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祈秋雪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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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显而易见的，祈秋雪的心情不太好，通过几天的相处，柳歌发觉祈秋雪并不是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她一般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关心。

    她尽量放轻脚步，生怕打扰到门外的人，试图验证刚才听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梦，但当她趴在猫眼处向外张望时，外面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祈秋雪收回目光，不再分给他一个眼神。

    餐桌上的气氛格外凝重，在柳歌之后出现的是沈薇、张昕，董鹏稍后一些抵达餐桌旁，用餐期间一直试图同两人说话，但都被两人回避了。

    争吵声太过激烈，其他玩家不敢插手，也不愿插手，任凭两人窝里斗，吵得喋喋不休。

    “天啊。”黎一清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们，迅速打开查看，“阿雪，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才几天，你把这么复杂的线路都记下来了！”

    的确，这话她的确说过。

    饭后，晓晓准时抵达，如今已经是第四天，所有玩家的心理和身体全部疲惫到了一定程度，有些甚至都已经放弃了挣扎，岛上的迷雾越来越多，众人的状态也越来越差。

    玩家中有几人在游览途中不慎受伤，岛上许多地方都未进行过良好的开发，依旧保持原有的模样，有人在前行的路途中被荆棘划伤了小腿，有人不慎跌倒摔伤了手臂，董鹏更惨，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他非说自己在浓重的雾气中看到了死去的王硕，惊吓与恐慌下，他磕在凸出的怪石上，瞎了一只眼睛。

    晨起时，提示板再次跳了出来，给每个玩家下达了最后通牒：【今日已经是第四天，剩余时间所剩无几，望各位抓紧时间，努力完成任务。】

    祈秋雪这才笑起来，又将视线投向黎一清的脸：“阿清，你呢？”

    今早祈秋雪起床的时间比平时都早，柳歌下楼时，她已经坐在桌边开始默默吃着早餐了。

    “我知道。”祈秋雪说，“但我认为这个禁忌存在漏洞。”

    祈秋雪默默观察了他的状态，耿昊这个人为人张扬，喜欢受人追捧，一旦发觉什么，脸上势必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但眼下他皱着眉，抿着唇，心情实在不好。

    即便耿昊说的再冠冕堂皇，可王硕惨死的模样依旧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挥之不散，若是真的信了耿昊的说辞，焉知自己是不是下一个受害者。

    她不愿再待下去，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勇敢开口：“我、我先回去休息了。”

    再之后，耿昊也紧跟着出现。

    “线路图。”祈秋雪说，“上面记录了从旅馆到面具馆、寺庙、果园三处最简单省时的路线，我有九成的把握敢说上面记录的线路基本没有差错，我需要你们上车后根据大巴行进的方向尽快比对熟悉，将画在上面的内容全部记下来。”

    “你想啊，你倒是想办法啊，你究竟推论出什么来了？！”董鹏瞎着一只眼，咬牙切齿地和耿昊撕扯在一起，耿昊之前说的好听，只要自己帮助他杀了王硕，他就一定带自己活下去，但现在呢，不光找不到存活的方法，甚至还叫他在反复的幻觉和惊恐中瞎了只眼！

    柳歌一时没明白：“那怎么了？”

    “我也要回去，困死了困死了。”

    “好。”柳歌点点头，拉上依旧气愤的黎一清，三人一同上了楼。

    前去祭祀的村民已经接连离开了，外面再次安静下来，除去雨声外响彻在耳边的只有屋内喧闹的争吵，在这片混

    -

    在即将上车前，祈秋雪将两张纸分别塞进了黎一清和柳歌的手中。

    “这是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询问。

    “但我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正确率。”祈秋雪说，“纸上谈兵这种事干的再多，也不如亲眼验证一次。”

    “我也是。”

    耿昊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像是在进行什么振奋人心的演讲。

    柳歌顿了顿，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半晌，终于败下阵来：“好，阿雪，要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纵使眼下已经凌晨两点多，她却依旧没什么睡意，她脑内再次浮现出了今早那个男人以及王硕的脸，为什么，明明两人看起来似乎都是死于禁忌，可死亡地点却大不相同，区别到底在哪里？

    她始终相信，没有解不开的谜题，也没有打破不了的局面，她开始反复回想旅馆主人说过的话，也仔细对比过男人与王硕身上的差别，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些很难被察觉到的东西。

    祈秋雪挣扎着从梦中醒来，飞速看眼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多。

    “……”

    许久、许久，都没人发言。

    柳歌看向她：“阿雪，你什么意思？”

    两人没敢再打扰祈秋雪，启唇同她道了别，接连回到自己房间，祈秋雪转身回到屋内简单洗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

