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又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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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拉克斯最后还是带了一小节碎片回去研究，因为本身是污染的凝结物，所以这东西也不能随便乱放，他倒是也用岩石的造物仿着做了个差不多的，但是和最初那个能反复压着魈达到濒死状态还能精准控制强度的魔偶对比，大概就是：

    摩拉克斯转头看向一旁的歌尘浪市：“许愿之神？”

    被称为暴君的存在从来脾气都不会很好，之前不小心在他的枪上砸出来一条裂缝都要当场报复回来，现在自己自己极具针对性的当场砸坏了一整个给魈用来训练的魔偶……

    摩拉克斯：“…………”

    “回帝君的话，”少年干巴巴地回道，这种态度也就是他闹脾气的极限了：“烈风之主毕竟是蒙德的王，来与不来都不会提前通知的。”

    本来——必须要说的是本来——在这种名义上没有真正归属者的灰色地带，摩拉克斯作为这里的临时管理者，遵守契约规定认真负责清理魔物的契约之神，他弄坏这么一个魔偶，本来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甚至也可以说，根本不会构成问题。

    但既然烈风之主已经这样说了, 他再小心翼翼束手束脚，也又有些不太合适。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给出的建议自然合理，只是在伊莱恩看来，实战太过危险还容易多浪费她的药品；夜叉之间的切磋又容易点到即止起不到真正的作用, 如此一来, 一尊能够将夜叉逼到极致又不会真正伤人的魔偶自然是很重要的。

    倒不是说完全做不出来……就是这个差别，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明显的。

    “弥怒他们说您在研究魔偶，因为我是最了解情况的，请问需要帮忙吗？”

    魔偶的实力强横，一招一式之间所见并非久经磨砺的武艺技巧, 她的风格更加凶蛮，锋利, 挥舞的枪尖与其说是武器, 不如说是自身体延伸而出的指爪, 并非为了与敌人厮杀，而是单纯为了撕裂猎物的身体而存在着。

    ……这可怎么办呦。

    坏消息是没事的原因是因为被帝君视作威胁直接砸坏的魔偶是烈风之主的作品。

    摩拉克斯曾经很担心这个问题，年岁尚轻的小夜叉因为性格太容易钻入牛角尖，若是一不小心因为这种原因陷入了自我厌弃的情绪里，这就很麻烦了。

    魈：“……”

    岩神自高处俯视全局，所有细节变化全部都能窥见，眼见着其他地方只有一些放着不管也不成气候的小型魔物，他便稍微放了放心，开始寻找魈的身影。

    ……但是现在来了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先让他想想，归离集有哪位是擅长术式构造的么。

    “其实如果只是要求动作流畅的话，那么我和归终一起研究一下，差不多也可以达到类似的程度，”留云借风真君说的很委婉，但也没有那么特别委婉，“但是一来要求高浓度的污染物作为材料本身、二来不利用任何其他机关辅佐成型、三来还要达到能与仙众夜叉强度的实力……这就有点……”

    但是……这里的前提是“本来”。

    烈风之主的术式自然是堪称极致的完美。www.rumowenxue.com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几片漆黑的碎片零零散散落在了桌子上，连最后的一点术式残存也找不到了。

    魈还是没有敢看着他。

    这是生来便有的差异。

    虽然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生出了这种强度的魔物……

    将原本一族分担的工作强度强行压给一人，他担心的不是魈做不来，而是魈会强迫自己必须做完。

    在经过一番询问后，摆在摩拉克斯面前的也是两个消息。

    嗯，嗯。

    大人的意思是，这样的玩具放在这里随便怎么跑都无所谓, 反正迟早也是要对付其他更麻烦的, 若是能借此机会把整体实力拔高一个度, 对她来说也是个好事情。

    那种单纯凭着自身强悍体魄横冲直撞的风格倒是和夜叉颇为相似，魈能在她的枪下数次感到濒死的恐惧，她不存杀意，却又是实打实的要杀死面前的猎物，这曾让魈感受到一种陌生的不适——可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野兽狩猎猎物是需要杀意的么？他们只是需要食物，是自然界再朴素不过的弱肉强食的本能。

    摩拉克斯：“……嗯。”

    他忽然有那么一点不是很想继续想下去的冲动。

    许愿之神不会满足他的愿望的，首先不记仇这点就绝对不可能。

    他不担心烈风之主会用什么阴狠的手段报复回来，但是这不耽误摩拉克斯会因此头疼。

    坏消息是，整个归离集包括他在内，都无法复制迭卡拉庇安的术式。

    魈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没有继续多问，直到目送少年夜叉彻底离开，岩神这才松开背后反射性收拢的手指。

