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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小舟开始晃的时候，船上两人已各出一手，将船稳住，对抗着摇撼这片小天地的汹涌乱流。他们也得以目睹这壮丽景色的终结，随着云消雾散，湖水渐渐平息，夜幕终于在上方现出。
“他抄我的。”陵空斩钉截铁。
“是什么的尝试？”长明敏感道，“……缔造天魔的尝试吗？”
长明冷笑道:“你们还一起搞过什么大事，能不能提前让我们有个准备？不要到时被他摸到家门了都还不知道呢。”
“我不太想这么说，但在他看来，或许正是如此。”陵空淡然道，“我们当初着力探求神魂之秘，为此也走了不少弯路。”
谢真看着对方明明在用术法驾船，却还装模作样摇了两下桨的样子，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谢真说出来后，又感觉不太对:“雀蛇毕竟是昭云部妖族，星仪能做到背着陵空前辈下黑手吗？”
说到这里，他动了动脑袋，看向长明:“换做是你，你会帮吗？”
他们刚刚还位于星空的井底，转眼间却仿佛悬于天湖之上，四面八方都是湍流飞瀑，正好似置身波涛拥簇的花蕊中心。无数闪烁的微光随着幽暗水流一同倒流回到湖中，但也有一些脱离了水面，无所依托地飘荡在空中。
昭云的族地广阔，里面各族林立，派系众多，一向是三部中势力最大、形势最为复杂的地界，在学习人族那些勾心斗角的习性上无出其右。单从雀蛇和金翅鸟两代主将家系的上位经历，就可见一斑。
谢真:“……”
“是啊。”他点头道，“归虚池的确是巧妙的构想。”
他并不善于坦言自己的难处，这番剖白，也是字字沉重。谢真捉起他手，说道:“如今再看，也不是来不及。”
浸在水中的星空，似广阔漩涡缓缓转动。m.baijiawenxue.com这亦真亦幻的景象里，湖上小舟也如与世隔绝，独自漂在夜幕的中央。
陵空得意地一扬翅膀，把爪子上提着的一枚圆环抛了出来。长明接过，谢真也好奇看去，见其大小近似臂镯，质地非金非玉，幽暗的银光之中，似乎有无数的符文在其中闪烁流动。
陵空落回船上，在谢真手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盘了起来，疲倦地团成了一个团。在他身后，那些没有回到归虚池的些许星光，在夜色里逐渐消融，化作薄若无物、难以描摹的光点，轻盈地朝着天穹飞去。
“他们被欺压了，就来王庭求助。”陵空道，“要我说呢，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饼，修为跟不上时代了，大可以在茫茫桓岭中找个地方安静生活，别去抢什么风头。但那个小族长不干，他嘛，很有野心——他将雀蛇一族的修行方式记述下来，条分缕析，拼拼凑凑地弄出了一套改进的修行法。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法门还远远不够，他也知道，就求我帮他一把。”
与归虚池中璀璨动人的星光相比，真正的夜空还颇有不及。尚未散去的层云如飘絮四处散落，遮得明一块暗一块，疏落星辰就像是信手涂抹其上。
他此时想到的是那几处陵空修建的地脉封印。白沙汀里甚至还有星仪的一间屋子，几乎不必说了，而星仪显然也对七绝井所知甚深。
“倘若直路就是一直通向天魔，那弯路大概还好一些。”长明刻薄道。
“在霜天之乱过后，鬼门给了许多妖族追溯传承、寻回先代踪迹的机会。”长明有些感慨，“就算有星仪的手笔，也确实用处不凡。”
“这是归虚池的核心。”
小船重又静静地漂在了菱湖的水面上。那万顷荷叶，有如在夜色里随风低回的苍翠原野，默不作声地向远处绵延。
长明的表情看起来想立即起来把祖宗痛打一顿。陵空却一转正色，说道:“归虚池只是一次尝试，如你所见，有点用处，但不多。核心被我取走后，这里已不足为患，至于要不要重开，等事了后再说吧。”
