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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桌姚佳敏也偷偷竖起耳朵听。

    《路人攻总误入片场》

    “诶,闻渡。”

    他回到座位,陆尧在整理各科的试卷,随口低声问一句:“又吵架了?”

    川和准点放学,一大股人流散尽后,个别学生稀稀疏疏离开。

    他瞧见了另一个礼物,然而他此行的目的只在于送出去,并不在意能否收到温寄眠的礼物。他放下后,回身离开。

    柳老师拍了他的肩,只觉得学生有了心事,性子比以往沉闷了许多,曾经作为皮猴子一员的影子在他身上是半分都看不见。

    几分钟后,午休结束铃声如约打响,温寄眠没能睡着,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偏头看陆尧,问:“你有没有觉得闻渡最近有点奇怪?”

    姚佳敏只拿走两颗,她边剥开,边说:“早上陆淮送了我一大袋零食,我说要给你一半,他说你不爱吃这些。然后大中午拿着包跑到校门口,‘鬼鬼祟祟’地回来了,我动动脑子一猜就知道了。”

    他们站在五楼走廊的尽头,谁也没开口说话。

    温寄眠趴在桌上,头埋进臂弯里,发出的声音又轻又闷,但能听出他内心的不爽,“睡了。”

    温寄眠蹿了出去,追上闻渡,拽住他背包的肩带,“跟我来。”

    他从抽屉里找出下一节课要使用的物理书,瞥见那已经在温寄眠桌脚摆了一上午的礼物,发问:“礼物你还没送给他呢?”

    闻渡五指松开,合上拉链,包被他塞进隔壁的抽屉里。

    到头来,苦尽甘来的尽头,还是苦。

    至于现在闹了不愉快后,是否还能送得出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陆尧低头看腕表,离午休结束没五分钟了,“……你睡。”

    而现在,他只能说耳熟。

    柳老师当了很多年的老师,但他是头一次当班主任,高一的时候295班也有过几个谈恋爱被他抓包或是被教导处抓到的。他从接到电话,到思量如何处理,其中过程也不算陌生。

    当初选科稀里糊涂的,他都忘了是为什么选的这几科,但他还是学了四年,高中三年+复读一年。然后到了大学全忘了,就政治,因为开设的有《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等课程,挑挑练练后加强了部分记忆,他还记得一点。

    陆尧听言则是一脸震惊,张大了嘴久久无言。待他消化完,神情怪异地开口:“你居然还会纠结这种事?”

    “……元旦快乐。”

    他就盯着那扇透着光亮的窗,鬼使神差的,没坚持当天送出去。

    她扯开糖衣,晃了晃。

    “下面。”

    “嘘,老师来了。”

    闻渡也剥开一颗,甜味在舌尖弥漫。

    包装细致,一看就是要送人的。

    *

    柳老师心想,或许是忽然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现在开了窍,转而一头扎进书海里。

    闻渡避重就轻,捡着话回:“学习上的事,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能和闻渡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并且他对闻渡的了解要么来自于温寄眠,要么是陆淮。

    下了课,闻渡准备找陆淮好好问一下怎么忽然送他糖,还送那么多,可陆淮下课一向坐不住,就十分钟休息时间,人都不知道溜哪去了。

    闻渡转身进入楼道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段误会算告了一段落吧,只要下次别再发生类似的误会……

    其实他昨晚到闻渡家楼下了,他还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可闻渡拒绝了。

    “这边。”

    “嗯,只喜欢椰奶味的。”

    闻渡脚尚未迈下楼梯,同在楼上,拐个弯正要下来的温寄眠碰上,两道视线短促交接,闻渡如同无事发生,抬脚走下楼。

    温寄眠最先憋不住,“昨天是元旦。”

    他一脸犹疑,手伸进包里,抓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还是椰奶味的。

    闻渡后靠,偏头用余光看他。

    温寄眠不想说话。

    陆淮拿笔戳他后背。

    陆淮伸腿踹了下他的椅子,小声喊他。

    他无法设想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温寄眠追上来问责又是另一副怎样的光景,不凑巧可能还会被柳老师撞上,届时他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如果温寄眠一直晾着他不管就好了,就像最开始的那几天,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物理课代从走廊外进来,抱着一沓作业本,他放在讲台上,朝温寄眠喊道:“温寄眠,赵老师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温寄眠出来没跟闻渡再说一句话,跟头牛似的一个劲儿往前冲,气不带喘地爬回五楼275班。

    柳老师接到教导处的电话后,掐着时间去教室把闻渡喊了过来,念及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而且待会儿赵老师也要把另一位学生叫过来,于是他在自己的办公位上拿出提早打印出的纸张后,领着闻渡去办公室旁边的外廊上。

    他们两家距离近。

    而且如果送不出去,他就拿回去。

    陆淮连连点头,“嗯,的确是老柳会念叨的话。”

    他坐下,抽出一张纸巾擦掌心。

    “闻渡,”姚佳敏手肘撑在他的桌面上,掌心支着脸颊,另一只空闲的手指向置于墙边的盒子,“那个,你是要送谁啊?”

