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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不下来,也不能停下来,这关系到他今年的学费和债务。

    给。”

    /这世界上,我只听你的话

    沈呈哪里就用得着她来讨好,他只怕她待不惯,委屈了她。可沈呈也知道,他拒绝不了林亦书的任何要求,一次也拒绝不了。

    第6章

    这些糖是花姐给他的,他嫌太甜腻得慌,就只拿了几颗,现在倒是后悔了,早知道就多拿些,也能哄哄人开心。

    “女生吗?”林亦书接过来,问得有些好奇。

    这场被棉台镇村民期待的雨,或温柔或热烈的抚慰着这片土地。

    沈呈看不到她的表情,忐忑不安,不知道怎么哄人。他看到前面挂着的水果,想到女孩手心的红痕,唇就更干燥,心就更慌。

    林亦书不明所以,暗自撇撇嘴,却还是乖巧应:“怎么了?”

    从包里摸了摸,摸出一颗牛奶味的糖递给她。

    “可以。”淡淡两个字,压低的声线是他的妥协。

    “我在旅馆很无聊,想出来走走,还带了画具,可以在山上写生,你就带我跟你去吧。”她有些讨好地拍拍身后的书包,歪头觊着他的脸色,在沈呈看过来时立刻露出笑容,“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中的水果,帮她撑起伞,她也只是温温柔柔笑眯眯看着他,“沈呈,我来给你送水果。”

    这一次沈呈骑车慢了很多,他背脊挺直,能为林亦书挡住不少雨,而林亦书撑着伞,淋到的地方几乎忽略不计。

    林亦书不生气,只弯了弯眼睛:“慢慢就熟了嘛。”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要是沈呈已经谈了女朋友,退婚不是顺理成章吗?

    沈呈下车朝她奔去,双眼牢牢锁住她的脸,他希望能在林亦书脸上看到一些埋怨和不高兴,哪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责怪都好,这样他或许能好受点。

    这位林家的小千金,她哪是做过这些重活,吃过这样苦头的人,如今手上负有重量的水果让她不堪重负。她努力用双手分担,忽略着手心早就被勒出的红痕,而因为腾不出手,伞扛在肩上早被风吹歪了开,因此半边身体都被淋湿。

    林亦书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看向门的方向,难不成沈呈专程把这里让出来,而自己在门外站了一个小时吗?

    林亦书躲藏在角落,纤细的身体撑着一把与她体型不相称的大伞,还拎着几袋不同种类的水果。

    沈呈忽然别过脸不看她,喉结僵硬滑动,“我送你回去。”

    她想,沈呈果然还是讨厌她的。

    沈呈开始专心地骑车,助听器帮助他接收外界的声音,风声、雨声、摩托车与泥泞的道路摩擦的声音,都是些习以为常叫人麻木的声音。可突然的,意外的,在今天出现一道温糯糯的女孩嗓音,远远的有些焦急的喊他名字。

    雨越下越大,浓雾笼罩,黑色树木在白雾里若隐若现,雨点落地后砸出沉闷压抑的声响。

    但雨对于沈呈来说就只是雨而已,甚至有些不喜欢,或许是因为下雨时房屋会漏水,父亲双腿会疼痛,工厂会停工,他拿不到工钱,只能和瘫痪的父亲挤在潮湿黑暗的房屋内祈求这场风雨能尽早停下来。

    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可从头到尾,直到沈呈站在她面前,接过她手

    就算如此,她也没有把手里的水果放在泥泞的地面,始终保护着它们,而在看到沈呈时,眼里亮晶晶的喜悦几乎灼痛他。

    只有在林亦书身后时,他才敢抬起眼帘望着她,缓缓露出一丝淡如水,稍纵即逝的笑意来。

    这条上山的路平时并不会有太多人,更何况是在雨天路滑的时候,而沈呈从来一往无前。

    纵然雨势滂沱,她的声音微弱,还是稳当当砸在他心上。

    沈呈握笔的手一顿,没有抬头,而是听见女孩的声音,那样温柔,“辛苦了。”

    一眼都是福分。

    “吃吗?”

    沈呈感觉到女孩馨香温暖的身体靠近,原本就僵硬的身体近乎于麻木,他只需稍稍侧头就可以看到女孩白嫩的手臂为他撑着伞。

    林亦书跟随沈呈去他办公室,他找来干净的毛巾,端来温水,还找来吹风机,看了一眼她被淋湿的头发就走开。

    沈呈立刻的停了车,猛然回头。

    林亦书不知道他干嘛去了,赶紧把温水喝掉暖暖身体,又用毛巾擦了擦被淋湿的衣服和头发,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和衣服,一切都弄好以后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沈呈这才回来,只淡淡看她一眼,注意到她已经整理好自己,才坐回去画图纸。

    现在的情况要好了一些,赚到差不多的钱后,他将漏水的房屋修葺好,给沈照云买了新的温暖的床被。

    过了会儿,她又问:“你哪里来这么多糖?”