“这有什么好讲的？”陵空反问，“就是你说的那样啊。”
陵空显摆完了，就把圆环一爪子勾了回去，说道:“本身不算什么秘宝，配合修筑于此的诸多阵法，才有了这个归虚池。不过嘛，现在我得拿走，自有用处。”
曾经自信能将这世间人心摆弄于掌中的星仪，在建造这座归虚池时，心中又是作如何想的？
“前辈，都还顺利？”谢真问道。
他顺手戳了戳玉偶小鸟:“你在听吧？”
长明摇头道，“只不过，我们此行就是为了对付星仪，有关他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吧。星仪说鬼门的修筑他也掺了一手，你不想跟我们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吗？”
谢真托了托手中一动不动的玉偶小鸟，忽然想起一事:“当初我们得知，雀蛇一族是在陵空前辈的时代蜕变为阴阳双魂的模样，后来在与翟将军的交谈中，我也觉得星仪操纵临琅禁卫的方式与雀蛇有些相似……本以为是星仪与雀蛇一族有什么渊源，从他们那里学到其法，现在想想，莫不是反过来才对？”
“雀蛇啊。”陵空保持着纹丝不动的样子，只有懒洋洋的声音回荡在两人耳边，“那时天地灵气充盈，妖族大多蒙受恩典，进益飞速，那雀蛇一族的修行却和灵气高低关系不大，时间久了，差距越发明显。桓岭大山里，只有他们是不得志的小可怜，有一阵还因为有半个身子是蛇，被以此为借口开除了昭云的那个什么鸟联盟……”
“我明白。”长明说，“生老病死，宿命轮回，概莫如是；但即使你常常涉险，也面临生死争斗，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你如果输了会怎样，就好像在我心里，你总是无可匹敌，永远都会化险为夷。”
“那些也都是谁的记忆吧？”
长明道:“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倘若那法门确有能完善的余地，给妖族多留下一份传承自是好事，反之就算有心，也无从做起。”
“这倒也——怎么说呢。”谢真道，“天下没有恒久的事物，我也是一样嘛。”
*
“从前那时候，”长明想了想，说道，“我真的以为你会永远都在那儿。”
长明:“用来对付星仪？”
重又化身为小鸟姿态的玉偶从水里升起，落在船头，左看右看，都觉得船上这俩人靠得更近了——刚才离开时明明还是一左一右地坐着，怎么现在挨到一起去了？
他没好气地一甩翅膀，船下水面顿时急剧摇晃起来。四下里呈现出一副奇妙景象，如墙壁般围拢在他们四周的云雾，逐渐凝成雨水，又化作飘洒的激流。
这一刻，他不禁思忖，声名事迹尚可在身后流传，可是我与身边之人眼中所见的景色，共度的时日，是不是终究也会如冰消雪融，来时无影，去世无踪？
谢真抬头望着，只觉分外奇妙。那些零碎记忆本应随逝者消散，却被精妙的手段暂且收容下来；等到收容它们的池子几经磨难，令它们逸散出来，它们又重化无形，融化在茫茫天地之间。
虽说重点不是这个……谢真想起在幻境中临琅国都琼城见过的星仪宅邸，便简略形容一番，说道:“那座地下密室的机关阶梯，跟白沙汀的洞府确有相似。”
谢真默然不语，只是温柔地看着他。长明道:“有时我一人独行，心境动摇，知道你始终都在远方，即使还不能相见，我也觉得有所寄托。我当然知道万事有终，只是那总是太远，我的修行之路还长，还有许多地方想和你同去，许多话想对你讲……我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么当时，你们知道分魂之法会导致的后果么？”谢真问道。
“……”
长明却觉得有道理:“雀蛇的疯狂只是结果，它们曾是寻常的隐居部族，习得分魂之法后一跃成为昭云部的统御，至少从一开始，这法门的益处远多于害处。”
“当然知
陵空道:“没啦！能踩的坑，你们已经差不多踩完一遍了。”
