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先撩着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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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来的工夫还能睡个午觉，好好休息休息。

    楚妈回头端了一盆子客人洗手用的水，朝着周老太太身上哗啦泼了过去，“滚，看你一家子我都闲的眼脏，别脏了我家门口的地！！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出来，给这老婆子撵走！！”

    有的家长也懒得做饭，下班过来买几个馒头，再买一碗凉菜，回去只要煮个稀饭做个汤就可以了。

    反正提起这家老太太，周围邻居脸色都不怎么好。据说要不是老太太重男轻女，唯一一个闺女也不可能远嫁。大儿子也不怎么回来也是因为他生了俩闺女，回来媳妇就挨骂。

    另一边邻居倒是和楚家一样二进院子，但是个大杂院。房东住在最里面的三间正房，就只有老两口加一个小孙孙，儿子孙女都不在身边，偶尔一年能回来一次。

    老两口子怕单独住容易出事，干脆就把院子其他房子租出去了，至少手里还能攒点儿钱。

    这可给租客气笑了，“帮忙？我们凭什么帮忙？我们租你房子又不是你家下人，什么玩意！”

    周老太太纯属个不要脸的，“你孙子把我孙子打了，你赔钱！！”

    要不是看他岁数小，老两口岁数也大了，怕是早就报警让这小子进少管所呆着了，什么玩意啊。

    “欺负我家孤儿寡母啊，我孙子被人打了，还有没有天理？这一家子都是地主老财啊，要了人命啦。老天爷你开开眼，救救我们吧！”

    就这么近，都能出事，因为老太太小孙子周大宝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在学校里到处说媛媛是楚沐晟的童养媳，楚家是地主老财，天天让陶媛媛跪着干活。

    要不是因为在附近上班，周老太太家房租还便宜，谁愿意过来租这里的房？都不够晦气的！

    楚妈妈在村里，可也不是好招惹的。来镇上低调不少，毕竟自家做生意，周围邻居也不太熟悉，只要没人来找事儿，她就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

    这里的院子据说曾经是大户人家的院子，镇上的地主老财住着。

    “爸，我是不是做错了？”打架的时候楚招招不害怕，但是回来之后看周老太太那个架势，就有点儿害怕了。他虽然小，但也知道做生意的怕被讹，万一被周家讹了，他爹不得抽死他？

    楚招招，只是个七岁的一年级小朋友呀。

    陶媛媛是镇上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事，直接就被气哭了。

    这给学校烦的不行，还好明年就读六年级了，学校再忍一年就让他从小学毕业！！

    然后他们这个市也会入了京城的眼，逐渐从十八线变成八线。

    按说他们这一排院子大门都临着主街，面对一小和三中，学校两边又是工厂，周围不少工厂宿舍和小区。只要开了门店，随便买点儿什么都能赚了钱。

    “真当我们家好欺负的？我告诉你姓周的，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再折腾一次，老娘找人给你房砸了！”

    老太太嗷嗷叫着要挠人，然后就被楚家俩嫂子架住了胳膊。

    楚妈好心去扶老太太，一弯腰还差点儿被周老太太挠了脸，当时就生气了，“好你个老婆子，人事儿不干。看我们是村里过来的就欺负人不是？还孤儿寡母，咋着？你老头子死家里了？”

    但十年动荡的余韵仍旧残留，若是摆个小摊位或许还行，跟楚飞扬这样大张旗鼓的直接把家门口都改成门店，这就有点儿害怕了。

    当然，楚飞扬对这件事没兴趣。

    之前楚家俩兄弟跟院子里洗澡，这老爷子还扒墙头看呢，被楚大红一嗓子骂回去了。不过知道院子里洗澡的都是老爷们，这老头才消停。

    一句周大宝他爹妈当年就是给地主老财干活压迫老百姓才被人打死的，就把小孩子们的关注转了方向。

    “奶，我饿了，我要吃他家糖三角。”周大宝一骨碌爬起来，也不顾老太太还跟地上躺着呢，伸手就去翻口袋，“奶，你钱放哪里了？”

    就在这么个当口，老太太拍着地，嗷嗷的嚎上了。

    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欢喝酒和赌钱。只要收了房租，他就拎着马扎子往出走，找人耍呼去了。不把手里的钱糟蹋完，是绝对不回家的。

    楚飞扬问了楚招招到底怎么个情况，周家人也好，特地绕到后门跟楚家人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周围来买馒头包子的都站着看，毕竟生活枯燥，能见到这种场景也非常开心。不管怎么说，下午上班有的话跟同事们聊了。

    小孩子们最敏感了，尤其是楚家这几天卖包子看上去很赚钱的样子，就觉得这是地主老财，于是跟着起哄。

    问题今天，被泼了一身水不说，还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至于能不能上初中，那就是他奶奶的本事了。

    老大老二也不去动老太太，直接把躺地上的周大宝拎起来了。

    这里又不是京城四合院，离着最近的市也是个十八线小城市。想要谋求发展至少得十年之后了。等到了两千年之后，这个镇会因为他是个最大的镇，又挨着市区进，然后划入市区范围，镇户口都变成了市户口，城市规划开始拆迁。

