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局部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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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小时候那个在医院里哄骗他从那间灰暗恐怖的病房里走出来的小女孩，想起她送给自己吃的糖，想起她在圣诞夜百货商店给自己挑选的那条白色围巾，想起她跟自己童言无忌的诺言。

    程槙恹恹地抬起眼，待看到身外的人影，眸光却凝了凝。

    程槙不喜欢等人。m.bofanwenxuan.com

    他用牙齿咬了下拳头底下的唇，因为沉思而眼皮垂下，像珠光打落的珍珠扇贝。

    程槙精致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点费解的神情，最后意识到什么，他立刻偏过了脸，眉头紧蹙，看起来很焦躁不耐烦，可脸颊却一片通红，都要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就连她的音色，也跟以前格外的不同，偏软偏甜。

    他被她突然的长发发型吸引住了。

    可当意识到什么，他像宝石般的绚丽瞳孔陡然一缩。

    第374章 局部修罗场

    由于太过沉甸甸，以至于让人不由担忧会不会坠下来。

    明明该回避，再也不去与她接触的，跟她有关的事物，都该一刀两断，不再让先前珍珠般的回忆遭受到半点污染，使其蒙尘。

    意识拉回，意识到自己还对她还抱有余念，他垂落在腿边的手陡然发狠地攥紧，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冷漠地偏过了脸。

    最后，他怀揣着颗羞涩敏感的心，鼓起勇气去靠近她。

    失望，但没有到达后面如此厌恶她恨她的地步。

    作者： 居澜

    这些天里，他突然很好奇她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程槙想了想，便下了车，无声地站在那等待着。

    被拉住的病弱少年身体微僵。

    其实当时他好像也没那么狠她。

    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便认出了是她。

    看惯了她平时穿着西装制服，和金色男式头发的模样。而如今，不同于平时的干练清秀，她身材很好，也不再束缚自己那点肉，修身的长裙显得她胸大腰细，一头黑色的长发乖顺地垂落在肩上。

    “少爷。”

    她有点搞不懂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她身上的香味就像烟雾，一缕缕地缠绕在他的身上，程槙深深拧眉，只觉得口干舌燥，越来越烦躁。

    他只是很失望。

    她站在那轻扫了他一眼，便嗤了一声，用手甩了下自己那柔软漂亮的卷发，便踩着高跟鞋，像刚逗了路边的一只脏兮兮的野猫后，便扬长而去。

    他忍不住攥紧手，他语气不大好，“没事。”

    目光又下移，最后定格在了她平时很平坦的地方。

    心碎的蝴蝶决定此生孤勇一次，它忘记

    程槙只觉血液滚烫，就连刚刚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心脏也因此变得烦躁不宁，唯恐又清晰嗅到她的香味，他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笑得这般开心。

    作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自然是认识边纪琛的。

    她现在的头发又长又软，比起她那干练的短发，披着黑色的长发，女性特质要浓一些，以至于她那双眼看人的时候，眼睛像温柔的池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溺死在里头。

    他没有看见过她摘掉墨镜的样子。

    可能是害羞，他说完用贝齿咬了下唇，回过头发现又不小心跟她对视了，又匆匆忙忙地偏过脸去。

    失望曾经会在圣诞夜里用一双里面洒满了雪花亮晶晶的眼看他的小女孩，怎么会变成了如今这样。

    陌生却眉眼姣好的女人穿着条浅绿色的长裙，一步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想到这些关在心里珍贵小匣子里的回忆，重新与她相遇的惊喜，他暗喜，羞涩，又敏感自卑，他在阴暗的角落里，一时欢喜又一时犹豫，像把自己的心丢了似的。

    像蝴蝶，喜欢上了亮晶晶的东西。

    而现在，是第一次见。

    顺从自己的本心。

    他那颗烦躁的心，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将胳膊撑在车窗边缘，又用微微弯曲的拳头掩唇，他眸里的暗色在诡异地翻涌。

    碰不了，连最简单的拥抱也不曾拥有过。

    摘除了墨镜之后，她身上的那种熟悉感也因此而更浓了。

    由于她的靠近，随之而来的，她身上的香味也随着晚风，漂浮到了他的身前，只要稍一呼吸，便可将其嗅入鼻腔。

    “程槙，你不会是喜欢我吧？”伴随着少女刺耳的笑声，以及她看他时傲慢又不屑的眼神，生生地撕碎了他对记忆里那个穿着红色羽绒服小女孩的幻想。

    “少爷，你怎么了？”