“首先，不是他帮我建。”陵空纠正道，“他在修筑一道上差得可有点多。阵法之类的，倒是能帮点忙，至于机关、房屋，范式都是我画的，他也就搭把手而已。”
长明也看着那些光点，片刻后中肯道:“飞散出去那些记忆不多，对于归虚池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等回头把核心装回来，还是能接着用的。”
“不是。”
陵空也不知是好笑还是感慨:“我是没想那么多，单觉得他们一族的法门有点意思，于是尝试修修补补，在这期间那个谁……星仪的兴趣倒比我还大一些。或许是感觉到星仪才是真能帮上他们的人，雀蛇的小族长以后却是找他请教比较多了。”
谢真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哪？”
他的回答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长明都没能立刻开口还击。谢真迟疑道:“除了鬼门，星仪还帮前辈建过什么别的吗？”
“在……”长明被他问得顿了一下，有点好笑又有点想叹气，“不是在什么地方。我是说，你一直会是瑶山的大师兄，仙门的谢玄华，不会变成什么别的，也不会消失不见。就像世上总会有你这么一个人。”
陵空:“……”
“算是吧。”陵空含糊道，“你且过来向这湖底注入灵气，把阵法关上，这样妥当些。”
“你是说，雀蛇的分魂之法，也是出自星仪之手？”长明思索道。
但迎面而来的夜风是这样清凉爽快，让谢真恍然发觉，归虚池里的天地才是凝滞一片，没有半点波澜。
长明闻言道:“你把归虚池拆了？”
看他一脸坦然的表情，陵空不由得觉得是自己少见多怪，于是说起正事:“我出手还能不顺利？现这归虚池一时半会是没法再开了，不过现在也根本无人问津，算不上浪费。”
“……你还挺有责任感啊。”
长明抱臂看着他，没有答话。片刻的沉默后，陵空不气反笑:“哟，在这等着我呢——让我猜猜，你是要问我这归虚池背后的门道？”
] 早在小舟开始晃的时候，船上两人已各出一手，将船稳住，对抗着摇撼这片小天地的汹涌乱流。他们也得以目睹这壮丽景色的终结，随着云消雾散，湖水渐渐平息，夜幕终于在上方现出。
“他抄我的。”陵空斩钉截铁。
“是什么的尝试？”长明敏感道，“……缔造天魔的尝试吗？”
长明冷笑道:“你们还一起搞过什么大事，能不能提前让我们有个准备？不要到时被他摸到家门了都还不知道呢。”
“我不太想这么说，但在他看来，或许正是如此。”陵空淡然道，“我们当初着力探求神魂之秘，为此也走了不少弯路。”
谢真看着对方明明在用术法驾船，却还装模作样摇了两下桨的样子，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谢真说出来后，又感觉不太对:“雀蛇毕竟是昭云部妖族，星仪能做到背着陵空前辈下黑手吗？”
说到这里，他动了动脑袋，看向长明:“换做是你，你会帮吗？”
他们刚刚还位于星空的井底，转眼间却仿佛悬于天湖之上，四面八方都是湍流飞瀑，正好似置身波涛拥簇的花蕊中心。无数闪烁的微光随着幽暗水流一同倒流回到湖中，但也有一些脱离了水面，无所依托地飘荡在空中。
昭云的族地广阔，里面各族林立，派系众多，一向是三部中势力最大、形势最为复杂的地界，在学习人族那些勾心斗角的习性上无出其右。单从雀蛇和金翅鸟两代主将家系的上位经历，就可见一斑。
谢真:“……”
“是啊。”他点头道，“归虚池的确是巧妙的构想。”
他并不善于坦言自己的难处，这番剖白，也是字字沉重。谢真捉起他手，说道:“如今再看，也不是来不及。”
浸在水中的星空，似广阔漩涡缓缓转动。m.baijiawenxue.com这亦真亦幻的景象里，湖上小舟也如与世隔绝，独自漂在夜幕的中央。
陵空得意地一扬翅膀，把爪子上提着的一枚圆环抛了出来。长明接过，谢真也好奇看去，见其大小近似臂镯，质地非金非玉，幽暗的银光之中，似乎有无数的符文在其中闪烁流动。