    楚家左边邻居是很大一家子，但只有一个院子住。里面住着两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对儿老两口。

    周老太太也算是要点儿脸，见得不了好，爬起来就去给孙子做饭了。

    “楚家人真不是东西，竟然连个糖三角都不给，饿着我金孙了。乖孙孙，奶去给你做糖三角，咱不吃他家的，吃了烂嘴！”

    但楚招招身经百战，毕竟在村里，什么奇葩都见过，遇到这种的都是低级战术。

    之所以介绍邻居，是因为楚招招又跟人打架了。

    但周老太太不觉得丢人，她的金孙被欺负了，那还行？

    后来打仗，地主老财做了汉奸，最终死在人民群众的手中。他家的庄子也都被收了，扒了里面的假山院墙什么的，加盖了不少房子，给被地主老财压迫的佃户们住了。

    楚家买的这套院子左右都有邻居。

    据说这老两口也不容易，大儿子当兵在边疆，唯一一个闺女远嫁，小儿子和小儿媳妇死在了动荡的十年里，据说是太过闹腾被人报复打死的，就留下个五岁的小孙子。

    这件事真不真不知道，但附近的院子大多都有点儿古韵。但十年动荡中也都被拆改的差不多了，现在可能除了房梁砖墙之外，连屋瓦都逐渐改成了如今镇上自己烧的土瓦。

    远远看热闹的周老头丢不起这个脸，早就跑了。周家的租客劝了两句，反而还被周老太太骂了，说租他家的房子不给她帮忙，以后房不租给他们了。

    这孩子，还是有点儿敏感了啊。

    于是这中午一放学，周老太太带着金孙，就躺楚家包子铺门口了。

    “你老头子没死你孤儿寡母？看看你一家子什么德行，老头爬人墙头不要脸，小的耍老婆舌不要脸。跑去跟我一年级孙子打架输了还好意思过来撒泼？？就你这孙子扔农村，挑大粪都没人要！呸，啥也不是，什么玩意！你个老婆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当年你撺掇，你小儿子儿媳妇能被人打死？真是个灾星！！”

    周老太太一边嚎叫一边去扶她金孙儿，估计也没想到这次踢了铁板了。按照以往，她只要往地上一躺，那必定能讹出钱来。

    楚飞扬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反而笑了，“做错啥了？这次你没做错，先撩着贱，万一他把你打伤了，你爸我还得去找他麻烦呢！”

    别说这老太太不讲理，她那个孙子也经常偷鸡摸狗的，都被按住好几次手了。

    属于那种工资不涨房价涨的，对老百姓来说真没啥卵用。

    “你老头子才死了！！”周老太太嗷嗷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周围不少围观的妇女都赶紧拉着自己孩子走，听多了都脏了耳朵。

    楚家四个兄弟从屋里刷刷走出来，往楚妈妈身后一站，那叫一个威风。

    周家老爷子就远远的站着看，满脸好信儿。

    那小孙子今年也有十三四岁了，就跟一小上学。学了多少东西不知道，但就知道偷鸡摸狗。据说有一次因为逃学不上课被学校要求退学，老太太过去撒泼打滚不同意，还差点儿把人班主任打了。

    “丧良心啊，简直丧良心啊！臭不要脸的泥腿子，当年就应该把你们都打死，都打死啊！老天爷，开开眼，救救我们吧！”

    “我赔你个屁！个臭不要脸的，看看你孙子什么德行，十三四岁的人了，还躺在地上撒泼呢，跟你个老虔婆一模一样啊。十三四岁打不过一个七岁小孩，还跑去人家教室撒泼，真能耐啊！”

    楚家包子现在基本持续稳定下来，一天能卖一百个肉包子，三百个素包子。放学之后还有不少孩子跑来买豆包糖三角，或者买上一碗凉菜当零食。

    那个周大宝嘴特别欠，跟他奶奶一毛一样。而且这件事还是周大宝起的头，也是他跑去一年级班级找事，最后被楚招招打了，那能怪谁啊？

    “大家快来看啦，周家老爷子死了，老太太不给他治丧，跑来我家门口哭呢。咋着？你老爷子是我儿啊？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给你上两兜子纸钱做礼金你要不要啊？”

    楚妈一摆手，这俩人直接被丢到隔壁院子里，楚家俩兄弟还故意的用了力，摔的周大宝嗷嗷直叫。

    罢了，回头再找别人家租房子，这里可住不下去了。

    因为左边邻居其中一个小丫头，叫媛媛，跟楚招招一个班，都在读一年级。两个孩子中午放学一起走，出了校门过大马路就是家，离得近也方便。

    那个周大宝知道之后，直接跑去一年级教室和楚招招打了一架，还输了，躺在教室地上撒泼打滚的大哭，那叫一个丢人啊。

    但凡出了事，家可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