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交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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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夫骤然放松，又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像是昨晚的受寒一直潜伏在她身体里，突然回侵。而昨晚的另一个人，正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塔夫盯着拉斐尔：“感谢你刚才的‘诚实’，我会格外小心地写下我的要求。但是，我不介意给你一个预告：你以为你是观看演出的观众？做好准备成为舞台上的一员吧。”
“演出成功，但你没有拿到推荐信。拿到推荐信，却没有申请到奖学金。能够支付医学院学费的奖学金，只有费伦最高奖。让我们假设一切顺利，你申请到了最高奖学金。可是，你没能成功考入医学院，白白浪费一年。
“哈！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谎话！”
“主观上不会。”
塔夫半天说不出话：“你比我想象中的可恶还要得多得多。”
她脸上微微发烫起来，几乎带着头热的眩晕。
塔夫一边说，一边注意到拉斐尔唇角慢慢弯起。
“太过死板可少了很多乐趣。而且，我并没有说谎。”
“你真的很不想演戏，是吗？”塔夫扮出一脸夸张的好奇，“当演员有那么糟糕吗？”
塔夫轻轻咽了下口水。她不得不承认，拉斐尔的劝说很有道理，尤其要她想想最终目标的时候，她几乎要被说服了。
“我更喜欢引导这个词。”拉斐尔微笑看着她，“我在引导你向我提出要求，这是我向威尔的承诺。”
塔夫见拉斐尔一副很有耐心地、等自己找出他说谎例子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一直在误导我。”
还好她发现了。
“不，他还没那么重要。”拉斐尔露出笑容，
拉斐尔紧紧盯着塔夫：
他越是如此、越是要说服她这是个糟糕的决定，塔夫越是下
威尔一定帮她争取到了一个很好的承诺，她不能浪费。
她当时只以为，威尔把别人求而不得的事称作是摧磨，担心他的那种态度会惹人生厌，所以才不愿多说。现在看来，那恐怕还是因为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又怕她知道了不肯接受或感到歉疚。
但她清楚，她不想走他提供的这条捷径，尤其这条捷径还意味着在她自己和剧团之间做出选择。
那威尔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毕竟，她为什么会主动提出一个对拉斐尔有利的要求呢。
“为什么需要这么做？如果你想要威尔加入你的兄弟会，直接邀请他不就好了？”塔夫咬了下唇，已经知道答案，因为威尔不愿意加入，而拉斐尔不喜这点。她恍然，“是你特意设计了威尔？”
拉斐尔皱起眉毛。
塔夫盯着拉斐尔。面前的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定没有告诉威尔他做了什么。是的，他不是对威尔说，这是他和她之间的小秘密吗？
“在我身边，你有机会提前见到医学院的招生官，和著名医生在私人场合熟悉。他们会成为你未来的导师，你的引路人。你能够更顺利地成长，也能够更轻松地通过住院实习，最后成功在大医院留任。
她在舞台上紧张摸索，他在舞台下观察她的表情和反应，甚至主动提点，比如直接说出他对威尔的承诺。
不，不是这样。
虽然这些信息多是公开的，塔夫脸色还是难看起来。初见时，拉斐尔连她名字都叫不对，他显然特意了解过她，至于原因：
“比如呢？”
“与之相对的，你可以直接向我要求一张支票。至于金额，我可以给你三次试探上限的机会。或者，你可以要求在我身边一段时间，除了钱，你可以得到更多。
威尔和她想法是一样的，因为不想让对方感到不自在，反而一起避开了关键的问题。
“你当然可以不用告诉我，我会同威尔确认后再和你继续谈。”
“在神的注视下，我必将永远遵守契约的约定。”拉斐尔并没有任何怒意，表情反而严肃了些。
塔夫忍住嘲弄，又问：“你一定会完成交易？”
他摆道理讲条件说了这么一大篇，仿佛一切都在为她考虑，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他不乐意加入屋顶上的猫，就好像威尔不愿意加入他的兄弟会。
拉斐尔没有回答她，自然也没有承认，继续说：“既然你的目标是筹集医学院的学费，这恐怕并不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毕竟，你走向目的地的每一步，都需要承担事情没有按设想完成的风险。
“不，有了你的加入，演出一定会非常精彩。”
《魔鬼交易[西幻|博德之门3]》
