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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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陆禾又发消息。
祂不在了。
陆禾跟自己说，找点事情做，才不至于一直这样浑浑噩噩。
就跟有副脑似的……像祂一样。
“陆家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得养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姜荷跟小姐妹相互对视了一眼。
而这一切都是拜“祂”所赐。
姜荷的小姐妹压低声音凑近了点。
陆禾轻轻啧了一声，有些懊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但当他将视线努力移到光脑屏幕上，告诉自己要专注，不要乱想其他的事情时。
脑袋微微低垂，脸颊埋在枕头里看不清神色，唯一露出的半只眼睛盯着枕巾上的绒毛看了片刻，缓缓闭上。
很快有新的消息弹出。
陆禾轻垂了垂眼，像是笑了一下。
即使对面已经十数年没有和他联系。
陆禾知道，姜荷的小姐妹问的，是大多数人的疑惑。
但这一次，当他看到一根触手缠住配角的脖子收紧时。
“就是，张朗和朱港明的意外，是不是真的和你没关系啊？”
陆禾想的是：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上次陆禾看第一部的时候，见到抱脸虫寄生，三叶虫缠着人的手脚，幼体破胸而出的场景，只觉得血腥恐怖。
影片的标题在屏幕上浮现。
“陆学长。”
“陆学长，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看部电影吧。
陆禾平静地说着，面容映在手边盛满试剂的试管液柱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难以探寻。
这一次，倒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看进去了。
但“懂事”，对于当事人来说，往往不是一个好词。
陆禾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点空落落的。
《异形2》
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天裴警官在听到陆禾曾经被收养过，但后来解除了收养关系后，明显地流露出了怜惜的情绪。
对面的人应该是他曾经的哥哥，陆山。
但他，一个都没有。
“最先进的那种。”
陆禾本想回复说：我十几年前就已经不是陆家的养子了。
操纵着光脑，陆禾清楚地感知到现在的设备比起之前有多么地流畅。
但陆山有些跛，而且成绩不好，从小就爱打架，陆氏夫妇年事已高，家里又还有些余钱，就收养了从小就听话成绩好的陆禾。
但后来，他从各种风声里听到越来越多的闲话。
但后来，生意上出了岔子，陆家没有钱再养这个养子。
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本身就清瘦的身量显得更加娇小了一点。
不在了。
真不知道K-13星球的科技水平到了一个怎样的高度。
[未知号码：爸妈身体不行了，我每天忙前忙后，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没有丧失理智，甚至他还清楚地知道体内的神经性毒素已没有残余，此刻他的意识应该很清醒。
作为亲眼看见了一场单方面屠戮，甚至被喷了一身血的目击者，他应该害怕，恐惧，甚至精神崩溃；
但意识到“祂”可能从此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的可能性的那一个瞬间。
而当一直以来都缠着他不放的屠戮者本身毫无理由地消失了，甚至有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作为幸存者的他，应该有的情绪是庆幸。
*
[仅此一次]
此时的陆禾在房间里，一口一口吃着外卖。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他却能猜到当时不到十岁的小陆禾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完他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姜荷。
祂不见了。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走了？
[未知号码：家里没钱了]
已经更加成熟和懂事的小陆禾，开始思考自己在这个“家”的意义。
可是面对着那个陌生号码接二连三甩过来的病历单、药费联、手术知情书、病危通知书……
陆禾讷讷地坐在原地。
他不想承认。
枕着枕头平躺，目光恰好看着天花板。
而当对方发来“小禾”这个熟悉的称呼时，陆禾闭了闭眼睛，终于意识到了对面的人是谁。
估计也是庆幸的。
陆禾盯着面前的虚空，脑子有些乱。
[下周发科研补助后我会打钱过去]
陆禾点开红点。
走之前，小姐妹还说：“陆学长你放心，我们有机会替你澄清！”
体面还是要的，两人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多留。
陆禾发了个问号过去。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陆禾过于大胆，也过于“懂事”了。
“陆学长？陆学长！”
“陆学长，问你个事呗？”
话语里带着浓浓的质问。
祂，不在了。
陆禾缓缓地转过身，整个人侧躺着，缓缓蜷缩起来。
屏幕上灯光一闪，陆禾眨了眨眼睛，被晃回了神。
实验室里充斥着忙忙碌碌的身影。
祂，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女生说完就被姜荷轻轻拍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就问问。”