    ——虽说表情看起来和平时也没什么差别，无非眉头皱得很深。

    门外依旧电闪雷鸣，王硕的尸体诡异又可怖的倒在外面，实在吓人，刚刚去查看纸条内容的那个男人看不下去，绕过站在门口的董鹏，悄悄走上前把门关了。

    只有窗户，位于走廊上正对她房门的一扇窗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了，夜风悄悄溜了进来，伴着树叶的沙沙声。

    于是风声雨声被大门阻隔了一部分，原本安静的大厅内变得更加寂静起来。

    经历了昨晚的事，众人的状态明显更差，来吃早餐的玩家屈指可数，大多浑浑噩噩，状态不佳，甚至防备心也比以往更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觉，在副本内除了自己，无人可信。

    话音一落，身边的其他玩家似乎都松了口气。

    祈秋雪侧眸                                                看向她，无比认真地叫她名字：“柳歌，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大巴载着一帮人回旅馆时时间已经很晚，晚餐结束后更是直接到了凌晨一点，待到旅馆主人离开后，董鹏和耿昊爆发了争吵。

    一天很快结束，与往日不同的是面具馆里的面具数量再一次发生了变化，昨夜王硕惨死在门口的事大家还历历在目，但待到清早玩家出门时，他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唯独只剩张脸皮，和之前的刘大伟以及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一起，共同摆在了博物馆里。

    “你不是说过吗，只要我开口，你们会尽自己所能的帮助我，你忘了吗？”

    “没关系。”祈秋雪打断了她的话，“我亲自去验证，没事你们再出门。”

    《然后骷髅笑出了声[无限]》

    众人很快散去，逃也似的回到自己房间，很快的，大厅内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我还有事情要做。”祈秋雪缓声说。

    柳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

    黎一清突然反应过来，祈秋雪只有在有所求的时候才会叫她“阿清”，但不得不说，黎一清抵抗不了她这样称呼自己。

    “还、还有我。”

    除此之外，树上奇怪的果实也愈发多了，树下依旧有挖掘过的微小痕迹，晓晓始终盯她们盯得很紧，祈秋雪找不到探索的时机。

    【如若在第六日六点前任务依旧没有完成，则视为游戏失败，所有玩家将全部被留在游戏内，再也无法回归现实世界。】

    柳歌还是有些顾虑：“阿雪，你……”

    “你着什么急？！”耿昊到底是练过的，再加上董鹏受伤了行动并不方便，几番撕扯后，耿昊还是将董鹏打倒在地，“我都说了，我在想，我在想，你听不懂吗？！”

    “再说你有什么用，你自己没长脑子吗，有本事你自己想个主意出来，别什么事都要依赖我！”

    夜愈发深了。

    “那阿雪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郑淼唇色发白，瑟瑟发抖，老旧的窗户并不能完全关严，夜风吹进来，冷的她遍体生寒，眼下已经快要两点，离起床时间还堪堪只剩四个小时。

    该相信谁？破局的方法是什么？到底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自己会不会也死的像王硕那样凄惨？

    祈秋雪平静地启唇：“我的意思是，今晚我需要你们两个出去一次。”

    众人好像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内，岛上是可怕的村民，骇人的禁忌，身边是不可信任的队友，偏执、狡猾，早已失去了作为人类该有的良善。

    是谁？

    于是最后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也听你的。”

    “怎么能不生气呢。”后来黎一清替她解了惑，“阿雪在现实世界里可是搞设计的。”

    看来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一无所获。

    柳歌听罢瞪大了眼睛，“如果按照每晚时间延后一小时的规律，今晚晚餐结束的时间就已经是凌晨一点，祭祀开始后不能外出，这是禁忌。”

    黎一清哎呀一声：“她最恨别人抄她方案！”

    自己和黎一清都是偏外向的性格，平时聚在一块吵吵闹闹，难免烦人，但祈秋雪却也给了她们足够的包容和耐心，要不是耿昊太不要脸，柳歌或许还见不到祈秋雪生气的样子。

    柳歌摇摇头，并不能完全认同她的观点，毕竟一旦猜错，等待她和黎一清的便是无法逃脱的死亡结局：“可……”

    “走吧。”祈秋雪叫上了黎一清和柳歌，“我们也回去。”

    渐渐地，梦里又传来了脚步声，依旧从走廊传来，一步、两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轻柔，可外面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叫人难以忽略这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

    祈秋雪终于逐渐有了睡意，这一夜她依旧睡得不好，也总是噩梦不断，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画面塞满她的大脑，血腥、鬼怪、尖叫，反反复复，变化莫测，再到最终一切又全部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