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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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一用力。

    其他赛车手听了一耳朵，七嘴八舌纷纷涌上来，人群自动给他们让出道。耳边的问题许少淮一个没答，于是只当他现在心情特别不快，没一会儿大家都住嘴不再多话。

    “下赌注我不感兴趣，”许少淮道。

    一帮人忽然乱成无头苍蝇，你撞我我撞你，伴着几声哎呦。只有傅寒松还站在原地，懒洋洋倚在一辆车旁，活像发现新大陆。

    晏词面孔涨红，死死拽紧两把头发不放：“凭什么让我撒手，要松开你先松，否则我把你头皮薅下来！”

    傅寒松一向不会错过八卦，哪儿有新鲜往哪儿凑，啧啧奇道：“你今晚还带人来了啊？带谁了？我认不认识？”

    声音耳熟，还有几分冷厉。

    “不是，你笑什么....”语气渐弱，面孔有点发热，笑他打架姿势不好看？忽然，嘴唇上有东西滑过，抬手一抹，满手的鲜红。

    “不是有心脏病吗，还打架，心脏受得了？”

    和拎起来的一捆货物有什么区别！

    晏词解释：“不是我惹事，是他划你车被我发现。”

    丁陆指着赛场外的某个方向，说话有点喘：“外面，外面有人打起来了！”

    许少淮从他裤兜里找出药盒，打开，晏词捡了两颗放嘴里，除了药片的苦涩更多的是流到嘴里的血腥味，他混着血腥味直接吞咽。

    划不划车他不在意，一辆车而已，要多少没有，倒是眼前这张脸更生动，眼睛瞪得圆溜溜，脸上沾了不少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义愤填膺，说话时还因激动在他怀里跳了下。

    实则是，许少淮就没问过对方名字，哪知道叫什么。

    晏词双脚落地，感激道：“谢谢。”

    马甲男数三、二、一，双方松手，但晏词只松开了左手，右手接着一拽，马甲男大叫，想重新去掐人脖子时晏词已转到了他身后，结结实实往他腰上来了一脚。

    慌就慌在这儿。

    “我划人车关你屁事！”

    想起车里的笨蛋，一身漫不经心散去，许少淮沉声道：“带路。”

    “没有就好，”傅寒松笑说，“你那一个跟头还真有点吓到我，还以为你跑的拉力赛呢。”

    “好点了吗？”许少淮低声问。

    不对，重点是对方说话的态度吗？人家在问你话好吗！帮了你你想东想西的干嘛呢！你丫是不是

    方才比赛的对手驱车至场边，摔门用力，阴沉着脸扫他们一眼后，将车丢给了检修团队径直离开。

    还戴罪立功呢，许少淮失笑，上挑的眼尾愈显狭长。

    “又不是你的车！”

    “要不要算你一个？”

    “怎么样，受伤没？”好友询问。

    “啊——”马甲男一声惨叫，被迫歪着脖子，“你是不是要逼我动真格，我还练过武术，你别逼我啊！”

    嘭！

    “一起就一起！”

    是不是有点尴尬？

    “我是想去跑跑拉力赛，试试挑战五千多公里，感受一下国际赛的赛道，已经在组车队了。”许少淮说，语气仿佛谈论天气般轻松。

    马甲男扔掉石子。【觅翠阁】

    “划，老子就划！”马甲男不服气。

    “不是的，是许少带来的人，”丁陆看向许少淮，咽了咽唾沫。先前傅寒松让他在外面等人，他有看到许少来的时候副驾坐着一个年轻的生面孔，虽然惊讶但不敢多嘴，可那人现在在和人打架，刚好又被他看见。

    *

    “没、没有过，”晏词说。

    他这姿势......

    “什么？”傅寒松一愣。

    傅寒松啧了声，敬谢不敏：“玩刺激可以，艰苦的运动不适合我，穿群山过沙漠的我盛世美颜还要不要了？”

    “口袋里。”他的药片都装了小药盒随身携带。

    “头抬起来，”许少淮命令，又对其他人道，“把毛巾打湿，拧干了给我。”

    “你仇富你自己挣钱去啊！”晏词又一把揪住他头发。

    “哦哦好！”

    傅寒松好笑：“打起来关我们什么事？”

    太难了！

    许少淮没搭理他，拧眉问晏词：“有没有药？”

    此刻晏词骑在马甲男背上又把人摁倒在地，一手反剪对方胳膊，一手摁住人后脑勺贴紧地面：“说，以后还划不划车了？”

    而他一松手，马甲男也脱了身，手里抓起一颗石子朝着晏词脸上划去，但还没碰到晏词的脸他就先被许少淮一脚踹飞。

    “许少许少！”丁陆急匆匆跑来，又向傅寒松打招呼，“傅哥。”

    一只蓄满电的笨蛋闯祸兔，挺有意思。

    说话好像也比之前柔软一点？

    马甲男挣开，反扑，两人滚在地上接着撕吧。

    “那肯定啊！我想戴罪立功！”

