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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父顾母都笑,顾父道:“方大姐笑话了,我堂客没什么能耐。”

    唐凌风默了下,生疏开口:“我不要,这都是小孩子吃的。”

    “……那谢谢了。”

    顾溪愣住,才觉得自己多虑了,他的外婆是这村里的,怎么会用不好这里的茅房。

    唐凌风坐到炉灶前,拿着火钳熟练的朝里面塞两根柴,不时将烧垮掉的柴架好一些,不让火熄掉。

    “我帮你添柴吧。”

    一家四口,三口在吃在笑,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蹲在炉灶前。

    顾父本打算忽视掉顾溪的,但唐家这个优秀儿子盯着自家女儿不肯进来,他不得不开了口。

    要不是在这里遇见她,他都不能把她和这样的生活环境联系到一起。

    方大妈笑着附和:“是啊,溪子妈真会事,顾老弟真是好福气!”

    她双手拘束的捏住衣摆,大眼睛扑扇了几下,睫毛上的泪珠如荷叶上的露珠微微晃动。

    顾父喊:“去烧火做饭!”

    “是的呀,一直长在城里白净标致得很,这次跟我回来看看他外婆。”

    “哦!那我带我外甥上你家坐坐吧。”

    “顾溪。”

    他一直盯着火焰,不曾看她一眼。

    “……嗯?”

    唐凌风站在那盯着顾溪瘦弱的背影,下意识朝顾父看了眼。

    顾母连忙道:“平时我们大人都不吃,就给孩子吃,但这大过节就是要吃好的,不管老少都得吃点零食,才有过年的气氛嘛!”

    却来不及抬脚……

    唐凌风坐的笔直,他扫了一圈烤火架前的每个人,想到顾溪那双明亮的眼睛含着泪,有些坐不下去。

    顾溪顾不得其他,这要是饭菜超过半个小时没做好,她该挨骂了。

    方大妈手一伸抓了把瓜子嗑起来,又顺手抓了把递给身边的外甥。

    唐凌风想起学校里的顾溪,白净的脸蛋清冷的神情,话不多,给人冷漠不好靠近的感觉。

    她以为他来问她有关茅坑怎么用的话题。

    三个人笑呵呵唠起嗑来,顾承坐在那剥着糖果纸朝嘴里塞糖果。

    唐凌风的眉眼软了下,“和我外婆家一样。”

    刚要起身,他大姨扭头看他:“你要干嘛去啊?”

    顾溪握紧手心,浑身为难,却没有拒绝的权利。

    唐凌风站在顾家门口没动,盯着顾溪皱起眉头。

    男孩清澈的眸子像门口那条河溪里流淌的水,他正看着她。

    以往经常被村里的人遇见她的狼狈,但从未有现在这般难堪。

    顾溪不敢迟疑,飞快朝土厨房而去。

    方大姐笑盈盈的,提高了嗓子:“你爸跟你妈在家么?”

    “是啊小风,快进来烤火,外面那么冷。”顾溪母亲的声音。

    顾溪咽了下喉咙,朝方大妈挤出一丝笑。

    顾溪盯着他那有X符号的运动鞋看了几秒,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

    顾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声音不高不低:“在的。”

    她突然想到唐凌风来自城里,恐怕不晓得乡下茅坑怎么上,顿时焦急难安。

    方大妈跟着母亲进屋里,但唐凌风走过来站在门口没动。

    “小风进来啊,站在外面多冷啊!你顾叔叔一家很好客的,快进来啊!”

    顾母:“茅坑在厨房后面草房里,有纸的。”

    顾溪愣了下,朝厨房南门那指了下,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唐凌风点了下头,起身朝顾家厨房走去。

    顾溪抬头看他,艰难出口:“那个……我家的厕所……”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打量的小丑,白净的小脸一下通红到耳根子。

    唐凌风投来的目光让她浑身发烫,有羞耻感包围了她。

    “上个厕所。”

    “溪子进来!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没揍你已经是仁慈了!下次再让你弟弟受伤,就没这么轻松了!”

    无形中,少年少女似乎有种默契。

    “溪子啊,又被你爸罚站了?”方大妈的大嗓门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的心一缩,想不顾父亲的咒骂跑回家,她不想被同学看见这一幕,很丢人。

    顾溪闷闷应了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低着头朝屋里走。

    唐凌风拧着眉看着她那副样子,心情不太美好。

    气氛尴尬。

    方大姐是个寡妇,丈夫死后便回村里和老母亲一起生活了。

    唐凌风回到顾家土厨房,便见顾溪一脸苦大深仇。

    “你……”她艰难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方大妈一愣,看了看手里的瓜子有些窘迫。

    她在厨台前忙碌,也不曾看他一眼。

    她控制不住皱起了眉,嘴角一抿,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淌过脸颊流进脖子里。

    毕竟乡下的人总爱巴结城里的亲戚,她的父母也是如此。

    方大妈伸手拉着他坐到烤火架前,顾母装了盘瓜子糖果放到烤火架上,热情叫着两人快吃。

    顾溪蹲在炉灶前烧燃火,火光印在她脸上像是染上了一层霞光。

    顾溪心想:这大冬天快过年了,乡下能有什么苦。

    火烧得正旺,顾溪起身要去煮米饭,一抬头便看见了与这里不合的唐凌风。

    唐凌风瞥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窘迫,连忙道:“我上厕所。”

    母亲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笑盈盈的声音响起:“方大姐从城里走亲戚回来了啊,快进来坐,这俏小子是你妹妹的儿子吧?真帅气!”

    就算有什么苦,他外祖母和姨妈也不会舍得让他那细皮白嫩的吃吧。

    唐凌风这才跟着进去。

    默了两秒,“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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