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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个时间点,这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发生,他和林晚,现在的关系应该还可以,不然也不会到她这里为她出气。

    “过几年,可能有很多人会忘了他的样子;再过几年,会不会有人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对了,云小姐手腕上还有一圈伤痕,一看就是有人用力攥的,但是刚刚云小姐什么也不说……”

    云书宁面无表情地把左手覆了上去,缓缓用力。

    “您的手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有人欺负你吗?”

    云书宁落座后,便一直低着头,偶尔拨弄一口米饭,看起来不像是在吃饭,反倒像是在受刑。

    “您误会了,我们并不认识。”云书宁身体状况比郁诚好,所以医生先把他送到了急诊室,剩下她自己可以直接去相关科室挂号。

    “云小姐,已经中午了,您吃完饭后再忙吧。”

    “李姨。”云书宁看着她,认真的开口,这个时候的她才有了几分真人的感觉。

    “您叫我名字就好。”无论在什么时候,云书宁都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不管是对谁。

    李淑华稍微用了一点力气,不让她这么容易挣脱,随着她的动作,云书宁的毛衣袖口上纵,露出了一圈通红伤痕。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对未来的期望,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她心疼的不只是李姨,还有贺砚,还有……

    “很好吃。”她吃了一口不放香菜的菜,轻声开口。

    她真的很不擅长和这种任性自我到了极点的人交流,郁诚这个人,她真的搞不定。

    虽然画面看起来这么惨烈,但是他只是胃有问题,接着就被后面跟着的助理送到了医院,也掀开了他黑化的序幕。

    不过即使这件事还没有发生,郁诚的身体很不好这是一个事实。

    李淑华看着她,使劲地点了点头:“先吃点东西吧,书宁你也太瘦了。”

    但是她的钱包一点都不好。

    而且,按照郁诚的脑回路,他大概率不会感激她,说不定还觉得她在多管闲事。

    因为走廊里有监控,所以她把这些想法都隐藏在了平静的神色之下,也控制住了想去补上两脚的冲动。

    她转过头,不自在地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回过头又是那副和蔼的模样:“我姓李,你叫我李姨就好。”

    “可是后来啊,我的孙女出生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会想到他,那个时候我忽然发现,现在还能记得他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得他的人会越来越少。”

    “我现在,可以进贺砚的房间了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微微的沙哑,眼神中也透露着几分期待与踟蹰,任何人看到她这种神情,都不忍拒绝。

    “云小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上也瘦的吓人,一看就没有好好吃饭……”她啰里啰嗦地说着,声音里满是心疼。

    云书宁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无奈:虽然不知道郁诚这个人会不会领情,但是……

    说到这里,她放下了筷子,眼中充满了怀念:“我们两个人吵吵闹闹过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儿女都长大,该轮到他享福了,可是他不争气啊,偏偏得了癌症。”

    李淑华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大门,叹了一口气,转头去了客厅打扫卫生。

    贺辰站在落地窗前,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疲惫而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

    昨天,贺辰来到公寓,专门嘱咐了她好多事情,今天一早,她就来到了别墅。

    李淑华看了她一眼,释然地笑了笑:“看到现在的你,我就忽然想起了那时的我。”

    “小姐,麻烦您先去缴一下费。”看着云书宁转头就想离开的样子,护士赶紧叫住了她。

    听到护士的话,她忍住身体上的疼痛,淡淡的回道,“您可以用他的手机联系一下他家人。”

    听到李淑华的话,贺辰睁开眼睛,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锐利:“李姨,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查清楚。”

    原主的银行卡上还有五万左右的余额,听起来好像不少,可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根本坚持不了太多的时间。

    云书宁早就脱掉了毛呢外套,身上穿的那件毛衣本来是修身款,可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瘦弱,竟然穿出了一点宽松的感觉。

