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去年的月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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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淇淋有不同口味，莉莉丝悄悄记下他们爱吃的口味，塔尔是偏爱巧克力风味，而格莱斯则是更爱吃葡萄风味。

    莉莉丝把干草花果放在被子里，想要冲泡一杯，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水。

    【人类，这不是还有我呢吗？】塔尔嘿嘿一笑，露出狐狸尾巴。【你们都吃不下了，那我可不客气了。】

    在听完莉莉丝说的这些话之后，一丝莫名的得意和庆幸萦绕在塔尔的心间，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比起分裂而出的另一个身体，祂实在是幸福太多。

    “涅瑞伊得斯？”莉莉丝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这好像是弗伦卡的故事书出现过的角色。她品尝了一口塔尔冲泡的果茶，眼睛发亮，说道：“好喝。”

    只见戒指微微亮起光芒，升级完毕。

    莉莉丝知道有人比自己更难过，比起短暂的离开爸爸身边，乔格则是永远的和妈妈告别了，他一定比自己更孤独，更想家。

    “恩人，我们还等什么，快开始吧！”

    大家都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在那场大战中已经陨落。

    【你不去带那两个小鬼一起吗？】塔尔问道。

    狡猾的怪物用诡计骗取了餐布上的大部分食物，莉莉丝看着祂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早有预料，她微微笑着，觉得只有在这时候，祂的智商才在线那么一点。

    莉莉丝攥紧拳头，觉得一定要加快找到乔格。

    格莱斯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现在只剩下莉莉丝和塔尔坐在一旁的木质长椅上休息。

    她随便给自己挑选了几个口味，品尝起来，可惜她没有找到自己最喜欢的口味，只觉得哪个味道都还可以，不难吃，也不算特别惊艳。

    小妖精格莱斯搓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他自告奋勇：“我知道最佳的野餐地点！”

    【莉莉丝，你要去哪儿？】塔尔跟着莉莉丝已经漫无目的的溜达很久了，祂的触手们提着一大堆买来的东西，像是一堆小尾巴。

    塔尔：【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涅瑞伊得斯是罕见的精灵里最不亲近人类的一族，据格莱斯所知，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现世了。

    “你也很棒，塔尔。”她说。

    莉莉丝捂嘴打了一个饱嗝，小妖精捂着圆鼓鼓的肚皮发呆。

    ……

    天色已经渐暗，夏末秋初的傍晚天黑的要比平常更早，虽然还有一丝燥热，但是已经比盛夏十分要舒服很多。

    她已经离开家差不多半个月了，虽然是只有半个多月，但莉莉丝却觉得像是已经过了好几年。

    在甩掉那个阴森森的奇怪转学生后，她便开心地在校园里闲逛起来。她先是去了魔法商店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零食，又去食堂买了一大推好吃的，最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笨蛋塔尔。”她用拳头轻砸在祂的头上，富有弹性的“史莱姆”一下弹跳起来，也打了一个饱嗝。

    【人类，你在伤心？】虽然塔尔能够轻易读心，但这一路来，出于某种尊重和乐趣。他并不爱解读莉莉丝的想法，只是把这个能力用在感知情绪上。

    ……

    莉莉丝眼睛发光：“绑定任何地方都可以吗？”

    然而塔尔就这么轻松地把他召唤出来了！格莱斯只知道塔尔是有着浓重不祥气息的怪物，祂和那嵌在他身体里的碎怕一样让人胆寒，所以格莱斯一开始非常反对他和恩人靠的太近。可是涅瑞伊得斯在精灵里已经算是位阶很高的存在了，却仍然被塔尔呼之即来，可想而知塔尔的位阶。

    塔尔用触手卷起莉莉丝带着戒指的那只手：【现在我恢复了一点力量，这个戒指也该升级了。】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塔塔尼和莉莉丝告别，去上机械特长课。

    只见塔尔挥舞着触手，水元素变像只乖巧的小宠物一般祂的触手之间萦绕，待到杯子里的水满之后，顽皮的水流又首尾衔绕成横向的8字，像是一只调皮的衔尾蛇。

    现在的乔格，也一定更难过吧？

    格莱斯：还能这样？

    塔尔僵硬在原地。

    “格莱斯，你真棒！”莉莉丝对这个地点十分满意，她夸赞道。

    这是她从村子里带来的，干草是一种叫做羞雨草的植物晾干而成，花朵则是清火的雏菊和起到调味的月莲晒干而成。每当夏末秋初的时候，爸爸都会把晒好的它们拿出来，泡一杯果茶，已经成为每年的惯例。

    突然，祂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说道：【对了，人类，我要送你个礼物。】

    莉莉丝蹭着塔尔软呼呼的触手，觉得现在的自己也不是那么孤独了。

    然而在她刚一起惋惜的念头时，一道清澈的水流正划着抛物线灌进她的杯子里。

    “嗯。突然想起了弗伦卡。”莉莉丝说。

    莉莉丝：“……”

