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耳光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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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以为他在生气，于是便不敢再火上浇油。但辩解的话语到了喉头却被盛庭祯的眼神熄灭了——盛庭祯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早就认定陈述的沉默只是某一种恃宠而骄，因此陈述的一切解释都是强词夺理。
出院那天，盛庭祯送陈述回家。他们到家的时候不过早晨九点，公寓的清洁工人还没有过来收走门口的垃圾袋。
这怎么会像是一个吻呢？
这是一种惩罚，一种占有欲的宣示，一种暴力的发泄。陈述被他掠夺了所有氧气，就连身体也被禁锢，在不能呼吸之前，他以为盛庭祯在吃人，他想吃了他，连皮带肉，连血带骨，敲骨榨髓，一口不剩。
“……没事了。”
紧接着，盛庭祯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很响。
盛庭祯走到门口便看到了那些鼓鼓囊囊的垃圾袋——在那些黑色的垃圾袋中，早已馊掉发臭的饭菜残渣里，歪歪扭扭地插着一束发黄的栀子花。
盛庭祯守了他一整晚，挂心了他一整夜。他很明白这一切都是盛庭祯造成的，但仍然止不住对盛庭祯心软，他能做的只是咬住嘴唇，从自己干瘪的身躯里面挤出几个字。
不知道的，或许还要说陈述不知深浅，仰仗着盛董事长这份独宠为非作歹。只有陈述才知道这种溺毙之前的最后一口空气比千刀万剐还让人难受。
盛庭祯的一切在意，都只不过是所有物被侵犯之后引发的暴怒，他将陈述视作自己的所有物，就连陈述自己伤害自己，也不被允许。陈述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个部分被毁坏了，某种情绪带着来自心脏深处的阵痛从眼角奔涌而出。
这一个字轻松地打垮了陈述的所有坚持。陈述安分下来，像一个牵线玩偶似的躺在那里，任由盛庭祯指引，作出对方想要的姿态。
陈述耳尖通红，心想有反应的又不是自己。他悄悄把身体挪远了一些，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没想到这一动盛庭祯直接醒了。
“怎么样？”他开口询问，嗓音很沙。
陈述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说话，然而他一整夜滴水未进，嗓子几乎干得开裂，他努力了很久，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生病了，就进来了。”
除了他自己以外，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陈述不可置信地挣扎：“这是在医院！”
耳朵有短暂的失聪，眼前一片空白，然后才感觉到脸上一片烧灼的疼痛，陈述惊愕到忘记了流泪，唇齿间溢出的惊呼却被盛庭祯以吻封缄。
这句磕磕绊绊的话仿佛一阵甘霖浇灭了盛庭祯的满腔怒火。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松开了手，把陈述抱在怀里，爱怜地吻他的眼角，将他的泪水舔舐殆尽：“……乖。”
陈述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你他妈报复谁呢？陈述，要你打个电话给我服软，有那么难吗？”
他把下巴放在陈述颈窝的地方，青色的胡渣有些扎人。陈述被扎得缩了一下，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慢慢闭上，只说了一声“哦”，便顺从地缩在他怀里，做出睡觉的样子。其实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被屁股后面的东西硌得难受，他忍不住动了一下，又被盛庭祯掐了腰：“别乱动，大清早的。”
陈述渐渐放弃了挣扎，让自己在他用身体铸成的牢笼里沉沦。他想告诉盛庭祯，他不是报复，也不是赌气，他只是有自知之明。
忽略陈述的感受，一切都显得很好很温馨，像极了童话故事结局之后的日常。陈述明白，这一时的风平浪静只是出自盛庭祯内心有限的愧疚。
是啊，那可是盛庭祯。能被他惦记，应当是陈述的福分。
陈述也温顺地受着，在家里伺候他的一日和三餐。他是最可心的情人，最妥帖的仆人，最忠诚的狗，三位一体，和谐共生。
喘不过气来的疲惫又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上了。
