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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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碧棠静默了一会儿，她平时杀鱼没问题，但让她天天杀鱼，月月杀鱼，她心底也有些不情愿。
苗秀秀疑惑问道：“他一个快要走马上任的生产主任，不住干部楼，住这里？”
吃过午饭，林碧兰躺在里间的床上，和小毛头小憩。贝碧棠轻手轻脚地收拾饭桌，将碗筷摞在水盆里，拿去水房里洗。
苗秀秀淡淡地“哦”了一声，不管是车间主任还是生产主任，门第都离她家太远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往来。
苗秀秀和林碧兰问贝碧棠去陈金龙家的情况。
电话间的老阿姨突然来喊：“贝碧棠！……”
贝碧棠挑些能说的都说了。
还不待老阿姨喊完，贝碧棠快速看了一眼里间，放下水盆，快步走到窗户前，头往伸冲着楼下喊：“来了！”
《石库门飞出一只白孔雀[七零]》
贝碧棠抬手接过电话，说：“喂，哪位？我是贝碧棠。”
他就知道贝碧棠这么善良，她一定会心软的。
贝碧棠脸上的犹豫之色更重了，中年男人苦口婆心地说：“小姑娘，你阿爸姆妈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吧？我看了你的登记表，十五岁就下乡了。你阿爸姆妈要是疼你，就不会让你小小年纪就去西北吃苦。你家里边能长时间养着你吗？怕是不能吧？”
一听徐则立的声音，贝碧棠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她的声音沉了一些，说：“有事，不是说好了明天见面还钱的吗？有事不能明天见面一起说？再说了，徐则立，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徐则立轻声说：“碧棠，是我。”
林碧兰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问道：“姆妈，你认识不认识何志国？”
林碧兰眼睛发亮，笑着说：“姆妈，他早就不是小小的一个车间主任了，人家早就升上去了，现在是管着全部车间的生产副主任。等生产主任明年一退休，生产主任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贝碧棠垂着眉眼，说：“我不回来，谁做饭？你们有的吃？”
听贝碧棠没留下来吃魏碧莉做的大鲈鱼，苗秀秀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傻啊，大餐都摆到你眼前了，你都给拒了。”
徐则立连声说：“好，一年半，我一定不再食言。”
徐则立喃喃地说：“碧棠，还钱的事……”
贝碧棠扫了他一眼，没见过，看来是新搬进来的邻里。对方也看了贝碧棠好几眼。
中年男人皱眉，说：“一个月工资十七块五，不是正式工。”
贝碧棠淡淡地说：“不是带回来一包茶叶。”
苗秀秀说：“你留下，碧莉肯定做一大桌子好菜招待你，你们两个人能吃得完？带回来，我们不就有的吃了，吃现成的，你还不用下厨。”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说：“这份工作你不要，有的是人要。要不是我可怜你，我至于冒着风险来找你吗
贝碧棠有些心动了，问得更详细一点，她问：“那每个月工资多少？是不是正式工？”
贝碧棠干脆利落地说：“不能。”
贝碧棠往回走，咬着唇，低头想着，这一千块钱，暂时拿不到，她手里的钱还能顶多久。她要是省着点用，家里的伙食标准下降了，姆妈肯定有话说，大阿姐和黄大山心里也会有意见。
