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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隐瞒此事和太子身份,他们谎称昨日乃是南衙十六卫正在抓捕的要犯。

    碎裂声响起。

    “没什么,不过就寻常公务。苏御史回长安后我还没来得及拜访,正巧昨日遇上了,就想着找时间去看看。”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

    “不易醉人?喝完可会脸色通红。”

    “看什么看!你和那苏家小娘子根本不可能,趁早断了念想。你也老大不小,今年赶紧把婚事办了,予你升迁有利。”

    苏伯伯说过酒中可能被下药,要将酒杯酒壶带回查验才能知道结果。

    远在福来楼盘问伙计的宋启猛然打了两个喷嚏,喷了张管事一脸唾沫星子。

    宋启看着摇曳的灯火越来越远,摘下腰上挂的精致荷包,轻飘飘的荷包被他打开往手上倒

    声音透过绢纱隔扇窗传到三人耳中。张管事条件反射地双手捂嘴,盯着二人的雪白刀刃再也不敢出声。

    忙不迭地拔腿就往外跑,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好,守在外面。”说完便跨入屋内,张管事紧跟其后,被两名侍卫执刀拦下。

    即便这样张管事也想在门口多留一刻是一刻。直到人都走光,唯余下他一人,才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双腿瞬间瘫软下去,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嗦嗦哆哆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昨日苏小娘子之事,小人的的确确派人去寻大人了,可是没找到啊!”

    下一瞬就听赵老媪抖了出来,“方家娘子说的有鼻子有眼,亲眼看见一般。”

    话毕不过瞬间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有你不是后厨管事吗?怎么还管起了前厅的事?”

    说完就走。感情是故意在这等他呢。

    听声音正是他阿耶,被逮个正着。避无可避只能迎头顶上。

    屋内宋启闻声高声呵斥,“若是再发出一点声音,就地解决。”

    张管事见他表情微变,知道这是机会,立即解释,“是把苏达带走的男人,就住在苏家。”

    唰

    一道白光瞬移到他脖领处,他的小眼睛这辈子没睁这么大过,惊恐盘踞在瞳仁中。眼泪不由自主的蹿了出来,“我闭嘴,大人饶命!”

    “是,贼、贼人要的荔枝酒,酒就是伙计从酒窖取来的。是我们福来楼的独有的特色酒,荔枝酒采用的是南疆新鲜荔枝所酿,酒水晶莹透明,度数较低,味道甘醇,散发着荔枝的清甜。比较适合女子饮用,不易醉人。”

    两柄泛着白光的刀身上映出张管事瑟瑟发抖又故作熟稔的搭话嘴脸,“两位大人渴不渴,我去准备点水给二位。”

    宋启又绕着屋子转了两圈,整个屋子很大,除了炕桌附近东横西倒杂乱不堪,仿佛经历一场大战一样,两侧帷幕,一侧垂地,另一侧却不见了。其他地方倒是十分整洁。

    宋启小心翼翼推开角门,穿过游廊,绕过月洞门,特意避开前院书房,却还是看到不远处一人打着灯笼正缓缓往前走,他想着避开,刚刚转身。

    苏时清很羡慕他们父女二人的相处,就像旭日暖阳让人不自觉得想贴近。

    就被叫住。

    就听张管事目瞪口呆,嘴上张张合合,小声喏嗫道,“这门是新装的啊。”

    他今日很是高兴,大概是从昨天苏达同他说,他们要想一家人般相处开始。

    赵老媪歪头敛去笑意,一本正经地训诫道,“小郎君你这做法可不对。坏了人家小娘子的名声却不娶。这叫负心汉!”

    两位老媪一听,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互相交换眼神,揶揄道,“表弟哦~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幸运的是因为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毛毡,所以易碎的瓷器玉器皆未碎。证物还算保留完整。

    “昨日的果酒是谁准备的?”

    “我不能娶她。”

    可张管事哪里知道那么多,霎那间冷汗沁沁,翻着眼睛努力搜肠刮肚,想起两人走时苏达可是被抱在苏郎君怀里,胡诌道,“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怕是很快就要成婚了。”

    牛晴朗他见过,剩下那两位,倒没听说过。

    带我去昨日的房间。

    宋启才不管这些,“门钱我会赔。”侧身对其中一位侍卫说,“小五,去把屋里的酒杯和酒壶带走验查。”

    *

    “我是她家的远方表弟。”

    苏达爱吃广寒糕,路过张家铺子时他特意买上两大包。准备两人分着吃,也不知为何,他不喜甜食,却独爱广寒糕的味道。总觉得有种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苏时清一早就便起了床,昨日苏父彻夜未归,苏达屋内的灯也燃了一夜。

    赵老媪见他若有所思,于是一双枯柴般的老手拍拍他手臂,“不用担心,虽说那几位都与苏小娘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还身份显赫,但是我们几个老妪都看好你。别气馁。”

    宋启听门外终于老实,才蹲下身去查看倒在地上的酒杯和酒壶,一旁还有翻到在地的香炉和撒了满地的香灰。

    《活爹入赘我家后》

    “是,小人这就去。”

    到达四楼房间门口时,两名身着白色缺胯袍,头戴红璞头抹额,腰间蹀躞带上斜挎着横刀。见到宋启俯首作揖,“头儿。”

    “小郎君,我听说你昨日抱了苏家那丫头一路?”

