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动物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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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时候她听虎妖、豹妖、狐妖、狼妖说过，那几座山上都没有生命，也不长树。一来灵岱洞底下有冰系灵脉，以灵岱洞为中心，越接近越冷，越冷，越没有活物和草木能生存下来。

    记得好像是笔直的，而且是很稳的下面大，上面小模样，现在变成了微微倾斜，很适合躺人的弧度。

    【大凶】

    这是个好兆头。

    好近。

    据说他经常化为原型，高有一座小山那么大，伸长了身子正好和山头齐平，用那些山来磨爪子刚刚好，偶尔还可以蹭个痒，挂在山顶睡个觉，晒个太阳之类的，很惬意。

    余熹：“……”

    妖们腾云驾雾，都花了起码一盏茶的功夫，期间还翻了个山头，如果她一个人去的话，今天不用回来了，起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寻到偏僻地方。

    余熹掀开帘子看了看，地底深处有灯塔，灯塔内是夜明珠，散发着亮眼的宝光，洞内一片光明。

    洞内多少还是有点光线的，四周点了长燃不灭的灯。

    余熹瞧见温泉内的水清澈见底，还冒着热气，温泉外积雪未化，寒霜结着，两种极端的环境奇怪又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还可以这么体贴的吗？

    她没有过多欣赏，因为妖王大人已经携着她落了地。

    伏焉转身，又要走，袖角再一次被攥住。

    被炁罩罩住后，外面的风进不来，里面的气息也出不去，只能在罩内蔓延。

    也观到了周围大大小小奇形怪异的山头。

    外面风很大很大，余熹身子犹如一块轻纱，被吹得东倒西歪，她第一反应是，拉住身边妖王大人的胳膊。

    它一开始是这样的吗？

    她庆幸睡的是地上，坚硬的石砖不会像木床一样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煎熬妖王大人怎么还不醒的时候，一眨眼，瞧见一道黑影堵在拉开一角的帘子旁，背着光，低垂着眉眼，一红一黑异瞳在有些暗的角落发出淡淡地光芒来，“你怎么了？”

    一天一夜她肚子疼都好了。

    余熹仔细看了看天上，月亮都上了梢头，果然是后者。

    余熹还能依稀记得第一次进洞府时脚下的路都瞧不见，只能看到起伏不定的大小石头，后来没怎么注意地上就轻松在洞内走动。

    不会是妖王大人压弯的吧？

    伏焉就立在她身前，多看了一眼被拽住的胳膊，和半靠在他肩上的人类。

    指头刚一碰上，那手臂便骤然颤了一下，和第一次喊他相公，给他上药时一样，本能想逃离，但理智克制下来，又没有动。

    余熹只好继续忍着，一边观察妖王大人的动向。

    余熹：“……”

    灵岱洞地底的最深处——

    余熹在心里算了算，‘我自己去上茅房安全吗？’

    长了爪子的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都会磨自己作为利器的爪子，妖王大人也不例外。

    她疼的在地铺上打滚，揉、摁都试过了还是没用。

    余熹更往他那边去了去，几乎挨着他的肩头，躲在他后面避风。

    她望着那些山头，脑海里莫名冒出一条黑龙刚晒完太阳伸懒腰，顺道划拉两下子磨爪子的景象。

    余熹抿着唇：“相公，我怕黑，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余熹多走两步看了看，另一边确实很多新鲜的碎石，看来真的是妖王大人干的。

    这会儿在外面，只有一轮明月，竟也将四周看得清清楚楚，连那只挂在门口当灯笼的蛇妖脑袋狰狞的死相都瞧见了。

    大自然可真神奇啊。

    余熹知道原因，从他不再抗拒‘相公’这个称呼开始，就在慢慢接受自己已经是她夫君的事，所以虽然不太适应和人接触，但在努力尝试。

    一个人在满是妖怪的洞府还蛮危险的，她不敢乱走。

    妖王大人醒了。

    你不会连长寿大人都不如吧？

    一人一妖在石头缝上站稳脚跟，余熹主动松开挽着妖王大人的手，自己跑开去山林里，选了颗最大、能将她整个人挡住的树后，确定妖王大人背对着她，才安心办自己的事。

    余熹像只毛毛虫似的，在被子里拱来拱去。

    伏焉别开脑袋，看向别的地方，不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不该注意的地方。

    所以说做人果然不能太嚣张，那天为了救爹娘和村民们，没给自己留后路，得罪的妖太多。

    二来灵岱洞妖气冲天，普通的活物和草木被压制，长不起来，也没妖敢住，早就荒了，被妖王大人废物利用，当成了磨爪子的地方。

    他说完就打算走，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余熹手中玉牌突然金光一闪，发起烫来，她猝不及防，玉牌掉在被子上，等她重新捡起来时，玉牌的顶端多了个洞，像是用来串绳子挂在脖间或者腰间的。

