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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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茶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到二楼。一上楼，就看到俞然坐在她平日经常做的阳光玻璃房里。别看阳光房白天很暖和，但晚上肯定不如室内舒服，而且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是准备看星星看月亮思考人生么？

    在桑茶手里不听话的开瓶器，到了俞然手里到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很快就拧开了。嘭的一声，是瓶塞子从瓶口弹出来的声音。

    临走前，桑茶主动拿出手机加了他的微信。

    自从不愿意去学校之后，俞然就厌倦跟过去的一切产生联系。

    哪怕很多人可能也不是为了看他的笑话，甚至是抱着同情的心态在面对他。但哪怕是同情，他也不想要。

    桑茶洗干净手，也坐过去，看着她画。

    俞然看着许知一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无语半响，最后只好说了句：“谁跟你说我要退学？”

    俞然：“我不知道。”

    【他们都说你要退学啊？真的假的？】

    不过小姑娘虽然现在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训练，还是能看出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她现在很少再情绪大变的弄伤自己，再比如她变得要比之前爱笑一点，尤其是对着家里的那只猫，笑容真是明亮又灿烂。当然偶尔心情特别美的时候，她也会对着桑茶展露出一丝笑容。

    俞然本来不想理，不过下一秒，许知一又连着给他发了好几条。

    他也懒得跟李知一多说，最后只是说了句：“没打算走职业。”

    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着烧饭，俞晴小朋友则坐在书桌前画画，她养的那只猫则团成球窝在她手边，一人一猫看上去相当和谐。

    俞总：【跟她说，爸爸也爱她。】

    换了其他中二少年桑茶肯定就懒得搭理了，毕竟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她动静太大，俞然想装听不进都不行。最后见她拧了半天拧不开，嫌弃地朝她伸出了手：“拿来。”

    看得出来藤教练是真心热爱足球的，因为连背景头像都跟足球相关。至于下面的朋友圈内容——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

    【俞然，俞然你在吗？】

    她刚穿书过来的时候睡的是二楼的主卧室，不过后来就搬到了一楼的客房。虽然房间不如二楼的主卧室大，但装修布局也跟二楼的主卧室差不多，最关键的是，客房没人住过，不像主卧室，桑茶之前每晚住在那里，总是浑身不自在。

    桑茶想了想，最终只是回了句：【看他自己吧！他想去的话，我不会再拦着。】

    许知一跟俞然初中就是同学，后来高中又跟俞然考进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所以在学校跟俞然的关系要比班上其他同学要近一点。毕竟俞然高中开学就上了不到一个礼拜就休学了，好多同学除了知道他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入校的，可能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回去的时候，路上的车跟来的时候一样多，也差不多一样的堵。

    俞然又恢复了那副高冷话少的模样，全程扭着头看窗外。

    估计是下午跟桑茶去看球赛的时候被有心人偷｜拍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桑茶淡定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了远在外地的俞总。

    藤教练的朋友圈除了类似这样的鸡汤之外，就是一些他自己拍摄和录制的培训视频。看样子这个藤教练应该是专门负责少儿足球培训这一块的，而且年龄涵盖范围还挺广，因为他的朋友圈里从8岁

    临下车之前，桑茶才发现藤教练之前给她发了条私信。因为她微信一直是设置的免打扰，所以直到这会才看到。

    到18岁的似乎都有。

    俞然说不知道倒真的不是敷衍李知一，他确实是不知道。他当时离开学校，不止是心理扛不住了，是连身体都开始出问题。就是一想到学校啊、学习这些东西，就打心眼里的觉得反胃，晚上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反而是二狗，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桑茶，又重新趴了回去。

    桑茶闲来无事，索性点进了藤教练的朋友圈。

    走得太快，桑茶差点儿都没跟上。

    但俞然就跟听不见一样，依然维持着那个伤春悲秋的姿势。

    “坚持锻炼身体棒，提高免疫力战斗强，拿起足球，迈出家门吧！”

    他现在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是因为家里没人再逼着他回学校，他可以暂时躲在壳里，慢慢调整自己。但这个调整的状态究竟需要多久，俞然自己也不知道。

    桑茶很淡定地收下了这份沉甸甸的父爱，然后抬手摸了摸俞晴的脑袋，决定明天给兄妹俩加餐。

    【还有人说你退学是为了去当职业足球运动员，你学习成绩那么好，干嘛走职业啊？】

    许知一直接给俞然发了张照片，虽然离得远，像素也很糊，但俞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人就是他自己。而且从服装来推断，应该就是今天白天被拍到的。

