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 深夜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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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会防备人，却不会过分防备无知的小动物们。

    ***

    随后用猪油擦锅底，炒了一把空心菜，吃过剩的红薯饭后，林南音又烧水给自己洗漱。她体弱洗不得凉的，只能多麻烦一下。

    老太太伸出的手，在夜里很凉，摸向小黄牛的头揉揉:“牵牛花，半夜里偷吃红薯叶，你这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拄着拐的老人家，在看不清的夜路中，摔一下都有可能。可老人家又最经不起摔，很容易因为摔倒出事。

    “哞哞。”

    她剧烈喘息，哭了好一会，嗓子才恢复，喊出声:“救命啊！”

    远远的，另一边也响起叫喊声，还有着冒黑烟的煤油灯照亮。

    背磕在床边缘，林南音眼泪糊了一脸，手却摸索到了电灯的绳索。

    老太太穿上外套，轻咳一声，问道:“你院门没关？不然它怎么出去的。”

    没办法，时千只好罪恶地踏进了旁边的红薯地。

    陈牛又陷入回想的迷茫。

    奶孙两找牛时的叫声，一出门就招来了热心邻居的帮忙。

    等林南音再转头，什么都没看到。

    两声救命后，很快有人赶了过来。

    男人随手抓了东西挡着自己，飞快顺着侧门又跑了。

    俺听不懂。

    另一边。

    “对啊，我叫我家的小子也去，你奶走路不方便。”

    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害怕地挣扎了多久，跟那人一起滚向地面。

    有一刹那，他险些以为自己要昏过去。

    “我去看，它还跑出来吃菜地里的青菜。好不容易拉回去棚子里，我一走，它又跟着跑出牛棚，接着就跑到外头去了。”

    趁着靠近的工夫，时千还嗅了嗅打开的侧门不远处的气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证据。

    也是因此，导致今夜女知青住处只剩下了林南音一人。

    想来原剧情里，陈牛就是因为“有充分动机”、又有“证据”，被抓到了在现场，所以才成为了“流氓”。

    而老太太已经拄着双拐，撑着自己慢慢走出了屋门。

    飞快摘了菜，关上门，她才觉得安心。

    但一位家里替她弄到了工作名额，提前返城了。

    陈牛这才回神，听到老太太一声声的“牵牛花”。

    时千失望地走到偏僻处，低头啃起了田埂边的草叶子。

    可她一动，那只手立马就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叫喊不出来。

    鼻子一拱，就把里面的门闩翘起到平行角度，再一用力，拉开门闩，拱头撞开两扇门板。

    接着又来了一家子，还叫了两个半大男孩，跑去叫村里的村长支书徐有光。支书也就是村长。

    洗过澡，林南音吃饱了，疲倦的身体又开始犯困。

    时千:……

    即便他不认罪，也是死鸭子嘴硬，最后得到的是抗拒从严的下场和教训。

    喊的是——“牵牛花”，在找时千，而且也是一大群人。

    但现在完全不像他当龙猫时，能够将气息从哪儿来的都分辨清楚，空能嗅到杂乱的味道，但根本无从分析细节，只能在复杂中的气息中头晕肚饿地走开。

    “没事，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只离开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女知青，心想:叫他知道是哪个，他捶死那个不是人的。

    我在这儿。

    更别提她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因此回到住处后，又累又困，竟是没吃东西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它隐藏在暗中，作为一头小黄牛，对于找到“凶手”是非常便利的。没有人会想到，一头小黄牛也在寻找动手的人。

    旁边的一位同村奶奶拉他一下:“陈牛啊，你别跟这儿着急了，先去找牛吧，你奶奶都去了。”

    可想了想，时千又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靠近比较合理。

    声音一哑，是紧绷到不能出声。

    红薯也快可以收成了。叶子正好快没用，最后都是用来当猪草和牛草的，先进牛肚子也没什么问题吧。

    白日里的劳作，让林南音这个从小没做惯农活的城里姑娘累得不轻。

    这一件，不会就是陈牛被当作流氓的“罪证”吧？

    时千没管衣服，走近亮着灯的屋子。

    他也顾不得饿得头晕，继续加速。

    我只是一头小牛啊。

    可别走小田埂路了，惊吓的是他。

    还因为干饭太用力，扯出来地下的两窝红薯。

    而时千听到老太太喊他的声音，微微抬头回应:“哞哞——”