在这个瞬间陈述的心口酥软一片，他忍不住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憎恨自己对盛庭祯独有的敏锐——
陈述刚动了动手，盛庭祯就猛地惊醒了。
盛庭祯皱了皱眉头，直接爬上床把他用被子裹了抱在怀里：“醒了？再睡会儿。”
他病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这颗心。或许他的感情，也早就病入膏肓了。
不说医院还好，一提到这两个字，盛庭祯憋了一晚上的火气彻底爆炸。他用力地捏住陈述的下巴，力道大得仿佛是要把他捏碎：“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那你给我讲讲你怎么进来的？”
盛庭祯看着那束枯萎的花，沉默了很久，最后纡尊降贵亲自把陈述放在门外的垃圾送到了楼下清洁点。
回来时，他捧着一束开得灿烂热烈的栀子花，俯身亲吻陈述：“阿述，我最爱你。”
陈述出院的时候，身体上增添了更多奇怪的印记，医学解释叫做机械性出血紫斑。来医院的人都是来治病的，可是为什么他的病没有痊愈，反而增加了呢？
盛庭祯这人当真可恶，他坏得不彻底，也好得不尽然，因此才把陈述这样常年累月的吊着，死了心，但是又没有完全死。他以为自己快要被他抛弃了，然而他住院的时候，盛庭祯却又这样着急地赶来，还守了他一晚上。
他开始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对方的齿痕红肿滚烫。
盛庭祯一口咬在陈述柔软的耳垂上，他的力气那样大，陈述非常笃定自己肯定出血了，但他却还是不放过他：“你就算是死了，烧成了灰，也得是我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盛庭祯一直都住在陈述这边，上班离开，下班回来，仿佛一个两点一线的上班族。
“不睡是吧？那老子就在这里办了你。”他声音有些不耐烦，带着起床的余愠，那双手自然地滑进了宽松的病员服。
盛庭祯沉默着，用刀一样锐利的眼神审视着陈述，两人之间漫长的沉默逐渐堆叠，积压在陈述脆弱的神经上。
他打过电话的，可是无人接听。
陈述屈服了，他只是太痛了，痛到忍不住求饶，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盛庭祯，生日快乐，对不起，生日快乐。”
陈述沉默片刻，最终接过了那束苍白的栀子。
] 他只是以为他在生气，于是便不敢再火上浇油。但辩解的话语到了喉头却被盛庭祯的眼神熄灭了——盛庭祯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早就认定陈述的沉默只是某一种恃宠而骄，因此陈述的一切解释都是强词夺理。
出院那天，盛庭祯送陈述回家。他们到家的时候不过早晨九点，公寓的清洁工人还没有过来收走门口的垃圾袋。
这怎么会像是一个吻呢？
这是一种惩罚，一种占有欲的宣示，一种暴力的发泄。陈述被他掠夺了所有氧气，就连身体也被禁锢，在不能呼吸之前，他以为盛庭祯在吃人，他想吃了他，连皮带肉，连血带骨，敲骨榨髓，一口不剩。
“……没事了。”
紧接着，盛庭祯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很响。
盛庭祯走到门口便看到了那些鼓鼓囊囊的垃圾袋——在那些黑色的垃圾袋中，早已馊掉发臭的饭菜残渣里，歪歪扭扭地插着一束发黄的栀子花。
盛庭祯守了他一整晚，挂心了他一整夜。他很明白这一切都是盛庭祯造成的，但仍然止不住对盛庭祯心软，他能做的只是咬住嘴唇，从自己干瘪的身躯里面挤出几个字。
不知道的，或许还要说陈述不知深浅，仰仗着盛董事长这份独宠为非作歹。只有陈述才知道这种溺毙之前的最后一口空气比千刀万剐还让人难受。
盛庭祯的一切在意，都只不过是所有物被侵犯之后引发的暴怒，他将陈述视作自己的所有物，就连陈述自己伤害自己，也不被允许。陈述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个部分被毁坏了，某种情绪带着来自心脏深处的阵痛从眼角奔涌而出。
这一个字轻松地打垮了陈述的所有坚持。陈述安分下来，像一个牵线玩偶似的躺在那里，任由盛庭祯指引，作出对方想要的姿态。
陈述耳尖通红，心想有反应的又不是自己。他悄悄把身体挪远了一些，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没想到这一动盛庭祯直接醒了。
“怎么样？”他开口询问，嗓音很沙。
陈述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说话，然而他一整夜滴水未进，嗓子几乎干得开裂，他努力了很久，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生病了，就进来了。”