当年陆禾被陆家收养，对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年龄比他大一点。
“你们的疑问，警察都询问过。”
《被触手实验体当成食物了》
他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索性装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一半，定定心神。
[你从哪里搞到了我的号码？]
他不知不觉地抬起手，直到指尖触碰到脖颈上眼色极深的痕迹，产生了微微的刺痛。
游离的陆禾终于回过神，轻轻啊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陆禾摇了摇头，“我没事。”
听起来警方用了很多手段，但结果是陆禾人还在这里。
而在陆禾主动解除收养关系并离开那个“家”后，养父母没有来找过他问原因。
跟被腕足缠着的感觉，会很像吗？
陆禾有些失魂一般站了起来，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那个陆禾真的好不懂事，读 的还是不便宜的重点学校；”
放在桌面上的光脑震动，弹出来一条消息，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
“而且他们用了测谎仪。”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直到他从闲言碎语里，听到了一个叫“拖累”的词。
“陆氏夫妇因为他这个多出来的儿子非常辛苦；”
陆禾报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但因为收养制度非常完备，所以一开始的陆禾并没有走，也没有人能强制抛弃他。
陆禾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了桌边光脑前。
姜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过他现在心思不在这里，刚好也尝不出什么味道。
……
他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四周，不少人没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的目光，视线有了一瞬间的交错，随即便是略显慌张的匆匆避让和回收。
将剩了大半的饭菜盖好丢进垃圾桶里，陆禾的目光其实是发直的，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像是有意识机械臂，会自己开始移动。
陆禾没有办法说不。
味道不太好。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搞到他的号码的，但是一上来就开口要钱，这似乎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对面没有再回复。
] 顿了顿，陆禾又发消息。
祂不在了。
陆禾跟自己说，找点事情做，才不至于一直这样浑浑噩噩。
就跟有副脑似的……像祂一样。
“陆家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得养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姜荷跟小姐妹相互对视了一眼。
而这一切都是拜“祂”所赐。
姜荷的小姐妹压低声音凑近了点。
陆禾轻轻啧了一声，有些懊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但当他将视线努力移到光脑屏幕上，告诉自己要专注，不要乱想其他的事情时。
脑袋微微低垂，脸颊埋在枕头里看不清神色，唯一露出的半只眼睛盯着枕巾上的绒毛看了片刻，缓缓闭上。
很快有新的消息弹出。
陆禾轻垂了垂眼，像是笑了一下。
即使对面已经十数年没有和他联系。
陆禾知道，姜荷的小姐妹问的，是大多数人的疑惑。
但这一次，当他看到一根触手缠住配角的脖子收紧时。
“就是，张朗和朱港明的意外，是不是真的和你没关系啊？”
陆禾想的是：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上次陆禾看第一部的时候，见到抱脸虫寄生，三叶虫缠着人的手脚，幼体破胸而出的场景，只觉得血腥恐怖。
影片的标题在屏幕上浮现。
“陆学长。”
“陆学长，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看部电影吧。
陆禾平静地说着，面容映在手边盛满试剂的试管液柱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难以探寻。
这一次，倒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看进去了。
但“懂事”，对于当事人来说，往往不是一个好词。
陆禾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点空落落的。
《异形2》
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天裴警官在听到陆禾曾经被收养过，但后来解除了收养关系后，明显地流露出了怜惜的情绪。
对面的人应该是他曾经的哥哥，陆山。
但他，一个都没有。
“最先进的那种。”
陆禾本想回复说：我十几年前就已经不是陆家的养子了。
操纵着光脑，陆禾清楚地感知到现在的设备比起之前有多么地流畅。
但陆山有些跛，而且成绩不好，从小就爱打架，陆氏夫妇年事已高，家里又还有些余钱，就收养了从小就听话成绩好的陆禾。
但后来，他从各种风声里听到越来越多的闲话。
但后来，生意上出了岔子，陆家没有钱再养这个养子。
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本身就清瘦的身量显得更加娇小了一点。
不在了。
真不知道K-13星球的科技水平到了一个怎样的高度。
