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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鼻子……”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
百里鸣浑身猛地一僵,余光向后一瞥,反应过来:“光?”
似是中年男子骂了一句“狗日的东西”,又有另一青年男子高声斥骂,接着,□□沉闷地碰撞,中年男子声音渐弱,最后像那只大黑狗一般,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以往面对再难做的决定,大不了眼睛一闭随便抓个阄。可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她极其罕见地犯了愁。
陆收说:“我去灭了灯。”
那人已经在分解新的躯体了,骨头、皮、肉、内脏,分得明明白白
不过,这些事情百里鸣只是听她爹娘在聊天时提到的,她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爹娘似乎也很不愿她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糊弄两句“放心,凡事有我们呢”“用不了多久情况就会好起来的”此类连自己都不信的话聊以安慰。
持刀人走到距离窗子十 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停下了。
此话一出,百里鸣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所看到的是怎样恐怖的场景,后退一步,几乎是半靠在陆收怀里。
每一刀,都要伴着一句:
朴羽仙尊与魔王血战十日,魔王重伤,朴羽仙尊陨落。
反反复复,摇摇摆摆,没完没了。
不久前,这对父子还叫住了路过肉铺的百里鸣,说大黑狗生了一窝小狗,叫她抱一只回去玩。
说完这一句,他竟直接就地坐下,拿起刀,将头颅捧在手里,如雕花一样细细切割着。
直到今日早晨,百里娘子和齐郎君一道出了门。家中粮食几乎消耗殆尽,乐平城内又一片混乱,只能冒险去相邻的城中购买。
是啊。
遄飞从墙头一跃而下,蹲到百里鸣面前,翻煎饼一样把她翻了个面。
“嗯。”
“今天你说过的话,我可是都记得。”遄飞摇了摇头,“分明作出了决定,临了却又犹豫,小魔王,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你。”
临走时,百里娘子嘱托家里剩下的三人将所有能寻到的重物都阻在门后,窗子也都密密钉死,仅留一条缝透进光来。
果然,仙尊陨落不过几日,魔界就率先挑起战争,由于无法轻易登临白玉京,人界便沦为主战场,魔族大军如蝗虫过境,凡所到处,生灵涂炭、血流漂橹。
仙界大乱,魔界大喜,夹在中间的人界大惊。
仙人下界除魔,凡人间亦有奋起反抗者,仙、人、魔战作一团,狼烟四起,尽管大大小小的战场各有胜负,却仍然挡不住战火向四处蔓延之势。
这个距离,既足够躲避屋内潜藏的威胁,也能方便他随时去攻击屋内之人。
最后一声犬吠陡然变为痛苦的哀嚎,再之后,就没有一点声息了。
“这是耳朵……”
“我看到你了。”持刀人咧嘴一笑,“是你在偷看我吗?”
百里鸣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对方只不过是出去一趟,返回时,怀里又多了一条腿。
这样的厄运,不知何时会降临乐平城。
百里鸣啧了一声:“这不是坟……算了,懒得和你解释。”
“这是嘴唇……”
宁静祥和的小城好像在这场浩劫中撕破了外衣,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
他还在观察。
“哦,懒得和我解释,就愿意和那个话都说不清的小屁孩解释了?”遄飞抱臂,哼笑一声,“小魔王,见色忘义可不好。”
家中静悄悄的,各人都待在各人的房间里,不知是睡着,还是像她一样醒着;外面的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人尖利的叫骂、哭喊声。
将她囚困于这种境况的,究竟是陆收,还是她自己呢?