    因而这条串通高一至高三的外廊彼时也会有学生站着向外眺望,认出柳老师的学生纷纷止了步,干脆和不认识的同学挤在一块儿放松心神。

    他心里既喜又忧,作为班主任,他最好长时间多观察、留意,时不时劝导学生一番,免得学生给自己太多压力,哪天稍不留意就被压力压垮了。

    他每次对学生的开场白大都一样,“刘老师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你谈恋爱了?”

    这些天捡起来它们的困难程度不亚于数学题,毕竟,谁喜欢背诵啊!以前准备法考、考研,光是背诵、记忆就让他头昏脑胀,有种大脑被支配的痛苦。

    “老师信你。”

    “原来你喜欢这种糖啊。”

    柳老师微微笑,卷起手中的纸,上面的黑字内容被卷进内部,“蒋老师和其他学科老师最近都夸你上课认真,我也看在眼里,你别太绷着自己,给自己太大压力,劳逸结合起来,有时间多跟陆淮、陈扬那两个皮猴子打打球,或者自己多在教室外走动两下。”

    “……”

    不过,幸好没有。

    陆尧摇了摇头。

    陆尧盲猜是后者。

    反正从开始他就不准备送。

    闻渡提醒他。

    他计划好了,放学再送。

    “闻渡,老柳找你什么事啊?”

    新年礼物哪天送,都没有当天送有意义。

    “我才不跟他吵。”

    他的思绪很乱。

    他面无表情翻开历史书,找不着人诉苦,而昨天系统又莫名其妙消失了,到现在也没再出现。

    闻渡爬上五楼,准确无误找进275班,温寄眠趴在桌上,没动,可能是睡着了。他拎起礼物轻轻放在温寄眠桌脚。

    陆尧在写作业,察觉到动静,抬头见是闻渡,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发觉闻渡要走,他脑海中天人交战,犹豫要不要喊醒温寄眠。登时,他身旁的桌子骤然被撞歪了,抽屉里的书滚出了几本。

    谈起这件事,温寄眠的心情比各种秾丽颜料打翻后混合形成的色彩还要糟糕,“没想好怎么送。”

    陆尧见此瞠目结舌,他是不是应该出去劝架?

    姚佳敏握笔敲他的桌面,“让我看看,陆淮送了你什么好吃的?”

    闻渡双眸直                                                直盯住柳老师,他保持身姿端正,手往下探拿过包。讲台上的柳老师翻开书,报页数,旋即转身在白板上写下本章的标题。

    “不知道。”

    “……”

    闻渡低头寻找,见陆淮的手从两桌间的缝隙穿过,他抖了抖自己的黑色背包,小声道:“包里有东西。”

    他思索了会儿,确定自己没在陆淮嘴里听到过相似的话。

    闻渡目光下落,他嘴里吐出两个字:“朋友。”

    说完,他忽地想起他们和好还没两天。

    “……”

    这节课是柳老师的历史课,闻渡选了历史,其余两科则是政治、地理。

    闻渡每下一层阶梯,就在心里数步数,回到教室,上课铃声响起,他惊觉掌心黏腻,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话说一半,又不说了,闻渡哪猜得到他的心思,只好说一句:“元旦快乐。”

    闻渡颌首低眉,应道:“好的,老师。”

    他的行为同他命令般的语气无二,闻渡被他强势往外拽着走。

    闻渡抓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分她,“你怎么知道是送吃的?”

    温寄眠头转了回去,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心情糟糕透顶。

    温寄眠嫌挤,往往都是要在教室呆个十来分钟才离开。陆淮放学后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要么在校打篮球,要么跑同学家玩,因此陆尧也跟温寄眠一道回。

    一边清晰地明白自己不应该继续做出与十六岁举止差别过大的行为,进而影响到别人的人生轨迹,一边他学不来别人的口中的自己。

    温寄

    嗯,是他爱的口味。

    “回教室吧。”

    午休结束后,在下午第一节上课前,有十分钟的醒神时间,学生在外欣赏绿植,或是去厕所洗把脸都可。

    闻渡如实答:“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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