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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老爷子脸气得直窜红，咳了好几声。
慢慢的，在他对面的两个温寄眠叠成一个人，在眼前逐渐清晰明亮。
熟悉的话仿佛一下子给闻渡拽进了夏天的闷热里，耳边嗡嗡嗡响，眼前是过去与现在的交织，他听不清周边的声音，唯有左胸口温热有力的心跳声不变。
“那他平时什么样？”
温寄眠在温老爷子面前一向恭敬乖巧，他明白对温老爷子来说，摆正态度比说百来句话都好使。
“去哪了？”
【我到家了。】
闻渡直视回去，他不是真的十六岁，他见过世界的五彩斑斓，能面不改色地撒谎，但这些谎也有缺点，每次的借口都很烂。
“你最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如果你没把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看管好，来烦我和我妈，或者是你整出什么私生子，我不会让你好过。”
《路人攻总误入片场》
他们像被强迫挨在一起的木偶，每走一步手臂都少不了磕磕撞撞，可避不开，操纵木偶的线全都掌控在温寄眠手里。
温仕进视线锁在电话挂断后跳回的通讯页面上，无奈摇头笑了笑，他放下手机，点燃一根烟，烟雾吞吐里，猩红的光忽明忽暗。
闻渡还记得他想报考S大的事，这在很大程度上安抚到温寄眠，他眉眼舒展：“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跟我在一块儿，你就不能好好学习？”
“……”
他知道他应该像以前一样跟对方相处，这样能省去很多跟温寄眠相关的麻烦，但是他不会了。
因为闻渡的一声“好”，温寄眠内心萦绕不散的阴霾一扫而尽，迈向回家的步伐都透出藏不住的欢快。
在系统好奇的目光下，闻渡默了半响，说：“爱来来，不来滚。”
“温寄眠，你瞧瞧你这像话吗？把客人丢在一边，自己跑出去玩，你的礼仪都学哪去了？”
温寄眠往前跨一步，转身面对闻渡，对方只比他高一点点，他的目光平视过去，想捕捉对方漆黑眼眸下的情绪。
他不知道闻渡这个时间睡了没，但可能没睡，因为平时闻渡凌晨会给他发消息，分享一些有趣的视频或是图片。
【你爸妈说你了没？】
快十点半了，他得在十一点之前回到家。
闻渡用余光看温寄眠，没说话，默默拉开距离，可对方不乐意，又黏了过去，好几次拉锯之后，以闻渡放弃抵抗收场。
他承认：“是。”
片刻后，他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推开盥洗室的门，径自换上衣服，扣衣扣的间隙他对床上侧身而躺，摆弄手机自拍的女人说，“以后别联系了。”
时间点提前很正常，他高二下学期不会在川和，大差不差，在高二上学期期末之前，作下约定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合理。
毫无新意，但总能恶心到他。
他们漫无目的走了十几分钟。
可他骤然想起闻渡的变化，心里又没了底。
“我送您回房间。”
温老爷子的作息规律，一向是在晚上八点入睡，如若不是为了等温寄眠回来，这个点早该在房间里了。
他用极大的力道去握手机，指甲盖发白，他竭力平复心情，压下那一次又一次烧进他心窝的怒火，以平静的语气回击，“凭什么，凭我比他多了个妈？”
这可真的是能再三再四拿来利用的理由。
闻渡努力回想温寄眠以前的模样，“他平时，不这样。”
“好的，爷爷。”
“闻渡。”
晚间的风要比白天冷，地上两道影子被拉得斜长，他们自走出电影院后一路保持沉默，温寄眠忽然发现沉默安静从那一天起成了他们之间的底色。
温寄眠听到一阵窸窸窣窣，想来对方找了清净处，但他此刻可没心情跟对方来场父子谈心。
“仕进~”
系统趴在闻渡手边，用见怪不怪的口吻道：“他真的很黏你啊。”
“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上辈子，他们约定上同一所大学是在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前，可现在时间却提早了大半年，闻渡内心慌了一瞬间，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对，你想不想和我一样去S大？”
闻渡后退，“……不是。”
