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秋风肃肃晨风飔（一）丫鬟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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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桃和黄莺使了个眼色，两人也悄悄地出了屋，来到主屋卧室的窗外。

    “那贵府老爷多大年岁了，怎么只有姨娘没有正室夫人呢？”“是啊？好奇怪。”两人假装好奇，一人一句唱和道。

    “咋样？查到什么了？”叶桃急急地问道。

    “那……那谢谢了。”杏花又抽泣了几声道。

    “快别说了，会死的。”她自己噤了声。

    “我们。”苏沐的声音。

    “只是猜测，明晚他不就来了吗？这次总能揭开他的真面目。”李原笑道。

    叶桃她们几个被允许在府内居住，因为其它帮工的人都是镇子上的，天黑后就回家了。郁青带头向管事的陈述，说他们几个外乡人，在镇子上并没有合适的住处，希望住在府里，明天也能早些开始干活，管事的同意了，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几人抬头向房顶看去，只见房顶上瓦片掀开了几块，露出了一张男子的脸，让叶桃吃惊的是，竟然是李原。

    杏花哆哆嗦嗦地指着房顶，说不出话，眼泪都吓得流了下来。

    叶桃急忙去开门，只见苏沐他们站在门口，她忙让他们进来。

    尤其是杏花，吓得腿一软，几乎坐到了地上。www.yuyingwx.com

    “是新夫人的，她昨晚上已经到了，现在住在客房，过两天她就要和老爷成亲，这是给她准备的屋子。”杏花小声说道。

    两人也没心思睡觉，就坐在窗户下的床边等着，过了好一会，才从窗户缝里看见那小厮和杏花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苏沐他们却见到了更多的人。苏沐在客院平整地砖的时候看到了昨天晚上在街上看到的在门口下车的那位女子，她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容貌不错，还住在客房，出来院中遛弯儿。上前打招呼的小厮称呼她为夫人，看来就是后天要嫁给福家主人的那位了。

    “你猜测是谁？”叶桃问道。

    不知怎的，两人反而松了一口气，可苏沐他们还没回来。

    “我们……我们看到家里的丫鬟杏花和一个小厮一起说话……在那边屋子里，”叶桃

    两人耐心等着，过了没一小会儿，杏花也蹑手蹑脚地进来了，四处看看，也走了进去。

    她们也不敢点灯，怕被府中其他人发现异常。几个人坐在桌前凳子上说话，黄莺给大家倒了些已经凉了的茶水，虽然很难喝，几人还是一口喝掉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们看到了苏沐他们，他们几个主要是修补园子的花木、房顶等，整个福家要在这两天内整修一新，因为后天府内就要办喜事了。

    “哈哈，听了一晚上热闹，基本都知道了。”李原带些调侃地说道。

    叶桃和苏沐他们几个在院子中悄悄地说着话，交流着今天得到的信息。

    “什么？！”窗外的和屋内的都惊呆了。

    “可是宫中的女子怎么可以出来呢？还来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她是宫女吗？”黄莺疑惑地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月亮终于冲出了厚厚的云层，明亮地挂在中天上，温柔的俯视着这块大地上的人们，照见这月夜里所有的美好和丑陋。

    不过从这短暂的一眼，苏沐还是根据这女子走路的姿势、衣服的式样以及头发和妆容，断定这个女子出自宫中。

    “嗯，我对那个人，就是这宅子的主人，有模糊的猜测，但也不能确定知道他的身份，”李原说道，“明晚就见分晓了。”

    叶桃和黄莺她俩今天打扫的都是空院子，另外一处就是杏花口中的三姨太的屋子，也都没人住，据说都和大太太一拨儿死了。

    又打扫了好几个屋子，一直忙到天黑透了，才停了下来。

    叶桃看了黄莺一眼，两人纳闷极了，心里充满了好奇，啥事是他们能知道而她们不能知道的？

    里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夹杂着床的轻微吱忸声，一个男子的声音低低传来：“杏花，你真美，快……快……”

    梆梆的二更声响过之后，整个福院都关了灯，渐渐陷入了安静的睡眠。

    “别怕，别怕，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叶桃向她保证道，“我们就是来做事挣个小钱的，不相关的事不会管的，房顶上那个人我们一起的，他也不会乱说的。”

    那女子看了苏沐一眼，似乎也有些惊讶。苏沐虽然穿着粗布衣衫，满头大汗，胳膊上衣服上都是泥点子，但那帅气的气质是掩不住的。苏沐忙借着擦汗的时机，往脸上又抹了些土灰。

    叶桃震惊地抓住了黄莺的手，室内杏花也没有了声音。

    “不信？！”那男子继续说道，“我是诚心对你才告诉你的，这样咱俩就栓一条绳上了。老爷也是啊，要不先夫人和三姨太为啥死了？就是偷男人被知道了。管家那几个，也霸占着府里最漂亮的小姑娘，这不是糟践人嘛。老爷不许府里任何下人结婚，因为他自己不能真的能。”那小厮又哼了一声。

