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风起长陵（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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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快快请起，不必如此。”
声音好似山间清冽的泉水，悦耳动听。
“多谢恩人，恩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男人默不作声打量着他，见他衣着简朴，气质不俗，还以为是那家落魄公子，一时猜不准他识不识货。
还不待她思考，外面一阵喧闹声传来，她出门一看，原本行人稀少的街口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萧亭献将掌柜的表情收入眼中，却并没有声张，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上，指尖轻点。
“大人，这是铺子里卖的最好的一种饮子，属下按您说的买了一份。”
有人从门口经过，他们的交流声传入薛瑾若的耳朵。
“你这是嫌我老？我出钱了，让你当什么你就得当什么。当我的续弦，也并不辱没你。你一个山里买山货的丫头，我愿意娶你那是你的福气。要是我不出钱，你看看其他人谁会帮你出钱？”
高植浅酌了一口，缓缓闭上眼感慨，“难怪家里的孩子老惦记着，这味道确实不错……”
“确定是汝窑的？”
端起浅抿了一口，金银花的香味清新芬芳，辅以薄荷的清凉，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瓷器收么？”
《我靠卖香饮子成为人生赢家》
还得加些甘甜的东西才好。
好在薛记引子铺的地势高些，站在门口能看见人群中间那块地方。
“唉……”
只是可惜，天妒英才，先皇不足而立就暴病而亡了，只留下一息血脉。
“如假包换。”
陈嫄拉住她的手感激道：“多谢您的大恩大德，请恩人相信我，等我葬好父亲，就来这处寻恩人。我以后就是恩人的人了，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好做自己的差事。”
刚才那碗香饮子倒是让他想起了不少旧事，仿佛回到了年少时。那时龙椅上还是那位惊才绝艳的帝王，大衍也不似现在……
长随抬起手臂，恭恭敬敬捧着碗伸到马车窗户边，窗帘被拉开，一只手伸了出来。
马车缓缓使走，只留下一缕清风。
女子一身缟素跪在街边，头发蓬乱，面前立着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她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只穿了个抱腹，大片古铜色的肌肉裸露在外面，胳膊上还沾着几片血迹。
薛瑾若眉头微皱，这味道还是不够完美，清香有余，甘甜不足，略显清苦。
围成的大圈中，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跪一站。
“这是薛记那个姑娘，她怎么出头了……”
有人认出她，冲身边人窃窃私语着。
进了铺子，少女跪在地上，哐哐哐就磕了三个响头，声音还在颤抖。
牵过手给予她力量，带着她绕过屠夫，穿过人群。
薛瑾若拨开人群走进去，声音坚定而有力。
“你们怎么认识的？”
萧亭献从怀里掏出瓷瓶递了过去，“汝窑天青釉的瓷瓶。”
薛瑾若并不搭理他，上前拉过地上少女的双手，将她扶起来。少女满脸泪痕，蜡黄的小脸满是惊惧。她替少女理了理乱飞的发丝，拿着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那少女起身后，将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
薛瑾若从柜台里拿出一包金银花，捏了把放进茶壶里，那金银花是她早上刚在医馆买的，准备来研究一下新饮子的配方。
不远处便是卖肉的摊子，薛瑾若抬头望去，那锋利的砍肉刀插在案板上，在日光下反射出银光。
半刻钟后，她端起茶壶，往巴掌大的茶杯里倒了半杯，等热气散了些，又往里面加了半杯的紫苏熟水，用汤匙搅了搅。
只是……
这姑娘命苦，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里。
同为女子，薛瑾若为她不值。
他当上金陵知府不过半年，却备受官场折磨，或许夫人说得对，他只适合舞文弄墨，在翰林院当一个编撰，不适合踏进这官场。
“小瑾，你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啊？”
见眼前的男人带着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内心犯嘀咕：大白天的带什么面具啊。