陵空落回船上，在谢真手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盘了起来，疲倦地团成了一个团。在他身后，那些没有回到归虚池的些许星光，在夜色里逐渐消融，化作薄若无物、难以描摹的光点，轻盈地朝着天穹飞去。
“他们被欺压了，就来王庭求助。”陵空道，“要我说呢，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饼，修为跟不上时代了，大可以在茫茫桓岭中找个地方安静生活，别去抢什么风头。但那个小族长不干，他嘛，很有野心——他将雀蛇一族的修行方式记述下来，条分缕析，拼拼凑凑地弄出了一套改进的修行法。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法门还远远不够，他也知道，就求我帮他一把。”
与归虚池中璀璨动人的星光相比，真正的夜空还颇有不及。尚未散去的层云如飘絮四处散落，遮得明一块暗一块，疏落星辰就像是信手涂抹其上。
他此时想到的是那几处陵空修建的地脉封印。白沙汀里甚至还有星仪的一间屋子，几乎不必说了，而星仪显然也对七绝井所知甚深。
“倘若直路就是一直通向天魔，那弯路大概还好一些。”长明刻薄道。
“在霜天之乱过后，鬼门给了许多妖族追溯传承、寻回先代踪迹的机会。”长明有些感慨，“就算有星仪的手笔，也确实用处不凡。”
“这是归虚池的核心。”
小船重又静静地漂在了菱湖的水面上。那万顷荷叶，有如在夜色里随风低回的苍翠原野，默不作声地向远处绵延。
长明的表情看起来想立即起来把祖宗痛打一顿。陵空却一转正色，说道:“归虚池只是一次尝试，如你所见，有点用处，但不多。核心被我取走后，这里已不足为患，至于要不要重开，等事了后再说吧。”
“这有什么好讲的？”陵空反问，“就是你说的那样啊。”
陵空显摆完了，就把圆环一爪子勾了回去，说道:“本身不算什么秘宝，配合修筑于此的诸多阵法，才有了这个归虚池。不过嘛，现在我得拿走，自有用处。”
曾经自信能将这世间人心摆弄于掌中的星仪，在建造这座归虚池时，心中又是作如何想的？
“前辈，都还顺利？”谢真问道。
他顺手戳了戳玉偶小鸟:“你在听吧？”
长明摇头道，“只不过，我们此行就是为了对付星仪，有关他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吧。星仪说鬼门的修筑他也掺了一手，你不想跟我们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吗？”
谢真托了托手中一动不动的玉偶小鸟，忽然想起一事:“当初我们得知，雀蛇一族是在陵空前辈的时代蜕变为阴阳双魂的模样，后来在与翟将军的交谈中，我也觉得星仪操纵临琅禁卫的方式与雀蛇有些相似……本以为是星仪与雀蛇一族有什么渊源，从他们那里学到其法，现在想想，莫不是反过来才对？”
“雀蛇啊。”陵空保持着纹丝不动的样子，只有懒洋洋的声音回荡在两人耳边，“那时天地灵气充盈，妖族大多蒙受恩典，进益飞速，那雀蛇一族的修行却和灵气高低关系不大，时间久了，差距越发明显。桓岭大山里，只有他们是不得志的小可怜，有一阵还因为有半个身子是蛇，被以此为借口开除了昭云的那个什么鸟联盟……”
“我明白。”长明说，“生老病死，宿命轮回，概莫如是；但即使你常常涉险，也面临生死争斗，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你如果输了会怎样，就好像在我心里，你总是无可匹敌，永远都会化险为夷。”
“那些也都是谁的记忆吧？”
长明道:“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倘若那法门确有能完善的余地，给妖族多留下一份传承自是好事，反之就算有心，也无从做起。”