[未知号码：爸妈身体不行了，我每天忙前忙后，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没有丧失理智，甚至他还清楚地知道体内的神经性毒素已没有残余，此刻他的意识应该很清醒。
作为亲眼看见了一场单方面屠戮，甚至被喷了一身血的目击者，他应该害怕，恐惧，甚至精神崩溃；
但意识到“祂”可能从此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的可能性的那一个瞬间。
而当一直以来都缠着他不放的屠戮者本身毫无理由地消失了，甚至有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作为幸存者的他，应该有的情绪是庆幸。
*
[仅此一次]
此时的陆禾在房间里，一口一口吃着外卖。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他却能猜到当时不到十岁的小陆禾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完他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姜荷。
祂不见了。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走了？
[未知号码：家里没钱了]
已经更加成熟和懂事的小陆禾，开始思考自己在这个“家”的意义。
可是面对着那个陌生号码接二连三甩过来的病历单、药费联、手术知情书、病危通知书……
陆禾讷讷地坐在原地。
他不想承认。
枕着枕头平躺，目光恰好看着天花板。
而当对方发来“小禾”这个熟悉的称呼时，陆禾闭了闭眼睛，终于意识到了对面的人是谁。
估计也是庆幸的。
陆禾盯着面前的虚空，脑子有些乱。
[下周发科研补助后我会打钱过去]
陆禾点开红点。
走之前，小姐妹还说：“陆学长你放心，我们有机会替你澄清！”
体面还是要的，两人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多留。
陆禾发了个问号过去。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陆禾过于大胆，也过于“懂事”了。
“陆学长？陆学长！”
“陆学长，问你个事呗？”
话语里带着浓浓的质问。
祂，不在了。
陆禾缓缓地转过身，整个人侧躺着，缓缓蜷缩起来。
屏幕上灯光一闪，陆禾眨了眨眼睛，被晃回了神。
实验室里充斥着忙忙碌碌的身影。
祂，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女生说完就被姜荷轻轻拍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就问问。”
当年陆禾被陆家收养，对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年龄比他大一点。
“你们的疑问，警察都询问过。”
《被触手实验体当成食物了》
他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索性装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一半，定定心神。
[你从哪里搞到了我的号码？]
他不知不觉地抬起手，直到指尖触碰到脖颈上眼色极深的痕迹，产生了微微的刺痛。
游离的陆禾终于回过神，轻轻啊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陆禾摇了摇头，“我没事。”
听起来警方用了很多手段，但结果是陆禾人还在这里。
而在陆禾主动解除收养关系并离开那个“家”后，养父母没有来找过他问原因。
跟被腕足缠着的感觉，会很像吗？
陆禾有些失魂一般站了起来，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那个陆禾真的好不懂事，读 的还是不便宜的重点学校；”
放在桌面上的光脑震动，弹出来一条消息，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
“而且他们用了测谎仪。”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直到他从闲言碎语里，听到了一个叫“拖累”的词。
“陆氏夫妇因为他这个多出来的儿子非常辛苦；”
陆禾报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但因为收养制度非常完备，所以一开始的陆禾并没有走，也没有人能强制抛弃他。
陆禾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了桌边光脑前。
姜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过他现在心思不在这里，刚好也尝不出什么味道。
……
他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四周，不少人没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的目光，视线有了一瞬间的交错，随即便是略显慌张的匆匆避让和回收。
将剩了大半的饭菜盖好丢进垃圾桶里，陆禾的目光其实是发直的，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像是有意识机械臂，会自己开始移动。
陆禾没有办法说不。
味道不太好。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搞到他的号码的，但是一上来就开口要钱，这似乎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对面没有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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