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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出事后,白玉堂选择将实情告诉了他和展昭,他说,他们是她最爱的人,也是最爱她的人,有权知道。

    “不要想我……”

    他将脸贴在她脸上,泪水肆虐:“好,我等你,去你说过的地方,找你。”

    “好。”

    “展大人,”她忍住全身锥心刺骨般的疼,“记住,我走后,去这些地方看看,去这些地方找我,三年,三年我就回来了。”

    两人去了山庄的那片花海,在花海中央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他将她抱在怀里。

    “展大人......”

    他却一下别开头,假装咳嗽。

    三年,只要拖住他三年,加上小白的陪伴,他应该可以挺下来吧?

    “展大人,不许爱上别人。”

    “展大人,不许忘记我…”

    差一日,就差那么一日。

    她若不在,他要如何坚持下去。

    他还是没说话,浑身却抖得更厉害。

    “展大人,”她的声音,比刚才更虚弱了一些,“我想你背着我,在花海里走一走,可以吗?”

    赵曦闭上眼,任凭泪水横流。

    小白抱住崩溃的他,哭着说:“展昭,她只有十日左右了,无论如何,你咬牙也要给我装着不知道,好好陪陪她,陪她最后的时光.......”

    “好,以你之名,冠我之姓,可否?”

    他不该在第二世再强行为她逆天改命。如果改命的结果是让她承受这样的生死分离,他宁可选择她在现代那世就自然离去。至少,那一世,她没遇到展昭和小白,不会离开得那么焚心。

    花海远处,赵曦和白玉堂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背着她天荒地老地走下去。

    “我会帮你想起来.......”

    她轻叹一声:“展大人,我走后,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他再也装不下去,一下抱住她,身子不断颤抖。

    原来,他都知道,他都知道。

    在她发现中蛊后的那一日半夜,小白找到他,哭着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他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相信,无法接受。那一刻,他的天空,再次坍塌,一如当初失去小白的时候......

    “风有约,花不误,此生...不相负。”

    “云湖山庄。”她软软地答道,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

    “箐箐,”展昭声音带了一丝哽咽:“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都想遇见你,每一世,都想和你......白头到老,你可......知道?”

    “好。”他不问为什么,起身将她背上,缓缓走向前方。

    她心里一颤,赶紧转过头去。

    他闭了闭眼,继续背着她往前走,似乎只要不停下,她就永远还在他身边。

    谢箐摇摇头:“展大人,我会回来,真的会回来,我若回来了,你不怕我找不到你吗?”

    “忘了我。”

    白玉堂哭得不能自已:“哥,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好。”

    夕阳落在他和她身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似融尽了世间所有的悲怆和凄凉。

    “展大人,如果有来生,我还想......遇到你。”她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死死憋了回去。

    或许人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都会抓住任何的一根希望稻草,展昭抬眼看她:“箐箐,你真的.....回来吗?”

    “不好。”

    ......

    她忽然侧头,盯着他的脸。

    “不好。”

    谢箐心里狠狠一颤,本就发白的脸,愈加剔透。

    他抱着他的腿,使劲摇晃。

    “展大人,”她将滑落到唇角的泪咽下去,“你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如若有时间,我想到这个时空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吗?”

    他知道,他都知道。

    “会。”

    展昭不说话,脸上的泪一颗接一颗,也都被他吞了下去,没让一颗滴在她身上。

    “也许,我真的做错了。”赵曦蹲下来,抱住膝盖。

    听着他明显异常的声音,她终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已有些发沉的眼皮看着他。

    “展大人......”

    本来,她只有五日时间了,可当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时,她却有了嫁给他的执念,无论有没有未来,她都想嫁给他,无论他是否会变成失妻二婚男人,她都想嫁给他。她就想任性这么一次。

    花海里的蝴蝶,围着他和她,不断翻飞。

    “好。”

    “好。”

    她知她的时间快到了,让他背她,只是不想让他看见她死去的那一瞬。

    “展大人,”她放在他脸上的手,不停颤抖,“你都......知道了?”

    “展大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嗯。那一次,你打劫别人,被我抓住,你叫我展展......”

    “好。”他不问原因,叫了马车,带上她就走。

    其实,她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了,前两次,是哥哥用尽了所有才让她有了再生的机会。可如今,她很清楚,再无机会。可她,却不得不骗他。

    “哥,还有办法吗?”白玉堂直接跪在了赵曦面前,早已没了理智,“你不是复活了她两次吗?那让她再回来啊。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展昭使劲摇头,说着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的话:“不会,不会的,你只是太累了,明日就会好的。”

    “展大人,”她在他脸上落下很轻的一吻,“对不起,我一直想撑到大婚完成,因为,我太想太想嫁给你了,可是,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终于,她不再说话,头软软地靠在了他身上。

    他抬高眼:“嗯,你说,你想去看西夏大漠古城里的长河落日,想去看北辽万物修时候的柿子挂灯笼,想去看天苍苍野茫茫的回鹘,想去看拥有楼兰传说的吐蕃诸部.....”

    “展大人,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很想嫁给你。”她软软靠在他肩上,看着天穹尽头道,眼里满是眷念和不舍。

    她点点头,也不知究竟在骗他还是骗自己:“会的,只要还没灰飞烟灭,我就用尽所有回来找你,可好?三年为期,可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可他,却根本没时间去哭。于是,他努力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尽所有的时间陪着她。每一夜,只有当她睡着后,他才偷偷跑出去,找个无人的角落,崩溃而哭,却不敢发出声音。

    展昭忽然将头埋在她肩上,声音模糊:“不会,我们会一起走。”

    蝴蝶飞,蝴蝶飞,坟墓开,有情人,天涯隔......

    “展大人......”

    “但允许你...爱上小白。”

    谢箐垂下眼:“展大人,如果我先走了,你能不能,代替我去看看这些地方?”

    谢箐呆呆地看着他。

    “要不,我们对个暗号吧。”

    他知道她在骗他,骗他活下去。

    “展大人,如果我真回来了,换了容颜,你还会认出我吗?”

    他的眼泪,无声无息,永无止境。

    她颈上的蝴蝶,遥遥呼应。

    天道,无人可违。

...你想去哪里。”

    “展大人,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浑身肌肉狠狠一僵,从未停过的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滚落。

    “展大人,”她浑身更软,看着天边绚烂无比却终将逝去的夕阳,脸上的泪不断滑落,却都被她悄悄吞进了嘴里,“你说,等我们白了头,会是你先走呢,还是我先走?”

    “展大人,如果我忘了你,怎么办?”

    可是,她等不到了。

    “好。”

    她若回来,除非天意......

    赵曦摇摇头。

    “展大人,不要去参加我的葬礼,不许去见我最后一面......”

    “展大人,”谢箐的泪,落在展昭胸前,“还记得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可不属于她的东西,终究还是强求不来,圣女哪怕用尽毕生所学,还求了韩彰帮忙,两人联手下,她最终还是抗不到大婚那日了。

    他以为,他有十日可以陪她,却没想到,如今,也许连十日都是奢求了。

    所以,她求圣女想办法将她的生命努力拖到十日左右。因为,大婚的日子,刚好在那个时间内。

    永远还在。

    他立马就要别开脸,却被她的手轻轻摸住。

    他终于出声,眸底恸色难掩:“箐箐,不要再说了。”

    那一刻,他是如此痛恨命运和老天。

    展昭不说话。

    到今日,他总算是真正知道了他当初在冲霄楼出事后,他和她是怎样的感觉。可他不是都逆天改命了吗?为何她还是逃不过天谴。

    “嗯。”展昭拥住她,眼眶已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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