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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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名字也是梅菲斯特。”

    但此时拉斐尔脚步忽然停下，塔夫抬起头，面前便是票务处。

    她忍不住低声问：“你名字中间的M代表什么？”                                                /p>

    塔夫轻轻吸了一口气。

    塔夫忽然发现她很想了解拉斐尔更多。

    那是一条丝绸长裙，材质轻盈仿佛流动的水，颜色却是浓郁的祖母绿。肩带细长，裙子贴身直到脚踝，裙摆最下带着飘逸，看上去简洁而又优雅。

    塔夫怒目而视：“？！”

    拉斐尔：“……”

    拉斐尔语气很平静：“梅菲斯特。”

    “卡尼亚王子！”

    一路上，费加罗没有怎么停下说话。虽然大部分内容是夸耀，但并不惹人厌烦，塔夫很快意识到他大约是把自己当作潜在的贵客。

    “最新款式。你的尺寸。”费加罗对拉斐尔说，又飞快打量一下塔夫，“而裙子……至少身高上一定合适。”

    “我在听。”塔夫完全没在听，笑眯眯地把蛋筒朝这位注重健康的老人家举得更高。

    “卡尼亚先生不常带校友来，所以我很荣幸认识你。”听到拉斐尔的要求后，费加罗更是露出笑容，“请跟我来。”

    尽管那些架子很有压迫感，整个一层展厅仍然十分开放甚至温馨。黄铜吊灯的灯光柔和。织物的自然气味和室内香氛混合，带来一种独特却好闻的味道。

    “……你可以从我们这里购买到想要的一切，从日常服装到晚礼服。”费加罗说，“除了无可比拟的做工质量，我们更会用姓名的首字母个性化每一件衣服，以及衣服的配饰。”

    “而且演出不是都在晚上吗。”

    拉斐尔点点头，目光却望向墙壁。

    ——费加罗·佩妮古德的裁缝与精品店。

    他公事公办地无视二人：“下一位！”

    好凉。

    一位黑黑壮壮的矮人握着卷尺急匆匆赶来。他少见的没有留胡子，灰白头发梳向一侧，看上去有些紧张，“请原谅我没有第一时间来。”

    她其实也有这个念头，而且不仅仅是因为拉斐尔。

    塔夫没再问下去，也看向身旁。

    于是，在明亮橱窗后几位假人模特的注视中，拉斐尔屈服于塔夫的威压，愉快地与她分吃一支冰淇凌，并不请自来地发表对嗜好甜食的一些不那么受欢迎的看法：

    现在的行程有些太紧张。演出在返校日第二天晚上，而第三天一早她就必须赶马车来博德之门，剧团收尾工作势必要全部交给菲拉几人。虽然她们并不介意，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拉斐尔接下来的话以及诚恳态度很快打消了她的那点不快。

    塔夫和一位女性助手一起走到另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又来到隔板后。裙子换起来很容易，但助手花了些时间为她梳理浓密的头发，又变出一个看上去很有些分量的黑盒子，帮她修眉搽粉，最后在她颧骨上轻轻扫下腮红。

    塔夫眯了眯眼睛：“我们只是去看音乐剧吗？”

    票务员：“……”

    .

    “诶诶！”

    三人已经来到一个宽敞的正方形房间，里面摆着数十个黑色的假人模特。而费加罗指的那个，穿着她一生中见过的最漂亮的裙子。

    船票的。

    拉斐尔替塔夫拉开门，她走进商店，入眼便是一整墙的暗红色木制架子，从地板一直延申到高高的天花板。架子最上装有黄铜杆，挂着黑色软梯。架子上的每一格都放着一种不同颜色和质地的布料：丝绸、皮革、粗花呢，最多的是各种精纺羊毛。

    塔夫立刻作出决定，既兴奋又紧张：“去看演出！不过我们需要穿更正式点的衣服吗？”

    来到二楼，走廊的墙上开始挂着许多人的画像。毫无疑问，那些人都是非富即贵。塔夫认出埃弗纳斯大公扎瑞尔。与卡菈克形容的一样，她有着天使一般的容貌，气质却十分残酷高傲。

    拉斐尔话便顿住了。他重新张开嘴，刚要咬，塔夫却迅速一缩。

    “好了，佩妮古德先生！”助理兴奋地喊道。

    “周末有午后场的演出。”

    费加罗突然停下，打断她的沉思，指着一个方向：“瞧！”

    穿过商店更里侧区域，接着上楼。

    ——他并不是准备给自己买张船票和她一起回农场，而只是希望她能够迟些走，所以来看看有没有新增的合适航次。

    “和你父亲一样？”

    费加罗同样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很好。很好！只需要最后一步！”

    塔夫：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拉斐尔一怔，接着笃定道：“别担心，演出开始前我们有足够时间换衣服。”他顿了下，语气变得格外磁性而富有安抚的力量，“我知道一处地方，提供试穿。”

