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秘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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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天迟了，奴婢怕回府太晚，让大夫人生疑。”青梧气喘吁吁地关上青鸾居的门，生怕隔墙有耳，“所以奴婢还没来得及去帮您向安大人送信，明个儿一早，奴婢就去给安大人送信。”
还真是得替这些可怜的女孩儿们出一口恶气啊。
辛白筠狐疑地翻开扉页，却是一页并不认识的字迹，写了两个日期，和六个字。
她阿娘一介女子，去青楼做什么？
大夫人发卖出去的丫头，大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与死无异。
说起长乐楼，那可是秣陵乃至大宛举国最大的青楼，拥有“天下第一销金窟”的名号多年，是纨绔子弟们最愿意挥金如土之地。
这到底是谁写下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的牌位底下，似乎，有些不同。
辛白筠心头一痛，扬了扬眸：“大夫人把她们卖了多少钱？”
这是何意？
簿子上面落了些香灰，看着有些旧了——辛白筠心头生疑，这是什么人留下的东西？
这是谁留下的？
等到青梧回府之时，已是深夜了，但看着青梧带回来的碎银子，辛白筠也知道她事情办得利落。
“嗯！”青梧听着辛白筠的话，顿然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奴婢一直都相信二小姐。”
在两天以前，她那恶毒的嫡母容沛春和她的嫡长姐辛拂晓在安嘉佑的唆使之下，砸坏了她给母亲立的牌位，在头七之日扰的她娘不得安宁。
“是啊……”青梧惆怅地叹道：“大夫人明日还要发卖咱们青鸾居的三个守门丫鬟……听说要卖的人，也都是些酗酒的酒鬼和赌徒！”
辛白筠续言道：“多给她们夫家些碎银子，嘱咐好她们夫家善待咱们辛府出去的丫头。务必要她们在夫家多留一日，我自有用处。”
想到此处，辛白筠瞳孔微缩，截然道：“不必了。”
话罢，对着惊讶的青梧，辛白筠素手撑着榻面起身，轻轻夺过青梧手中的那一封信。
青梧思量道：“好似……每人卖了一两银子。”
这是她生母阿莲去平乐镇之日，难道，去的不是平乐镇，而是去了秣陵，就是去了长乐楼，吃烧鸡？
阿娘去世是十月初一的事，岂会料到新帝会改年号为宛昌？
至于被发卖后的日子，听说不是日日遭受着暴戾夫君的虐打，就是活活给疯妇作践死了。
辛白筠不禁触景伤情，潸然泪下，双拳紧握，喃喃道：“爹，娘，阿筠必不会让你们枉死。”
这到底是线索的指引，还是老天赐予的重生攻略？
看着辛白筠后背狰狞的血痕，青梧倒是自己先哭了：“大夫人真是心狠，这鞭痕只怕以后要留疤了。”
而象征哀悼的丧幡白缎，正悬在空荡的枝头和门楣上。
而在辛白筠的计划里，这些丫鬟将是偏帮她辛白筠最有力的证人。
理由都是看守二小姐不力，给了二小姐出逃的机会，所以根据家法给发卖了。
辛白筠低头，竟见母亲灵位之下压着一只泛黄的簿子。
对，还有那一封她写给安嘉佑的信，辛白筠险些忘了。
“这可是莲姨娘送给您的……”青梧识得出那是辛白筠平日爱不释手的宝贝，“何况您一旦要出府，咱们可就没什么钱了。”
在两日以前的前世，大夫人的确是发卖了许多在青鸾居看门的丫鬟。
青梧点点头，应声而去，她素来不质疑辛白筠的吩咐，二小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还好青梧这一次还没来得及去送信。
她在那里替她娘安置了一个灵位，因为辛氏族规，妾室不得入祠堂，她只能在母亲的旧居私立一个“生母阿莲之灵位”的牌位。
辛白筠看着那封信在火中彻底消失，唇瓣才稍稍上扬。
辛白筠冰凉的双手正捧着一盏热姜茶，替青梧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长乐楼？
“有些钱财，换一种方式拥有，比现在留在身边更好。”辛白筠眼波潋滟，不舍之中却有必须暂舍一时的果决，“你只管听我的话去做，因为我辛白筠而被发卖的丫鬟，我一定要把她们都救回来。”
而明日的吊唁仪式上，就是最好逃出府去的时机。
而这边上写的宛昌元年，十月初九，那……不就是明天？
那么是谁注定的？
青梧走后，辛白筠走到了生母阿莲曾经的卧房——