他还没想好怎么揭过那句话，温寄眠的下一句话不期然落在耳畔，“那你是觉得我脾气烂？”
他的语气带有几分烦闷，眼眸在光亮里黑得纯粹。
他的脾气是公认的不好，可此刻他罕见的平静，但也可能是憋着怒气下的平静表面。
“你就只会说不是吗？”
坐在沙发上须发斑白的老人视线投过去，不过是简短的三个字经他的口说出，不怒自威。
他不喜欢。
温寄眠面含愠色，质问闻渡。
温寄眠吹完头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收到了闻渡的消息。
“这话你应该跟小也说。”
“我想好好学习。”
温寄眠趴在床上，绞尽脑汁，想往下延续话题。
两则消息隔了半个多小时。
“……”
温寄眠笃定道：“你有。”
他盯着上面的来电显示，过了几秒才按下接通键，“什么事？如果你没什么大事，我挂了。”
闻渡驻步，打破凝滞的氛围。
要他跟程也道歉，世界末日来了都不可能。
闻渡任他目光灼灼，“我没有。”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闻渡懊恼那破借口，“不是。”
在抛下人走之前，温寄眠早已预料到将会面对怎样的场景，无非是程也找他爷爷委屈诉说，打小报告，这是对方从小到大惯用的方式。
温寄眠原本还有三分耐心跟对方说话，但一道女声穿过话筒入了他的耳，他脸色骤然难看，胃里恶心翻涌，“下次给我打电话，先把身边清干净，挂了。”
闻渡消息回得很快。
“……”
借口烂到大学室友屡次调侃他。
温寄眠冷哼一声，对方这电话打来的还真是及时，刚好在温老爷子训完他之后。
温寄眠清楚自己的脾气，没什么人能受得了，至今他身边的朋友只有陆尧，这还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而程也纯属是今年脑子抽了风硬要往他边上凑。
温寄眠在某种时刻语气锐利得令人下意识趋利避害，避开直来的锋芒。当下，最简单的方法便是顺他毛，或者实话实说，闹了个干净。
他的声音苍老而有力，“别学你爸，在外头鬼混。”
闻渡回答他：“不是。”
隔着漫长岁月，隔着那么遥远且难以跨越的距离，他甚至有时候惊觉十八岁以前的自己是模糊的。
温寄眠不由地敛住神情，变得拘谨，他朝沙发的方向走。
温寄眠眼睑下垂，心绪杂乱成一团结，剪断于事无补，可要解开却也找不到线头。他往闻渡那边靠，手臂碰在一起，脚下伸展的影子交叠在一块儿。
闻渡心中警铃作响。
“小眠，你……”
温老爷子略微颔首，他对温寄眠在外交朋友没有意见，但温寄眠要是跟某些不三不四的人玩那可不行。上次他就听说李家、刘家和别家的，有几个混不吝的进了警察局。
而且很讨厌。
温老爷子扶额，见自家孙子跟座石像似的杵在那，索性挥了挥手，“行了，早点睡吧。”
温寄眠即刻站起来，走过去扶温老爷子。
“你在疏远我，为什么？”
简简单单六个字，
温寄眠的语气很差，电话那头似是习惯了，语调悠悠，直接表明来意：“你爷爷喜欢程也，少跟他对着干。”
【我也没有。】
近些年，温老爷子腿脚不便用上了拐杖，彼时拐杖在地板上急促敲撞，每一声都落在温寄眠的心口，他的睫毛颤了下，“抱歉。”
温寄眠低头一言不发，放在身旁的手，五指攥紧，凸起的骨节仿佛在描述他心中的风暴。
假如是在今天之前，闻渡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和朋友出去玩了。”
温寄眠最讨厌程也一点屁大的事也要招来长辈帮他讨“公道”。
他一个年级第一，对方不想着多跟他亲近亲近，找他讲题、借笔记，反而是要疏远他，要说对方没有一点是因为心里有怨气他才不信！
【没有。】
“好，我有。”
闻渡不是锯了嘴的葫芦，但这在温寄眠看来，两者也没差了，他捂脸深吸一口气，冷风吹僵的脸因为有了点暖意而变软了。他放下手问：“你想考哪所大学？”
他问：“你还是想去S大？”
闻渡没什么好纠结的，他说出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答案：“好。”
温老爷子又问：“我听管家说，你把小也一个人丢家里？”
“……我还没想好。”
温寄眠气势汹汹走上前，逼近他。
是真的不会了。
“哦，你又要说他年纪小就没了爸妈，让我多迁就他？”
温寄眠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但在闻渡看来像是气的，他加重语气问：“为什么？”