    宋启抓到重点,沉吟道,“苏郎君?”

    苏时清思忖半响,换了措辞,“……是她不让我娶。”

    苏家父女从不挑食,吃嘛嘛香,保证光盘,令人欣慰。

    手指向门的方向,“都出去。”

    余下伙计一看只留下张管事一人,都发疯一般往门外挤。撞得张管事东摇西晃,就像个滑稽可笑的不倒翁。

    大致能猜测出两人活动范围只在炕桌附近,看着被压塌的毛毡,压抑的怒气被一点而然,他顿时烦躁极了。一脚踹开木门。

    趁苏达还在睡,苏时清准备去买上她最喜欢的早点,给她个惊喜,安抚她昨日受到的惊吓。

    规规矩矩道一声,“阿耶。”

    “对,就是姓宋,小时候就在这小巷里,偶尔回来找苏小娘子玩,阿妹阿妹的叫得可欢了。”

    “有人进去过吗?”                                                “没有。里面任何东西都未曾移动。”

    另一位老媪见他没否认,更加兴致勃勃,急切问,“你们二人什么关系?”

    苏时清闻言随即拧眉,昨日一路苏达未被看见面容,怎会有这种传言。眼眸低垂正好撇到地上的瓜子壳,倏然记起——方氏。

    宋启眼神骤然间泛起阴狠,“张管事可得好好说话,昨日来的可不是什么贵人,而是贼人!”

    哪知宋启依然一错不错的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叫小五的侍卫望着两人背影突然想起什么,立马叫住宋启,“抱歉,头儿,昨日窗户是打开的。但是夜里风大,我们怕会影响证物才关的窗。”

    隐约觉得有些许不适,“或许是里面太闷了。”然后又叫上张管事,继续详谈。

    “是,但是头儿,你这脸怎么如此红。”

    扬声冲门口喊,“来人,把前厅管事喊来。”

    晃荡的乌皮靴闻言倏然停顿,片刻后变换姿势,俯身问他。

    “宋启!”

    赵老媪补充,“我记得好像姓宋。”

    拎着吃食苏的时清不由得快走几步,得趁着热乎劲赶紧拿回家。

    “你这两天早出晚归,在做什么?我怎么听闻你和苏明走的很近?”

    这会大约还没起床,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也大概摸清了苏达习惯。若是早睡,晨钟声响即起,若是熬了大夜,必然日上三竿才能扰她清梦。

    宋启放松靠在太师椅背上,双臂揽上扶手,绣着朱红暗纹的玄色缺胯袍摆随着他翘起的乌皮靴来回晃荡,悠闲自得却压迫感十足。

    他便直接选了人流最多的两家店,排了好一会才买上稠糯料足的胡麻粥,闻着味就让人津液无限分泌的油滋滋的肉饼。

    宋启只留下一句看好他,便关进房门。

    早上的闹市街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皆是急于奔走糊口的名利客。令人驻足最火热的几个摊子便是馎饦面摊,饼店,粥铺等早饭店铺。

    另一老媪信誓旦旦,言语中还有些为苏时清抱不平的意思,“难不成苏家丫头还惦记着牛家小子,还是那个王家郎君还有那个小时候眉清目秀的小郎君叫什么来着?岁数一大,记性就不好了。”

    早已汗流浃背的张管事如蒙大赦跟着大波人群往外涌,却被宋启的后半句生生控住脚步,“你留下。”

    他满腹狐疑,难不成是昨日淋雨染了风寒?眉眼扫向一旁的排队等问话的伙计,吩咐道,“瞅什么瞅,去给我准备两碗姜汤。再嘱咐问完话的伙计,去药铺抓副预防风寒的药,煎好送过来。”

    “不会,绝对不会。就和果子饮差不多,怎么会醉人呢。贵人一般都是拿来解渴的。”

    回到四钱小巷时,被两位老媪拦了下来。这两人苏时清师识得,家住隔壁三钱巷,总在巷口与附近老媪娘子围坐闲谈。大约是看他面生,又长得俊,每次经过时都会冲他打声招呼。

    紧忙又接上一句,“而且是贵人点名要人,小人岂敢不从啊!”

    张管事顿时额间冒汗,小眼睛紧盯着宋启的表情变化,小心翼翼道,“大人!我错了,是我与苏达交恶,看贵,”看到宋启脸色一沉,他倏然闭嘴,自知说错话,扬手扇了他自己一巴掌马上改口,“是贼人,贼人找苏达,小人才故意支开周管事,把人带到贼人面前,发现不对的时候,被愤恨迷了眼,糊了脑子,才没第一时间通知您和那找人的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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