“但当机会出现的时候，能看到一个正直骄傲的家伙低下头，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不过，这也是因为拉斐尔在最后说错了一件事，将她从美好的未来图景中生生拽离。塔夫暗自庆幸。她是想要成为医生，但她可不想留在大医院工作。
无论是出于自尊或对自己的信心，还是出于对剧团的责任感和归属感，又或者只是一时的激愤和想要给拉斐尔一个教训的念头，她都会选择按计划一步步走自己的路。
这可有点糟。
“扮演一个不是自己的角色，站在聚光灯下，被观众指指点点或嘻嘻哈哈地评判。对你来说，大概是一种形式上的屈辱？”塔夫微笑，再次模仿拉斐尔的语气，“可我觉得，这会很有意思呢。”
“你不能要求更多要求，也不能要求我杀人或复活什么人，更不能要求我爱上你。”
“你的逻辑没有问题。”但拉斐尔并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像是看到一场有趣的演出。
她见拉斐尔似乎一脸笃定她被说服，心里默默加了一个目标，她要看到拉斐尔不得不低头的样子！
“不，塔夫，这怎么可能。”拉斐尔装出诧异的模样，“当然是有限制的。”
塔夫不可置信：“为什么威尔会信任和你交易！？”
但她感到发烧脑热，绝对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从伪装成好意的陷阱中拿到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而布下陷阱的人，正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她的表演，还事不关己地做着评论。
塔夫有了一个可能的推测：
塔夫忽然更加理解威尔当时的踌躇，以及没有多谈“加入兄弟会”的原因。
“我会遵守约定。”
拉斐尔面色一沉。
“剧团的事，果然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让我不得不接受同你的交易！”
如果威尔知道剧团遇到麻烦，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反应，而且拉斐尔又怎么会主动告诉威尔。
“但是可以钻约定的空子？哪怕是通过欺骗的手段？”
然而，塔夫回忆了下，拉斐尔的每一句话单看似乎都没有问题。至于他对威尔的承诺，大概用了理解上的歧义，比如模糊地表述为完成两人之间的交易，但没有指明必须是拉斐尔替她做什么。
拉斐尔哼一声：“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用什么办法，也许是救下我这一点，劝说威尔让我仍继续留在交易里，是吗？因为威尔知道，你一定会讨要回这个帮助。他不愿意让我欠你人情，自己加入了你的兄弟会，为的是你不会再要求我做什么？说不定你还对他说，你我之间的交易可以继续，所以这件事对我是利大于弊的？”
想到威尔，塔夫更坚定了。
塔夫继续忍耐，咬着唇：“你会接受我提出的任何要求？”
塔夫平静说：“你可还真是一个混蛋。”
原来如此，塔夫稍稍松一口气。威尔还是注意到了这点，让她占据了主动权。但这要求是对她有利的，还是服务于拉斐尔的，恐怕没有说明。
“我说对了吗？”她问出口便立刻讥讽地笑了一声，
昨天她和拉斐尔那个样子，再加上影心乱开玩笑，威尔肯定不会继续询问下去，说不定还会误会她和拉斐尔之间真有什么。
“哇哦。”塔夫讥讽，“真威风。”
“而你，你超出了我的想象。”拉斐尔眼中是流动的璨金色，“真是精彩极了。我甚至想要为此感谢威尔。”
而且她得让威尔来看拉斐尔的演出。
“想想你对未来的最终期望，你想要成为医生。
“让我来帮你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你完成演出是为了什么？除了在校友返校日募集捐款，申请下一年预算，恐怕更是为了拿到学务长的推荐信。”
拉斐尔语气不变：“你需要推荐信，是为了申请奖学金。而你申请奖学金，是因为想要读医学院却无力承担学费。毕竟，能获得博得安学者奖学金的人，从来不会是经济宽裕的学生。”
又正如拉斐尔所说，她和拉斐尔之前的交易已经不再成立，她不能继续要求拉斐尔做什么。所以为了帮助她和剧团，威尔在天平一端加上了他的砝码？
“为了防止你听不出来，”塔夫犹不解气，“因为某些原因，屋顶上的猫可正缺少男演员呢。”
拉斐尔轻笑：“很遗憾你无法理解我的幽默。”
“还有对剧团的承诺和责任。很显然，我对承诺的看法和你的不太一样。”
“如果是为了剧团，你只凭自己的好恶心情，指定一位不了解表演经验的人做主角。”拉斐尔语气失望，“这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决定。”
“只是出于一时的有趣吗。”
塔夫把那感觉努力压下去，她需要冷静，也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在交易上，你不会说谎？”
塔夫模仿拉斐尔的口吻：“你的逻辑不错。”
