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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不是小人不愿效力,只是小人算术也一般,如今能将账册做好,也是倚仗其他人帮忙,一人的话怕是做不好这事。”姜淮再次开口拒绝。

    姜淮吹了吹桌案上的灰,这才将馒头和酱菜放了上去,对上其他人灼热的目光。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就送了过来,或许是因为壮汉的吩咐,这次的饭食看着就正常了许多,一盆略有些发灰的馒头,一碗黑乎乎的酱菜。

    ……

    “把这张桌案上的东西都搬开。”姜淮指着一张桌案道。

    等王进来时,看到账册都清算完毕,粗略地翻阅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问题,看向姜淮的目光很是赞赏。

    刚好,可以用刚才算账的借口照顾姜淮一番。

    可这是之前,经过卫家被说通敌叛国后,姜家也跟着因为太子谋逆的事被判了流放,作为边将,虽不知晓其中的缘由,可因为太子的关系,姜家一时间也成了边陲人口中常常讨论的家族。

    一时间,屋内只有吃东西的声音,姜淮本来觉得三个馒头自己可能都吃不完,结果吃到肚里才发现,累了一晚上之后,胃口是真的会变大,三个馒头吃下肚,轻轻松松。

    分完馒头,姜淮看向一旁的酱菜,馒头他好分,可是这酱菜,姜淮对自己掂分量的本事就不太自信了,这要是分配不均,姜淮对上其他人灼热的目光,出声问道:“这酱菜你们谁愿意分?”

    姜淮随意点了一个人,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话音落下,对方就赶紧抓起两个馒头开啃,另一人也赶紧拿了一份。

    姜淮让出位置来,老头上前掂了掂装酱菜的碗,因为没有多余的碗筷,老头直接将酱菜放到了馒头上,另外两人都紧盯着他手下的动作,试图分辨出哪一份的酱菜更多些。

    说完壮汉就急匆匆地走,不过他还记得留下两个将士看门,避免姜淮没有帮手。

    他们在流放路上过得可比姜淮还要苦些,肚子里更加没有油水,在军营里吃也就是混了个水饱,不动还能挺一会,昨晚强行动脑,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乍一下闻到正常饭食的味道,如果不是还记得这是在哪里,都要动手抢了。

    王进知道这些新来的流放囚犯会如何安排,没有意外的话,就是去戍边屯垦,看眼前这小子的身板也知道,要真干这些,怕是活不了多久,就算能活                                                下来也很吃苦。

    虽然刚吃完就睡觉不太好,但是姜淮清楚,也就现在才有点时间睡觉,等将士把新的算账人找来了,那就要不停地干活了。

    姜淮虽然没有怎么算过账,但是分门别类还是知道一点的,将所有的账目收集起来,让所有人粗粗看一遍,确定账目记录是什么,分类清楚之后,才开始安排人。

    姜淮很清楚,军中除了士兵外就是囚犯,自己留在这里,王进在的时候倒是能好些,可一旦对方离开,那他说到底还是个囚犯,万一有谁使唤他,只要对方态度强硬,那他就不可以拒绝,还是不如在外面自由。

    姜淮确定馒头大小是差不多的之后,将一堆馒头分成了四份,三份两个,一份三个。

    其他人虽不明所以,可姜淮有饭菜作为人质,其他人哪怕不理解,可还是飞快地将一张干净的桌案收拾了出来。

    老头落在最后面,拿起最后一份馒头慢慢吃了起来。

    初算,复算,核算,他负责整个账目的统计复核,看似轻松,但是压力也大。

    尽管心情沉重,姜淮脸上还不敢表露出来,正常地算完账,统计好了,然后让将士去禀告。

    没有人在意有一份里馒头多了一个,他们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其他几份馒头,尽管看出馒头大小几乎是一模一样,可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哪一份更多。

    姜淮怀疑作为原文的炮灰,他身上是不是自带什么光环,不然只是进个军营,居然还能掺和进这种事,这不会是老天想搞死他吧。

    让人拿来了最近这批囚犯的资料,王进飞快找到了姜淮的名字,然后定住了。

    姜淮数了数馒头的数量,一共有九个馒头,他们这边有四个人,一人分两个的话还有多。

    要是没有账本的事,姜淮可能还会犹豫一下,可有个账本的雷在这里,姜淮哪里敢在军中多留。

    只是想想这账本是军营里的,尤其是前一个记账的还出事了,姜淮权当没有看到,他不能掺和到这件事当中。

    “公子,小老儿愿分。”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老头站了出来。

    “姜淮?”王进喃喃,这个名字有点过于文雅了,而且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姜淮感觉异常苦逼,虽然暂时还看不出太多问题,但这事显然是个雷啊,有可能炸,有可能不炸,但具体会不会炸,什么时候炸,那都是说不准的事。