“这是腿骨……”
眼前陷入黑暗时,听觉就变得异常灵敏,百里鸣又听到了犬吠,猜想应该是南坊开肉铺那家养的大黑狗。
“你为何跑来这坟地里?”遄飞问,“活够了?想要入土为安?这好说,来,我帮你。”
家里人向来将她保护得很好,别说是杀人,连杀鸡都不让她多看一眼。
“墙搭得不稳,别给我坐塌了。”百里鸣悠悠道。
她看见一个人,站在她家小院的篱笆外,一动不动地静静站着。
“不行,”百里鸣一把拽住他,“亮度不一样,不能灭。”
——
百里鸣无奈地苦笑。
《风月一隅》
“这是脚踝……”
“不出来?”持刀人冷笑,“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有的人喝着酒醉生梦死,有的人在家中自缢而亡,有的人提刀在外不分青红皂白见谁砍谁……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血腥气渐渐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就像往常在摊位前热情地给客人介绍猪肉这里好吃那里好吃一样。
百里鸣闭上酸痛的眼睛,摆好睡觉姿势,心中默默祈祷。
百里鸣回到房间,吹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时辰都没能睡着。
持刀人似乎发现了端倪,越过倒塌一半的篱笆,步履缓慢地朝这边走来。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墙上,遄飞居高临下地看了百里鸣一眼,很潇洒地盘着腿坐下。
他好像已经疯了,平板得诡异的声音重新响起。
魔族虽未至,乐平城中早已一片混乱。据说从郡守屈膝投降的那一日起,街上就已经有极端之人□□烧,恐惧与疯癫如同瘟疫般在乐平城扩散。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魔族大军尚未兵临城下,郡守便闻风而降。人人都听闻魔族今日灭一县,明日灭一城,如同猫捉耗子般,不紧不慢地将凡人性命玩弄于鼓掌间。
好不容易抛到一边的事又被人提溜到面前,百里鸣一翻身,把脸埋到草地上,哀嚎声都变得沉闷:“啊——好纠结啊!”
百里家的门,已经五日未曾打开过了。
“这是眼睛……”
为了防止夜里太黑不慎摔倒,春云每日临睡前都会在屋内点一盏灯。
然而觉睡得多了也不好,她现在眼皮是困的,脑子却万分清醒,死活都睡不着了。
他提起手中的头颅,炫耀一般晃了晃。
屋内毫无动静。
百里鸣猛地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来到留了一条缝的窗前。
它很乖,从来不会在夜里吵闹,今夜却叫得反常。
百里鸣不由得捂住嘴,想要弯下腰呕吐。
三界纷争,最倒霉的往往是手无寸铁的凡人。无可避免的,仅仅两年之后,战火便烧到了东莱郡。
左手是一把剔骨长刀,右手则提着一颗还在淌血的头颅,他的身后,一块一块残躯整齐地码放在一起,仍然是一个人的形状,只不过没了脑袋。
房间的窗关得很严实,有些闷热,百里鸣翻身下床,正要去开窗,想了想,转而轻轻将房门打开,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
……不,没有走!
百里鸣看着星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总算明白,方才像剁排骨一样的声响是在做什么了。
“不要动,”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他在看着这里。”
外面总算安静下来,大概人已经散了。
“这是皮……”
这座偏安一隅的小城根本无法抵挡魔族一丝一毫的攻势,城中仅有一万手无寸铁的凡人,没有人界军队驻扎,没有仙人庇佑,危难只在旦夕之间。
“别看了,百里。”
希望娘和爹平安回来,希望她可以见到明日的太阳。
一只手忽然搭上她的肩。
“今日老娘心情好,乐意听人倒一倒苦水,”她掐一掐百里鸣的脸,“说说吧,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月光将一切都映照得很清晰,她看清了持刀之人与那颗头颅的脸。
分完了头颅,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拧掉浸饱了血的衣摆,一副要走的模样。
如今是什么时辰?丑时还是寅时?
“哈哈”两声癫狂的笑,清澈的裂帛声响起,随后是屠户剁排骨一般有节奏的“砰”“砰”“砰”,近半个时辰才停。
百里鸣正躺在床上翘着腿发呆,连着几日家门都不能出,唯一能消磨时间的方式只剩下睡觉。
百里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急促地呼吸了一阵,剧烈的心跳终于渐趋平息,百里鸣轻轻推开陆收的手,固执地看向院中。
她跑到了自己搭的小屋,由于砖头不够,小屋没有顶也没有底,只有光秃秃的四堵墙,因此躺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能看见天空中一闪一闪的繁星。
眼前忽然一黑,是陆收捂上了她的双眼。
她很喜欢那只大黑狗,从巴掌小看着它一点点长成威风凛凛的大狗,只要百里鸣打一个呼哨,它就摇头晃尾巴地跑过来迎接。
纺织娘和蝈蝈在此起彼伏地鸣唱,夏夜的风吹过半人高的草叶,如同一波一波涌动的海浪,百里鸣被淹没在这样绿色的浪花中,鼻腔间全是清新的草木与泥土味道。
沉重的脚步与粗喘声正缓缓靠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越来越清晰。
灯火会透过窗户上的缝隙,在持刀人看起来十分明显。百里鸣方才趴在窗上向外看,恰好挡住了光,因此此刻她不能移动半分,否则对方就会发现屋里有人在偷看。
百里鸣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震惊三界的大事——
] “这是鼻子……”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
百里鸣浑身猛地一僵,余光向后一瞥,反应过来:“光?”
