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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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身而过，她顿住步子，沈毓淮拉住她的手腕。

    Kelly得到她的命令，立刻对着房门犬吠，叫了半分钟，陈颂宜喊停，转为自己敲门，她们就这样互相交错着来，确保对方的休息时间。

    陈颂宜抢在他前面说话：“不许胡闹！”

    陈颂宜到底没有走远，把大门关上，静静地站定在庭院里。

    陈颂宜别无他法，看向蹲在自己脚边摇尾巴的Kelly,发出命令：“陈凯莉，叫！”

    他说：“今晚留在这儿。明

    沈毓淮意识模糊，额头的温度烫到她的手心。

    他们确认关系就是在冬天，只不过是2月份，情人节前一天，在他正式开始追求陈颂宜的第2个月。

    沈毓淮吃完药，身体上的疼痛缓解，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醒来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陈颂宜为自己一刻的胡思乱想感到懊悔，通讯录的联系人翻到最底下，只剩下霍朗行，他们之间的通话记录停留在四年前，她跟沈毓淮主动提分手的当天。

    沈毓淮动作上不反抗，嘴里喃喃：“别管我！”

    他外衣也没脱，胡乱抓着一角被子蜷缩在床上，双眼紧闭，神情痛苦。

    他点头。

    四目相对，情意绵绵，那是他们彼此的初吻。

    刚才她出来的时候注意到酒店前台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怪异，但是她没在意。

    陈颂宜照做，前台接了电话，看她的神情发生细微变化之后，把手机还给她，把她往里面带。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泛起一阵不明所以的酸楚。

    他郑重其事地问她：“陈颂宜，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厚重的窗帘紧闭着，光从边边角角的缝隙中溢进来，环境很暗。

    她进不去他的世界，只要他不接她的电话，他们就可以彻底断了联系。

    “客厅。”

    沈毓淮在这一张地毯上给她带上那条白贝母项链，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脖颈，两人都控制不住有些忐忑。

    陈颂宜立刻出声：“朗行哥，我是陈颂宜。沈毓淮现在在秋水山庄，他发高烧了但是我进不去。”

    主动权在他，并不在她。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出来，瓶盖才刚旋开，听见门锁搭扣的声音。

    陈颂宜把毛巾拧干，监督他吃完过敏药，把毛巾贴到他的额头上，放缓语气：“我气，行了吧？”

    陈颂宜摇摇他的肩膀：“好了，不要生气了。”

    陈颂宜吃完饭就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按照他每天要服用的剂量把药分装在药盒里。

    现在陈颂宜只能祈祷霍朗行没拉黑她。

    陈颂宜看着他，鼻头不由得一酸。

    沈毓淮望她一眼，甩开她拉住自己的手，径直朝房间里走。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Kelly附和着叫了一声。

    陈颂宜红着脸点头。

    她在一堆英文里找到服用剂量，兑了一杯温水送到床头柜上。

    到这一刻，陈颂宜突然发现，她本来就不认识几个沈毓淮身边的人，他们两个之间原本凭借着细弱微薄的力量维持着现状。

    秋水山庄在半山腰，她叫了一辆车到最近的药店，买好感冒发烧的冲剂，又立刻打车回酒店。

    她怕屋里灯光太强，只打开了床头灯。

    沈毓淮头疼，心也疼，冷汗涔涔冒出来，陡峭锋利的下颌线紧紧绷住，忍耐着浑身的痛苦。

    和她料想的一样，沈毓淮根本没接，她连续打了三个，如果不是沈毓淮把最后一个电话挂了，她真的会怀疑他已经晕过去了。

    陈颂宜理完药盒，回过头想要叮嘱他几句，却发现他就站在身后不远处，视线别开，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看见他喝水，立刻喝住：“沈毓淮！”

    她语气有些强硬：“朗行哥，我现在必须得进去。”

    连续七八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有接。

    她咬着唇，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无论怎样，他不该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冷笑：“我气什么？”

    他本来就吃得少，生了病更加食欲不振，看在有她作陪的份上，多吃了一些。

    沈毓淮却铁了心要逗逗她，明知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他拉起来，也不使劲：“这么关心我？”

    很适合戴一条项链。

    陈颂宜气急败坏地喊：“你不吃饭了！”

    他不仅不要她管，还把房门都锁上。

    水洒了他一手，他看向一惊一乍的一人一狗：“谁让你进来的？”