    叶桃和黄莺对视了一眼，然后上前扶起杏花，让她在凳子上坐下，安慰她别害怕。

    随后苏沐他们三个人商定再在府中“走走”，于是叶桃和黄莺回屋，刚躺下，就听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当然，安静只是表面上的，黑暗下的热闹更热闹。

    “昨天下午老爷才送来消息，说后天就要成亲。这哪里来得及？家里又没多少人手了，这才雇人的。”杏花一边收拾着箱柜里前任屋主留下的旧东西，把它们都扔到地上一个旧包袱里，一边说道。

    两人急忙趴在窗户边，透过缝隙往院中看。

    “我们……我们也知道了一些。”叶桃刚开口就有些脸红了，觉得脸上发烫，幸亏屋里黑别人也看不见她脸色的变化。

    “应该是宫女，每年八月份，中秋节之前，宫里都会放出一批到了年龄的宫女出宫自由嫁人，这个应该就是了。”苏沐比较肯定地说道。

    而李原的言行就比较难琢磨了，他今天负责修葺屋顶，把缺瓦或有碎瓦的地方补修完好了，所以去了好些地方，他说他发现了惊人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只能跟苏沐他们说，叶桃她们女孩子没必要知道。

    “为什么呀？”叶桃她们真的吃惊了。

    “是谁？”她们问道。

    叶桃和黄莺对看了一眼，这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啊，只怕是另一个孙府。

    只见不太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小厮的身影迅速地溜进了小院的主屋。

    “没事的，大家都一样，谁还不找个伴儿，你刚来不久，慢慢就知道了。乖哈，快点吧，听话，我会照顾你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以想见，孙鹏祖那样的残暴之徒，他的上司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呢？”苏沐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同时发问。

    “你哭什么？！”那男子呼哧声中不满地说道，“跟我不好吗？你还想跟着谁？难道想跟着管家那几个？你别看他们有权，可他们，哼！不是真正的男人！”

    “哼！我知道的，别看他们不跟我们一起吃住睡，但我也知道，他们都是……太监。”说到最后两个字时，那小厮还是放低了声音。

    吃过简单的下人晚饭后，几人回到下人的小厢房休息，就住在上午打扫过的正室夫人小院的下人房内。因为这里的主人还没有入住，所以空着，他们住了两头的两间屋子，叶桃和黄莺住在丫鬟的房间，苏沐他们住在另一头的小厮们的房间。

    “我怕……怕被发现了……怕死……”杏花嗫喏着说。

    “真的—真的吗？”杏花颤抖的语调问道，“那桃花她……她跟着大管家……她……”

    渐渐地，屋里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微微的娇喘声。

    “我们应该抓紧干活了，不过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就怕哪里做的不好了。”叶桃叹了一口气，一边擦衣柜一边用担心的语气说道，“杏花姑娘，咱们收拾的是谁的屋子呀？”

    紧接着，好似传来了杏花的抽泣声。

    轻轻的几声叩门声，正在打盹的两人一下子清醒了。

    “我……我……都是被迫的，你们千万别说出去……”那杏花脸色苍白，语调颤抖，“我会死的。”

    叶桃和黄莺不确定他是不是上午要挟杏花的那位，因为那位他们也只是看到了侧影，这夜晚的视线下更不能看出来啥。

    叶桃拉着黄莺又蹑手蹑脚地返回了小屋。关上门，两人才深出了一口气，看着对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不，你以为桃花不可怜吗？这府里的人谁都出不去，永远不会被放出去，你也没机会出去嫁人。还不如一心一意跟着我，咱俩也能互相扶持，夜里也痛快些。”

    黄莺脸红了，拉住叶桃的袖子要走，叶桃冲桃摇了摇头，继续把耳朵贴在窗纸上。

    “这我不清楚，我也是新来不久的，还有当时跟夫人亲密的三姨娘，都死了……”杏花说着，自己害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叶桃猜测她是吓得起鸡皮疙瘩了。

    接下来郁青也谈到了他的所见所闻。他今天主要是打理花木，帮着一起抬新的各式盆栽植物到各院去，把旧的破败的抬出来。他见到了这家里的大姨太和二姨太，那大姨太目前是这家里的实际掌家人，下人们都是都是到她那里汇报，那大姨太也一副精明相。而二姨太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郁青进出院子好几次，只有一次见到她出来吩咐下人事情，其他时候只模糊看到她坐在室内模糊的身影。

    这消息也太炸裂了。这谁能想得到？得赶紧告诉苏沐他们呀，可这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那她背后的那个人更有意思了。”郁青说道。

    “怪不得要雇这么多人，原来是因为家里有喜事啊。”黄莺笑道。

    “原来有的，后来死了，”杏花扭头看看后面有没有人，小声说道，“这原本就是先夫人的屋子，所有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