除了他自己以外，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陈述不可置信地挣扎：“这是在医院！”
耳朵有短暂的失聪，眼前一片空白，然后才感觉到脸上一片烧灼的疼痛，陈述惊愕到忘记了流泪，唇齿间溢出的惊呼却被盛庭祯以吻封缄。
这句磕磕绊绊的话仿佛一阵甘霖浇灭了盛庭祯的满腔怒火。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松开了手，把陈述抱在怀里，爱怜地吻他的眼角，将他的泪水舔舐殆尽：“……乖。”
陈述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你他妈报复谁呢？陈述，要你打个电话给我服软，有那么难吗？”
他把下巴放在陈述颈窝的地方，青色的胡渣有些扎人。陈述被扎得缩了一下，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慢慢闭上，只说了一声“哦”，便顺从地缩在他怀里，做出睡觉的样子。其实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被屁股后面的东西硌得难受，他忍不住动了一下，又被盛庭祯掐了腰：“别乱动，大清早的。”
陈述渐渐放弃了挣扎，让自己在他用身体铸成的牢笼里沉沦。他想告诉盛庭祯，他不是报复，也不是赌气，他只是有自知之明。
忽略陈述的感受，一切都显得很好很温馨，像极了童话故事结局之后的日常。陈述明白，这一时的风平浪静只是出自盛庭祯内心有限的愧疚。
是啊，那可是盛庭祯。能被他惦记，应当是陈述的福分。
陈述也温顺地受着，在家里伺候他的一日和三餐。他是最可心的情人，最妥帖的仆人，最忠诚的狗，三位一体，和谐共生。
喘不过气来的疲惫又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上了。
在这个瞬间陈述的心口酥软一片，他忍不住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憎恨自己对盛庭祯独有的敏锐——
陈述刚动了动手，盛庭祯就猛地惊醒了。
盛庭祯皱了皱眉头，直接爬上床把他用被子裹了抱在怀里：“醒了？再睡会儿。”
他病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这颗心。或许他的感情，也早就病入膏肓了。
不说医院还好，一提到这两个字，盛庭祯憋了一晚上的火气彻底爆炸。他用力地捏住陈述的下巴，力道大得仿佛是要把他捏碎：“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那你给我讲讲你怎么进来的？”
盛庭祯看着那束枯萎的花，沉默了很久，最后纡尊降贵亲自把陈述放在门外的垃圾送到了楼下清洁点。
回来时，他捧着一束开得灿烂热烈的栀子花，俯身亲吻陈述：“阿述，我最爱你。”
陈述出院的时候，身体上增添了更多奇怪的印记，医学解释叫做机械性出血紫斑。来医院的人都是来治病的，可是为什么他的病没有痊愈，反而增加了呢？
盛庭祯这人当真可恶，他坏得不彻底，也好得不尽然，因此才把陈述这样常年累月的吊着，死了心，但是又没有完全死。他以为自己快要被他抛弃了，然而他住院的时候，盛庭祯却又这样着急地赶来，还守了他一晚上。
他开始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对方的齿痕红肿滚烫。
盛庭祯一口咬在陈述柔软的耳垂上，他的力气那样大，陈述非常笃定自己肯定出血了，但他却还是不放过他：“你就算是死了，烧成了灰，也得是我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盛庭祯一直都住在陈述这边，上班离开，下班回来，仿佛一个两点一线的上班族。
“不睡是吧？那老子就在这里办了你。”他声音有些不耐烦，带着起床的余愠，那双手自然地滑进了宽松的病员服。
盛庭祯沉默着，用刀一样锐利的眼神审视着陈述，两人之间漫长的沉默逐渐堆叠，积压在陈述脆弱的神经上。
他打过电话的，可是无人接听。
陈述屈服了，他只是太痛了，痛到忍不住求饶，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盛庭祯，生日快乐，对不起，生日快乐。”
陈述沉默片刻，最终接过了那束苍白的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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