    几个女同志隔出了一个“浴室”，洗澡上算是便利。

    另一位则是跟村支书请假，白天得到了上面生产队大队长的批假，回家奔丧去了。

    陈牛没注意到老太太走了，看着吓哭的女知青，气得眼睛赤红，攥紧了拳头，陷入有气没处出的极度气愤中。

    饿疯了的时千看清目前情况，抓紧时间干饭，像是割草机一样，在红薯地上卷过去。

    林南音抓着拉灯的绳子，整个人都在发颤，怔怔地流着泪，想喊出声:“救——”

    “我关了啊。”

    时千的鼻子还算灵，能嗅到空气里很多的味道。

    陈牛觉得奇怪，就跟他奶交待道:“明明睡觉前我还喂了，可牵牛花刚才就饿得直叫，在牛棚里刨垫的草。”

    ＊＊＊

    陈牛都得因为他的出现，再度被怀疑上吧。

    两边人一汇聚，自然是先关心林南音。然后都等着村支书赶到，看看怎么处理这事。

    脸上身上忽地多了两只手，差点没把林南音的魂吓没。

    陈牛看着老太太平静无波的神色，挪开目光，忍痛咬牙道:“没事。”

    “牵牛花发疯了一样，刚刚跑出院子去了！”

    随即被人从背后狠狠一推，撞向地面。

    一头饲养者暗恋女知青林南音的小黄牛？

    女知青住处本来共有三位女知青。

    疼得时千大骂:“哞——！”

    因此知道窍门的，就知晓怎么在外面弄开里面的门闩。

    她吓得失声了。

    时千思考了一下，确认了林南音的安全，就没有再靠近。

    时千跑出门不远，远远听到一声其实并不大声的“救命”。

    有人赶了过来，林南音喊“救命”的声音也停止了。

    伴随着木门剧烈的嘎吱声，小黄牛冲出陈家的院子，飞奔向女知青住处。

    那个瘪犊子乱丢东西？！

    远远看到老太太拄拐、一步一晃荡的艰难模样，时千自己拔腿从红薯地里出来，走着迎上前，把老太太堵在大路上。

    按道理来讲，这个年代的人可不会有闲钱丢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时千拿头轻轻的在老太太手里蹭蹭，小黄牛往常

    等到村支书徐有光赶到后，老太太张佩月没说什么，拄着拐，离开人群。

    又呼喊起来——“牵牛花！”。

    眼睛扫过孙子不敢用力的腿，看了两眼，头发花白、夜色中显得非常老态的张佩月才道:“腿没事吧？出去找找。”

    她们住的房子，是别人家的老房子，没有单独开辟出来的窗户。门窗是一起的，就是在门的上方，做成推拉款式，打开就是窗户。

    林南音只看到了来自背后，将自己完全吞没的高大黑暗的影子，可怕得就像是要吃人的魔鬼。

    时千边啃着红薯嫩一点的叶，支棱起耳朵，注意听着动静。

    他摔趴下后疼得喊了一声，终于是把老太太闹起来了，结果又听到他奶屋子发出摔了东西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他一点头，拖着腿往外，去追老太太。

    时千爬起来，才发现绊倒自己的像是一团衣服，像是件薄外套。

    在她没发觉的情况下，那人从屋子的侧门溜了进来。

    咔哒一声，灯亮了起来。

    最开始是一对中年夫妻，大婶子先了进去，问问情况。

    结果一时没注意，还被地上的一团东西绊了一下，摔得疾速奔跑中的时千七荤八素。

    中间林南音还大着胆子，去到屋外的菜地，掐了一把嫩空心菜回来炒。

    于是拉一下绳子，开了不太亮的电灯泡，准备热热中午剩下的红薯饭凑合吃点。

    林南音胆子不大，甚至算得上胆小了。掐菜的时候就总觉得四周黑漆漆的，心里慌慌的。

    他定睛一看，想骂人。

    那人直接摸到了林南音的床上。

    屋子里，老太太拉亮了电灯泡，慢慢弯腰，把不小心碰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又饿又脏。

    这会的陈牛，根本没能出得家门。

    而小黄牛则是重获自由，撒开腿脚，冲到薄薄的院门前。

    但被人捂着嘴、摸索着脖子，耳边还有明显的属于男人的粗重呼吸声，林南音怕得要命地打滚挣扎。

    但她万没想到，睡下后，有人顺着开来透气的窗户，将下面的门闩拨开了，还弄开了顶着门的棍子。

    可这个时节的草叶子要不枯黄，要不只有一星两点，时千啃到一嘴土都没吃到一口好草。

    行动不便的奶孙两一块出门，陈牛算快的，但同样不利索。

    林南音还试图出声，努力张嘴，可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陈牛拖着隐隐作痛的腿，走向他奶屋子的窗户，问道:“奶奶！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