似是中年男子骂了一句“狗日的东西”,又有另一青年男子高声斥骂,接着,□□沉闷地碰撞,中年男子声音渐弱,最后像那只大黑狗一般,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以往面对再难做的决定,大不了眼睛一闭随便抓个阄。可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她极其罕见地犯了愁。
陆收说:“我去灭了灯。”
那人已经在分解新的躯体了,骨头、皮、肉、内脏,分得明明白白
不过,这些事情百里鸣只是听她爹娘在聊天时提到的,她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爹娘似乎也很不愿她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糊弄两句“放心,凡事有我们呢”“用不了多久情况就会好起来的”此类连自己都不信的话聊以安慰。
持刀人走到距离窗子十 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停下了。
此话一出,百里鸣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所看到的是怎样恐怖的场景,后退一步,几乎是半靠在陆收怀里。
每一刀,都要伴着一句:
朴羽仙尊与魔王血战十日,魔王重伤,朴羽仙尊陨落。
反反复复,摇摇摆摆,没完没了。
不久前,这对父子还叫住了路过肉铺的百里鸣,说大黑狗生了一窝小狗,叫她抱一只回去玩。
说完这一句,他竟直接就地坐下,拿起刀,将头颅捧在手里,如雕花一样细细切割着。
直到今日早晨,百里娘子和齐郎君一道出了门。家中粮食几乎消耗殆尽,乐平城内又一片混乱,只能冒险去相邻的城中购买。
是啊。
遄飞从墙头一跃而下,蹲到百里鸣面前,翻煎饼一样把她翻了个面。
“嗯。”
“今天你说过的话,我可是都记得。”遄飞摇了摇头,“分明作出了决定,临了却又犹豫,小魔王,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你。”
临走时,百里娘子嘱托家里剩下的三人将所有能寻到的重物都阻在门后,窗子也都密密钉死,仅留一条缝透进光来。
果然,仙尊陨落不过几日,魔界就率先挑起战争,由于无法轻易登临白玉京,人界便沦为主战场,魔族大军如蝗虫过境,凡所到处,生灵涂炭、血流漂橹。
仙界大乱,魔界大喜,夹在中间的人界大惊。
仙人下界除魔,凡人间亦有奋起反抗者,仙、人、魔战作一团,狼烟四起,尽管大大小小的战场各有胜负,却仍然挡不住战火向四处蔓延之势。
这个距离,既足够躲避屋内潜藏的威胁,也能方便他随时去攻击屋内之人。
最后一声犬吠陡然变为痛苦的哀嚎,再之后,就没有一点声息了。
“这是耳朵……”
“我看到你了。”持刀人咧嘴一笑,“是你在偷看我吗?”
百里鸣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对方只不过是出去一趟,返回时,怀里又多了一条腿。
这样的厄运,不知何时会降临乐平城。
百里鸣啧了一声:“这不是坟……算了,懒得和你解释。”
“这是嘴唇……”
宁静祥和的小城好像在这场浩劫中撕破了外衣,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
他还在观察。
“哦,懒得和我解释,就愿意和那个话都说不清的小屁孩解释了?”遄飞抱臂,哼笑一声,“小魔王,见色忘义可不好。”
家中静悄悄的,各人都待在各人的房间里,不知是睡着,还是像她一样醒着;外面的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人尖利的叫骂、哭喊声。
将她囚困于这种境况的,究竟是陆收,还是她自己呢?
