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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丝雀和金丨主这一层关系之前,盛庭祯首先是他的恩人,因此他并不考虑自己,只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减少盛庭祯的不适,怎么样才能对得起这份恩情。

    陈述本以为倪静只是客套,却没想到倪静真的订了晚餐,而且还考虑到他是川渝人,选了他的家乡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胃里全部都倒空了,险些把胆汁都吐出来,他才瘫坐在卫生间里,靠着墙壁艰难地喘息,后知后觉地感受着食道被胃酸腐蚀的烧灼。

    他是不敢直接问盛庭祯的,也没有发消息给盛庭祯的秘书。

    言下之意是陈述还没有让倪主编说场面话的资本。

    盛庭祯和柯嘉泽,最后到底做没做呢?

    他还愿意来找他。他浮起一丝非常惨淡的欣喜,这浅浅的欣喜还未完全展开,就已经枯萎了,只剩下满心的苦涩,因为他知道自己怎么回答都不会让对方满意。

    机场离家里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等终于到了家门前,天空已经泛起了一点鱼肚白。陈述撑着最后一口气打开公寓的门,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酒气飘在空气中,无声昭示着某人来过的痕迹。

    陈述便猜到他喝了酒。

    旺盛、炽烈却又空虚。

    这并不是因为陈述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体力,大抵只是因为他想得格外清楚。实际上他每次都被盛庭祯弄得想死。大概是因为身体里面有两套性丨器官的缘故,他格外娇气,轻轻一搓就是一道淤青,前面娇,后面紧,盛董事长把他翻来覆去的用,用到够本,好不舒坦。

    陈述其实很早就和盛庭祯的秘书报备过这件事,但是抵不过盛庭祯喝醉了发酒疯。

    待她走远了,陈述才回了酒店。工作了一整天,不免有些疲累。他简单冲了个澡便打算睡觉了。结果刚走出浴室,头发没来得及擦,电话却响了。

    “您真的觉得我……可以吗?”陈述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只让人觉得惨淡。

    “怎么?是怀疑我的职业水准?”倪静眯了眯眼,“要是盛庭祯在场,我大概会说两句场面话。”

    倪静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郑重,沉默半晌才说了句:“陈述,你比你自己想的,还要更好。”随即上了车。

    

    等到飞机起飞的时候,他才感觉到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今天晚上吃得油腻,食物似乎是泡在他胃里面膨胀了起来,直直地往喉咙里冒。陈述坐在飞机上冷汗直流,一直捂着肚子,助理给吓坏了,手忙脚乱地翻登机箱给他拿药。

    陈述并不觉得冒犯,只是郑重的鞠了一躬:“我只是……不相信我能够做这么好,谢谢。”

    陈述紧紧地攥着手机,就像溺水之人抓着浮木。

    “怎么不在家里?”盛庭祯的声音听起来很和缓,少了平日的冷厉。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胃部的不适感仍未消散,他揉着太阳穴艰难地爬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转过头才发现盛庭祯的外套还挂在客厅的衣架上。

    助理小苏还是不放心,忧心忡忡地拿了呕吐袋等着,忙不迭抽了纸巾给他擦汗。

    他和盛庭祯的秘书并不对付,每次盛庭祯过来的时候,秘书从不拿正眼看陈述,唯恐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什么腌臜东西一样。

    “我没事,就是晚上吃的有点多,胃不太舒服。”陈述将身上的飞机毯又裹紧了几分,“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上车前,他们互换了私人联系方式,倪静又点了一支烟,发出最后的邀约:“真不来?”

    “倒是个可心人,难怪盛庭祯舍不得。”酒意上头,倪静点了支烟,招呼服务生埋单。

    然而被他摆弄一晚上的陈述,竟然还能扶着墙走进厨房做醒酒汤,做好了还能端到床前,一勺一勺喂他喝完,格外贴心。

    盛庭祯每次喝完酒,总喜欢来陈述这里休息。房事合心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陈述伺候得很周到。

    盛庭祯在某些方面的需求相当旺盛,跟过他的人都笑称是在“拼了命地伺候他”——第二天不到中午根本起不来身,可不是命都去了半条?

