客

    “什么——”

    『我给你放了热水，现在的水温一定刚刚正好。』

    就她的观察来看，除了一楼的接待厅里还留有一些拉曼先生曾在这儿生活过的痕迹，二楼的房间几乎就像刚出租出去的一样崭新空旷，43号口中的马里科·拉曼像是只留下了一点难以窥探的线索就消失无踪了。

    门外有个铃铛，大门打开的时候会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响。

    在一片安静之中他们解决完早餐，藤丸立香自告奋勇收拾碗碟去清洗。

    有人在外面。

    他仿佛是很小气地强调道：『但是就只有一点点！』

    那里站着一位体型偏瘦的中年男人，金发碧眼，穿着有些老气的灰色西服，手中还拿着一柄细长的黑伞，年龄约莫有四十上下，正将胸前口袋里的无框眼镜拿出来戴上。

    第二天清早，藤丸立香在投进房间的晨光里睁开了眼睛，墙头的挂钟显示现在是在早上八点半，显然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的经历让她的生物钟学会了我行我素，不轻易因为外界的变化而改变。

    杂乱的思绪好像随着袅袅的水汽一起上升了，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呆呆地坐着，视线停留在浴缸对面沾着水珠的墙壁上。

    但是未等到43号的回答，房子的门铃便先被人按响了。

    43号似乎早就将屋子里的暖气打开了，只是这栋屋子确实大，但看着年份也很久了，暖气水平并不如意，一楼的接待厅是暖和起来了，但是从二楼的楼梯开始又是冷沉沉的一片。

    少女无可奈何，又不堪其扰，只好一步一步迈上台阶，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第一是什么？”

    “Archer，这是你的吗？”藤丸立香将骰子拿了起来，观察片刻之后向英灵询问道。

    墙壁上的电视开着，正放送着哥谭本地的晨间新闻，主持人报道完前两天刚结束的暴风雪，继续报道城市里某处废弃多年的化工厂被哥谭的一个大家族买下，正在规整重建，似乎计划着改造成大型游乐园——这是个叫做‘埃利奥特’的家族，曾经拥有亿万财产，但是在男主人与女主人因为车祸去世后，只留下了一位年轻的独子，而沉寂多年。

    “嗯，坐吧。”英灵扬了扬下巴，让藤丸立香坐下吃早饭。

    客人大概猜错了这间侦探事务所真正的主人，困惑地在藤丸立香与Archer之间看了看，才重新调整好表情。

    藤丸立香讪笑着从桌面后绕出来，请对方在沙发上坐下，“我是藤丸立香（Fujimaru Ritsuka），那位是我的助手……Red。请问您尊姓大名？”

    『当然是被窝了！相信我，没有人能抵抗住来自被窝的召唤。』

    藤丸立香：……确实。

    虽说迦勒底一贯是提供三餐，而且常由空闲的英灵在厨房大展身手，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还是感到了一点受宠若惊。

    男人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景，然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这儿是侦探事务所……我没走错吧？我看到了宣传单，所以想要来委托一些事情。”

    “早上好，先生，小姐。”

    ……主要是这栋房子会说话，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藤丸立香还没成长到能够克服自己羞耻感的地步。

    “唔、谢谢，我很喜欢。”年轻的御主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才惊觉自己大概有近20小时没有进食了，空荡荡的肠胃在她的身体里惊叫着，催动双手拿起刀叉。

    好像直到现在43号才注意到了藤丸立香脚步的踟躇，大概也能猜到这个小姑娘在顾虑什么，于是43号在最后对她说道：『我没有性别，曾经也不属于人类，只是一种精神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或许是某种意识，某个信念，反正所有的人类在我看来和其他动物都没太大的区别……好吧，可能稍微有点区别。』

    “您好。”他对Archer打了个招呼，Archer侧过身让他走进房间。

    英灵站在料理台前的模样叫少女想起了自己熟悉的另一位Archer英灵。

    43号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是精力充沛的鸟儿不停地在藤丸立香的耳边说着。英灵往藤丸立香那儿看了几眼，但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想要搭救一下自己御主的意图，而是若无其事地在客厅四处观察，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随意翻看。

    43号又传来窃窃私语：『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客人，可别让他走了。』

    藤丸立香叹气，然后走上二楼。

    出乎意料……她睡得很好，房间里还残余着安神精油的洋甘菊香气。

    『好极了。』43号说道，随后那两枚金属骰子一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桌面上。

    “43号，刚刚那是什么？”藤丸立香不明所以，几秒钟前紧张到加速的心跳现在平缓下来。

    43号在这个清早显得异常安静，藤丸立香还在心中暗忖着不会是没睡醒吧？那样的生物需要睡眠吗……

    黑发的英灵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一本厚厚的精装书，他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高领毛衣，褪去了那身冷冰冰的作战制服之后看起来柔和了不少，落地灯在沙发后亮起，他闻言抬起头看了看藤丸立香，然后点了一下头，就重新将注意力挪回到书上。

    虽说是正统的日本人，但是迦勒底的英灵们来自天南地北世界各地，时间一长，藤丸立香几乎适应了各种国家地区的饮食习惯。

    大概是43号所说的‘客人’。

    在沙发上看书的Archer往藤丸立香手上看了眼，平淡地说：“不是。”

    二十分钟后，藤丸立香套上了43号放在盥洗台上的睡衣，将作战服上的通讯器摘了下来套在手上，腕表状态的联系器还是很方便携带的，虽然目前为止还联系不上，但是……总有机会的嘛。www.yunmo.me

    Archer将一盘摆放着火腿培根卷、水煮蛋和土豆饼的早餐放到藤丸立香的面前，附上了一杯加热了的牛奶燕麦。

    藤丸立香顺着楼梯走到卧室。

    43号就在这时发出了声音，『客人就要到了，立香，快掷骰子。』

    “那个……我去休息了？”

    “……迦勒底侦探事务所，您没找错位置。”

    只不过她和眼前这位Archer一点也不熟悉，在餐桌边一起吃饭自然也没什么对话。好在她足够饿，忙着将食物填进胃里，把昨晚睡前制定的搞好关系计划忘了个一干二净。

    43号在凌晨的时候催促藤丸立香快点去浴室泡澡。

    她本以为自己在这儿的第一个夜晚会失眠，睡前摆弄了半天手腕上的通讯器，除了忙碌的断联提醒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但实际上藤丸立香只是陷在枕头中挨了不到十分钟，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当然成年了，虽然年轻，但我在业务水平上很有自信。”

    43号的声音像是一阵刮过她耳边的轻风，用只有藤丸立香才能听到音量说道：『取个名字，这里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直到她在书桌的正中间看到了两枚古铜色的十二面骰子，以前曾在黑胡子先生那儿看到过类似的物品，但是在她的印象里，昨天的桌面上可没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