辛白筠望天际残云暗叹——难道，从重生，再到这个神秘簿，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宛儒二十三年，三月初十。宛昌元年，十月初九。长乐楼，尝烧鸡。”
不是秣陵最著名的烟花之地？
明日就是御史大人的吊唁仪式，嫡母容氏的母亲长宁郡主会带着许多朝臣前来。
青梧想到容氏恶毒，至今心有余悸：“可若是大夫人知道了……”
辛白筠踌躇片刻，最终从手边儿的一只锦盒里拿了两支玉簪子，朝青梧吩咐道：
辛白筠想着从前见到青梧尸首的模样，才觉得眼前这个芳华正茂的女孩儿是如此美好，她必要珍惜下去。
随后，辛白筠在母亲莲姨娘的灵前斟了杯清酒，又在香案前洒扫一番，才回到自己卧房去。
辛白筠扬手把这信掷在暖炉之中，眼看着炉火很快将那一封信燃烬。
看着院里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掺杂着还未落地就已融化的雪花。
老天吗？
如今，无论如何，她必会让母亲身故后再受欺凌了。
再看日期，宛儒二十三年，三月初十。
也正是这封信，才让她看清了安嘉佑的真实面孔。
说白了，还是要杀鸡儆猴，不准这府里人对辛白筠好。
谁把她们推下火坑，谁又不惜一切代价救她们出水深火热，这些丫鬟的感恩之心，自然油然而生。
待到一盏姜茶尝罢，辛白筠才慢慢换了件长裳。
前两日，为了查验父母蹊跷的死亡真相，辛白筠不得已修书一封，托青梧悄悄送出府去，向她自以为是命定檀郎的太常寺少卿安嘉佑求助。
仅仅一两银子，便恶毒地把所有妙龄女孩儿的青春、幸福和生命悉数断送了。
你们所谓的证据，至此，烧毁了，没了。
辛白筠谨慎妥帖地把那神秘簿揣在怀里，心想着无论如何，这次在逃出辛府以后，务必要去这长乐楼走一遭。
“我这皮肉伤倒不算什么。”辛白筠啜饮一口姜茶，心头却思绪百转地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可怜的是因为我而被发卖的那些府里的丫鬟。”
“就是怕她知道。”辛白筠眉梢一挑，嘱咐道：所以，在明日的吊唁仪式以前，你千万不要让他们离开夫家的府上。”
“你把这两个簪子典当了去，大夫人一两银子给人卖出去，咱们就十两银子把人赎回来。”
辛白筠本想化装成祭祀队伍中的一员，由安嘉佑带进皇宫去打探父母真正的死因，信上内容是求安嘉佑帮这个忙，但是这封信到最后，却落到了她嫡长姐辛拂晓手中。
长乐楼，吃烧鸡……
] “今日天迟了，奴婢怕回府太晚，让大夫人生疑。”青梧气喘吁吁地关上青鸾居的门，生怕隔墙有耳，“所以奴婢还没来得及去帮您向安大人送信，明个儿一早，奴婢就去给安大人送信。”
还真是得替这些可怜的女孩儿们出一口恶气啊。
辛白筠狐疑地翻开扉页，却是一页并不认识的字迹，写了两个日期，和六个字。
她阿娘一介女子，去青楼做什么？
大夫人发卖出去的丫头，大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与死无异。
说起长乐楼，那可是秣陵乃至大宛举国最大的青楼，拥有“天下第一销金窟”的名号多年，是纨绔子弟们最愿意挥金如土之地。
这到底是谁写下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的牌位底下，似乎，有些不同。
辛白筠心头一痛，扬了扬眸：“大夫人把她们卖了多少钱？”
这是何意？
簿子上面落了些香灰，看着有些旧了——辛白筠心头生疑，这是什么人留下的东西？
这是谁留下的？
等到青梧回府之时，已是深夜了，但看着青梧带回来的碎银子，辛白筠也知道她事情办得利落。
“嗯！”青梧听着辛白筠的话，顿然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奴婢一直都相信二小姐。”
在两天以前，她那恶毒的嫡母容沛春和她的嫡长姐辛拂晓在安嘉佑的唆使之下，砸坏了她给母亲立的牌位，在头七之日扰的她娘不得安宁。
“是啊……”青梧惆怅地叹道：“大夫人明日还要发卖咱们青鸾居的三个守门丫鬟……听说要卖的人，也都是些酗酒的酒鬼和赌徒！”
辛白筠续言道：“多给她们夫家些碎银子，嘱咐好她们夫家善待咱们辛府出去的丫头。务必要她们在夫家多留一日，我自有用处。”
想到此处，辛白筠瞳孔微缩，截然道：“不必了。”
话罢，对着惊讶的青梧，辛白筠素手撑着榻面起身，轻轻夺过青梧手中的那一封信。
青梧思量道：“好似……每人卖了一两银子。”
这是她生母阿莲去平乐镇之日，难道，去的不是平乐镇，而是去了秣陵，就是去了长乐楼，吃烧鸡？
阿娘去世是十月初一的事，岂会料到新帝会改年号为宛昌？