    王进看着姜淮消瘦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姜淮给好好补补,不然这冬日怕是不好熬过去。

    对于边陲之地的人来说,卫家是他们万分熟悉的家族,而姜家本来声名不算明显,哪怕姜老太傅是太子的老师,可围在太子身边的人不少,姜家自然就不显眼了。

    虽然有人不服姜淮,可有壮汉的话在前,加上两个留下的将士只听姜淮的话,哪怕不服也只能老实听话了。

    “你小子不错,军中暂时缺个算账的,虽说不能算正职,但是可以领俸禄,也比做别的强,就算这官职有人了,你说不定也能当个帮手,也能领些银子。”

    姜淮倒是没有想到,王进知晓自己姓名,翻看一番后态度倒是好了不少,而这变好的态度让姜淮有些猜测,莫非对方是姜家的故旧,可是姜家似乎没有从军的旧友啊!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王进问道,压根没有在意姜淮试图拒绝的态度。

    看到找来这么多人,壮汉眉飞色舞,觉得这下事情就好办了。

    可姜家人怎么会流放到安远府,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分明是怀兴府,这两地距离极远,一北一南的,怎么会送到他们这边呢?

    只不过这份活姜淮也不敢交给别人。他是负责人,如果哪里有问题,军中追问还是问到他头上来,还不如自己挑起担子来。

    姜淮打了个哈欠,直接选择趴下睡觉,同时也招呼其他人赶紧睡觉,不然等新人到了,就要开始干活了。

    虽说在军中做事和姜淮在家中比起来也累,可对方能从流放路上挺过来,活着抵达安远府,应当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现在却两次婉拒,这里面显然是有事。

    一册册账本被清算清楚,姜淮一笔笔地登记上,只是越算,姜淮发现这账里面似乎有点问题,看似取用消耗很正常,但太正常了,反而让他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话一出,三人当中有两个人就不吭声了,自家人知道自家的能力,这多吃多占他们能做到,可要分配均匀,哪怕是自己来分,也不敢说一定能分配均,万一自己拿了最少的那份,还是自己的分的,那不得气死。

    尤其是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知道这件事。

    王进虽然不知道账本里的问题,可知道姜淮的情况后,对他的态度也多了一分慎重,发现姜淮似乎不太情愿留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只是看来看去,两人发现老头敢站出来,是有点本事在身,这酱菜分得可太均匀了,硬是看不出哪份更多。

    “小人名姜淮。”姜淮道。

    姜淮沉默了片刻:“小人已经和人约好,他会拿银子来赎我,待出去后便想办法做点事,赚些银钱赎每年的牢役。”

    赶鸭子上架,姜淮虽然有些局促,但脸上还是挂着一派淡定的模样。

    “公子,小老儿分好了。”老头放下酱菜碗。

    馒头似乎是刚蒸出来的,还带着面食独有的香气,姜淮咽了咽口水,其他人也都看着这边的饭菜流口水。

    他这次也只是试探一下,实在不行,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再做准备,毕竟危机还不知道是什么开始,可现在直接拒绝,现在就有危机了。

    只是要让他来管理这些人的话,壮汉有些不耐烦了,看到一边的姜淮,直接将他抓了壮丁:“你小子脑子灵活,你来负责这些人算账的事,算好了就来告诉我。”

    要不知道姜淮的才华也就罢了,知道了就感觉太浪费了。

    《穿书后成了流放炮灰》

    “你不做这个,想必是有什么理由。”王进问道,“刚说的那个就不必再说,给我一个别的原因。”

    姜淮不觉得这些囚犯都会是什么好人,或者说可能有好人,但是绝对少,如果让他们发现自己有好欺负的趋势,指不定就会动什么歪心思。

    不过就算在军中可能得到王进的照顾,姜淮还是没有放弃离开的念头。

    “大人……”姜淮开口准备拒绝。

    不等其他人踊跃出声,姜淮又补了一句:“谁负责分配,谁就最后拿。”

    被姜淮点拨了一番,再派去找会算账人的将士态度就好了一些,将缘由解释了个清楚,好几个人就踊跃自荐了,考虑到账目数量确实很多,还去之前来的囚犯那边找了一圈,一下子找了十多个算账的人过来。

    不过王进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既然发现这件事,那就要好好照顾姜淮一番了。

    姜淮率先拿起三个馒头的那份,然后道:“剩下的你们一人拿一份,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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