“这是腿骨……”
眼前陷入黑暗时,听觉就变得异常灵敏,百里鸣又听到了犬吠,猜想应该是南坊开肉铺那家养的大黑狗。
“你为何跑来这坟地里?”遄飞问,“活够了?想要入土为安?这好说,来,我帮你。”
家里人向来将她保护得很好,别说是杀人,连杀鸡都不让她多看一眼。
“墙搭得不稳,别给我坐塌了。”百里鸣悠悠道。
她看见一个人,站在她家小院的篱笆外,一动不动地静静站着。
“不行,”百里鸣一把拽住他,“亮度不一样,不能灭。”
——
百里鸣无奈地苦笑。
《风月一隅》
“这是脚踝……”
“不出来?”持刀人冷笑,“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有的人喝着酒醉生梦死,有的人在家中自缢而亡,有的人提刀在外不分青红皂白见谁砍谁……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血腥气渐渐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就像往常在摊位前热情地给客人介绍猪肉这里好吃那里好吃一样。
百里鸣闭上酸痛的眼睛,摆好睡觉姿势,心中默默祈祷。
百里鸣回到房间,吹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时辰都没能睡着。
持刀人似乎发现了端倪,越过倒塌一半的篱笆,步履缓慢地朝这边走来。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墙上,遄飞居高临下地看了百里鸣一眼,很潇洒地盘着腿坐下。
他好像已经疯了,平板得诡异的声音重新响起。
魔族虽未至,乐平城中早已一片混乱。据说从郡守屈膝投降的那一日起,街上就已经有极端之人□□烧,恐惧与疯癫如同瘟疫般在乐平城扩散。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魔族大军尚未兵临城下,郡守便闻风而降。人人都听闻魔族今日灭一县,明日灭一城,如同猫捉耗子般,不紧不慢地将凡人性命玩弄于鼓掌间。
好不容易抛到一边的事又被人提溜到面前,百里鸣一翻身,把脸埋到草地上,哀嚎声都变得沉闷:“啊——好纠结啊!”
百里家的门,已经五日未曾打开过了。
“这是眼睛……”
为了防止夜里太黑不慎摔倒,春云每日临睡前都会在屋内点一盏灯。
然而觉睡得多了也不好,她现在眼皮是困的,脑子却万分清醒,死活都睡不着了。
他提起手中的头颅,炫耀一般晃了晃。
屋内毫无动静。
百里鸣猛地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来到留了一条缝的窗前。
它很乖,从来不会在夜里吵闹,今夜却叫得反常。
百里鸣不由得捂住嘴,想要弯下腰呕吐。
三界纷争,最倒霉的往往是手无寸铁的凡人。无可避免的,仅仅两年之后,战火便烧到了东莱郡。
左手是一把剔骨长刀,右手则提着一颗还在淌血的头颅,他的身后,一块一块残躯整齐地码放在一起,仍然是一个人的形状,只不过没了脑袋。
房间的窗关得很严实,有些闷热,百里鸣翻身下床,正要去开窗,想了想,转而轻轻将房门打开,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
……不,没有走!
百里鸣看着星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总算明白,方才像剁排骨一样的声响是在做什么了。
“不要动,”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他在看着这里。”
外面总算安静下来,大概人已经散了。
“这是皮……”
这座偏安一隅的小城根本无法抵挡魔族一丝一毫的攻势,城中仅有一万手无寸铁的凡人,没有人界军队驻扎,没有仙人庇佑,危难只在旦夕之间。
“别看了,百里。”
希望娘和爹平安回来,希望她可以见到明日的太阳。
一只手忽然搭上她的肩。
“今日老娘心情好,乐意听人倒一倒苦水,”她掐一掐百里鸣的脸,“说说吧,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月光将一切都映照得很清晰,她看清了持刀之人与那颗头颅的脸。
分完了头颅,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拧掉浸饱了血的衣摆,一副要走的模样。
如今是什么时辰?丑时还是寅时?
“哈哈”两声癫狂的笑,清澈的裂帛声响起,随后是屠户剁排骨一般有节奏的“砰”“砰”“砰”,近半个时辰才停。
百里鸣正躺在床上翘着腿发呆,连着几日家门都不能出,唯一能消磨时间的方式只剩下睡觉。
百里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急促地呼吸了一阵,剧烈的心跳终于渐趋平息,百里鸣轻轻推开陆收的手,固执地看向院中。
她跑到了自己搭的小屋,由于砖头不够,小屋没有顶也没有底,只有光秃秃的四堵墙,因此躺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能看见天空中一闪一闪的繁星。
眼前忽然一黑,是陆收捂上了她的双眼。
她很喜欢那只大黑狗,从巴掌小看着它一点点长成威风凛凛的大狗,只要百里鸣打一个呼哨,它就摇头晃尾巴地跑过来迎接。
纺织娘和蝈蝈在此起彼伏地鸣唱,夏夜的风吹过半人高的草叶,如同一波一波涌动的海浪,百里鸣被淹没在这样绿色的浪花中,鼻腔间全是清新的草木与泥土味道。
沉重的脚步与粗喘声正缓缓靠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越来越清晰。
灯火会透过窗户上的缝隙,在持刀人看起来十分明显。百里鸣方才趴在窗上向外看,恰好挡住了光,因此此刻她不能移动半分,否则对方就会发现屋里有人在偷看。
百里鸣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震惊三界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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