    陈述没再搭腔,只是微微地笑着,在倪静起身的时候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稳后又飞快收回手,以免不慎冒犯。

    他现在不可能马上回到家里,便只好温声解释道:“我在S市拍杂志,现在马上买明天最早的机票,好吗?”

    这样的念头突兀地闪过,像是往他鼓胀的胃部到了一杯冰水。冷热骤然交替,陈述突然感觉到一股翻天覆地的恶心,忍不住跑到马桶边干呕。

    但是现在,陈述并不在小公寓里,惯常被打破的盛庭祯感到十分不满。他的不悦是如此地显而易见,穿过手机直逼陈述面前。

    【005】体贴要求

    像极了他对盛庭祯的一往情深。

    只可怜陈述一杆细腰被折得几乎断掉,他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身体里面的零件叫嚣着要罢工,但他只是强行忍下来了。

    生病的人是不讲道理的。

    “承蒙厚爱。”陈述笑了笑,见她抬起了手,下意识把纸巾盒朝她推近。

    刚一坐上桌陈述就自觉煮菜捞菜,牛肉鸭肠,八秒十秒,起锅之时恰巧适口。陈述跟了盛庭祯四年,早就惯于伺候人了,倪静见他动作娴熟,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却也并未阻止,她倒是乐得有人伺候,因此一顿饭下来说得上是宾主尽欢。

    上飞机的过程陈述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浑浑噩噩保持着行走的姿态。

    陈述是没有选择权的,他是盛庭祯随手在路边买回去的小玩具,不比其他玩具名贵,也不比其他玩具精巧,他与众不同的原因只是因为——盛庭祯现在还没有厌倦他,退一步,或许可以算得上喜欢他。

    陈述的心口像是蓦地空了一块,绷紧的弦也随即松弛下来。拍摄杂志本就极其耗费体力,再加上一路旅程颠簸。他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倒在沙发上直直睡了过去。

    大概也是因为他不惹事还本分,盛庭祯喝完酒总是喜欢往他这里歇,久了以后,一旦是晚上有酒局和应酬的日子,司机就会把醉酒的盛董事长往小公寓这边送。

    陈述止不住想着,盛庭祯昨夜到底去了哪儿。

    电话对面盛庭祯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终于想起了这件事,但说出来的话依旧是:“你今晚回来。”

    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久而久之,盛庭祯总是喝醉酒就来找陈述,仿佛陈述天生就该在那间小屋子里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是盛庭祯。

    这一句话像铡刀,斩断了陈述残存的挣扎。后来他也不记得盛庭祯到底说了些什么,或者是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温顺地应和着,待盛庭祯挂完电话便叫醒助理订了最近的航班。一个人攥着发烫的手机枯坐在酒店里,等着助理敲门带他离开。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但陈述仍然止不住有些委屈,毕竟盛庭祯有那么多情人,秘书为何只这样针对自己一个人呢?他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打开了张红的聊天窗口,打算问一问盛庭祯的去向,却一不小心又看见柯嘉泽和盛庭祯在车内拥吻的那张照片。

    “真的不试试?我很少这样劝人。”倪静饱足的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陈述的指尖在屏幕上有片刻的停滞,他感觉到一股冷气直直往心里钻,伴随着那种从发自内心的寒冷一起到来的,是昨夜强行捱过的恶心感。

    大概是飞机上开得凉气太足,陈述一直觉得手脚冰冷,结果迷迷糊糊地,直到下飞机却也没有睡着。

    外套上有很浑浊的气息,烟味、酒味、香水味糅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人感觉有点恶心。

    盛庭祯鲜少有这样温和的时候,他是那种笑着都能让人不敢靠近的人,酒意上浮之时他才会说话如此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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