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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年摇了摇头:“我不会当真的。”

    金天一看了眼门外:“师尊是个十分有想法的人,他要去喝酒,谁也拦不住。”

    “我知道,师尊。”

    韩之尹听他呼唤,轻嗯了声,诚心祈祷,替他擦净坟墓上的灰尘

    得天道者的一击是难以想象的,宋宣甚至听到了筋骨断裂,身体的衔接也在这一刻断了

    ***

    说罢,他又继续调侃道:“哎哟,我真的害怕啊!”

    虽然最后韩之尹塞的他都快吃不下了

    “每年这个时候你都在这儿。”

    小木偶一蹦一跳的,上演了一场有意思的舞剑,细小的木剑戳到了韩落川的脸上

    “那为师亲自断了你的另一只手。”韩岳名剑抵在他完好的手上:“就当我从未教过你。”

    声音从后方传来,小少年蓦地抬头,一时间委屈竟翻涌了上来,抱着自己木偶默默掉着泪

    “那日的果子......真的好甜啊......”

    这些时日他勤加修炼,竟一时没注意这多出来的孩子

    韩岳名按住他的脑袋狠狠的搓了搓:“看来是真委屈了,光掉眼泪不吭声。”

    韩岳名眯着眼睛叫好,十分享受这样的投喂

    父亲,这便是人间的痛

    重新操控着木偶舞了起来

    族长瞧他那副模样,无所谓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孩子去吧。”

    “韩少。”他谦卑有礼道:“这些日子承蒙照顾。”

    风不会扑灭火,反而会让火势汹涌

    “就当是我的孽。”

    “写!”

    韩之尹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过来,用果子堵住了他的嘴:“别听他的,净说瞎话。”

    “我不回头!”宋宣大叫道,失去手的肩臂无力的晃动着,他仅剩的手挡在眼前,以灵线织成盾牌,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过去的事,放下吧。”她轻声道

    族内一片祥和,金天一站在门口,拦住了正要出去的韩岳名

    他似乎心情好了许多,左摇右晃的看着那跑圈的孩子,那个孩子在族长大人的鞭策下越跑越快,十分有毅力,即便是累的不行了,也步步紧跟族长的步伐

    我们尝遍了世间百态,分离是最常见,可为何我每每与人分离,总是心如刀绞?

    几套回合下来,他已经节节败退,仅剩的手无力的垂下,自身只有躲避的份

    当时那个被族长大人逼着跑圈的小孩早已长成青年模样,资质在凡人中算是上乘,虽容貌停留在青年时期,对比他人,倒也足够了

    小少年啃着最大的果子,那是韩之尹塞给他的,看着两人吵闹,果子也香甜

    韩落川早就睡熟了,完全不知道这剑调皮的戳在了他的脸上

    又塞给小少年一个,堵住了两人的嘴:“吃完再修炼,今日你教他,明日我教。”

    韩落川眉心一跳,一翻身从岩石上跳了下来

    宋宣缓缓地抬眸,嘴巴张张合合,心如刀绞,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冷了

    韩岳名明白,将他拉了起来,为其送行

    “问题的点在于,你只有一个傀儡。”韩岳名点明他的问题:“如果你能操控十个傀儡,那便是十把剑。”

    因为乐与苦,是世间难化解的矛盾

    “你不信这短刃对吧,还我。”他一把拿过短刃,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闻言,小少年仍然未停手下动作,将小木剑朝向男人刺去

    小少年眸光闪了闪:“是每一根手指都可以吗?”

    金天一郑重的跪在韩家门前,朝门内的众人深深一拜:“来日再会。”

    “那我为何不用跑圈?”小少年看着指间缠绕的白线,白线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我觉得这傀线也杀不了人,就像刚才......韩二少断了我的剑......”

    齐恒又哭又笑,看着已无法更改的丑名字,别扭的揉了揉脸

    他失落的看着韩落川等人离开,在一处阴暗缓缓坐了下来

    金天一此番要走,不过是学成回家料理家业,金家算为十二大族之一,家中无人,自然需要他回去继承族长之位

    木剑被男人手中忽然亮起的短刃砍断,男人戏谑了两句:“怎么?拿你的小傀儡就要袭击我?说两句还不成了?”

    “你也就这品味了。”

    小少年失落的拿起碎掉的木剑,一声不吭的逃了

    “谁给你弄坏的?”

    火光悠悠,黄纸漫天,碎屑灰烬沉淀于泥土之中

    直到天暗了,韩落川喝的烂醉被齐恒背了回来

    “你说我的女儿断了你的一只手?”韩岳名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宋宣飞了出去,再停下来已是胸骨断裂,内脏受损,呼气多进气少

    见那孩子跑不动了,他还十分有气力追上去,嘴里不断鞭策

    最后在韩岳名的指导下,韩落川撑着困意将木剑粘好

    “父亲呢?”

