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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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然睁大双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但也只敢想想而已，公司几百号人，他不可能这么幸运。

    寒深：其他的可以稍晚，先做这个。

    圣诞节当天下午2点，行政通知大家去大厅交换礼物。季然带上香水，陆可从他旁边路过，手里抱着一个最新款iPad Pro，说是寒深的交换礼物。

    礼物交换环节很快开始，期间寒深短暂露了一面，只抽了号码，连礼物都没来得及兑换，就因为工作离开了。

    [Julian]：聚会几点开始？

    “你和弟弟又不一样，要不是没办法，我们也不想把他带在身边，你外婆过来已经花了好多钱。”

    香水大部分同事都会用，就算不喜欢这个味道，也可以插个扩香棒放在厕所当空气清醒剂。

    每周末放学回来，季然最期待的就是和小虎一起玩。

    这只是季然回家前的一件小插曲，安顿好流浪猫后，他便去客运站买了大巴票回家。

    “出去玩还要花钱，而且城里特别乱，路上车多又危险，听说还有人贩子。”

    季然也在其中。

    妈妈：“可我们回来就赚不到钱，没有钱怎么供你上学？”

    季然高中时在市里念书，他是住校生，需要上两周课才会放假回家。

    季然一脸呆滞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

    “你不是喜欢猫吗？”叔叔抓着猫笑着问他，“怎么不和猫玩了？”

    “对不起，”季然低下头，“我以后不会了。”

    工作不算困难，但很耗时间，就算季然马不停蹄地忙，也至少要4、5个小时。

    而这一次，他终于也收到了邀请。

    季然摇头，平静道：“对不起，我家人也不让我养猫。”

    听见孩子的哭声，女人终于放软语气，缓缓道：“然然乖，记得好好学习考双百，妈妈过年回家给你买新衣服。”

    季然：“我可以不上学。”

    果然幸运都是别人的，季然打开半残的电脑继续工作。没过多久，屏幕右下弹出了Leo的消息。

    他精打细算地节约生活费，把剩下的钱给小虎买火腿肠，带回来偷偷喂它。

    冬天快来了，一只三花生了小猫，担心猫咪一家熬不过冬天，热心的同学决定给流浪猫做个猫窝。

    季然咬住下唇，委屈又倔强：“可弟弟和你们在一起。”

    其实他家里也养过猫，乡下老鼠多，大多数人家都会养猫抓耗子。

    “什么？”对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家人管他管得很严，从小就不允许他到处乱跑。

    或许只是没有恶意的随口一提，乡下基本藏不住事儿，谁谁谁干了什么，都会以各种途径传出去。

    当天晚上，季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对方事无巨细地询问他各种细节，可见对他这次私自行动很不满。

    季然在本地没有朋友，犹豫了一会儿，有些激动地答应了。

    中午时，行政在公司大群发消息称，圣诞节公司会报销500元，让大家准备交换礼物。

    “喵~”

    季然也隐隐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谁抽中了寒深的平板电脑。季然刷新朋友圈，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幸运儿是他同期管培生Lucas。他是寒深迷弟，在朋友圈里拍了九宫格开箱图，喜悦之情言溢于表。

    季然默不作声，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又一次周末放学，季然照常拿着火腿肠想要喂小虎，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猫。

    同年时间季然弟弟出生，一直照顾季然的外婆去外地带孩子，家里的田地不能荒废，给了一个远房叔叔耕种。季然留在家中和外公、叔叔一起生活。

    季然一时没有回答。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市里逗留的事情被同村人看见，对方回去后又告诉了他家人。

    迟到五个小时，等他过去聚会早结束了。



    季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情和头顶的天空一样沉郁。

    好在家里还有小虎。

    询问叔叔后才得知，原来小虎被送给一位亲戚，治病吃了。

    过程有些艰难，几个高中生手忙脚乱，但最终还是完成了工作。

    季然考上大学那年，他父母终于返乡，用                                                多年积蓄在县城买了房，精心装修后，一家人终于实现了团聚。季然独自在外地上大学，只有寒暑假会回家小住，仿佛这个家庭里的外来者。

    季然自己拍视频，偶尔也会拍小区楼下的猫猫，虽然没抽中iPad，但这个礼物对他来说也很实用。

    “妈妈也是担心你，我们在外面赚钱不容易，你在家要乖，知道吗？”