    沈呈一拧眉:“花姐。”

    沈呈忽然刹住了摩托车,林亦书茫然看着他冷飕飕的背影,有些害怕地往后缩。

    林亦书默默把伞往前伸,也想为他遮住些风雨。

    他不敢,也不能多想。

    这世界上,他只听她的话。

    这么些年,他从没空隙停下来思考自己是否辛苦,只在尽己所能用力活着,有些人能多看

    俩人回到摩托车旁,沈呈先上车,让林亦书扶好坐在后面,水果都放在前面挂好,他把伞给她让她好好撑着。

    沈呈也意识到自己太凶,舔了舔干燥的唇,试探性喊她名字,“林亦书。”

    雨季来临这几天,最常听见的就是雨打枝头,风吹树梢的声音。m.chunfengwenxue.com

    而林亦书……

    吃完了,他把包装纸小心翼翼平平整整地叠好,放进自己衣服内衬的包里,合上衣服,那里贴在他的心口,是温暖的温度。

    他从没有想过,从没有奢望这样的福泽能分他一些,可一句“辛苦”,却还是让他眼眶潮热。

    沈呈匆匆看了一眼她笑容,撇开头,又低下头,无所适从,最后绕到她身后,低声让她往前走。

    他拧眉的模样有些凶冷,“你去干什么?”又脏又乱还不安全。

    林亦书轻笑道:“我们是同学啊,这里我只认识你。”

    **

    林亦书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停下,踌踌躇躇返回来,拿出一颗桃子味的软糖放在他工作桌面。

    林亦书以为他会开始忙工作,毕竟梁佑和她在一起时就总是工作重要,没想到他一声不吭离开办公室,还把门关好。

    林亦书摇摇头:“我要去工厂。”

    接着是脚步远去和关门的声音,仿佛随着她一走,也带走室内的氧气和生机,沈呈的心一下子变得闷痛难受。

    林亦书歪头看着他很是懊恼的侧脸,笑了笑,“算啦。”便愉快地收下所有糖。

    沈呈才又拿起笔,开始日复一日,没什么惊喜的繁复工作。

    林亦书沉默无声地接过来。

    “……对不起,我态度不太好。”

    “离我远点,坐好。”

    “别人送的。”

    这颗糖,沈呈吃得认真缓慢,用很久的时间品尝。

    林亦书发现沈呈坐得板板正正,他裤子沾到一些泥土,所以离她有些距离,应该是不想弄到她身上。

    他一手扶稳方向盘,另一只手

    没一会儿沈呈又从包里摸出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

    沈呈没说话,重新骑车出发,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山上的工厂。

    林亦书上山的目的很简单,找一些和沈呈相熟的人,和他们多了解沈呈,也能投其所好,多多补偿他。

    这伞重,她举得辛苦,沈呈想让她自己顶,别管他,故意冷声开了口:“林亦书。”

    ——“沈呈!”

    至于林亦书,上次在出租屋和她见面后已经几天过去,这几天都不见她身影,或许她终于感觉腻了吧。

    林亦书沉默看了一会儿,接过来。

    沈呈有些承受不了她打量探寻的目光,努力平静道:“外面的雨停了,你无聊的话可以出去转转,注意安全,不要受伤。”顿了顿,又说:“我等会去接你。”

    来到棉台镇打工后,工厂也并不会因为下雨而停工,他不用再去做体力劳动工作,而是换到了办公室画图纸。

    然而吃过很多苦后又不得不承认,这话很对。

    林亦书点了点头,捧着花花绿绿煞是好看的糖果看了会儿,忽然问:“沈呈,你有女朋友吗?”

    林亦书眼神立刻又亮了几分,“谢谢!”

    她已经和花姐打听过,花姐总

    沈呈盯着她眼睛,不动声色握紧伞,哑了声音:“为什么来?”

    第三次,他把包里仅剩的几颗糖一股脑儿掏出来递给她。

    去工厂路上,摩托车突然卡在小凹陷里,沈呈迅速回神稳住歪斜的车踩住油门往前冲,迈过凹陷与水池,他低头看了眼被泥土弄脏的裤子,没什么表情的继续骑车上山。

    【6】

    他目光落在桌上包装可爱的软糖上,沉默地和它对视很久才缓慢拆开包装纸放进口中,原来入口即化,轻轻咬一口就是甜蜜的甜味,一点也不腻。

    “啊?”林亦书连忙应声。

    很多人都说读书是所有改变命运的途径中最轻松便捷的路,其实并不是那么轻松,他还是会为学费而东奔西走,东拼西凑。

    可她还是不说话,沈呈心里没底。

    “我们很熟吗林亦书。”细听,沈呈暗沉的声音里藏着些慌乱抖动,可这在滂沱的雨势里实在太微不足道,林亦书没能发现。

    “拿着。”

    “……噢。”林亦书愣了愣,有些失落地收回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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