    她在夜晚里以改头换面的模样施施然地朝他走过来。

    他只是失望她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他却有点开始不知所措了。

    但是，当时他站在校园刚新建的教学楼下，见她跑过来笑得那么的开心，眉眼娇妩，那展开的笑颜，让天地一瞬间都失了颜色。

    正当他烦得心脏窒闷的时候。

    连同他那颗将期待揣得满满填满的心，也一同埋葬在了数年前那个冰冷圣诞夜。

    第374章 局部修罗场

    突然，旁边的车窗玻璃有节奏地震动了几下。

    程槙抿了抿唇，见她跑远，他这才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蝴蝶爱上了地上无人捡拾无人怜爱的玻璃碎片。

    程槙华丽精致的眼睛陡然流露出了一抹戾气。

    可目光刚移开一秒，他又忍不住，朝她看去。

    她好像就是能这么轻轻松松地玩弄他的心情。

    他跟了上去。

    他抬头，像是受伤的孤鹤，眼尾微红，嘴唇苍白，他就在窗下孤独地抬首，仰望着月亮，看了很久很久。

    可每次当他想去脑海里去深思去细究，可是每每刚浮出来的一丁点线索，总会无缘无故地被斩断而因此夭折。

    车门一关，她就坐在身旁，封闭的空间，没了空气流通，她身上的淡淡香气也突然更浓了。

    她和一群人羞辱了他将他的骄傲踩碎之后，那个曾经被他认为全世界最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于是变得面目丑陋而可憎。

    见他恹恹地垂眼，眉也紧皱着，姜茶茶实在搞不明状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道绿色的身影像鬼影般一直在他的脑中缠着他，无论他怎么驱逐，都驱赶不掉。

    他眼神傲娇又纠结，没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

    他最后还是没拉回自己的理智。

    他攥紧手指，抿着唇，不作声地偏过了脸。

    所以当她发过来让他等一会的消息时，他是不愿的。

    就连她笑，都让他神思摇荡，搅碎了他原来所有伪装的自持与冷静，他的脑子不受控制的会想她在因什么而喜笑颜开。

    她皱眉，他便要想她此刻正在忧心什么，心情好与不好，她咳嗽一声，他便要想她是不是生病了，身体是否安康。

    他看见她披落在肩上的柔软长发正随着晚风荡漾出温柔的弧度。

    于是，他便来了。

    她对他嫣然一笑。

    他当时坐在车上，他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过于秾丽的脸上皱了下眉，便不耐地将手机扔在了旁边的车座上。

    商场一楼很多门店都关了，只有走道上的照明灯亮着，很快他便看见商场门口缓缓走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绿色的裙摆，像萤火虫点亮人间夜幕。

    不仅认识，还对他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她跟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她不敢回头看身后的冷漠男人。

    他在僵持了几秒，最后还是跟她一起上了车。

    总觉得她很熟悉。

    而现在才知道，原来此处像山川屹立，像长熟的果实挂在枝头。

    她身上有他的气质。

    这人敲得很轻，听起来平静，却又能感到几分冷漠。

    可当她真的换去一身男装，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

    程槙眼睑在浓稠的夜色下，轻微地动了动。

    于是那晚的音乐室，他站了起来，裤脚吸饱了水，就连头发也被他们恶劣地用水泼湿了，湿发下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寒津津的光，又透着不可说的淡淡悲哀。

    他以手掩唇，看了看窗外泼墨般的夜色。

    除此之外……

    他又看向了她那过于细白的脖颈。

    破碎的玻璃，身上无一处不长满了锐利的棱角，可蝴蝶却不死心，偏要用自己的满腔喜爱日夜在围着它，守候着它，最后，蝴蝶接受不了他们这样疏离的感情。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程槙就觉得自己的耳根烫得都快烧起来了。

    可是，人也是他叫的。

    他的目光又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唇上，涂了口红的嘴唇看起来很柔软，娇嫩欲滴，红唇轻启，仿佛会吐出甜腻的花香。

    他第一时间，是别开眼。

    本来只想看一眼的。

    看惯了她的短发，她突然以长发现身，他不仅觉得新奇，却又觉得格外地衬她。

    他一时间，竟然被她脸上鲜妍的笑容给吸引住了，看得出神。

    他突然觉得今晚原来是这么的热，热到他恨不得回到车上吹空调。

    他好像不太欢迎她。

    后来有一天，他又看见了她。

    有人站在车外，敲了两下车窗。

    姜茶茶新转学到了圣樱。

    边纪琛本来是打算继续站在无人的商场门口，继续倚靠在那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