    人家那个能打，他这个能动。

    如人类和仙人之间的差异，仙人与魔物之间的差异，魔神俯视众生万物，相差更是犹如天壤之别，对于魔神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其他的种族拼尽全力终其一生的心血也达不到他们的起点。

    摩拉克斯能感觉到对方眼神里那种不赞同的成分增加了。

    这对自身的武技有着极苛刻的要求, 但是烈风之主的态度，似乎这又是十二分的理所当然。

    “……帝君。”在反复纠结之后，魈还是小小声地提醒道：“那是烈风之主留下来的用来陪我训练的魔偶，并不是什么这里生出的魔物。”

    他要怎么开这个口。

    但是在明面上，摩拉克斯神色不变：“这里何时生出了如此危险的魔物？”

    在这样高压磨炼之中，少年反反复复地接触到那根即将突破的临界点，他的枪术在这样的压榨之下突飞猛进，也跟着明白了一些帝君大人那些不知如何解释的技巧究竟从何而来。

    摩拉克斯看着空空荡荡的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可能。”比起还想试着解释的留云借风，归终就干脆的多了：“绝对不可能。”

    “不必。”岩王帝君语气平静地摇摇头。

    好消息是他没事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一眼，他便忍不住蹙起眉。

    “帝君，”魈听闻消息后也过来想看看情况，结果他刚刚叫了一声，就见摩拉克斯背后发尾一颤，下一秒他神色如常地转过来，负手而立，神色沉稳：“何事？”

    魈眉头紧蹙，忽然听见帝君轻咳一声，问道：“……迭卡拉庇安下次什么时候来？”

    不是他担心太过，而是魈的确很容易出现类似的情况：首先是自我怀疑，然后为了证明没有问题就会拼了命的加强修炼的强度试图提高自己，下一个阶段里发现努力于事无补，继续努力，继续修炼……然后就此陷入一个绝望的封闭循环里面。

    在得到了伊莱恩的叮嘱后魈就干脆放下所有会束手束脚的顾忌, 大大方方地开始了自己的修习。

    烈风之主，迭卡拉庇安，睚眦必报，任性独断，非常记仇。

    阿萍叹了口气：“从上次送来了炼焦和炼铁的技法后，归终就这么称呼那位烈风之主了。”

    问题不大。

    好消息是从往来蒙德的商人口中打听到最近的烈风之主忙着处理沿海边境和芬德尼尔带来的问题，短期内应该是不会有时间过来了；

    “以你现在的程度来说，突破不了她的剑技也不用考虑其他的了, 如果能突破的话也不必担心到时候的损耗问题, 反正这个魔偶的本质也只是污染的凝结物，你就当清理掉一个大型妖物就好啦~”

    如轰雷落地，滚滚烟尘之间，岩神翩然落地，那只魔物已经在这一击之下烟消云散，摩拉克斯在确定已经没有残留的气息之后，这才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魈。

    考虑到这孩子之前对他的尊敬态度不会作假，此刻却没有立刻过来表达感激甚至没有过来和他打招呼，而是一种非常幼稚的态度拒绝接受眼前现实的样子……

    摩拉克斯神色一冷，极富压迫感的岩枪便没有任何迟疑地从天而降——

    “你直接去和许愿之神说清楚就好了嘛。”她又道，“感觉那位的脾气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啊。”

    魈开始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弄坏这所谓的“玩具”, 毕竟他再如何说也是真正的仙众夜叉，枪法更是岩王帝君亲自指点过的；眼前的魔偶化身并非实质肉身，是用本地的瘴气凝缩利用精巧术式直接构筑而成的虚假身体, 在理论上, 夜叉的属性对她也是天然克制。

    ——所以，在初步结束了战场清理问题后，岩王帝君比其余夜叉更快一步，得以第一时间就赶回了这里。

    刚刚的确是需要的。

    ***

    他原本想问问是否无事，结果这一眼却对上了少年太过复杂的眼神：有震惊，有茫然，有不知所措……重重复杂的情绪凝聚在魈的眼睛里，他没敢看岩王帝君，但是他看着之前立着魔偶、此刻只剩下岩石造物的那片地面，眼中却是的的确确带上了一点点沉默的不赞同。

    ……其实看夜叉之前逃避的样子他差不多也能猜到就是了。

    “……”

    少年身影利落枪法凌厉，比起离开之时他的进步速度堪称神速，可帝君却生不出多少欣慰的心思，原因皆是那紧随不放将少年夜叉数次逼入绝境的人形魔物——她明明有着可以将夜叉瞬间击杀的能力，却像是猫戏猎物一样反反复复放任他离开自己的攻击范围，给予一丝施舍般的虚伪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