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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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慎辞停顿两秒，问道：“你生日是8月9日吗？”

    她将邀请函塞进了门把手里，“就算不是为我，这些关系你还是要维护的吧。”

    周慎辞拿了一个，半蹲下递给她。

    车门打开，凌以棠走了下来。

    念念也是其中一员。

    他们围着同款的红色围巾，像是雪夜里燃烧的火簇，连影子都是温馨的。

    周慎辞又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周慎辞合上邀请函，而后打火，轻抹方向盘，驶进了小区。

    “不用谢。”周慎辞难得放轻了声音。

    “既然原谅我了，那我希望我们还可以和从前那样相处。”

    一辆粉色的帕拉梅拉停在了周慎辞的迈巴赫后面。

    “我自有分寸。”周慎辞道。

    他清楚记得最后的几次中，他失去了理智，即使安全套已经用尽，他还是宛若发狠的野兽，惩罚一般地挺进。

    周慎辞偏过头，稍抬下巴朝她示意。

    朱司机笑着同他道了晚安，然后就下车离开了。

    周慎辞抽走邀请函，随手将它丢进了车里。

    周慎辞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手机的震动传来。

    他挂断了电话，下意识瞥向窗外，才发现雨在无声无息之中已经停了。

    “轮不到你来指点。”周慎辞冷声道。

    念念一下子不知道是先藏小蛋糕还是先狡辩，有些手足无措。

    周慎辞：“……”

    “所以，”凌以棠靠了过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韩秘书赶紧替他撑伞。

    “周哥，这次是我冲动了。”她声音很轻，带着点儿近乎低声下气的意思。

    “想要哪个？”周慎辞问道。

    虽然打招呼的方式有些冷淡，但凌以棠并不介意，反而走到了他的身旁。

    接着，他又从外套里拿出一个红包，“今天是你女儿的生日，祝她生日快乐。”

    “帮我查个人。”

    凌以棠语气俏皮起来：“那我就当你原谅我咯？”

    彼时美国的某个小镇漫天大雪，昏黄的灯光下是纷飞的雪花，像是黑夜的尘埃，落在额前的碎发上也不会消融。

    响声清脆，他微微偏过头，让火舌舔过烟头，亮起猩红的光。

    此刻的情景和三年前的圣诞节重合。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拾起那粉色的卡片，打开看了一眼。

    “她的风评不好，又跟了贺靳西，却还在你面前晃悠，我觉得很不妥，一气之下才和姨夫说了这事……”

    此时正逢暑假，很多员工都会带着孩子来上班，这些小朋友也会悄咪咪地来茶歇会上顺点甜品糕点吃。

    “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替我姨夫说话的吧？”

    周慎辞没有接。

    周父沉默好一会儿，道：“我知道你惜才，可这个时代里，人才并不是稀缺资源，关系才是。一旦建立的关系有了隔阂，便很难再回去。商场诡谲变换，树立敌人绝非好事。”

    凌以棠一直乖顺的表情也出现了裂痕。

    “所以呢？”周慎辞打断了她。

    周慎辞再次看到念念的时候，是在周一下午的茶歇会上。

    【有没有可能怀孕14个月才生下孩子？】

    周慎辞不带任何情绪地应了一声：“爸。”

    “不去。”

    但无奈茶几太高，她跳起来都碰不到桌面。

    说着就要转身去拉车门。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邀请函递给了周慎辞：“下周五是我生日，你会来的吧？”

    周慎辞神色冷淡：“哪样？”

    她身边站着位仪表堂堂的年轻男士，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等周慎辞坐上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S680的时候，雨势已经逐渐变小了。

    回酒店的路上，他拨通了电话。

    “念念！”楚言的声音忽地响起。

    凌以棠笑而不答。

    周慎辞捏了捏眉心：“他干涉了我旗下研究所的事务，我必须这么做。”

    对啊，下周五是8月9日。

    四下找了一会儿，看到念念竟然和周慎辞待在一起，她立刻拉响了警笛。

    周慎辞侧过身摁灭烟蒂，重新又与她拉开了距离。

    念念眼里流露出崇拜：“叔叔你好厉害呀！”

    她一头栗色的长发垂至腰间，身着白金香奈儿背心裙，是电视剧里常见的温柔千金的形象。

    --

    周慎辞道：“不用，早点回去陪她吧。”