    云书宁平静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轻描淡写地回道:“不小心撞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深冬的天气,雪花纷纷扬扬洒下,郁诚穿着一件单衣,深沉绝望地看着林晚毫不停留的背影。远远看去,他就像是一个丢了心爱玩偶的孩子,一阵寒风吹过,他笑着倒在了雪中,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他刚走的时候,我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他,吃饭的碗,他修的破破烂烂的音响,有的时候看到窗外的星星,我都会想是不是有一个是他。”

    桌子上的菜是很简单的四菜一汤,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过得比她这个五十多岁的人还要沧桑苦痛。

    “去哪里交钱?”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平静。

    交完钱后,云书宁看了一眼银行卡里岌岌可危的余额,一脸木然地去了自己看病的科室。

    云书宁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错愕这种情绪。

    “云小姐……”她张了张嘴,平时能言善道的她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才好。

    “那我就叫你书宁了。”李淑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牵起了她的手,即使屋里的温度已经到了二十七度,可是她的手却依然冰冷。

    “贺少爷啊,云小姐看起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今天京都的天这么冷,她就穿了那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衣服,我秋天穿的都比她穿得多。”她的女儿现在正是这个年纪,看到她,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女儿。

    云书宁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被温暖怀绕,连心似乎都暖了起来。

    等了十秒钟,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刚抬起手,想要接着敲门,门就开了。

    回到家后,她随手把医院里开的药挂在了玄关处,在医院里吃了点清淡的食物垫了一下肚子,现在她的胃痛已经好了很多。

    挂断电话后,他扫了一眼落地窗外的景色,脸色凝重地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我很好。”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好像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挤出了一个微笑,“谢谢您的关心。”

    在开门时,李淑华还能看到她带着一点温柔和哀伤的神色,但是见到她后,她身上的一切都归付于平静。

    更凄惨的是,她在给郁诚交完钱后,为了符合她的人设,她告诉护士郁诚醒了后,告诉他这些钱不用还,如果他实在过意不去,可以把这些钱捐给公益组织。

    云书宁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衬的她的脸色愈加苍白,嘴唇上一点粉意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雪做的一般。

    云书宁听到她的话,无措地放下了筷子,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收拾好了自己,来到了贺砚的别墅。

    不过,她搞不定,不代表其他人也搞不定。

    “云小姐,您来啦。”看到她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后,李淑华笑着迎了上去,看到云书宁后,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而焦急,“您怎么穿的这么少,今天多冷啊。”

    “哪里好了?”李淑华皱着眉头,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天啊,这么凉,和个冰块一样。”

    其实,一定意义上来说,现在他们两个的状况,有点相似。

    倒下后,她才发现他的身体如此单薄,身为一个男人,他看起来比现在的她重不了太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单薄的可怜,即使是这样,身上因为疼痛和虚弱,不住地往外冒着虚汗。

    “请跟我来。”李淑华叹息着开口。

    看到云书宁进门后,她赶紧拨通了贺辰的电话:

    她并不可怜他,与他相比,显然更惨的人是她。

    李淑华看着她食不知味的样子,轻声叹息:“我的老伴儿三年前去世了,当时我的状态和你差不多。”

    李淑华深吸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径直打断:

    李淑华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这两年里,这个别墅一直都是她在打扫。

    “快多吃一点,尝尝李姨的手艺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低下头,看向右手腕上被用力攥出的红痕,这个痕迹已经变得淡了一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明天应该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云书宁听着她的话,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下往下坠。

    郁诚他这是真晕还是在碰瓷?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好像很不适应这样直白的关怀:“我已经习惯了。”

    这时她忽然想起,原著里对郁诚的形容:

    平静的,不似真人。

    如果云书宁一直把替小叔叔报仇作为目标和动力,那前几天他让她看的那些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云书宁一脸嫌弃地坐到了沙发上,刚搞定了男主,接着又来了个男配。

    胃部的疼痛演变的越来越剧烈,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120。

    等到中午的时候,做好饭菜的她又回到了卧室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已经找过了,病人身上并没有带手机。”护士急的快要哭了出来,“他现在的状况必须要紧急治疗。”

    她好像做不到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转头就走。

    她低下头,扫过被捏的红了一圈的手腕,又扫过昏迷的郁诚,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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