这还了得，再问下去会露馅的。
之前同她家关系不错的几个大娘拉着薛瑾若，热情地不像话。
“是。”
“不必多言了，你的心意我知晓了，我相信你，快去吧，如今正是夏季，耽搁令尊下葬的时间就不好了。”
屠夫突然上前一把拽住少女的胳膊，那少女开始剧烈的反抗，哭得撕心裂肺，瞧着可怜极了。
当铺的掌柜正打着瞌睡，被这声音惊醒，张开惺忪的眼睛，语气不耐：“收，只是一般价格不高。”
屠夫上下打量一圈，嘲讽道：“你……你一介女子买个丫头做什么？”
思及此，她拔下头上挽发的银簪，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被编成一股麻花辫用发带固定在脑后。
说罢又准备跪下，薛瑾若扶住她的胳膊，制止住屈膝的动作。
金银花性寒味甘，和薄荷一起饮，能清热解毒、疏散风热，还能消解初期的温病。
薛瑾若听完一阵唏嘘，轻声安慰着，想着自己这处刚好缺人手，这姑娘无处可去，正好可以先在她的铺子里帮忙。等到以后遇到更好的帮手，再为这姑娘找一个新的归宿。
她摸出腰间的荷包点了点，攥紧荷包一步步走过去。
站在一旁的长随快步进了铺子，出来时手中端了一个精致小巧地瓷碗，碗中清香四溢，碧色上点缀着几片 茉莉花瓣。
那屠夫已近四十岁，而那跪着的少女身形瘦弱，瞧着不过十五六，两人会有什么矛盾呢？
街口看热闹的人也看不过眼，上前拉住屠夫。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铺子外。
茶炉生起火，很快就沸腾了，室内芬芳四溢，水汽冲撞壶盖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等到壶盖被彻底顶起，她掀起壶盖，又往里面加了两片薄荷叶。
其他的人虽看不惯他的行为，但更不愿意出这笔钱，这年头做生意也不容易，这丫头这么瘦弱，也不像是能干活的人，买回家不能做活，那花出去的银子不就打水漂了。
高植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面上染了些沧桑。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悠远，那位殿下如今生死不知，先皇怕是连最后的血脉也要没了。
就这一会儿却惹得胥吏大怒，对着他们好一阵拳打脚踢，她父亲将她护在怀里承受了大部分拳脚，回家后不久就犯了呕血之症浑身疼痛。家里没钱为他治病，只得去问亲朋好友来借，好不容易凑齐了钱送到县城的医馆。却因为来得太晚耽误了病症，已经回天乏术了，医馆开药也没用，就这么活生生疼死了。
薛瑾若快淹没在大娘们的问题海里，主要是她们问得这些问题，她自己都没有头绪——还没有跟萧公子商量。
他睁眼，“去再买三份，送到两位小姐和妇人的房中，就说我今日得在衙门办公，晚上恐怕回不来了。”
少女眼含着热泪，攥紧手中的簪子跑出铺子门。
“我卖身葬父，给您当奴婢当丫头都行，就是不能当您的续弦。”
她连忙找了个借口脱身，小跑进了铺子，离饭点还有些时间，街上连行人都很少，铺子里没什么生意。
谁知年初遇到上街收“进贡”的胥吏，他们卖的钱本就不多，除了果腹还得为父亲抓药治腿。她拿着银钱舍不得上交，犹豫了片刻。
她将簪子塞到陈嫄的手心里，“陈姑娘，拿这根簪子去当铺，应当能换些银钱，去把你父亲葬了吧。这银子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工钱。”
转眼已到中午，日头高悬，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铺子里凉爽不少，人们买了份饮子坐在厅堂中，一边细细品尝一边闲聊解暑。
薛瑾若认出了男人，他是长陵县的屠夫，平日以杀猪为生，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原来，这少女叫陈嫄，原本住在长陵县的一个山村里，母亲早亡，和瘸腿的父亲相依为命，平时就靠卖山货为生。父亲去打猎，她则采摘野果，拾些柴火，每五日进一次城来卖。
原来是如此，她的心中涌上一股同情，那姑娘年纪还小，却要为了几两银子将自己给卖了，断送自己以后的人生。
“那屠夫都快四十岁了，年龄都能当人家爹了，缠着她非要人家嫁过去做续弦。真是造孽啊……”
翌日，薛记饮子铺家的姑娘快成婚的消息传遍了整条街，林大娘的威力可见一斑。
……
“我铺子里需要一个打杂的不行么，你管我。”
他心中先估了个价，拿着瓷瓶细细看了一圈，试探性出口：“你这瓷瓶很小，虽然是汝窑的，但是价肯定是要比其他的品低些的。”
她失去了父亲，也花光了借的银钱，连回家买干粮的钱都凑不出来，只得卖身葬父。
薛瑾若并不害怕她骗自己，她明白这与现代天桥底下骗人的情况不同，大衍的百姓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是真的会卖身，去富贵人家为奴为婢都算幸运，若是被卖到妓馆里，那才是地狱生活。