林碧兰三天两头地抱怨，工作太累了，她不想干。但她在领导面前说不上话，这快十年了，还是一边抱怨，一边哭哈哈上着班。
贝碧棠犹豫了，每个月才拿十几块钱，临时工，她还要给中年男人好处费，这个好处费短时间内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三轮车几乎占了整条过道，贝碧棠侧身走过去。
林碧兰说：“姆妈你管这些干吗？你想想你姑娘我呀，人家远离领导，我不就接近领导了吗？姆妈，我想换轻松点的工种。姆妈你看，他家里有位洋气的老太太，那洋气能比得上，你做姑娘的时候。姆妈你一定跟老太太有话聊，你去亲近亲近人家。交好后帮我说说话。”
中年男人伸出两根手指，说：“两年的工资，但我好心，减个零头，收你四百块钱。”
中年男人直起腰来，背着手，严肃地说：“消息嘛，倒是有，但是这……”
贝碧棠看了一下天色，皱眉，在长长的巷子里小跑着。
她也没想着独享，自己收起来，自己喝。
车辆边上站着一个快三十岁，穿着海魂衫、运动裤的男人，他大饼脸，一脸痘坑，坑坑洼洼，身矮马大。穿着青春，背却驼得跟老头一样。
“我跟你说句实话，不管你们这些待业青年，文化水平有多高，都是按照先来后到的规则，一个个轮下去。你猜猜看，现在轮到哪里了？你又在哪个位置上？”
听到中年男人这么说，贝碧棠 压住脸上的急色，不慌不忙地说：“同志，你先说说，是什么样的工作。”
想到往日贝碧棠的温柔，在医院独自奔波了大半天的徐则立，脆弱又满是疲惫地说：“碧棠，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话，我……”
“三站路，不用转车，直达，你去淘张二手公交月票，又可以省车钱。卖鱼又不用整天忙，就上午那一波，中午和下午几乎都没什么来买鱼的人，轻松得很。”
苗秀秀不捧场，林碧兰还是兴奋地继续说：“姆妈，你知道吗？他们一家搬来这里住了。”
林碧兰主动提起苗秀秀的往昔，话里还不排斥，苗秀秀心里高兴，但面上还是端着说：“我看看，那位老太太好不好相处，要是人是那种蛮横的老太太，我才不去捧她的臭脚！我都退休了，当阿婆了，该颐养天年了。”
林碧兰笑着说：“何主任是个大孝子，搬家之前他家在顶楼，他家老太太都八十好几了，是个爱遛弯的，何主任就想着换个低楼层来住，免得老太太每天爬上爬下的。但干部楼哪个是好惹的？别人不愿意跟他换，他直接放弃了住干部楼，搬到这里来住。”
贝碧棠没告诉苗秀秀，陈金龙中途回来的事。
贝碧棠皱眉问道：“这个工作是干什么的？”
“贝碧棠！贝碧棠！”
这份工作不是属于公家安排给待业青年的，是中年男人消息灵通，截下来的。回家照顾孙子的那位阿姨家里没人接她的工作，她又不想白白将工作让出去。中年男人和她有点交情，两人一合计，就想将工作卖给贝碧棠，到时候让她冒充她的亲戚，去办手续上班。
苗秀秀脸色没那么郁闷了，她说：“也是，茶叶金贵难得，留着给姑爷送礼，让他跟领导说说，尽快转为正式工。”
中年男人说：“虽然不是正式工，但前面那个干了六年多了。要不是她刚出生的孙子身体不太好，要她回去照顾，她也不会把工作让出来的。”
贝碧棠说：“你要说的就是还钱的事吧，既然说完了，那我挂了。”
想了想，再怎么逼徐则立，他现在也拿不出钱来，贝碧棠开口说：“你阿爸姆妈两个人的工资，一个月下来最少能省下六十块钱吧。我放宽点，一年半之内，这钱你还给我。要不然我就上门讨债。”
中年男人说：“鱼摊。”
贝碧棠沉默了，她知道徐则立对她狠心，良心狗肺，但他很重视自己的阿爸姆妈，不会拿自己的阿爸生病来撒谎的。
徐则立有些难堪地说：“碧棠，我筹到钱了。但是我阿爸今天早上突然晕倒了，我才从医院回来。你知道的，我阿爸这病得慢慢调理，所以这钱我得去给我阿爸抓药。”
苗秀秀嗤笑一声，说：“这干部楼搬出来，再搬进去可就难了。这老太太只顾自己享受，一点也不顾儿女。远离领导，远离同个层次的人，久而久之，人家还带你玩？还没当上正主任就飘了。”