    桑茶在俞然身边坐下，然后顺手裹紧了身上的毛绒外套，开始专心致志地……开红酒。

    ……

    比赛一结束，俞然就迅速起身走了。

    俞总的鉴画能力跟桑茶差不多：【……看不出来，这画的是什么？】

    不止是过去的老师和同学，就连过去的教练，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桑茶晚上额外进了一笔账，心情很是舒畅。

    桑茶：【俞晴小朋友画的画.jpg。】

    但俞然不是普通的中二少年，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所以桑茶拿了红酒之后，又顺手取了个酒杯，然后就继续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所以说了没两句，就要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俞然这天跟桑茶去看了场球赛，回来就老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可能是因为他都伪装得那么彻底了，却还是被两年没见的藤教练一眼就认了出来的缘故。

    小姑娘还是跟桑茶穿过来的时候一样不会说话，桑茶仔细回忆了一下原著剧情，也不记得小姑娘到底是从几岁开始恢复说话的。可能是因为小姑娘在书中本来也不是主角，所以原著作者便也没有刻意多提到她。

    可能是因为他以前在这些人面前都是风风光光的，如今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即便俞然自己不承认，也知道大抵是个失败者的形象，所以他不愿意去见那些老同学、老朋友。

    “踢踢踢，踢走霉运；踢踢踢，踢进世界杯……”

    不过因为回去不赶时间，所以两个人没有下车走路，而是耐着性子坐在车里等着。

    俞然很不以为然：“你当初都把人给删了，现在还加回来干嘛？”

    【好吧，就算你真的要走职业，干嘛想不开去踢足球啊！先不说你能不能踢进国足，就算踢进去了，国足也是没有希望的！！！】

    半个小时的车程，桑茶就是靠刷藤教练的朋友圈打发的时间。

    就是这画功……也不知道画的到底是猫是狗还是兔子。

    李知一：“那你啥时候回来上课啊？”

    -

    因为俞然刚吃过晚餐回到房间，安静了一个下午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俞然点开，就发现是他高中同学许知一。

    过去的时候还特意把动静放大了一点，怕突然出现吓到俞然。

    “专家提醒你来踢足球啦！”

    藤教练：【俞然妈妈，你会让俞然重新回来踢球吗？】

    藤教练是半场休息的时候过来跟俞然打招呼的。m.wuyou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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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一这次没再打字，直接给他发了条60秒的长语音过来：“就大嘴巴说的呀！他不是足球特招生嘛，今天好像跟校队的那帮人直接翘课去市体育馆看足球比赛去了，结果回来就说在市体育馆里看到你了，还看到你跟你以前的足球教练在一块。正好你如今不是又没来上学嘛，所以好多人就说你是准备弃文从体了，反正最后连咱们班主任都被惊动了。”

    桑茶很喜欢看俞晴笑，觉得那笑容很纯净，像高山上的雪水，能让她都跟着平静下来。

    所以晚上临睡前，她不仅给自己泡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浴，还准备去酒柜里给自己拿一瓶红酒。

    事实证明人世间的很多事，就是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半场的时候遇见了藤教练的缘故，下半场桑茶明显能感觉到俞然的心不在焉。以至于她下半场也把精力放在了俞然身上，连最后到底是哪个队获胜了都没太关注。

    出场馆的时候桑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藤教练的座位方向，果然看到藤教练也在看着他们。接收到桑茶的视线，藤教练还伸起胳膊欢快地朝她挥了挥。因为隔得远，所以桑茶也看不清楚藤教练脸上的表情，不过出于礼貌，她也跟着挥了挥手，然后才跟着俞然出了场馆。

    俞然：“……”

    桑茶自然地把高脚玻璃杯递过去，示意俞然给她倒酒。

    -

    他自己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所以为了自救，才彻底脱离了那个环境。因为他很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就从学校的教学楼跳下去……

    “……”

    不过红酒放在二楼的酒柜，所以要拿酒，就得上二楼。

    桑茶假装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嘲讽，随口道：“随便加加呗，相逢即是有缘。”

    俞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一环扣一环的，而谣言有时候就是这么真真假假的，让人难以分辨。

    桑茶信口胡诌：【估计是对爸爸的思念和爱吧！】

    桑茶：“……”这个藤教练看上去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俞总真的相信了桑茶的鬼话，反正下一秒，他就用微信给桑茶转来了1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