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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臻红有些想笑，而事实上，他也轻轻笑出了声。

    他从蛇花的缝隙中看到那只狐妖不着寸缕的坐在他师傅的身上，绯红着脸颊，半眯着眼眸，修长的脖颈微微上扬着迸出了一段弧线，黑色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身上，隐隐遮住了那白皙如雪的肌肤。

    通过神镜碎片观察他，企图从他身上探寻出能解答自己心中疑虑的有用信息。

    这位不染凡尘的高贵仙人似乎已经是第二次做偷窥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了。

    黛眉灼若骨玉肌，愿握柔荑拥入怀。

    不久前这只狐妖还一直逗趣着姜子牙，现在竟然又与他的师傅发生了关系。

    玉清秀挺的眉皱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这是不是那只九尾狐妖使了什么手段，才让鸿钧老祖迫不得已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在他看到鸿钧老祖那垂下来深深凝视着狐妖的专注眼神后，这个念头立刻打消了。

    【不不不不是，是玉清。】

    玉清的视线落向了水中那个正在随着鸿钧的动作而起伏的狐妖身上，他看到这只狐妖明明神情放纵，眉宇之间也尽显妖娆，然而那双眼眸的深处却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

    玉清？

    很多时候，喜欢上一个人的前提是对这个人产生想要了解的心里，虽然玉清的出发点只是想了解到真相，但他这窥探的行为已经将他自己不知不觉中推向了尘世这章纷扰多变的大网中。

    在从水中看到哪些画面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玉清甚至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否则他的师傅鸿钧老祖怎么会和那只狐妖做着那样亲密无间的事情。

    玉清蓦地明白了过来。

    无法理解。

    玉清站在昆仑神镜的碎片前，表情淡漠的看着付臻红的动作，清冷的面容上不见一丝波动。

    他衣袖一挥，用神力河水中倒映出的画面覆盖住，然后才转身离开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画面的原因，离开后的玉清最终还是没能抵过心头的疑惑，在通过神力感知到只有付臻红一个人的时候，用昆仑神镜的碎片看向了他，或者说是观察。

    玉清抿着唇，将掌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那么这一次呢？

    玉清敛下眉眼，收回了看向水中的视线。

    任何人都可能沉浸在这人世间极其微妙的情与色的纠缠之中，但那个人绝对不包括鸿钧。但这冥界黑花河畔的水是不会说谎的，所以这水中所倒映出的影像就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鸿钧不想做的事情，没有谁可以强迫，也没有谁有那个能力强迫。若非是鸿钧老祖的内心其实是愿意的，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与一只狐妖做着这般亲密无间的事情。

    到底还是因为太过震惊了。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因为这梦境。

    付臻红多少也能猜出一些玉清的用意。

    “玉清，我曾对你说过，这世间俗世，自有轮回因果，你为元始天尊，三清之首，更不应该插手命定的轨迹。”

    莫不是因为那十天的梦境？

    若这只九尾狐妖是师傅心魔中的所爱之人，那么对方的道行至少应该是有七千年的，然而玉清在这只九尾狐妖的身上并未看到如此多的修行年岁。

    他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而且这画面里的其中一个主角还是他的师傅，那个被誉为至高神的鸿钧老祖。

    “或许有吧。”

    这只狐妖，知道他在看他。

    第一次是因为他恰好在帝辛身边，对方想要让姜子牙意识到下山的任务。

    这是鸿钧老祖第一次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在说这句话之后，他就将玉清挥退下去了。

    【鸿钧？】

    付臻红收回了看向挂画的视线，不急不慢的走到了桌前，桌上摆放着热度适中的清茶，淡淡的茶叶清香从茶壶里飘散而出。

    薄薄的汗水从他师傅的额头渗出，这些莹润的汗滴粘湿了他的鬓发，再顺着顺着棱角的弧度一路滚落到下颌。玉清甚至还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一抹并不明显的红晕。

    很快想明白这一点后，玉清最应该做的是离开这里，然而他的脚步却仿佛违背了他的意愿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分毫。

    画中人是鸿钧老祖的心魔，在七千年前被师傅找回。从此之后，师傅身上有了尘世间的人气，于凡尘烟火中有了思念的男子。

    他以为鸿钧老祖是有重要的事情对他说，却没想到鸿钧老祖只是坐在昆仑神山的凉亭里作画。至于那画中的内容，不意外的仍旧是那一身红衣的男子。

    玉清若有所思着，而那水中倒映出的画面越来越激情和香艳露骨，那断断续续的似有若无的浅浅声音仿佛从水面穿透出来，尽数传入进了他的耳膜当中，让他无法彻底平静下来整理难得被搅得混乱的思绪。

    在付臻红写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玉清的表情就不再是波澜不惊，等他看到那最后一个“清”字落笔之后，琥珀色的眼眸里有一丝轻微的波澜。