    周慎辞靠在头枕上，阖着双目，拉直的唇线似乎暗示着心情欠佳。

    她本来乖乖地跟着楚言，但还是抵不住茶几上草莓塔的诱惑，蹬蹬蹬地就跑了过去。

    周慎辞站在街角，高大清阔的身影隐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那张由上帝亲手精心雕刻的脸庞微微泛红，深黯的眼底映着一个女人小小的背影。

    【Yinian Chu，2015年8月9日，档案中的母亲是Yan Chu。】

    雨后的夜很安静，连风都没有，潮湿的地面反射着路灯的光，莫名的有些寂寥。

    “凌小姐，你姨夫的事并非我意气用事，只是白纸黑字上就清清楚楚写着的。”

    “小辞，是我。”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目前的医学记载里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嗡——

    他收到了一则简短的信息。

    念念摇了摇头：“妈咪说不能随便收不熟的人的礼物。”

    忽然，远处照来一道灯光。

    还好，夏天的雨总是来得急，去得快。

    “谢谢叔叔。”念念笑起来像只可爱的花栗鼠。

    “曹市长也会来。”

    雨落在窗上，变成细如游丝的线条，又凝成水珠，好似一层雾气笼在窗上。

    周父语气凝重：“小辞，股权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难看啊？四年前那件事里，马叔叔也算是帮了你，我们周家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至少不能撕破这张脸面吧。”

    每个月的第一个周一，君杉研究所都会举办一个下午茶活动，旨在让各部门加强沟通交流。

    他还是那张冰山脸，不过在念念眼里，他只是个会给她念故事的叔叔，表情臭点儿也没有关系。

    “噗。”凌以棠笑出了声。

    嗡嗡。

    “哎，等等。”凌以棠喊住了他。

    周慎辞勾起唇角：“我没有生气，谈不上原谅。”

    周慎辞就那样盯着他们看了好久，直到被寒风吹得失去知觉，才缓缓地将手中的玫瑰放在了被白雪淹没的信箱上。

    等待的过程中，他反复思考着分手那晚的场景。

    她撩起耳边的长发，婉转抬眸，道：“商业上的事我不懂，也懒得懂。今天我来找你，只是诚心想求你的原谅，我不该去插手你公司的事情。”

    便扭头走了。

    朱司机赶忙连声道谢：“谢谢周总！”

    “停这儿就行了。”周慎辞吩咐司机。

    “念念，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不能乱跑知不知道！”楚言很生气。

    念念一愣，而后眨了眨眼：“叔叔，你怎么知道的呀？”

    “咳。”周慎辞清了清嗓子，“猜的。”

    念念没有犹豫：“贺叔叔不是不熟的人呀。”

    中年男人深沉的声音响起。

    他拿起了手机，放在耳侧，眼睛却没有睁开。

    周慎辞从舷梯走下来的时候，天空忽降大雨。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迈巴赫停在了一个豪华小区的门口。

    凌以棠接着说：“我听说贺公子有对象了，就想着哪天大家一起聚聚，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楚言。”

    周慎辞并未理会。

    周父顿了顿，说：“你不必用场面话糊弄我，事情原委我大概都知道了。马叔叔这件事上做的是不好，但那个员工最后不也没辞职吗？”

    “念念最喜欢吃蛋糕啦。”念念一边咬一边说，“但妈咪好小气，只有生日才给念念买大块的。”

    “周哥。”她喊周慎辞。

    上面是漂亮的花体字：【凌以棠诚邀您参与我8月9日在世纪饭店举办的25岁生日宴……】

    她刚才只不过转身和同事聊了两句，一回头却发现念念已经不见了。

    周慎辞从后座上下来，并没着急上主驾，而是掏出了打火机。

    念念嘟嘴：“是的。”

    梅医生收到信息的时候思索了好久，最后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观念。

    周慎辞道：“马叔的那部分股权本来就是代持，到期归还而已。”

    周慎辞沉思片刻，给远在京市的私人医生发去了信息。

    他的目光停留在8月9日的字眼上。

    正当她干着急的时候，一道阴影蓦地覆在她的头顶。

    入夜，一家私人飞机稳稳地降落在京市机场。

    疯狂、淋漓。

    那一刻，周慎辞仿佛抽了风，问道：“那要是贺叔叔送你呢？”

    “要草莓哒。”念念毫不客气地点菜。

    楚言见她手里捧着草莓塔，更是皱起了眉头：“

    周慎辞抬了下眼皮：“生日？”

    凌以棠笑容变得僵硬，丢下一句：“下周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