他回到房间，正准备取睡衣洗澡，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 温老爷子脸气得直窜红，咳了好几声。
慢慢的，在他对面的两个温寄眠叠成一个人，在眼前逐渐清晰明亮。
熟悉的话仿佛一下子给闻渡拽进了夏天的闷热里，耳边嗡嗡嗡响，眼前是过去与现在的交织，他听不清周边的声音，唯有左胸口温热有力的心跳声不变。
“那他平时什么样？”
温寄眠在温老爷子面前一向恭敬乖巧，他明白对温老爷子来说，摆正态度比说百来句话都好使。
“去哪了？”
【我到家了。】
闻渡直视回去，他不是真的十六岁，他见过世界的五彩斑斓，能面不改色地撒谎，但这些谎也有缺点，每次的借口都很烂。
“你最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如果你没把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看管好，来烦我和我妈，或者是你整出什么私生子，我不会让你好过。”
《路人攻总误入片场》
他们像被强迫挨在一起的木偶，每走一步手臂都少不了磕磕撞撞，可避不开，操纵木偶的线全都掌控在温寄眠手里。
温仕进视线锁在电话挂断后跳回的通讯页面上，无奈摇头笑了笑，他放下手机，点燃一根烟，烟雾吞吐里，猩红的光忽明忽暗。
闻渡还记得他想报考S大的事，这在很大程度上安抚到温寄眠，他眉眼舒展：“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跟我在一块儿，你就不能好好学习？”
“……”
他知道他应该像以前一样跟对方相处，这样能省去很多跟温寄眠相关的麻烦，但是他不会了。
因为闻渡的一声“好”，温寄眠内心萦绕不散的阴霾一扫而尽，迈向回家的步伐都透出藏不住的欢快。
在系统好奇的目光下，闻渡默了半响，说：“爱来来，不来滚。”
“温寄眠，你瞧瞧你这像话吗？把客人丢在一边，自己跑出去玩，你的礼仪都学哪去了？”
温寄眠往前跨一步，转身面对闻渡，对方只比他高一点点，他的目光平视过去，想捕捉对方漆黑眼眸下的情绪。
他不知道闻渡这个时间睡了没，但可能没睡，因为平时闻渡凌晨会给他发消息，分享一些有趣的视频或是图片。
【你爸妈说你了没？】
快十点半了，他得在十一点之前回到家。
闻渡用余光看温寄眠，没说话，默默拉开距离，可对方不乐意，又黏了过去，好几次拉锯之后，以闻渡放弃抵抗收场。
他承认：“是。”
片刻后，他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推开盥洗室的门，径自换上衣服，扣衣扣的间隙他对床上侧身而躺，摆弄手机自拍的女人说，“以后别联系了。”
时间点提前很正常，他高二下学期不会在川和，大差不差，在高二上学期期末之前，作下约定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合理。
毫无新意，但总能恶心到他。
他们漫无目的走了十几分钟。
可他骤然想起闻渡的变化，心里又没了底。
“我送您回房间。”
温老爷子的作息规律，一向是在晚上八点入睡，如若不是为了等温寄眠回来，这个点早该在房间里了。
他用极大的力道去握手机，指甲盖发白，他竭力平复心情，压下那一次又一次烧进他心窝的怒火，以平静的语气回击，“凭什么，凭我比他多了个妈？”
这可真的是能再三再四拿来利用的理由。
闻渡努力回想温寄眠以前的模样，“他平时，不这样。”
“好的，爷爷。”
“闻渡。”
晚间的风要比白天冷，地上两道影子被拉得斜长，他们自走出电影院后一路保持沉默，温寄眠忽然发现沉默安静从那一天起成了他们之间的底色。
温寄眠听到一阵窸窸窣窣，想来对方找了清净处，但他此刻可没心情跟对方来场父子谈心。
“仕进~”
系统趴在闻渡手边，用见怪不怪的口吻道：“他真的很黏你啊。”
“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上辈子，他们约定上同一所大学是在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前，可现在时间却提早了大半年，闻渡内心慌了一瞬间，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对，你想不想和我一样去S大？”
闻渡后退，“……不是。”
他还没想好怎么揭过那句话，温寄眠的下一句话不期然落在耳畔，“那你是觉得我脾气烂？”
他的语气带有几分烦闷，眼眸在光亮里黑得纯粹。
他的脾气是公认的不好，可此刻他罕见的平静，但也可能是憋着怒气下的平静表面。