    前台无奈地看着她：“这位小姐，我们也是按照沈先生的要求办事。”

    陈颂宜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沈毓淮察觉到她的存在，立刻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她还是不放心沈毓淮一个人在这里，按照他的脾气，恐怕真的一个人烧到昏迷。

    “关心你？”陈颂宜冷笑，“我怕债主在我手上出事，我是第一嫌疑人。”

    “你气什么？”

    她不得不再跑一趟前台。

    陈颂宜举起手上的外卖袋子，朝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出来吃饭。”

    她看着沈毓淮，真的有种要死不活的感觉，说他下一秒会下定赴死的决心她都信，但她不知道为什么。

    沈毓淮甚至没拿住项链盒，盒子差点掉到地上，陈颂宜接住了。

    陈颂宜不理会他的质问，几步上去从他手里夺下那瓶冰水，另一只手不容置喙地扶上她的额头，温度降了一点，还没有完全退烧。

    -

    他这样跟她赌气，格外孩子气。

    陈颂宜听得心都揪了起来，她不是不知道沈毓淮开车有多猛。

    当她想要再次进去的时候，前台把她拦下来：“没有沈先生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去哦。”

    大约两分钟，沈毓淮烦不胜烦，黑着一张脸打开门。

    她闻声去寻，在电视柜里翻出了一个药箱，里面除了他的过敏药什么都没有。

    她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去浴室找了两条干净毛巾，原本想烧一壶热水，却发现饮水机直提供冷水，这么大的屋子里连个烧水壶都没有。

    她犹疑不安地把电话拨过去，大概等了半分钟，电话通了。

    沈毓淮还是点头。

    他额上有冷汗，细细密密渗出发间，嘴唇惨白。

    她面对着他，犹犹豫豫开口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陈颂宜对他温顺不反抗的态度非常满意，把药盒放在显眼的地方，扶着沙发站起来。

    他到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陈颂宜不在，他叫了一声Kelly，Kelly也不在。

    陈颂宜知道他不吃葱，还细心地把菜里的葱花都挑出来了。

    陈颂宜一进屋子，Kelly就在她脚边转悠，她简单安抚Kelly之后，推开沈毓淮的房门。

    陈颂宜显得有些急，匆忙解释：“我刚从里面出来。”

    她二话不说地拽起沈毓淮的手，要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

    她继续说：“我让前台送了个全新的热水壶过来，晚一些应该就会到，不许喝冷水了。”

    将所有的药都准备好，陈颂宜把药和热水都端进房间里。

    “当初撮合你俩，算我倒霉。”霍朗行没好气，“你把电话给前台。”

    霍朗行冷喝一声：“通宵、喝酒，喝完酒去飙车，他命都不要了，你管他干嘛？他活该。”

    她问：“你洗澡了？”

    陈颂宜只能妥协，走到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来，她现在的境况束手无策，只能试着给沈毓淮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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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请求，她攥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餐桌边上，一边打开袋子，一边说：“我随便叫了点东西，你生病要吃的清淡些，我陪你吃一点。”

    她吃力替他脱去外衣，扶他在床上平躺下来。

    陈颂宜晃了晃手里的药盒，眉眼弯弯的像月牙：“我给你分好了，按时吃，听见没？”

    她气什么？她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没有立场再因为他掀起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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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干嘛？”他耐着性子。

    她的外套和围巾脱了挂在沙发上，就穿一件薄绒的连衣裙，光洁白皙的后颈散乱着几根胎毛碎发，脖子上空落落的。

    发高烧的缘故，他的嗓音喑哑低沉，显得更虚弱。

    陈颂宜问：“过敏药在哪里？”

    她语气和缓，好言好语地哄着他，脸上笑意浅浅，露出两个酒窝。

    陈颂宜牵着Kelly回来，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外卖袋子。

    不等他回答，她眼里涌上愠怒：“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霍朗行在歌舞声里唉声叹气：“颂宜，你别激他了。”

    《裙下之臣[破镜重圆]》

    沈毓淮趁着她低头的时候，深深地凝了她一眼，分开这么些年，他总觉得她变了很多，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但是今天一看，好像还是以前那个在他面前无                                                法无天的小姑娘。

    其实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前，她就已经心甘情愿为他陷落了。

    她一点提的分手，三个小时后霍朗行的电话打过来，新泽西正是凌晨三点。

    腊月初八，陈颂宜刚从老家回来，整个吴会城蔓延着庆祝情人节的浪漫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