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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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海森怔住。

    过了良久，他嘴角一松，露出个不留痕迹的笑容。

    艾尔海森沉默地留在原地，下颌线紧紧绷起。他静静地注视着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偃旗息鼓。

    我本应习惯了艾尔海森的行事方式，却又不知为何因那条石沉大海不得回音的消息憋着气。本想就这么孤零零地背起包袱一走了之，幸好，他还是来了。

赶在约定的时间抵达了目的地。

    短暂的一秒在时间的切片中被无限拉长。

    “嗯？”

    半晌，他从随身的纸袋里拿出一条驼色的羊绒围巾递给我，见我半天都没伸手去接，他垂了垂眼，将围巾轻轻搭在我的颈间。

    过了很久，我俩谁都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眺望着码头上的人来人往、水天相吻处的云卷云舒、和那些成群结队惊起沸反盈天的须弥海鸥。

    繁华的须弥码头，搬运工人的号子声此起彼伏，蔚蓝的海面帆樯林立，货运商船鳞次栉比。我坐在多莉提前交代过的十六号船位前，等待南十字船队的货船进港。

    趁艾尔海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小跑到他跟前，伸手抱住了他。

    “……”

    我从未与艾尔海森挨得如此近过，近得我的耳边尽是他沉重有力的心跳，近得我的大脑被他身上好闻的香气缭绕得头晕，近得我的触感能敏锐察觉到他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

    然而没走两步，我却被莫名沉重的地心引力牵扯得寸步难行。我背对着艾尔海森沉默了一会儿，尔后摁住被海风吹得飘拂的鬓发，缓缓转过身去。

    “快入冬了。”

    “碰巧今天轮休而已。”

    我轻轻笑了笑，没有去拆穿艾尔海森拙劣的谎言。

    见原本被堆成小山的货物已经搬得差不多了，我提着行李站起身：“都跟你在这座码头上告别过这么多次了，实在没什么矫情话好说。”顿了顿，我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那就祝我一路顺风吧。”

    “一路顺风。”

    在艾尔海森用有力的手臂回应我的一瞬间，我恰到好处地从他怀里退了出去，与他重新回到惯常的社交距离。

    …………

    我没有转头，仅凭气息便轻易认出了那个人：“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快去快回。”

    ……

    艾尔海森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

    早在收到多莉的联络之后，我便将出海日期等信息原样转发给了艾尔海森，然而他却整整一周都没联系过我。

    我微微一怔，僵硬地点点头，转头冲着货船的方向走去。

    “在化城郭的时候，我从柯莱那儿听说了一种蒙徳的社交礼仪，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那股令人安心的木质香气早已渗透进柔软的面料中，我将围巾系得更紧一些，正犹豫着是否要道谢的时候，艾尔海森忽然淡淡地开了口。

    “我走了。”

    “艾尔海森。”

    当船只从海平面的尽头渐行渐近之时，有人在我身侧的座位上坐下。

    “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