    韩岳名摸摸他的脑袋:“韩二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那样,其实背地里偷偷跑过去用麻袋把那孩子装走了。”

    ***

    小少年闷闷的嗯了声,抬眸间却看到一个孩子绕着韩族跑步,身后跟着的是年迈的族长大人

    “走啊,陪我吃茶去。www.xinxu.me”齐恒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将男人手中的短刃抽走:“韩落川啊,什么时候也跟兄长一般把短刃当成宝贝了?”

    “师尊。”

    小木偶一蹦一跳,动作自然,手中拿着的小木剑一穿一刺,仿若在跳舞般,颇有意思

    “现在的时代变了,谁还喝你那茶?”韩落川一把勾住他肩,半带着他走出族落:“没见识,喝茶哪有喝酒有意思。”

    但他确实是一个内心非常强大的父亲不是吗?

    韩岳名几步冲了上来,以身为剑势,浑身被火光包裹,如同暗夜中的一抹带着火的箭,想要以身破局

    他道,手上的灵线终于消散,心脏在此刻似乎沉寂了下来,眼前逐渐归为黑暗,或许是被血糊了双眼

    岳名啊,你说我们活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等二人下山之时,天却下起了雨,韩岳名撑着伞在外等待

    “是你老人家没见识。”

    他的光,他的命

    “为师帮你做主,今夜就让他给你粘好。”

    送行完金天一,一回头族长在火烛下悄悄抹着泪

    “这跟街边卖艺的傀儡戏有什么不同?”

    “宋宣这名字,是幼时的老婆婆取得,我的襁褓中有个宋字,猜那便是我的姓。”

    韩落川一跃而起,蹲在桌子上按住齐恒的手,一笔一划地将名字写了上去

    “是你没品出这茶的乐趣。”齐恒反驳道:“没品位。”

    哒哒!

    “那他跟韩二少学的是什么?”

    “学的刀法,只不过现在连刀还拿不起来,族长在训练他力气。”

    韩岳名哈哈大笑,还是夸赞道:“对!”

    宋宣将一沓黄钱送入火中,火势拔高,烫的他的脸微微发热

    韩岳名扶着年迈的老人,他有时哀叹活得太久,有时又打起精神来享受这世间

    小木偶的剑终于被修好了

    “师尊,不是说只收了我一人吗?”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眸,可怜巴巴的抱住韩岳名:“韩二少不是说不收他吗?”

    “师尊,那孩子叫什么啊?”

    “无所谓,烧完剩下这些就走吧。”

    “况且我昨日告知于他了,他答应了。”

    他的家人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灵线再度织在指间,却摇摇欲晃,毫无气力

    看见齐恒准备好的茶具,他忍不住嗤笑一番:“怎么跟个老古董似的,满脑子都是喝茶喝茶喝茶。”

    祠堂管理者抱着族谱离开了

    小少年指间缠绕丝丝白线,在若有若无的灵力的驱使下舞动起来小木偶

    剑气凌厉,韩岳名打出几道寒光,轻松化去了宋宣的风沙

    “金天一,金族人。www.yuhua.me”

    “执迷不悟!”

    风卷着火光,冲破了天际,沙石纷纷随风而动,而风暴的中心便是宋宣

    “你要走?”韩岳名轻挑下眉:“这种事为何不告诉你师尊?”

    “世人都说我父亲是浪荡子,糟蹋了我母亲,我母亲自生下我便从未管过我。”

    忽然又想到刚刚的场面,韩岳名捏了下他稚嫩的脸:“他啊......肯定也不是故意弄坏你的东西,就喜欢奚落人,你可不要当真。”

    “不写是吧!”

    那所谓的孩子,正是当时选徒大典时韩落川指的最小的孩子

    小少年看着手中碎掉的小木剑,他的木偶没了剑,只剩下手中的剑柄,看起来有些搞笑

    他的师尊,他的引路人,他的光

    灰寂的林子里,青年看着火光里的自己,不紧不慢道:“我随的母姓,自然要为我母亲烧纸。”

    是唯一助推火势的能量

    是血,还是泪?

    他的所学都是面前这人教的

    他又抬起脚丫:“那这样是不是算上二十根线,二十个傀儡?”

    写完后,神笔一丢,大摇大摆的出去喝酒了

    “嘴上说着不要,但私底下却诚实的很。”

    族长虽年迈,但步履轻盈,不像是个老人

    胸口再次受到重创,宋宣额上的血落在眼睫中,眼前之人仿佛看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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