“你就只会说不是吗？”
坐在沙发上须发斑白的老人视线投过去，不过是简短的三个字经他的口说出，不怒自威。
他不喜欢。
温寄眠面含愠色，质问闻渡。
温寄眠吹完头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收到了闻渡的消息。
“这话你应该跟小也说。”
“我想好好学习。”
温寄眠趴在床上，绞尽脑汁，想往下延续话题。
两则消息隔了半个多小时。
“……”
温寄眠笃定道：“你有。”
他盯着上面的来电显示，过了几秒才按下接通键，“什么事？如果你没什么大事，我挂了。”
闻渡驻步，打破凝滞的氛围。
要他跟程也道歉，世界末日来了都不可能。
闻渡任他目光灼灼，“我没有。”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闻渡懊恼那破借口，“不是。”
在抛下人走之前，温寄眠早已预料到将会面对怎样的场景，无非是程也找他爷爷委屈诉说，打小报告，这是对方从小到大惯用的方式。
温寄眠原本还有三分耐心跟对方说话，但一道女声穿过话筒入了他的耳，他脸色骤然难看，胃里恶心翻涌，“下次给我打电话，先把身边清干净，挂了。”
闻渡消息回得很快。
“……”
借口烂到大学室友屡次调侃他。
温寄眠冷哼一声，对方这电话打来的还真是及时，刚好在温老爷子训完他之后。
温寄眠清楚自己的脾气，没什么人能受得了，至今他身边的朋友只有陆尧，这还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而程也纯属是今年脑子抽了风硬要往他边上凑。
温寄眠在某种时刻语气锐利得令人下意识趋利避害，避开直来的锋芒。当下，最简单的方法便是顺他毛，或者实话实说，闹了个干净。
他的声音苍老而有力，“别学你爸，在外头鬼混。”
闻渡回答他：“不是。”
隔着漫长岁月，隔着那么遥远且难以跨越的距离，他甚至有时候惊觉十八岁以前的自己是模糊的。
温寄眠不由地敛住神情，变得拘谨，他朝沙发的方向走。
温寄眠眼睑下垂，心绪杂乱成一团结，剪断于事无补，可要解开却也找不到线头。他往闻渡那边靠，手臂碰在一起，脚下伸展的影子交叠在一块儿。
闻渡心中警铃作响。
“小眠，你……”
温老爷子略微颔首，他对温寄眠在外交朋友没有意见，但温寄眠要是跟某些不三不四的人玩那可不行。上次他就听说李家、刘家和别家的，有几个混不吝的进了警察局。
而且很讨厌。
温老爷子扶额，见自家孙子跟座石像似的杵在那，索性挥了挥手，“行了，早点睡吧。”
温寄眠即刻站起来，走过去扶温老爷子。
“你在疏远我，为什么？”
简简单单六个字，
温寄眠的语气很差，电话那头似是习惯了，语调悠悠，直接表明来意：“你爷爷喜欢程也，少跟他对着干。”
【我也没有。】
近些年，温老爷子腿脚不便用上了拐杖，彼时拐杖在地板上急促敲撞，每一声都落在温寄眠的心口，他的睫毛颤了下，“抱歉。”
温寄眠低头一言不发，放在身旁的手，五指攥紧，凸起的骨节仿佛在描述他心中的风暴。
假如是在今天之前，闻渡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和朋友出去玩了。”
温寄眠最讨厌程也一点屁大的事也要招来长辈帮他讨“公道”。
他一个年级第一，对方不想着多跟他亲近亲近，找他讲题、借笔记，反而是要疏远他，要说对方没有一点是因为心里有怨气他才不信！
【没有。】
“好，我有。”
闻渡不是锯了嘴的葫芦，但这在温寄眠看来，两者也没差了，他捂脸深吸一口气，冷风吹僵的脸因为有了点暖意而变软了。他放下手问：“你想考哪所大学？”
他问：“你还是想去S大？”
闻渡没什么好纠结的，他说出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答案：“好。”
温老爷子又问：“我听管家说，你把小也一个人丢家里？”
“……我还没想好。”
温寄眠气势汹汹走上前，逼近他。
是真的不会了。
“哦，你又要说他年纪小就没了爸妈，让我多迁就他？”
温寄眠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但在闻渡看来像是气的，他加重语气问：“为什么？”
他回到房间，正准备取睡衣洗澡，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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