    莉莉丝看着只剩下冲泡过后残渣的果茶杯子，发起呆来。

    在品尝完这些甜品糕点。似乎觉得是怕太腻，莉莉丝又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包干草花朵。

    【真正的死亡是遗忘，最起码你还记得她不是吗？】

    把餐布铺在草地上，莉莉丝从那一大包包裹里找出买来的美食。她先是把冰淇凌桶找出来，然后从里面挖出两个球球叠在蛋挞上，递给塔尔和格莱斯。

    莉莉丝：“礼物？”

    突然，一道寒芒射向他，格莱斯没来由的脖子一缩：“塔尔老大也很厉害啦，能拎起那么一大包东西，力气好大……”他干巴巴地鼓着掌。

    弗伦卡说没关系，反正风干的月莲能放很久，来年喝也没关系。

    塔尔像是玩弄一团团毛线一般，拉扯着这只“衔尾蛇”，把它攥成一团，揉圆捏扁。

    片刻后，他在一片十分静谧的草丛处停下来，周围是柔软的草地，四处的树木茂密，不仅可以防止其他人叨扰，还能遮凉，最方便的是旁边还有一个木制的座椅……

    “是的，我们都记得她，老爹，我，乔格。”

    塔尔本想说出一些冷冰冰的话语，但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

    小妖精颤抖了一下，为自己之前服软的举动感到庆幸，也为自己之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唐突表现而不安。

    “天呐，是水元素精灵涅瑞伊得斯？”格莱斯惊呼。

    每年的这个时候，老爹都会采来各种草                                                木花果，经过一系列风干晒制成干，然后冲泡成茶。其中大部分花果是弗伦卡采集的，而晾晒工作择是杰夫完成。老爹会让她把晒成干的茶料给弗伦卡和乔格送过去，然后他们会在乔格家长满苜蓿花和紫藤萝的院子里一起喝茶。

    《莉莉丝和她的怪物恋人[西幻]》

    “塔塔尼有事情去不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和我一起去野餐，至于罗伊……嗯，我和他还不算太熟，相比新认识的人，我更喜欢和熟悉的朋友一起。”莉莉丝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来心里话。

    野餐在小妖精格莱斯弹奏的妖精之歌中结束。

    莉莉丝回过头，只见塔尔指挥着触手把那一大包野餐材料放在草地上，满怀期待地看着莉莉丝。

    莉莉丝没有任何犹豫地便捧起塔尔，在他软乎乎的身体上亲吻了一口。

    一只触手伸出来，轻轻拍拍莉莉丝的脑袋，像是安慰。

    “哼哼，我选的地方还不错吧！”

    茶水泡出来是橘黄色，乔格和莉莉丝爱往里面加上蜂蜜，甜滋滋的。

    塔尔知道莉莉丝口中的弗伦卡是谁，那个早就已经该死去女人，已经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已经是造物主对她最大的恩赐了，所以在莉莉丝求祂帮一下忙救救她的时候，塔尔并没有回应，只因为那个女人早已经耗尽生命，是在透支来生的方式存活世间。

    【现在它又多了两个功能，一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你可以把它绑定到任何位置，只要你想得到就可以伸手抓取并观看那个地方的东西，二是新增了储物功能，储物空间大约是10立方米，你可以装任何东西在里面，这里面的时间是停滞的，可以保证放置物品的新鲜。】

    每周二的下午，学院会为有学生们提供学习特长的机会，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他们感兴趣的课程，来开发自己的兴趣爱好，这是为低年级的魔法学徒们准备的课程，以供他们能够更好的认识自己，方便在接下来的高年级能够根据特长来选择专业方向。

    莉莉丝：“不了不了，喝不下了。”她看着餐布上的一堆甜品泛起了难，“还剩这么多，浪费了可不好。”

    “嘿嘿，小意思啦，对于我们这些亲近自然的小妖精来说，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实在是太容易了……”

    而现在，杯子里的月莲用的依然是去年的，那个采集它的女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率先飞过去，示意莉莉丝和塔尔跟上。



    “野餐？！”格莱斯流下口水。

    “当然是，去野餐啊！”莉莉丝语气欢快。

    莉莉丝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课程，便没有去凑热闹，所有就有了一整个下午的空闲时间。

    莉莉丝还记得，当初弗伦卡还笑着说他们贪杯，而老爹笑着抱怨弗伦卡采了太多月莲，根本用不完。

    【咳咳，人类，你使劲点，这样真的好痒。】塔尔浑身哆嗦。

    用最最清澈纯净之水泡制的饮品必然甘甜醇美，莉莉丝和格莱斯接连喝了好几杯，直到茶饮的味道开始变淡。

    莉莉丝又拿出从食堂带过来的布朗尼和布丁蛋糕等特色甜品，摆放在中间。

    莉莉丝的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涩，她这才明白，真正的死亡带来的伤痛是长久、持续的，就像是连绵的阴雨，慢慢积水成洼。

    奥，自己和自己比较，真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