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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地套了件外套,叶璃下楼在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其实按理来说,等你升高三我就得回来,毕竟高三一年是最后的关键期,不能疏忽大意。但……”

    “追我的倒是有,不过我都不怎么喜欢。”

    后来这一路,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没事。”

    父亲下楼时,叶璃早已经重新调整好。www.gudengge.com

    她翻来覆去将手机打开又摁灭,甚至主动查看了一遍今晚从景川出发直飞美国的航班。

    少女再次放下手机,翻身侧躺将脸枕在右臂上方。

    所以,妈妈,你是怎么和陆阿姨认识的呢?

    叶璃抬起左手拾起相框,更近得递到眼前,心底不由发问:

    叶璃没再回应,一个人安静地注视着窗外。

    于是她真的做出了这个大胆的行为。

    [叶德友:小璃啊,晚上我可能不回去了,自己锁好门早点休息啊。]

    少女仓皇起身提起包,“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想她。

    坐在对面的程慕芝忽然很八卦地开口:“叶璃现在谈恋爱了吗?”

    彼此好几年未见,又不在共同的圈子,除了追忆过往,没太多可聊。

    眼前的女生穿着白色的毛领羽绒服,有张可爱的娃娃脸,比她矮了半个头。

    “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好看,不可能没有男生追你吧。”

    叶德友的饭局几乎天天不落,起初他还会领着叶璃一块去吃饭。

    毕竟这是陆阿姨睡过的床,有她的气息也实属正常。

    刚刚洗完澡的叶璃收到一则父亲的微信消息。

    叶璃:“……”

    暗夜下的她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想要捕捉更多。

    闭上眼睛的一刻总觉得隐隐有一股香气萦绕在鼻间,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浅淡好闻。

    少女端着牛奶进去自己房间,谁知刚在床头坐下,便不小心将玻璃杯打翻,床单瞬间湿了大片。

    所以这个时间点,陆阿姨已经上飞机了吧。

    年初一,晚上九点。

    叶璃托着脸手肘靠在车窗旁,皱了皱眉说:“这车不是你租的吗?”

    说完又觉得好像有点伤老头自尊心,她赶紧又添了句:“有陆阿姨一个人监督我也够了。”

    -

    侧躺着的叶璃手指微微抓紧枕边的一角,指尖用力到发白。

    “叶璃,你真的是叶璃?天哪,你长这么高了,也变好看了。”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喜欢的样子。”

    叶璃在县城中心最大的文具店买了点画画工具,出来时碰上了个熟面孔,对方先认出的她。

    刚回到长清的几天,叶璃并没有很好地适应,她将自己关在家里连续刷题背单词,直到出现短暂的厌倦以及书本应激症才终于肯放自己出门走走。

    很奇怪,这时候脑子里居然会闪现出那个女人的脸。

    这种用力呼吸对方味道的行为,令她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少女从车里下来,一手提上自己的行李箱,另一手提着仓鼠笼。

    房子是传统的两室一厅结构,里面的布置还是上次回来时的老样子,地板上累积出厚厚一层灰,每一步都能印出清晰的脚印。

    “你陆阿姨我自然是放心,人家可是国外留过学的高材生,老爸我尽力吧,无论多忙都会赶在你高考前回来。”

    “哈哈哈你的性格真是一点没变呢,还是这么酷酷的,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奶茶店,要去坐坐吗?”

    “嗯,毕业后去了景川上学。”

    叶德友并不知女儿何来的闷闷不乐模样,错过女儿这几年的成长,如今他也不太方便再说些什么。

    可是……

    日子很快来到农历春节,前些年已经不怎么来往的亲戚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叶璃父亲在国外发了财,纷纷如同狗闻见了骨头味主动登门拜访,那阵子家里的门槛几欲被踏破。

    叶璃感到离谱地垂下眼帘:“我没有喜欢的人。”

    叶德友先前并没注意到,这会才看到,笑着打趣问:“那小老鼠是你养的,还是你陆阿姨养的?”

