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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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惜白默了默，想说些什么，嗓子眼却堵了。

    张福头皮发麻。

    他揉揉沈惜白的胳膊，蹙眉：“怎么老是让我心疼。”

    沈惜白心中惴惴，萧凛倒是温和地笑起来：“过来。”

    沈惜白一笑，他的面色并不好，这么一笑更显得凄凉：“多谢张公公。”

    他极力忍耐着，眼睫毛抖得不行，萧凛越看越觉得好玩，这人明明年纪不大，非装出老成持重的样子，一调戏就露了馅。

    萧凛看着看着，连自己也未曾发觉，嘴角浮起了淡淡的满足的笑意。

    萧凛只是笑，完全没将他眼底的委屈愤慨当回事儿：“不就几天时间吗，从前又不是没待过，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张福知道，顾凤焉和兵部尚书不对付，到兵部去领人马，兵部尚书能给他精干的队伍就怪了。看样子，陛下是真的生气了。

    张福一脸担心：“要不要老奴去传太医？”

    沈惜白还在意识不清地喃喃：“萧凛……”

    小轿摇摇晃晃，沈惜白被颠醒了，轿帘一掀，他直接干呕了出来，倒把张福吓了一跳：“沈大人，您没事吧？”

    张福：“老奴无能，只能求顾大人帮忙，还望陛下恕罪。”

    萧凛看他眼下乌青，语气松软了些：“很累么？要不要睡一觉？”

    “陛下……”

    萧凛恶意的眼神扫过他全身，落在沈惜白脖颈上：“心里想，身体也想。”

    他慌忙跪下：“臣不敢。陛下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吧。”

    大脑依然回味着刚才的触感。

    张福连声答应着，萧凛颔首：“敢碰朕的东西，活该这个下场。”

    “行行行，看把你吓得。”

    沈惜白扶着把手艰难地站起身：“没事，他不是要见我吗？”他抬起头，看向张福：“张公公，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萧凛永远不会觉得他也有难以承受的时候。也许，在他眼里，他就是一块石头，受了任何磋磨也不会受伤，不会感知到疼痛。

    萧凛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朝他这边望过来，盯着沈惜白看了良久，唇边忽地划开一抹意外不明的笑。

    萧凛笑了，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

    沈惜白克制着躯体的战栗，慢慢地挪到萧凛身边，萧凛揽住他的腰身，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

    沈惜白扶着脑袋不甚清楚地摇头：“无妨。”

    “你去下道旨意，就说南郊匪患猖狂，让顾凤焉去剿匪，兵马嘛，就到兵部去领。”

    顾凤焉抱着沈惜白出了地牢，张福满面堆笑：“真是太谢谢顾大人了，前头有轿子，老奴带着沈大人过去就行了。”

    张福恍然大悟：“那位叫阿秋的小兄弟，我这就去知会他一声。”

    “就是顾凤焉顾大人，老奴不知他为何也在，顾大人倒是随和，二话没说就帮着把沈大人抱出来了。”

    “我那个随从……”

    萧凛笑出声，沈惜白掩下眼底的寥然，转身走进了内室。

    萧凛埋头批了几封奏折，沈惜白已经睡着了，裹着锦被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匀绵悠长，像只呼噜呼噜的猫崽子。

    张福屏气站立在他身侧。

    ……

    “没事，您尽管吩咐。”

    萧凛揉着沈惜白的手，直到那片皮肤变成绯红色，沈惜白在梦里也感觉到痛，发出细细的呼痛声，萧凛终于住了手，声音极冷：“顾凤焉真是越来越放恣了。”

    沈惜白点点头，末了又急切地加上一句：“我自己一个人睡就成了！”

    想到那袭弱不胜风的背影，顾凤焉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泛起一股奇怪的酸涩。

    萧凛握着沈惜白手腕的手掌一顿：“抱出来的？”

    沈惜白快速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好像，他就不会死一样。

    他堂堂一朝宰相，难不成还吃不饱饭？

    这一回，顾凤焉不死也得脱层皮。

    萧凛轻笑：“朕的惜白，好似又瘦了些。”

    顾凤焉恋恋不舍地把沈惜白交到他手里，眼看着张福半搀半抱着沈惜白消失在视野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沈惜白脸上都是红红的湿印子，像被狗啃了。

    他走进殿中，萧凛坐在龙案后面，以手支颐，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凛问他：“你提他出来的时候情况如何？”

    张福轻声：“沈大人病得厉害，站都站不稳，多亏了顾大人帮忙，老奴才将沈大人从那地方带出来……”

    萧凛目光稍冷：“要朕请你过来？”

    “朕想你了。”

    腰细是细，就是太瘦了，完全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顾凤焉不由自主皱起眉。

    沈惜白站着没动。

    萧凛扭头：“顾大人？”

    “陛下去牢里待一遭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