    许少淮低头注视他。

    正欲答应，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话。

    “别慌，慢慢调整呼吸，”许少淮不自觉圈住他，手掌托住晏词后背，轻轻顺着，“以前流过鼻血吗？”

    “你赶紧给我撒手听见没有！不然我掐死你！”马甲男双手掐着晏词脖子。

    “好！”丁陆朝赛场外走。

    十分钟后。

    他提了一口气，却觉得喘不上来，一把抓住许少淮衣服，从看到赛车翻车后胸闷就没有缓解过，又忍着难受和人打了一架，现在流这么多血，难免心慌。

    晏词嗯了声，缓慢均匀地呼吸，窒闷感渐渐缓解，同时感受到后背的轻抚和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他还抓着人胸口的衣服，怕是不怕了，但是.....

    “嗤，”马甲男啐了口，眼神发狠，“老子以前拿过市里散打冠军，我看你是找死！”

    一溜儿人照做，开瓶的开瓶，拧毛巾的拧毛巾。

    本来见打架平息，几个公子哥都准备围上去瞧瞧新鲜，看看许少破天荒带了谁来，长什么样。还没动作呢，许少淮朝他们看来，语气凉得可怕：“都愣着干什么，水，毛巾！”

    要是换成别的朋友的朋友，他肯定马上就帮了，但许少的人不一样，帮了吧，男生要觉得他多管闲事反告他一状怎么办？不帮吧，人万一受伤许少是不是得怪罪？

    是丁家的老幺，丁陆。

    “刚才打架有碰到鼻子吗？”

    晏词拿膝盖顶对方肚子：“所以你知道这是谁的车你才故意划的？”

    晏词扬起手，准备给这人脑袋上来一巴掌让他脑子清醒清醒，可还没下手，腰上一紧，整个人忽然腾空，手脚离地像在空气里狗刨式游泳：“诶诶诶诶诶？”

    马甲男踉跄扑倒，嘴里大骂：“草啊！你他妈不讲武德！”

    马甲男：“啊啊啊啊——”

    “你挺会惹事，”许少淮又给他贴上标签，不仅是个笨蛋，还是个惹祸精。

    几不可察地，许少淮也变了变脸。

    “所以你在为我打抱不平？”

    “少淮，你抱着的这位到底谁啊？”傅寒松调侃，着重“抱着”二字。

    “这家伙，次次要来挑衅，次次都是输，不如下次和他赌点什么，让他输得裤衩子都不剩？”傅寒松出主意。

    “跟你这种划车的卑鄙小人讲什么武德！”趁着对方扑倒，他迅速把人摁地上，“划人车就是破坏人财物，你有病啊！”

    马甲男咬牙：“不如咱俩一起松手？”

    晏词也听话仰起头，拧干的毛巾有湿润的凉意，捂在鼻子上刚好，然而心慌还没散去。说真的，他很惜命，挺怕死的，最起码不想年纪轻轻被病魔带走。

    “就你这样的还散打还武术呢，我跆拳道黑带你要不要试试！”

    相对比，傅寒松表情夸张：“我去！”

    “我去拿，我那儿有水！”

    “什么事儿这么急？”傅寒松问。

    “放松，别紧张，挨揍了流鼻血正常，不一定是心脏问题，”许少淮轻松读懂他脸上的表情，“不用怕。”

    有毛巾覆上来，许少淮替他擦掉鼻血。

    傅寒松一琢磨，也是，他们要什么没有，赢来的东西也无趣，示意了下自己的车：“拿我车再赛几场？”

    流鼻血了。

    “你还来劲儿了是吧？”

    是真踹飞，落在三米开外，倒地后爬都爬不起来。

    他一抬头便看到俯视而下的那双眼睛，下意识抱住勒在他腰间的手臂，打架太专心都没注意到许少淮来了，身边还跟着一帮人，都瞪着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有，”就在他把人摁倒前刚挨了那王八羔子一拳，可是他分不清是被打了流鼻血还是因为心脏不舒服流鼻血。

    他刚刚落地，双手还抓着箍在腰上的小臂，半个肩膀抵着许少淮胸膛，因为靠太近他得仰起脸说话：“我看这边没有摄像头，怕他跑了抓不到才想先摁住他，然后再报警。”

    “我有毛巾！”

    但鼻血还在流。

    许少淮下车，晚风吹拂起微乱发丝，吹不散那一身野性，散漫道：“没。”

    晏词也活动好了手腕，五指将头发往后捋，45度斜睨，poss摆到位：“来吧。”

    “在组车队。”

    一点热意爬上耳根。

    刹那瞳孔一震。

    胸口起伏着，有些急促。

    “那又怎么样！”马甲男吃痛，龇牙咧嘴，“我就是看不惯有钱人，用得着你来管闲事，你算哪根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