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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魔法的世界可真让人困惑。

    “以及,合作的主导权并不在你。”蝙蝠侠淡淡说,“你没有别的选择。”

    蝙蝠侠向他投去警告的一瞥。

    他默不作声,康斯坦丁接过了话茬,“是怎么死的?突然变成了狼人?还是被吸干了血?还是说其他死法?黑暗之书有好几张残页,每个残页的能力都不一样。”

    “噢,克苏鲁神话混合生化危机,是封印黑暗能量的那一页。”康斯坦丁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中大奖,或许我应该去买个彩票。”

    “离我远点。”塔米斯举着刀,满脸戒备。

    在刺客的词典里,恶魔之首唯一的指代是刺客联盟的那位首领。骤然听到这个词,塔米斯猝然沉默。赫雷提克的行动显然是因首领的命令行事,但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

    如果没有黑暗和罪恶,这些孩子本来可以正常地生活在阳光下。世界疯疯癫癫,世界浑浑噩噩,所有的这一切都拜他们所赐,在蝙蝠侠心里,这个他们包括自己。

    无人再说话,电梯稳稳停在一楼。大厅中,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电刑人还在地上昏迷着,塔米斯对此人毫无印象,一眼略过后便不再关注。头顶的水晶吊灯光芒璀璨,但光芒委实太远,让家具背后蒙上一层阴翳。

    “克苏鲁神话?”塔米斯眨眨眼,她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确定神话和宗教课没有教到过这方面的知识。

    “有时候,获得某种东西的初衷是为不让它伤害无辜者,以及防止它被有心人利用。”

    蝙蝠侠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想起达米安偶尔也会做这个姿势。真奇怪,为什么他这时候会突然想起这个?一个普通的动作而已,会产生这种联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女孩曾隶属于刺客联盟?

    “……”蝙蝠侠对这番话不予置评。

    如果是普通人,现在恐怕已经抱头痛哭着向蝙蝠侠吐露出知道的所有事。但骨子里流淌着的临难不屈的血使她毫不露怯地昂起头,和他冷冷对视,“对,我知道。但如果你杀了我,就永远不会知道它在哪儿。”

    在片刻沉默之后,蝙蝠侠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不统治任何东西。”

    ——真的有地下室哦,那黑暗之书大概率在里面没错了。

    说着中奖,但他的表情却并不开心。

    他本来想说,不是谁都像雷霄奥古一样。但鉴于女孩在先前表示出的对刺客联盟话题的抵触,他把这半句隐没在喉咙里。

    依靠,在刺客生活中鲜少出现、近乎陌生的词汇。尽管没有直说,但所有刺客大师的训练都在暗示学徒:它只能让你变得软弱。

    这一瞥犹如冷水临头,康斯坦丁悻悻收声,“好吧,我开玩笑的,它就只是一本单纯的小说书。”

    “……我能够理解。它的确很危险。”她曲起手指放在唇下,这个姿势让她带上了些故作成熟的小大人气,“一些人……突然死掉了。异教徒说,是因为这本书。”

    在灯光的折射下,她碧绿色的瞳孔显得格外幽深。

    塔米斯不知道赫雷提克把黑暗神书放在了哪儿,但她差不多猜得到他的习惯,就像赫雷提克能指出她的一些行为惯性一样。地下室,密道隔间,总之一定不会是什么难找的地方。

    蝙蝠侠皱起眉,“不。”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到了雷霄奥古。一开始,雷霄奥古建立刺客联盟是为了建立一个更加公平和正义的世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理念和行事愈发偏激,上一次在圣城的见面中,恶魔之首更是朝蝙蝠侠作出了要统治世界的宣告。

    康斯坦丁:“我还以为是解密环节——行吧,不愧是你。”

    “不知道,与我无关。”她低下头看着刀柄上牛角的纹章,轻声说,“我已经被……驱逐很久了。”

    黑暗骑士的侧脸在蓝火幽光下显得愈发可怖起来,他投在墙上扭曲的影子像极了童话传说中要把世界拽入深渊的恶魔。塔米斯突然问,“你说这是你的城市——所以,你想用黑暗之书统治世界吗?”

    但怎么想现在都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只能闭紧嘴,假装自己不存在,只是一个单纯的蝙蝠侠腿部挂件。

    塔米斯的脑内危险预警雷达发出尖啸,危险,现在非常危险。

    “……”

    她放下环着的手臂,微微侧头,看向在斜后方几米远外的蝙蝠侠和康斯坦丁,同时用刀尖在地毯上点了点,“这里有一处隐藏的空间。”

    实际上,她根本不确定这里是否存在地下室,只是结合建筑知识和刺客联盟的习惯推断出了存在地下室的可能性。说得那么肯定本来是想拖延一下蝙蝠侠,等体力恢复了就跑路来着。

    康斯坦丁上前几步,正欲行一个不伦不类的鞠躬礼,但是抬起的刀尖指向他。

    在看到蝙蝠侠放下的手和他面前隐约成对峙之势的小女孩时,他的抱怨戛然而止,转而哇哈大笑起来,“你搞不定小朋友对吧?这时候就该我出场了!”