拉斐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因为我来自卡尼亚家族。”
] 塔夫骤然放松，又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像是昨晚的受寒一直潜伏在她身体里，突然回侵。而昨晚的另一个人，正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塔夫盯着拉斐尔：“感谢你刚才的‘诚实’，我会格外小心地写下我的要求。但是，我不介意给你一个预告：你以为你是观看演出的观众？做好准备成为舞台上的一员吧。”
“演出成功，但你没有拿到推荐信。拿到推荐信，却没有申请到奖学金。能够支付医学院学费的奖学金，只有费伦最高奖。让我们假设一切顺利，你申请到了最高奖学金。可是，你没能成功考入医学院，白白浪费一年。
“哈！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谎话！”
“主观上不会。”
塔夫半天说不出话：“你比我想象中的可恶还要得多得多。”
她脸上微微发烫起来，几乎带着头热的眩晕。
塔夫一边说，一边注意到拉斐尔唇角慢慢弯起。
“太过死板可少了很多乐趣。而且，我并没有说谎。”
“你真的很不想演戏，是吗？”塔夫扮出一脸夸张的好奇，“当演员有那么糟糕吗？”
塔夫轻轻咽了下口水。她不得不承认，拉斐尔的劝说很有道理，尤其要她想想最终目标的时候，她几乎要被说服了。
“我更喜欢引导这个词。”拉斐尔微笑看着她，“我在引导你向我提出要求，这是我向威尔的承诺。”
塔夫见拉斐尔一副很有耐心地、等自己找出他说谎例子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一直在误导我。”
还好她发现了。
“不，他还没那么重要。”拉斐尔露出笑容，
拉斐尔紧紧盯着塔夫：
他越是如此、越是要说服她这是个糟糕的决定，塔夫越是下
威尔一定帮她争取到了一个很好的承诺，她不能浪费。
她当时只以为，威尔把别人求而不得的事称作是摧磨，担心他的那种态度会惹人生厌，所以才不愿多说。现在看来，那恐怕还是因为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又怕她知道了不肯接受或感到歉疚。
但她清楚，她不想走他提供的这条捷径，尤其这条捷径还意味着在她自己和剧团之间做出选择。
那威尔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毕竟，她为什么会主动提出一个对拉斐尔有利的要求呢。
“为什么需要这么做？如果你想要威尔加入你的兄弟会，直接邀请他不就好了？”塔夫咬了下唇，已经知道答案，因为威尔不愿意加入，而拉斐尔不喜这点。她恍然，“是你特意设计了威尔？”
拉斐尔皱起眉毛。
塔夫盯着拉斐尔。面前的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定没有告诉威尔他做了什么。是的，他不是对威尔说，这是他和她之间的小秘密吗？
“在我身边，你有机会提前见到医学院的招生官，和著名医生在私人场合熟悉。他们会成为你未来的导师，你的引路人。你能够更顺利地成长，也能够更轻松地通过住院实习，最后成功在大医院留任。
她在舞台上紧张摸索，他在舞台下观察她的表情和反应，甚至主动提点，比如直接说出他对威尔的承诺。
不，不是这样。
虽然这些信息多是公开的，塔夫脸色还是难看起来。初见时，拉斐尔连她名字都叫不对，他显然特意了解过她，至于原因：
“比如呢？”
“与之相对的，你可以直接向我要求一张支票。至于金额，我可以给你三次试探上限的机会。或者，你可以要求在我身边一段时间，除了钱，你可以得到更多。
威尔和她想法是一样的，因为不想让对方感到不自在，反而一起避开了关键的问题。
“你当然可以不用告诉我，我会同威尔确认后再和你继续谈。”
“在神的注视下，我必将永远遵守契约的约定。”拉斐尔并没有任何怒意，表情反而严肃了些。
塔夫忍住嘲弄，又问：“你一定会完成交易？”
他摆道理讲条件说了这么一大篇，仿佛一切都在为她考虑，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他不乐意加入屋顶上的猫，就好像威尔不愿意加入他的兄弟会。
拉斐尔没有回答她，自然也没有承认，继续说：“既然你的目标是筹集医学院的学费，这恐怕并不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毕竟，你走向目的地的每一步，都需要承担事情没有按设想完成的风险。
“不，有了你的加入，演出一定会非常精彩。”
《魔鬼交易[西幻|博德之门3]》
“但当机会出现的时候，能看到一个正直骄傲的家伙低下头，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不过，这也是因为拉斐尔在最后说错了一件事，将她从美好的未来图景中生生拽离。塔夫暗自庆幸。她是想要成为医生，但她可不想留在大医院工作。