    她很容易瞧见在祭坛中心，已经不闹腾的妖王大人，看起来像是刚睡着，这时候打扰他不地道。

    和长寿大人一起来见妖王大人的时候是上午，谈好进了地底，盯妖王大人又眯了一会儿大概花了一两个时辰，后来给妖王大人上药，还睡了一小会儿，现在应该是傍晚，天灰蒙蒙的，不算很黑。

    离入口也近，如果妖王大人想出去，她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跟上，趁他醒着让他帮忙带她去藏书库学巫医之道，或者解决五谷烦恼。

    没想到妖王大人也有这个爱好，果然手贱是所有动物的天性啊。ｙushugu.CＯM

    在这里奉劝所有人，家里养了猫猫狗狗的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摆放什么物件，对物件不好，它们爱糟践。

    近到已经没有了距离。

    余熹心中罗盘突然转了转，很快目标准确地落在【吉】上。

    余熹长松一口气，捂着肚子爬起来，扯了扯妖王大人垂下的袖角道：“我肚子疼，想上茅房，但我头次来时得罪了太多妖，不敢……”

    这附近很多妖，洞里洞外都是，昨天长寿大人陪她出来，换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找到没妖的。

    余熹空出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拉妖王大人的袖子，怕他跑了，“昨天是长寿大人陪我的，你是我相公……”

    保护罩撤去，余熹感受着热气扑面，忍不住感叹妖王大人可真体贴，这个风水宝地，记住位置后，以后还可以过来洗澡，泡温泉可是很舒服的。

    妖王大人去的地方比长寿大人还远，不知道飞到了哪，只觉得灵岱洞和附近的山头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一个黑点。又过了一会儿 ，一人一妖在一处有温泉，有树木的山顶停下。

    他回头，一红一黑异瞳无声看着她，在等她的回应。

    余熹还在观察罩外。

    “我在上面刻了禁制，可保你遭受妖王袭击不死，也留下了我的气息，从此以后，见你如见我，不用再担心了，去吧。”

    体质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也有可能其实很晚，但她吃了妖兽带有灵气的肉，喝了玄木大人给的蛇胆汁水与蛇草，改善了视力，在很黑的情况下都能看清事物，所以误会了觉得不晚。

    不知道是白天啃干粮吃坏了肚子，还是最近三餐不定，没来得及调整，身子造反，余熹睡到半程，突然闹了肚子。m.juyuanshu.com

    “嗯。”余熹一边点头，一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刚刚靠的那块巨石。

    正好装进‘碗里’，不会掉下来。

    伏焉虽不擅长那些弯弯道道，但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倒也不是怕黑，只是想跟妖王大人一起而已，趁着机会培养培养感情，还有一个原因。

    余熹：“……”

    余熹连忙开始穿鞋，几乎前脚提好后跟，后脚眼前一花，已经被妖王大人带起，转瞬到了外面，飘在天空中。

    他闻到了小姑娘身上的淡淡香气，像春天的朝露，或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浓不烈，恰到好处。

    纵然大多数妖都在妖王大人的带领下是好的，但总有几个小心眼的，碰上了肯定会弄死她。

    妖不可貌相啊。

    那些山头也因为他的摧残，变得奇奇怪怪，很适合磨爪子，蹭痒，还有两座山，一个像圆润的石柱，一个顶上像个碗，据说第一个是用来缠挂的，第二个用来睡觉。

    余熹小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妖王大人。

    妖王大人的洞府在最深处，也就是说，她想出去，会路过众妖的地盘。虽然是大半夜，但对于几个月都不用睡觉的妖们来说，夜晚和白天是差不多的，他们会四处活动。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可爱。

    她当初选这个位置不仅是因为它巧，三面都有靠的，还因为它正对着祭坛，一歪头就能看到妖王大人的异动。

    一盏茶的功夫后，余熹从树林中跑出来，妖王大人还在原处等着，抱着胸，赤白的足踩进雪里，一只撑着身后的巨石，看到她来，站起来问：“好了？”

    余熹：“……”

    妖王大人那整条胳膊都是僵的，但还是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划了一下，一个透明的光罩罩着一人一妖，风登时被挡在外面，不冷了，但余熹依旧没有松开他，顶多从他身后露出头去看四周而已。

    妖王大人顿了一下，片刻后他指尖忽而多出一块玉牌来，玉牌上凭空出现金色纹路，像被雕刻了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儿，玉牌到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