贝碧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打断徐则立的话，说：“你是不是还不起？！”
今天中午，林碧兰倒班回来吃午饭。
碗筷先放一边，贝碧棠飞快下楼，先去了电话间接电话。
徐则立没有骗贝碧棠，钱他是借到了，徐正清旧病复发也是真的，钱买药花得差不多也是真。家里仅有的一千块是结婚经费，是不能动的。
中年男人继续说：“你放心，你一个女同志，杀鱼的活轮不到你，你负责捞鱼、称鱼、找钱。”
贝碧棠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疑惑地朝四周一看，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躲在墙角后，鬼鬼祟祟地冲着她招手，赫然是那天收了她一张大团结的街道办工作人员，负责落实待业青年工资的。
中年男人凝着贝碧棠的脸，贝碧棠脸色仍旧是淡淡的，他只好直接说：“离这三站路的菜市场你知道吧？这个工作地点就在菜市场里。”
菜市场里那么多的摊位，不仅有售货员，还有坐办公室的管理人员。她没敢妄想办公室的岗位，但售货员也并不是毫无差别的，这取决于你在哪个摊位工作。
天色微暗，起了一阵小阴风，空气湿湿嗒嗒的，恐怕又要下雨。上海的梅雨季节，多雨，天气又一会一个变化。
贝碧棠抬头问道：“同志那这……”
苗秀秀眼皮一抬，不在意地说：“怎么不认识，他是二车间的主任，我虽然不是二车间的人，但都是同一个厂子里的，也见过他几面。”
贝碧棠心里一喜，脸上的哀愁也不见了，她赶紧走过去，笑着说：“同志，我工作的事是不是有消息了？”
拐角处，几辆三轮车停在一栋楼下，车上堆满了家具，橱柜、桌椅板凳、床板，还有锅碗瓢盆。
几口人围着餐桌吃着青菜年糕汤，贝碧棠的午饭做得简单了些，好在她做得好吃，没人抱怨。
林碧兰连连点头，开心地说：“姆妈，你放心，那位老太太是有名的和善人。”
] 贝碧棠静默了一会儿，她平时杀鱼没问题，但让她天天杀鱼，月月杀鱼，她心底也有些不情愿。
苗秀秀疑惑问道：“他一个快要走马上任的生产主任，不住干部楼，住这里？”
吃过午饭，林碧兰躺在里间的床上，和小毛头小憩。贝碧棠轻手轻脚地收拾饭桌，将碗筷摞在水盆里，拿去水房里洗。
苗秀秀淡淡地“哦”了一声，不管是车间主任还是生产主任，门第都离她家太远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往来。
苗秀秀和林碧兰问贝碧棠去陈金龙家的情况。
电话间的老阿姨突然来喊：“贝碧棠！……”
贝碧棠挑些能说的都说了。
还不待老阿姨喊完，贝碧棠快速看了一眼里间，放下水盆，快步走到窗户前，头往伸冲着楼下喊：“来了！”
《石库门飞出一只白孔雀[七零]》
贝碧棠抬手接过电话，说：“喂，哪位？我是贝碧棠。”
他就知道贝碧棠这么善良，她一定会心软的。
贝碧棠脸上的犹豫之色更重了，中年男人苦口婆心地说：“小姑娘，你阿爸姆妈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吧？我看了你的登记表，十五岁就下乡了。你阿爸姆妈要是疼你，就不会让你小小年纪就去西北吃苦。你家里边能长时间养着你吗？怕是不能吧？”
一听徐则立的声音，贝碧棠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她的声音沉了一些，说：“有事，不是说好了明天见面还钱的吗？有事不能明天见面一起说？再说了，徐则立，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徐则立轻声说：“碧棠，是我。”
林碧兰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问道：“姆妈，你认识不认识何志国？”