“这倒也——怎么说呢。”谢真道，“天下没有恒久的事物，我也是一样嘛。”
*
“从前那时候，”长明想了想，说道，“我真的以为你会永远都在那儿。”
长明:“用来对付星仪？”
重又化身为小鸟姿态的玉偶从水里升起，落在船头，左看右看，都觉得船上这俩人靠得更近了——刚才离开时明明还是一左一右地坐着，怎么现在挨到一起去了？
他没好气地一甩翅膀，船下水面顿时急剧摇晃起来。四下里呈现出一副奇妙景象，如墙壁般围拢在他们四周的云雾，逐渐凝成雨水，又化作飘洒的激流。
这一刻，他不禁思忖，声名事迹尚可在身后流传，可是我与身边之人眼中所见的景色，共度的时日，是不是终究也会如冰消雪融，来时无影，去世无踪？
谢真抬头望着，只觉分外奇妙。那些零碎记忆本应随逝者消散，却被精妙的手段暂且收容下来；等到收容它们的池子几经磨难，令它们逸散出来，它们又重化无形，融化在茫茫天地之间。
虽说重点不是这个……谢真想起在幻境中临琅国都琼城见过的星仪宅邸，便简略形容一番，说道:“那座地下密室的机关阶梯，跟白沙汀的洞府确有相似。”
谢真默然不语，只是温柔地看着他。长明道:“有时我一人独行，心境动摇，知道你始终都在远方，即使还不能相见，我也觉得有所寄托。我当然知道万事有终，只是那总是太远，我的修行之路还长，还有许多地方想和你同去，许多话想对你讲……我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么当时，你们知道分魂之法会导致的后果么？”谢真问道。
“……”
长明却觉得有道理:“雀蛇的疯狂只是结果，它们曾是寻常的隐居部族，习得分魂之法后一跃成为昭云部的统御，至少从一开始，这法门的益处远多于害处。”
“当然知
陵空道:“没啦！能踩的坑，你们已经差不多踩完一遍了。”
“首先，不是他帮我建。”陵空纠正道，“他在修筑一道上差得可有点多。阵法之类的，倒是能帮点忙，至于机关、房屋，范式都是我画的，他也就搭把手而已。”
长明也看着那些光点，片刻后中肯道:“飞散出去那些记忆不多，对于归虚池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等回头把核心装回来，还是能接着用的。”
“不是。”
陵空也不知是好笑还是感慨:“我是没想那么多，单觉得他们一族的法门有点意思，于是尝试修修补补，在这期间那个谁……星仪的兴趣倒比我还大一些。或许是感觉到星仪才是真能帮上他们的人，雀蛇的小族长以后却是找他请教比较多了。”
谢真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哪？”
他的回答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长明都没能立刻开口还击。谢真迟疑道:“除了鬼门，星仪还帮前辈建过什么别的吗？”
“在……”长明被他问得顿了一下，有点好笑又有点想叹气，“不是在什么地方。我是说，你一直会是瑶山的大师兄，仙门的谢玄华，不会变成什么别的，也不会消失不见。就像世上总会有你这么一个人。”
陵空:“……”
“算是吧。”陵空含糊道，“你且过来向这湖底注入灵气，把阵法关上，这样妥当些。”
“你是说，雀蛇的分魂之法，也是出自星仪之手？”长明思索道。
但迎面而来的夜风是这样清凉爽快，让谢真恍然发觉，归虚池里的天地才是凝滞一片，没有半点波澜。
长明闻言道:“你把归虚池拆了？”
看他一脸坦然的表情，陵空不由得觉得是自己少见多怪，于是说起正事:“我出手还能不顺利？现这归虚池一时半会是没法再开了，不过现在也根本无人问津，算不上浪费。”
“……你还挺有责任感啊。”
长明抱臂看着他，没有答话。片刻的沉默后，陵空不气反笑:“哟，在这等着我呢——让我猜猜，你是要问我这归虚池背后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