    “纸质通知已经寄出，邮寄地址和你的收票地址相同。”船务耸耸肩，解释时态度几乎有些敷衍，“大概还在路上。”

    拉斐尔立刻喜不自胜地抱住她：“这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他昨天晚上计划到几点才睡，塔夫边走边听拉斐尔介绍：演出三点开始，两个半小时。菲拉预定的轻便马车是六点半启程，晚餐需得选择简餐，也许在马车上吃，不过他当然也有推荐。

    “剧团很快会去深水城巡演，这是今年最后两周在博德之门。”

    他刚才居然藏下几个活动没有分享，比如他知道塔夫会格外感兴趣的音乐剧《猫》：

    费加罗仍坚持称拉斐尔为先生，塔夫为女士，不过似乎放松了些：

    拉斐尔在费加罗之前开口：“我们需要换衣服了。”

    她之前定的那班船，会延迟到晚上才出发。

    为了和心情搭配，塔夫在码头上买了一个巨大的覆盆子双球冰淇凌，并成功避开海鸥的袭击，结果直到再次停下脚步都没有吃完，剩下整整一个球。

    .

    塔夫本就没有责备的意思，相反的，她觉得自己开心得有些过了头。这件事实在太微小，但她现在却像是杯被狠狠摇晃过的气泡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着快乐。

    不过拉斐尔太过敏捷，她的恶作剧没能成功。

    ——M.R.卡尼亚

    .

    塔夫没有用拉斐尔的手帕，最后是在精品店擦干净了手。

    掌心有冰淇凌的冰冷滑腻，还有拉斐尔双唇的温暖柔软。

    费加罗在一旁继续介绍：“佩妮古德的裁缝也擅长处理最特殊最罕见的面料……”

    眼见被塔夫说中，拉斐尔便把计划全盘托出。

    塔夫不由得瞧了拉斐尔一眼。她刚才没有用他的手帕，就是因为那上面还绣着他的名字缩写，看上去太过精致。

    “真可惜……”不等塔夫打趣完，拉斐尔已经笑着握住她的手，接着挑衅似的直直看着她，“咯吱”一声，连冰淇凌带蛋卷咬下一口。

    《魔鬼交易[西幻|博德之门3]》

    “我已经能看到，在这个夏天，佩妮古德将再次引领博德之门的潮流！”

    塔夫打了个哆嗦，像是要掩饰什么，也咬了一口冰淇凌。

    还有一人同拉斐尔外貌有几分肖似。

    塔夫有些难为情，但当然不能放过这个调侃拉斐尔的机会：“你这不是很喜欢甜食嘛！”

    塔夫意有所指：“菲拉和里萨也一定会感兴趣。”

    半个冰球失去支撑，幸好塔夫及时伸出另一只手，接住掉下来的那一团。她刚松一口气，正准备再次怒目而视，罪魁祸首已经为掩盖证据，迅速含住。

    塔夫望着他笑起来：“我可以等到下午再出发了！”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语调越来越兴奋起来，

    他忽

    拉斐尔自然道：“没关系，丢掉那边就好。”

    在这条裙子身旁，是一整套男士礼服，包括无尾外套，背心，衬衫和裤子。最经典的黑色和尖领，但与那条裙子一样，剪裁精致，在细节处如背心口袋、外服腰部都有精巧设计。

    塔夫同船务说明来意，询问是否有更多船票。对方摇摇头，还有另外一个坏消息：

    她心里迅速转过几个猜测，有欢喜，却也有些不快。

    拉斐尔看着她，又垂眼望向她掌心，那里一片渍开的淡红色奶油。他轻轻吞咽了下。塔夫也迅速咽下口中冰淇凌：“我上次洗手是在脸红美人鱼！”

    “？”

    “那是我的曾祖父。”拉斐尔显然也注意到了，仍是一副平静到几乎有些漠不关心的语气，

    “首先，其次，然后……”

    拉斐尔显然和她是一样的。

    .

    塔夫因那称呼有些发怔，拉斐尔已经说：“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他又转过身介绍，“塔夫，这是费加罗·佩妮古德七世，这里的第一裁缝。费加罗，这是塔夫，我在博得安大学的同学。”

    拉斐尔毫无愧色：“那可真遗憾。”

    塔夫不过偷偷多闻了两次，就发现拉斐尔微笑望着自己，便大大方方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除了他本身，还有他的家庭——或者说家族背后的故事。她并不想窥探贵族辛秘或做出什么评价，虽然她也的确好奇，但她更想知道拉斐尔是怎么成为现在的他。

    .

    “好主意！”塔夫立刻应道。

    虽然叫精品店，但这家店足足有三层高，离上城区只隔着一条街。

    一触即走。

    他狠狠又咬了口冰淇凌。这次是一大口，几乎把剩下的整个冰球都吃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