    是因为什么原因？

    第34章

    在玉清看来，若是他就是鸿钧画中的人，也就是鸿钧的心魔，那么至少修为道行要有七千年，但他作为九尾妖狐的时间只有五千年，这相差的两千年里必然有着至关重要的细节导致了这种不合理的逻辑发生。

    玉清的眸色里闪过了一抹思量。

    震惊，愤怒，怪异，各种复杂的心绪涌上玉清的心头，让他千万年来的平静第一次被打破。

    付臻红坐了下来，往杯中缓缓倒出了七分满的茶水，红褐色的雕花杯壁将茶水的淡清色很好的衬托了出来，付臻红端起杯壁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茶香，之后也没有喝就放回到了桌上。

    付臻红有些意外。

    而更无法理解的是，他的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了一丝微微的热意。

    付臻红读完这首诗后，不禁笑了起来，这直白的描述倒是像帝辛的风格。

    竹林初见红霞裳，远远青山姝色容。

    翠鸢走之后，付臻红下了床，穿上了一件款式中性的红色衣衫。他再一次打量了一遍房间四周，最后走到了一处挂画前。

    【小红，小红，有人正在窥探你。】

    “弟子牢记。”玉清应了一声，随后他的视线落向那画中之人的眼眸，在画中人的眼睛和他记忆中的那只狐妖的眼睛对上的那一瞬间，玉清下意识就问出了一句：“师傅可曾被红尘情欲所搅扰过？”

    玉清没再窥探后，付臻红没了逗趣的人，也有

    付臻红微微垂着眼帘，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就这么直接用食指在茶水里沾了一下，接着用被茶水润湿的手指在木质的桌面上慢慢写出了两个字———玉清。

    有趣，实在是有趣……

    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隐情？

虽危险神秘，却明艳妖娆，诱惑着旁人争先夺后的去疯狂采集，而现在，则像是这朵花吸食到了足够多的养分，被浓郁的精气所灌溉，变得成熟灼灼，致命万千。

    这只九尾狐妖…就是师傅一直以来的画中人。

    玉清的嘴唇闭成了一条直线，即便是窥探这样不光彩的事情被当事人发现了，他也仅仅只是在那一瞬有些波动，随后就平静下来，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更没有丝毫的窘迫，而是就这么若无其事般的收回了目光，收回了昆仑神镜的碎片。

    要知道这一次帝辛可不在他身边，玉清看得就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苏妲己而已。

    恍然间，这双眼睛与师傅画中男子的眼睛重合到了一起。

    弱鸡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付臻红的脑海里响起。

    于是那种微妙的怪异感再一次涌上了玉清的心头，他一向清心寡欲，性子冷情淡漠，自然也从未体会过这种人世间的情爱交缠。他并不觉得这种让人迷失了心智又放松警惕的事情有什么值得眷念和欢喜，但此刻，他的的确确从鸿钧老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隐约的愉悦和快意。

    玉清那日在客栈，本是想将姜子牙从狐妖手中带走，却没想到突然收到了鸿钧老祖的召唤。师傅从七千年前找回心魔之后，就鲜少和他有交谈，玉清不知原因，却也很快来到了鸿钧老祖身边。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玉清对于那画中之人对师傅的影响再一次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好奇。也正是因为这份好奇，才让他发现幌金绳被动了手脚，加入了双头蛇花粉，然后又阴差阳错的在彼岸河边追溯源头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

    玉清，是想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而他的师傅，虽然神情上并未有太大的变化，但是眸色里却浮动出了金色，玉清知道，这是他师傅情绪上涌的信号。

    这样情绪涌动的现象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对于玉清来说都不稀奇，独独只有鸿钧，让玉清震惊不已。黑色的双蛇妖花在轻轻摇曳着，玉清在这妖花中看到了明显的浮动。那只九尾狐妖就像是一条蛇一样，攀附着鸿钧，修长的手臂紧紧环住鸿钧的脖子，红艳的双唇半张。

    不要再去想了，翠鸢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呼了一口气后，奔向了宸院的膳房。

    多看一眼，就让她觉得心尖一颤。

    明明只是通过河水看到的画面，但在这一刹那间玉清却仿佛听到了一道轻轻的低呜声从狐妖的嘴里缓缓而出。

    但这彼岸河畔的赤水里由于是双头蛇花的根源养分，所以会倒映出蛇毒花盛开时周遭的环境。

    那个时候画中还只有他一个人，现在这画卷里已经被帝辛完整的画好了，还提上了一首诗。

    画卷上的男子是他自己，准确来说是他现在这具身体和帝辛，一个坐在一棵树下，一个骑在马背上，这正是那晚他去帝辛寝宫时，帝辛还未画完的画。

    想到这种可能，付臻红唇角边勾出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而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