    季然心中隐隐有些激动，他长这么大了，还没去过朋友家做客。

    投行人都比较注重外表，哪怕是季然这样住出租屋挤地铁的穷光蛋，也天天西装革履，看起来一副精英模样。

    季然没再提想要过去的事情，他依旧会偷偷给小猫喂火腿肠，但不会再和对方玩，也不敢再让猫上他的床了。

    “可我……”季然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刚一张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季然：“为什么弟弟可以我就不行？”

    然后意外就来了。

    当季然亲手捧起一只小奶猫放进猫窝时，他心中产生了一股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啊，又软又可爱，还这么亲人。

    季然没有低沉太久，就清理身体去了公司。

    这些年来他被严厉看管，没有发展出什么深刻的友谊，季然很羡慕那种从小一起长大，能去彼此家里串门留宿的朋友关系。

    第二天，叔叔抱了一只新的小猫回来，一边指着小虎的猫碗一边对新猫说：“看到这个了吗？小虎老了不中用了，所以被人吃掉了。你可要好好抓老鼠，这样才有饭吃。”

    “太可惜了，”女生叹了口气，低下头对猫猫说，“我发了领养信息，希望有人回复。在此之前，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季然记得很清楚，有一周他放学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和几个同学们一起去了公园。公园里有不少流浪猫，平时走读的学生会去喂养。

    叔叔没有孩子，很喜欢小孩儿，对季然并不算坏。但他脾气很差，总和外公吵架，季然渐渐变得不喜欢这个家。

    再后来小猫长成了大猫，在最炎热的七八月份，不知得了什么病死掉了。叔叔嫌麻烦，把死猫挂在了河边的一棵树上，不再养猫。

    [Leo]：刚才忘了问你，你工作还剩下多少？如果做不完我可以帮你。

    自那以后，季然每天循规蹈矩，再也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说什么傻话呢？是不是在外面学坏了？”女人声音严厉起来。

    “你不学习还能做什么？”女人开始严厉的训斥他，“我们不在家也管不到你，你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不许贪玩儿听到没有？”

    季然抽到了一台大疆的手机手持稳定器，包装盒里有一张手写卡片：“一台手持稳定器，可以在拍摄视频时增强画面稳定性，希望对你有用。——Leo”

    家人只是把猫当畜生，但季然却偷偷把它当朋友，睡觉时也要抱着它。

    他脚下却突然一软，被他喂过的小奶猫追了过来。季然僵硬了两秒，头也不回地走了。

    [Leo]：没固定时间，就在我家里，下班后就去呗。

    季然满脸惊恐地跑走，不敢再靠近小猫一步。

    说完，叔叔在猫碗里倒了些剩菜剩饭，小猫饿极了，很快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仔细做了遍功课，最后选择了一款中性香水。

    在季然9岁那年，村里的小学合并到了镇上，季然不得不去镇上上学校。

    季然隐隐有些羡慕，他的二手电脑服役三年已经卡得快要影响工作，要是他能抽中那台iPad就好了。

    季然鼓起勇气问：必须现在做吗？可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处理。

    说完，她蹲下身摸了摸猫咪脑袋。

    做流浪猫还有好心人喂养，跟着他回家，只能饱一顿饿一顿然后像个畜生一样死掉。

    季然咬紧下唇，强忍着哭泣说：“那你们能回来吗？”

    他过去向Leo道谢，后者顺势邀请他去参加今晚的圣诞Party。

    距离正式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时，寒深突然丢给季然一份文件，让他今天下班前交给他。

    《冷酷上司是Daddy》

    他打电话给爸爸妈妈，颤抖着声音说：“妈妈，我不想在家，我想去你们那边，可以吗？”

    “你过来干什么？”女人的声音严厉起来，“我们在外面也很辛苦，又不是过来玩的。”

    季然低头打字，忍不住雀跃起来：谢谢你，我工作没剩下多少了，不出意外应该能赶上。

    季然家里的是一只叫小虎的狸花猫，头上长着王字纹，平时懒洋洋的，抓老鼠却很机敏，是家里保卫粮食的大功臣。

    “以后放学了就回家，别一个人在外面乱逛，知道吗？”

    见他实在喜欢，同学笑着怂恿：“学霸，你养猫嘛？既然这么喜欢，不如带回去养。”

    大家一如既往地忙碌，没人发现他这个小叛逆。季然把游戏分析发给寒深，暂时没有得到回复。

    季然连生日都不怎么过，更别提圣诞节了，但准备礼物这件事还是留在了他心里。预算500送学生足够，但对于职场人来说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再加上同事们品味都很好，季然不想显得太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