    一包间的桌子上几乎全是男人,屋子里被搞得烟雾缭绕,各个谈天说地仿佛快要将牛皮吹破,夸大既虚伪,浮华且聒噪。

    长清的街道较前几年变化很大,也繁华热闹了不少,街上出现不少新兴的商店,品牌,以及小吃。

    叶璃拾起奶茶杯咬住吸管,眼神随意瞟向别处。

    “租的那也是坐上了嘛,再干一年回国,老爸绝对买一辆新的大奔放家里,天天接送你上下学。”

    叶璃先将仓鼠笼提到阳台上放置,接着开始撸起袖子进屋大扫除。

    却又找不出来自己究竟害怕的是什么。

    “是不是没想到你老爸有一天也能带你坐上大奔驰?”

    叶德友不好强迫她,只好每次出门前扔下一笔钱让她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就过一晚,明天就回去。

    晚餐是随便定的家附近的外卖,简单吃了点便各自回房休息睡觉。

    叶璃受不了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去过一次说什么不愿再去。

    已经被擦干净的床头柜上正摆放着一副相框,照片里的女人眼笑眉舒,有一头乌黑的披肩发,怀中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

    这番话叶璃如何听心里都不得劲,她烦躁地抬手揉揉头发,试图驱散那股沉闷的想法,不料心情却愈发地沉入谷底。

    “我看起来像谈恋爱的样子?”

    那天回去之后,叶璃鲜少再独自出门,就好像害怕再遇到类似的情况。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自己房间的小床,叶璃躺在上面意外地有点睡不着。

    由于太久没有回来,钥匙打开家门的一霎那,巨大的灰尘扑面而来,父女二人站在门口捂住口鼻咳嗽好一阵才敢进屋。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父女二人抵达位于长清县的一个老居民小区,这里以前是单位职工分房,从叶璃爷爷那里传下来的。

    少女并不太期待地掀了掀眼皮,转而又问:“爸你明年就回来了么?”

    “你这几年都不在长清上学吗,小学毕业以后一点音讯都没有了呢。”

    这次真的……

    “什么老鼠,爸你也太没有文化了,这是仓鼠熊。”

    -

    她在客厅独自坐了会,这里处处都是自己和陆阿姨生活过的痕迹,哪怕此刻只有她一人在,那股微薄的孤独感,也好过长清老家那久久空置老房子的无处安放的冷寂。

    “啊?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少女攥着手机无奈地从房间出来客厅,望着空荡荡毫无温馨感的家,第一次产生想要逃离的念头。

    少女故作没事转身问:“我们怎么回去,坐班车还是打出租?”

    叶德友开着车又瞥了眼女儿说:“咱们家麻烦你陆阿姨的已经够多了,人家也该拥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最多,最多等你高考结束,人家就该回美国了吧,即便是有再大的事,咱们也不该继续耽误人家了。”

    少女摊手,无奈笑。

    话题很快冷了下来,叶璃喝了口奶茶,低头看一眼手机打算找个借口回去。

    程慕芝愣了下。

    叶德友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车钥匙,奔驰标,直接解锁停靠在楼下停车位里的一辆梅赛德斯。

    少女耸耸肩打断,“赚钱也挺重要的,况且你回来也帮不了我什么,你不是才初中文凭嘛?”

    父女俩从天亮收拾到天黑,房子里才勉强有个家的模样。

    一个人收拾折腾许久,她没了再更换新床单的力气,索性直接来到隔壁陆阿姨房间,掀开床上的防尘罩躺上去。

    程慕芝双手叠于桌前,忽然很好奇地问。

    男人得意洋洋单手把着方向盘炫耀。

    因为房子春节期间无人住,安全起见暖气被人为切断,叶璃进屋的第一时间找到阀门打开,然后给自己热了杯牛奶。

    这是叶璃第一次睡陆阿姨的床。

    “哎叶璃,加个微信再走吧。”

    少女裹紧身上的被子,被子下方的四肢随意伸展更加地与微微凉意的床单贴合。

    男人沉沉地吸了口气,另一只手放上方向盘,手指头在上方点了点。

    一个半小时后,她独自回到了景川一中对面的那套小两居。

    叶璃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小学的同桌程慕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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