    康斯坦丁满脸都写着微妙,他很想说点什么打破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比如蝙蝠侠从不杀人就连他这个外地人都有所耳闻,妹子你是不是最近才来哥谭混;又比如对小姑娘都故意钓鱼放气势威胁恐吓,蝙蝠侠你的风评差成这样真的是不稀奇。

    “如果你想留在我的城市,那最好对我保持诚实,以及有问必答。”

    塔米斯抱着刀,别过脑袋,不说话了。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蝙蝠侠像是察觉到她的抗拒似的,再也没问过任何问题。

    电梯一路下行,他们三个人分别占据着电梯的一方,康斯坦丁紧贴中间那堵电梯墙,冷汗涔涔。一大一小暗流涌动的发言还在继续。

    他的视线划过‘小朋友’手中握着的刀柄,在握得发白的指节下,隐约印着刺客联盟牛角徽记。

    空气中蔓延开某种令人不安的气息,蝙蝠侠身边的空间的光线突然扭曲了,一道法术裂隙张开,康斯坦丁从中走出。带着浑身刺鼻的焦炭味,他抱怨着,“你们哥谭真的应该多搞点防火安全知识讲座和消防隐患排查。就这么点时间,我处理了四起火灾!四起!”

    康斯坦丁的表情陡然严肃,“是的,不要以为它只是一本小说书。要知道,外神是真实存在的!它们一直在凝视着这个世界。只要获得灵感——”

    他本来想向她解释一些关于义警辖地之类的概念,她显然把‘他的城市’这句话等同于他是这座城市的统治者了。但是话到嘴边,理智让他把将要脱口的话语咽了回去。真奇怪,他根本没必要解释太多。但一种没由来地冲动就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张口。

    蝙蝠侠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向大厅尽头走去,那里是回折楼梯的所在,楼梯下挂着一副占据了整个墙面的风景油画,其中湖面碧波荡漾。他停顿在油画前,观察了一会儿,康斯坦丁本来还以为那里有什么机关,结果就看到蝙蝠侠在墙上安了什么东西,接着后退了几步。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突然意识到这柄印了刺客联盟徽记的刀透露了某种错误的讯息。

    “原因?”

    几秒后,在轰鸣和烟尘之中,一处空间向他们张开了黑漆漆的巨口。

    就算是分配到同一个任务的同伴也不值得信赖。‘同伴在平时是你最好的工具和助手,在危难时候用来放弃和出卖’。这个世界上没有刺客所能依靠之人或物。

    被炸穿的墙后是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塔米斯猜测蝙蝠侠没有直接炸穿地板的原因是担心破坏地下室结构。毕竟他们是为了黑暗之书而来,想必不想看到这本书受到爆炸的损毁。一行三人,被魔法召唤出的幽蓝色灯火环绕在他们身边,本来是蝙蝠侠走在最前,她被夹在中间。但越往下行,名为康斯坦丁的魔法师就愈发兴奋,念叨着“近了近了我能感受到”,然后冲在了最前面。

    “……”

    “恶魔之首想要黑暗之书,对吗。”蝙蝠侠说。

    她的视线避开那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拄着刀站了起来。

    “与你无关。”

    这些情报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塔米斯想了一下,“没有伤口,突然暴毙,死之前像是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尸体还会……复活。”

    联想到赫雷提克说她很好看穿……他不是也一样吗。

    “Fine,当我没有靠近过。”他哽了一下,默默举起双手后退,一直退到蝙蝠侠身边,压低声音,“哇这小姑娘好凶。所以——现在什么情况?你找到…线索了吗?”

    “你知道它。”黑暗骑士锋冷的陈述句极具压迫感,他裹挟着漆黑的阴影走向她,节节攀升的气势让空气都变得如胶般粘稠沉重。

    塔米斯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暗骑士,心情值在骤降,“首先,我不知道这是哪座城市,也不想留在这里。然后,如果想继续合作下去,你最好收起这股咄咄逼人的态度,猫耳人。”

    她的脸上浮现出微妙的不解,看上去不太相信他说的话,“那你应该不需要黑暗之书。”

    “咳。”康斯坦丁忍不住笑喷,收到二位投来的死亡视线后,他捂住嘴,“对不起,请当我不存在。蝙蝠侠,你的新外号真可爱,真的。猫耳人,噗——”

    塔米斯则陷入了沉思。

    蝙蝠侠收回视线,“蝙蝠侠,我的名字。”

    “关于黑暗神书……”蝙蝠侠毫不避讳地把康斯坦丁故意模糊的这个词诉诸于口,他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女孩的神色,果不其然,她的表情微微一顿。

    ——突然有些生气是怎么回事。猫耳人果然好讨厌!

    在提到复活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声音放轻了。

    “……胡狼。”塔米斯不情愿地报出之前用过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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