至于被发卖后的日子，听说不是日日遭受着暴戾夫君的虐打，就是活活给疯妇作践死了。
辛白筠不禁触景伤情，潸然泪下，双拳紧握，喃喃道：“爹，娘，阿筠必不会让你们枉死。”
这到底是线索的指引，还是老天赐予的重生攻略？
看着辛白筠后背狰狞的血痕，青梧倒是自己先哭了：“大夫人真是心狠，这鞭痕只怕以后要留疤了。”
而象征哀悼的丧幡白缎，正悬在空荡的枝头和门楣上。
而在辛白筠的计划里，这些丫鬟将是偏帮她辛白筠最有力的证人。
理由都是看守二小姐不力，给了二小姐出逃的机会，所以根据家法给发卖了。
辛白筠低头，竟见母亲灵位之下压着一只泛黄的簿子。
对，还有那一封她写给安嘉佑的信，辛白筠险些忘了。
“这可是莲姨娘送给您的……”青梧识得出那是辛白筠平日爱不释手的宝贝，“何况您一旦要出府，咱们可就没什么钱了。”
在两日以前的前世，大夫人的确是发卖了许多在青鸾居看门的丫鬟。
青梧点点头，应声而去，她素来不质疑辛白筠的吩咐，二小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还好青梧这一次还没来得及去送信。
她在那里替她娘安置了一个灵位，因为辛氏族规，妾室不得入祠堂，她只能在母亲的旧居私立一个“生母阿莲之灵位”的牌位。
辛白筠看着那封信在火中彻底消失，唇瓣才稍稍上扬。
辛白筠冰凉的双手正捧着一盏热姜茶，替青梧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长乐楼？
“有些钱财，换一种方式拥有，比现在留在身边更好。”辛白筠眼波潋滟，不舍之中却有必须暂舍一时的果决，“你只管听我的话去做，因为我辛白筠而被发卖的丫鬟，我一定要把她们都救回来。”
而明日的吊唁仪式上，就是最好逃出府去的时机。
而这边上写的宛昌元年，十月初九，那……不就是明天？
那么是谁注定的？
青梧走后，辛白筠走到了生母阿莲曾经的卧房——
辛白筠望天际残云暗叹——难道，从重生，再到这个神秘簿，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宛儒二十三年，三月初十。宛昌元年，十月初九。长乐楼，尝烧鸡。”
不是秣陵最著名的烟花之地？
明日就是御史大人的吊唁仪式，嫡母容氏的母亲长宁郡主会带着许多朝臣前来。
青梧想到容氏恶毒，至今心有余悸：“可若是大夫人知道了……”
辛白筠踌躇片刻，最终从手边儿的一只锦盒里拿了两支玉簪子，朝青梧吩咐道：
辛白筠想着从前见到青梧尸首的模样，才觉得眼前这个芳华正茂的女孩儿是如此美好，她必要珍惜下去。
随后，辛白筠在母亲莲姨娘的灵前斟了杯清酒，又在香案前洒扫一番，才回到自己卧房去。
辛白筠扬手把这信掷在暖炉之中，眼看着炉火很快将那一封信燃烬。
看着院里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掺杂着还未落地就已融化的雪花。
老天吗？
如今，无论如何，她必会让母亲身故后再受欺凌了。
再看日期，宛儒二十三年，三月初十。
也正是这封信，才让她看清了安嘉佑的真实面孔。
说白了，还是要杀鸡儆猴，不准这府里人对辛白筠好。
谁把她们推下火坑，谁又不惜一切代价救她们出水深火热，这些丫鬟的感恩之心，自然油然而生。
待到一盏姜茶尝罢，辛白筠才慢慢换了件长裳。
前两日，为了查验父母蹊跷的死亡真相，辛白筠不得已修书一封，托青梧悄悄送出府去，向她自以为是命定檀郎的太常寺少卿安嘉佑求助。
仅仅一两银子，便恶毒地把所有妙龄女孩儿的青春、幸福和生命悉数断送了。
你们所谓的证据，至此，烧毁了，没了。
辛白筠谨慎妥帖地把那神秘簿揣在怀里，心想着无论如何，这次在逃出辛府以后，务必要去这长乐楼走一遭。
“我这皮肉伤倒不算什么。”辛白筠啜饮一口姜茶，心头却思绪百转地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可怜的是因为我而被发卖的那些府里的丫鬟。”
“就是怕她知道。”辛白筠眉梢一挑，嘱咐道：所以，在明日的吊唁仪式以前，你千万不要让他们离开夫家的府上。”
“你把这两个簪子典当了去，大夫人一两银子给人卖出去，咱们就十两银子把人赎回来。”
辛白筠本想化装成祭祀队伍中的一员，由安嘉佑带进皇宫去打探父母真正的死因，信上内容是求安嘉佑帮这个忙，但是这封信到最后，却落到了她嫡长姐辛拂晓手中。
长乐楼，吃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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