无论是出于自尊或对自己的信心，还是出于对剧团的责任感和归属感，又或者只是一时的激愤和想要给拉斐尔一个教训的念头，她都会选择按计划一步步走自己的路。
这可有点糟。
“扮演一个不是自己的角色，站在聚光灯下，被观众指指点点或嘻嘻哈哈地评判。对你来说，大概是一种形式上的屈辱？”塔夫微笑，再次模仿拉斐尔的语气，“可我觉得，这会很有意思呢。”
“你不能要求更多要求，也不能要求我杀人或复活什么人，更不能要求我爱上你。”
“你的逻辑没有问题。”但拉斐尔并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像是看到一场有趣的演出。
她见拉斐尔似乎一脸笃定她被说服，心里默默加了一个目标，她要看到拉斐尔不得不低头的样子！
“不，塔夫，这怎么可能。”拉斐尔装出诧异的模样，“当然是有限制的。”
塔夫不可置信：“为什么威尔会信任和你交易！？”
但她感到发烧脑热，绝对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从伪装成好意的陷阱中拿到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而布下陷阱的人，正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她的表演，还事不关己地做着评论。
塔夫有了一个可能的推测：
塔夫忽然更加理解威尔当时的踌躇，以及没有多谈“加入兄弟会”的原因。
“我会遵守约定。”
拉斐尔面色一沉。
“剧团的事，果然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让我不得不接受同你的交易！”
如果威尔知道剧团遇到麻烦，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反应，而且拉斐尔又怎么会主动告诉威尔。
“但是可以钻约定的空子？哪怕是通过欺骗的手段？”
然而，塔夫回忆了下，拉斐尔的每一句话单看似乎都没有问题。至于他对威尔的承诺，大概用了理解上的歧义，比如模糊地表述为完成两人之间的交易，但没有指明必须是拉斐尔替她做什么。
拉斐尔哼一声：“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用什么办法，也许是救下我这一点，劝说威尔让我仍继续留在交易里，是吗？因为威尔知道，你一定会讨要回这个帮助。他不愿意让我欠你人情，自己加入了你的兄弟会，为的是你不会再要求我做什么？说不定你还对他说，你我之间的交易可以继续，所以这件事对我是利大于弊的？”
想到威尔，塔夫更坚定了。
塔夫继续忍耐，咬着唇：“你会接受我提出的任何要求？”
塔夫平静说：“你可还真是一个混蛋。”
原来如此，塔夫稍稍松一口气。威尔还是注意到了这点，让她占据了主动权。但这要求是对她有利的，还是服务于拉斐尔的，恐怕没有说明。
“我说对了吗？”她问出口便立刻讥讽地笑了一声，
昨天她和拉斐尔那个样子，再加上影心乱开玩笑，威尔肯定不会继续询问下去，说不定还会误会她和拉斐尔之间真有什么。
“哇哦。”塔夫讥讽，“真威风。”
“而你，你超出了我的想象。”拉斐尔眼中是流动的璨金色，“真是精彩极了。我甚至想要为此感谢威尔。”
而且她得让威尔来看拉斐尔的演出。
“想想你对未来的最终期望，你想要成为医生。
“让我来帮你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你完成演出是为了什么？除了在校友返校日募集捐款，申请下一年预算，恐怕更是为了拿到学务长的推荐信。”
拉斐尔语气不变：“你需要推荐信，是为了申请奖学金。而你申请奖学金，是因为想要读医学院却无力承担学费。毕竟，能获得博得安学者奖学金的人，从来不会是经济宽裕的学生。”
又正如拉斐尔所说，她和拉斐尔之前的交易已经不再成立，她不能继续要求拉斐尔做什么。所以为了帮助她和剧团，威尔在天平一端加上了他的砝码？
“为了防止你听不出来，”塔夫犹不解气，“因为某些原因，屋顶上的猫可正缺少男演员呢。”
拉斐尔轻笑：“很遗憾你无法理解我的幽默。”
“还有对剧团的承诺和责任。很显然，我对承诺的看法和你的不太一样。”
“如果是为了剧团，你只凭自己的好恶心情，指定一位不了解表演经验的人做主角。”拉斐尔语气失望，“这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决定。”
“只是出于一时的有趣吗。”
塔夫把那感觉努力压下去，她需要冷静，也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在交易上，你不会说谎？”
塔夫模仿拉斐尔的口吻：“你的逻辑不错。”
拉斐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因为我来自卡尼亚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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