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毒舌顾相

[    【作者不见阿兰若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也不知，是沈宴自己暴露踪迹，还是萧凛终于得偿所愿？

    “顾大人纡尊降贵到这死牢里来，不会是来和我叙旧的罢？”沈惜白垂下眼，“倘若是要与我切磋口舌，还是请顾大人不要白费这个力气了。”

    要是没有意外，沈宴的人生该是一帆风顺，状元及第，加官进爵，光耀门楣，名垂千古。

    张福今日早晨来过一次，那时他烧得迷糊，隐约听到他嘴里说萧凛出宫找人了。

    顾凤焉冷冷一哂，死盯着他的脸。

    顾凤焉咬咬牙。

    对着有事没事给自己添堵的死对头，谁也露不出笑脸。

    优渥的家室养得顾凤焉眼高于顶，他素来看不上如沈惜白之流谄媚作恶的佞臣，沈惜白也没有傻到认为顾凤焉是来看望安抚他的。

    不会吧，这就死了？

    当年太子和五皇子为争沈宴大打出手的事，时至今日京城仍有传言。

    沈惜白瞪着黑黝黝的头顶，回忆如海潮翻涌，带出底下一些隐秘的，不堪入目的真相。

    这个人……

    世人只知他恶贯满盈，却无人知晓他的生母是被父亲亲手毒死的，若不是哥哥见他凄惨，带到身边照顾，世界上早就没有他这个人了。

    堂堂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朝一日被饿死在牢里，日后写在史书上，怕是要和他的恶名一起遗臭万年。

    他和沈宴同为沈家的儿子，沈宴是沈父与发妻的独子，自幼受尽宠爱，在沈父望子成龙的期翼中长大，沈宴同样不负父亲的期望，小小年纪便有享誉天下的才名，更因他容貌清雅，翩翩少年皎然如玉，不止有无数少女爱慕，更有男子拜倒在他脚下。

    谁承想刚见面，没说上几句话呢，就叫他气得够呛。

    狱卒再仇恨也不敢苛待手握重权的朝臣，没有萧凛的授意，他们怎敢如此大胆。

    沈惜白当时心头便是一凉。

    萧凛行事向来谨慎稳妥，天大的事放在他面前，也掀不起特别大的风浪，能让他这么慌张，分寸大失的……

    他淡淡一笑：“我现在累的很，实在没有这个多余的力气。”

    其实沈惜白心里也明白。

    他曾亲口说过，他们全家将会毁在沈殿手里，后来沈殿的所作所为，果然印证了沈父的话。

    沈惜白暗暗叹了口气。

    沈母在沈宴七岁那年因病去世，沈父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中，一次醉酒宠幸了一名丫鬟，珠胎暗结，九个月后生下一名男孩。

    他见沈惜白面无表情，笑意愈发浓：“沈大人看见我不高兴吗？”

    沈殿就是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沈大人倒是自在。”

    外面传来些窸窣的动静，狱卒打开牢门，有人走了进来。

    沈惜白慢吞吞转过头，和来人锐利视线相触，那人微微一愣，唇角一挑，泻出讥讽般的笑意。

    所以，沈父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子，将他扔在后院自生自灭，沈殿幼年时犯的过错，在他的口中便是天大的罪孽。

    顾凤焉瞠目结舌。

    沈殿长到两岁，父亲才承认他的身份，将他接进府。不过，沈父不喜欢他的生母，对他而言，沈殿的存在就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犯下的过错，提醒着他对亡妻的不忠。

    沈惜白并不知晓萧凛对他的怨恨与滔天怒火，此时此刻他正烧得晕晕乎乎，大脑如云遮雾罩，烧得久了，连双眼也变得无比通红，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喘息。

    出身韶华名门，生父镇国大将军，母亲是最受先帝的妹妹，满门不是高官便是皇亲贵胄，他自己也争气，一举夺魁，是大晟最年轻的状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只有那个人的事。

    萧凛就是那个爱沈宴爱得无法自拔的。

    生得一副谁见了都移不开眼的好相貌，殊不知貌美心狠，专做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令朝野上下闻风丧胆，生怕得罪他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沈惜白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好，无他，不知他何时得罪了这个顾大人，顾凤焉常常与他过不去，动辄恶语相向，沈惜白想尊敬他，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是个祸害！

    沈惜白一颤，只蹙了下眉，脑袋一歪，便没动静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沈宴的命运中偏偏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污点。

    顾凤焉。

    顾凤焉厌憎他心狠手辣，却不知为何眼前总有他含笑嫣然要人性命的模样，知道他下了大狱，辗转反侧一夜，还是没忍住踏足牢狱来见他。

    顾凤焉越想越来气，趁着他闭目的瞬息，在他肩膀补了一脚：“活该！”

    天牢里的狱卒听说过他的恶名，对待他的方式比寻常犯人更恶劣些，整整三天只给过他一碗饭，若不是他意志坚强，早就饿晕过去了。

    害得他到这个脏地方来，又这么一晕，让他连袖手旁观都做不到。

    顾凤焉手指放到他鼻子下面探了探，还有气，不过是晕过去了。

    沈惜白内心五味杂陈，他处心积虑帮沈宴隐藏了那么久，到底还是被萧凛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