林碧兰眼睛发亮，笑着说：“姆妈，他早就不是小小的一个车间主任了，人家早就升上去了，现在是管着全部车间的生产副主任。等生产主任明年一退休，生产主任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贝碧棠垂着眉眼，说：“我不回来，谁做饭？你们有的吃？”
听贝碧棠没留下来吃魏碧莉做的大鲈鱼，苗秀秀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傻啊，大餐都摆到你眼前了，你都给拒了。”
徐则立连声说：“好，一年半，我一定不再食言。”
徐则立喃喃地说：“碧棠，还钱的事……”
贝碧棠扫了他一眼，没见过，看来是新搬进来的邻里。对方也看了贝碧棠好几眼。
中年男人皱眉，说：“一个月工资十七块五，不是正式工。”
贝碧棠淡淡地说：“不是带回来一包茶叶。”
苗秀秀说：“你留下，碧莉肯定做一大桌子好菜招待你，你们两个人能吃得完？带回来，我们不就有的吃了，吃现成的，你还不用下厨。”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说：“这份工作你不要，有的是人要。要不是我可怜你，我至于冒着风险来找你吗
贝碧棠有些心动了，问得更详细一点，她问：“那每个月工资多少？是不是正式工？”
贝碧棠干脆利落地说：“不能。”
贝碧棠往回走，咬着唇，低头想着，这一千块钱，暂时拿不到，她手里的钱还能顶多久。她要是省着点用，家里的伙食标准下降了，姆妈肯定有话说，大阿姐和黄大山心里也会有意见。
林碧兰三天两头地抱怨，工作太累了，她不想干。但她在领导面前说不上话，这快十年了，还是一边抱怨，一边哭哈哈上着班。
贝碧棠犹豫了，每个月才拿十几块钱，临时工，她还要给中年男人好处费，这个好处费短时间内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三轮车几乎占了整条过道，贝碧棠侧身走过去。
林碧兰说：“姆妈你管这些干吗？你想想你姑娘我呀，人家远离领导，我不就接近领导了吗？姆妈，我想换轻松点的工种。姆妈你看，他家里有位洋气的老太太，那洋气能比得上，你做姑娘的时候。姆妈你一定跟老太太有话聊，你去亲近亲近人家。交好后帮我说说话。”
中年男人伸出两根手指，说：“两年的工资，但我好心，减个零头，收你四百块钱。”
中年男人直起腰来，背着手，严肃地说：“消息嘛，倒是有，但是这……”
贝碧棠看了一下天色，皱眉，在长长的巷子里小跑着。
她也没想着独享，自己收起来，自己喝。
车辆边上站着一个快三十岁，穿着海魂衫、运动裤的男人，他大饼脸，一脸痘坑，坑坑洼洼，身矮马大。穿着青春，背却驼得跟老头一样。
“我跟你说句实话，不管你们这些待业青年，文化水平有多高，都是按照先来后到的规则，一个个轮下去。你猜猜看，现在轮到哪里了？你又在哪个位置上？”
听到中年男人这么说，贝碧棠 压住脸上的急色，不慌不忙地说：“同志，你先说说，是什么样的工作。”
想到往日贝碧棠的温柔，在医院独自奔波了大半天的徐则立，脆弱又满是疲惫地说：“碧棠，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话，我……”
“三站路，不用转车，直达，你去淘张二手公交月票，又可以省车钱。卖鱼又不用整天忙，就上午那一波，中午和下午几乎都没什么来买鱼的人，轻松得很。”
苗秀秀不捧场，林碧兰还是兴奋地继续说：“姆妈，你知道吗？他们一家搬来这里住了。”
林碧兰主动提起苗秀秀的往昔，话里还不排斥，苗秀秀心里高兴，但面上还是端着说：“我看看，那位老太太好不好相处，要是人是那种蛮横的老太太，我才不去捧她的臭脚！我都退休了，当阿婆了，该颐养天年了。”
