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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聪明得很。你喜欢那个商户我也不阻拦,当个妾就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以后她生的孩子给我孙女养着就成,你呢,美人和仕途都到手里了,如何不好?”

    秦宝姝朝下的唇角就往上扬,姐妹俩先是瞪眼,随后又笑作一团问方瑀珩:“那外头的事,就是姐夫说了算?”

    方瑀珩说:“不用,只是几日,用不上什么东西。”

    方瑀珩侧身让了一下,黎大姑娘也不跟他客气,先去把汤给祖父端都桌上,嘱咐他一定要喝了,然后不曾逗留,直接就退出了书房。

    “不过为什么,都无所谓了。阁老如若想告发,只管去,但是阁老看清楚了,最后会是我与仕途无缘,还是阁老就止步在次辅的位置了。”

    他大声让外人的头拦住方瑀珩,抖着手拿起那篇文章,一遍一遍地看,脸色从发青到灰白,最终怒急,站起身一把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少女羞恼地瞪一眼来得不是时候的方瑀珩,后者无辜地摸了摸鼻尖,随后朝嘻嘻哈哈看热闹的两位姑娘拱手。

    方瑀珩点点头,语气淡淡:“是。”

    他这个模样,反倒把黎大姑娘逗笑了:“还没恭喜方师兄,过几日我就给秦姐姐递帖子,也好跟她说声恭喜。”

    她说起黎阁老的时候还撇了撇嘴,可见是真烦那个老头子,方瑀珩看得好笑又暖心,抬手帮她扶正鬓边的步摇。

    赵逸泽见他来了,打了声招呼,转告道:“老师让师兄直接去他书房,有要事。”

    “这几日都要在老师府里住宿,过来跟你说一声。”

    秦宝姝两手一摊,就是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透露。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她眼里倒映着他的面容。

    她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方瑀珩无论看过几遍都会情难自抑,笑意在眼里一点点荡开。

    秦宝姝:……

    黎阁老今日没有早朝,处理完政事就回了府里,不知和幕僚在商议什么。

    “我知道的,你别担心。”

    《表姑娘金安》

    方瑀珩眉头拧着,转过身沉默地看向太师椅里的老人。

    秦宝姝知道这是为了殿试一事:“也好,省得路上来回跑,东西都带齐了?要不我再准备一些,让砚书给你送去?”

    待方瑀珩走后,姐妹俩开始学他们方才相处的模样,相对站着,一人去扶步摇,叫秦宝姝直接一个迎枕就砸了过去,屋内是欢乐的笑闹声。

    这听着是问话,其实是上位者的胁迫。

    二房姐妹在两人身后啧啧有声,秦宝姝到底脸皮薄,脸颊微红地说:“快去吧,别晚了叫先生罚你了!”

    黎阁老那日答应不再考虑婚事,果然是缓兵之计,在这儿等着他呢。

    赵逸泽停下笔,望着方瑀珩的背影出神,笔尖的墨汁将纸张染出黑乎乎一个墨点都不曾察觉。

    方瑀珩正想要说什么,门被打开了,幕僚一个接一个往外走,个个表情严肃。

    逆光而站的年轻公子眉眼间都是喜悦,这份喜悦是从他求娶后就一直在,几日了,还不曾消去。他身上那份清冷感亦冰消雪融了般,倒应了他的名字,像一块温润的美玉。

    黎阁老在他那无声的不悦中笑了一声:“我知道你确实有才能,即便没有我,你也可以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可惜啊,到底是年轻啊……来来,给你看个东西,你再告诉我考虑好了吗?”<                                                /p>

    “关门吧。”黎阁老望着门口好一会,抬头和方瑀珩示意。

    方瑀珩来到的时候,在庑廊下等待。

    今儿来,哪里是商量,是命令。

    “祖父在忙?”她看着紧闭的房门问。

    “你居然敢算计我!”

    秦宝姝睨她们一眼:“随意。”

    果然,提到秦宝姝,黎大姑娘就瞧见他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得,她们自找的,两人牙酸的咦一声,不说话了。

    可话刚落,某人就从院门光明正大走了进来,激动得姐妹俩远远地就大喊:“姐夫!表姐欺负我们,你快来给我们撑腰!”

    如何辩解?

    他挑眉。

    黎阁老说:“你们的卷子我在封卷归档前就读过了,你果然留了一手,你的答卷比在府里写的要用心多了。所以会元你名副其实。”

    黎阁老直当他在强撑,靠在椅背里也笑,笑得奸诈又自负。

    和他见到秦宝姝时的表情区别大了去,就差没给人姑娘看臭脸了。

    黎阁老咆哮,方瑀珩嗤笑:“我只是自保,如若你不算计我,这东西对你而言就毫无威胁。”

    “就当为师在你进入朝堂之前,给你额外上一堂课。”

    年轻公子姿态轻松,慢慢去关上门,还没回身,就听到黎阁老略沙哑的声音问:“还没考虑清楚?过几日就殿试了,如若没有考虑清楚,你就该和状元郎失之交臂了。”

    二房姐妹总算是找到赖在她院子里的机会了,连着三日都打着‘严刑逼供’的幌子过来,要她一五一十说出实情。

    方瑀珩上前取过来查看,发现都是自己和赵逸泽在黎家写过的文章。

    黎大姑娘端着一盅补汤从游廊走来,见到他站在门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是释然一笑,上前和他见礼。

    “你们还要什么实情?过不了多久,他就是你们正儿八经的表姐夫。”

    黎阁老的声音此时传来:“都进来吧。”

    只要黎阁老一句确实是抄的,他如何辩解也无用。

    秦宝姝偷笑好一会,这才抬头看他。

    乍一看之下,内容相似,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赵逸泽的文章比自己解答的更为到位,显然是精心修改过。

    “阁老的意思,您的孙女我不娶,这辈子就和仕途无缘了?”他终于开了口,神色却极为平静,唇边甚至还有着淡淡的笑意。

    说起这个,秦宝姝想起赵逸泽:“你那个赵师弟会试排在第十,黎阁老恐怕会多放心思在他身上,你找到机会了,就多请教阁老。虽然他先前办事叫人烦,但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赌气。”

    一叠写满字的纸张就被黎阁老丢在案头上。

    “家里的事,都是姝儿说了算。”

    “我不太明白,阁老为何非要把孙女嫁我,赵逸泽亦是人中龙凤。阁老成全我和姝儿,孙女和赵逸泽成亲,我们俩都会感激你,不是吗?”

    黎阁老想要发怒喊住他,余光忽然扫到赵逸泽的文章有几行字眼连起来不对。

    方瑀珩到黎家的时候,赵逸泽果然已经在写文章了,一眼扫去,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张纸。

    方瑀珩在冯家众人求娶后,秦宝姝的耳根就没清净过。

    “可正是这样,你和逸泽的文章更相似了,如若此时有人去告发你文章是抄的……你觉得你能如何辩解?”

    她怎么没想到还能有这一招呢?

    这点挑拨的小心思,太容易叫人看透了,方瑀珩颔首:“自然也是你们姐姐说了算。”

    方瑀珩把赵逸泽的一篇文章压到最上面,然后推回到黎阁老跟前,眼里笑意更甚。

    姐妹俩一愣。

    这可把姐妹俩气得不轻,扬言出嫁前都要住她这里了!

    方瑀珩道了声谢,转身往书房方向去。

    话落,他转身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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