林碧兰笑着说：“何主任是个大孝子，搬家之前他家在顶楼，他家老太太都八十好几了，是个爱遛弯的，何主任就想着换个低楼层来住，免得老太太每天爬上爬下的。但干部楼哪个是好惹的？别人不愿意跟他换，他直接放弃了住干部楼，搬到这里来住。”
贝碧棠没告诉苗秀秀，陈金龙中途回来的事。
贝碧棠皱眉问道：“这个工作是干什么的？”
“贝碧棠！贝碧棠！”
这份工作不是属于公家安排给待业青年的，是中年男人消息灵通，截下来的。回家照顾孙子的那位阿姨家里没人接她的工作，她又不想白白将工作让出去。中年男人和她有点交情，两人一合计，就想将工作卖给贝碧棠，到时候让她冒充她的亲戚，去办手续上班。
苗秀秀脸色没那么郁闷了，她说：“也是，茶叶金贵难得，留着给姑爷送礼，让他跟领导说说，尽快转为正式工。”
中年男人说：“虽然不是正式工，但前面那个干了六年多了。要不是她刚出生的孙子身体不太好，要她回去照顾，她也不会把工作让出来的。”
贝碧棠说：“你要说的就是还钱的事吧，既然说完了，那我挂了。”
想了想，再怎么逼徐则立，他现在也拿不出钱来，贝碧棠开口说：“你阿爸姆妈两个人的工资，一个月下来最少能省下六十块钱吧。我放宽点，一年半之内，这钱你还给我。要不然我就上门讨债。”
中年男人说：“鱼摊。”
贝碧棠沉默了，她知道徐则立对她狠心，良心狗肺，但他很重视自己的阿爸姆妈，不会拿自己的阿爸生病来撒谎的。
徐则立有些难堪地说：“碧棠，我筹到钱了。但是我阿爸今天早上突然晕倒了，我才从医院回来。你知道的，我阿爸这病得慢慢调理，所以这钱我得去给我阿爸抓药。”
苗秀秀嗤笑一声，说：“这干部楼搬出来，再搬进去可就难了。这老太太只顾自己享受，一点也不顾儿女。远离领导，远离同个层次的人，久而久之，人家还带你玩？还没当上正主任就飘了。”
贝碧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打断徐则立的话，说：“你是不是还不起？！”
今天中午，林碧兰倒班回来吃午饭。
碗筷先放一边，贝碧棠飞快下楼，先去了电话间接电话。
徐则立没有骗贝碧棠，钱他是借到了，徐正清旧病复发也是真的，钱买药花得差不多也是真。家里仅有的一千块是结婚经费，是不能动的。
中年男人继续说：“你放心，你一个女同志，杀鱼的活轮不到你，你负责捞鱼、称鱼、找钱。”
贝碧棠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疑惑地朝四周一看，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躲在墙角后，鬼鬼祟祟地冲着她招手，赫然是那天收了她一张大团结的街道办工作人员，负责落实待业青年工资的。
中年男人凝着贝碧棠的脸，贝碧棠脸色仍旧是淡淡的，他只好直接说：“离这三站路的菜市场你知道吧？这个工作地点就在菜市场里。”
菜市场里那么多的摊位，不仅有售货员，还有坐办公室的管理人员。她没敢妄想办公室的岗位，但售货员也并不是毫无差别的，这取决于你在哪个摊位工作。
天色微暗，起了一阵小阴风，空气湿湿嗒嗒的，恐怕又要下雨。上海的梅雨季节，多雨，天气又一会一个变化。
贝碧棠抬头问道：“同志那这……”
苗秀秀眼皮一抬，不在意地说：“怎么不认识，他是二车间的主任，我虽然不是二车间的人，但都是同一个厂子里的，也见过他几面。”
贝碧棠心里一喜，脸上的哀愁也不见了，她赶紧走过去，笑着说：“同志，我工作的事是不是有消息了？”
拐角处，几辆三轮车停在一栋楼下，车上堆满了家具，橱柜、桌椅板凳、床板，还有锅碗瓢盆。
几口人围着餐桌吃着青菜年糕汤，贝碧棠的午饭做得简单了些，好在她做得好吃，没人抱怨。
林碧兰连连点头，开心地说：“姆妈，你放心，那位老太太是有名的和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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