薛瑾若从家到铺子，短短几百米，已经收获了一波问候。大家都是同一条街上做生意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今见附近有了成婚这等大喜事，也跟着一同高兴。
“那姑娘卖身葬父啊，真可怜。”
男人瞬间清醒，站直身子，凑过去伸手拿过瓷瓶，捧在手心里细看，眼睛闪过贪婪的精光。
“我会！”
] “姑娘快快请起，不必如此。”
声音好似山间清冽的泉水，悦耳动听。
“多谢恩人，恩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男人默不作声打量着他，见他衣着简朴，气质不俗，还以为是那家落魄公子，一时猜不准他识不识货。
还不待她思考，外面一阵喧闹声传来，她出门一看，原本行人稀少的街口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萧亭献将掌柜的表情收入眼中，却并没有声张，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上，指尖轻点。
“大人，这是铺子里卖的最好的一种饮子，属下按您说的买了一份。”
有人从门口经过，他们的交流声传入薛瑾若的耳朵。
“你这是嫌我老？我出钱了，让你当什么你就得当什么。当我的续弦，也并不辱没你。你一个山里买山货的丫头，我愿意娶你那是你的福气。要是我不出钱，你看看其他人谁会帮你出钱？”
高植浅酌了一口，缓缓闭上眼感慨，“难怪家里的孩子老惦记着，这味道确实不错……”
“确定是汝窑的？”
端起浅抿了一口，金银花的香味清新芬芳，辅以薄荷的清凉，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瓷器收么？”
《我靠卖香饮子成为人生赢家》
还得加些甘甜的东西才好。
好在薛记引子铺的地势高些，站在门口能看见人群中间那块地方。
“唉……”
只是可惜，天妒英才，先皇不足而立就暴病而亡了，只留下一息血脉。
“如假包换。”
陈嫄拉住她的手感激道：“多谢您的大恩大德，请恩人相信我，等我葬好父亲，就来这处寻恩人。我以后就是恩人的人了，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好做自己的差事。”
刚才那碗香饮子倒是让他想起了不少旧事，仿佛回到了年少时。那时龙椅上还是那位惊才绝艳的帝王，大衍也不似现在……
长随抬起手臂，恭恭敬敬捧着碗伸到马车窗户边，窗帘被拉开，一只手伸了出来。
马车缓缓使走，只留下一缕清风。
女子一身缟素跪在街边，头发蓬乱，面前立着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她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只穿了个抱腹，大片古铜色的肌肉裸露在外面，胳膊上还沾着几片血迹。
薛瑾若眉头微皱，这味道还是不够完美，清香有余，甘甜不足，略显清苦。
围成的大圈中，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跪一站。
“这是薛记那个姑娘，她怎么出头了……”
有人认出她，冲身边人窃窃私语着。
进了铺子，少女跪在地上，哐哐哐就磕了三个响头，声音还在颤抖。
牵过手给予她力量，带着她绕过屠夫，穿过人群。
薛瑾若拨开人群走进去，声音坚定而有力。
“你们怎么认识的？”
萧亭献从怀里掏出瓷瓶递了过去，“汝窑天青釉的瓷瓶。”
薛瑾若并不搭理他，上前拉过地上少女的双手，将她扶起来。少女满脸泪痕，蜡黄的小脸满是惊惧。她替少女理了理乱飞的发丝，拿着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那少女起身后，将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
薛瑾若从柜台里拿出一包金银花，捏了把放进茶壶里，那金银花是她早上刚在医馆买的，准备来研究一下新饮子的配方。
不远处便是卖肉的摊子，薛瑾若抬头望去，那锋利的砍肉刀插在案板上，在日光下反射出银光。
半刻钟后，她端起茶壶，往巴掌大的茶杯里倒了半杯，等热气散了些，又往里面加了半杯的紫苏熟水，用汤匙搅了搅。
只是……
这姑娘命苦，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里。
同为女子，薛瑾若为她不值。
他当上金陵知府不过半年，却备受官场折磨，或许夫人说得对，他只适合舞文弄墨，在翰林院当一个编撰，不适合踏进这官场。
“小瑾，你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啊？”
见眼前的男人带着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内心犯嘀咕：大白天的带什么面具啊。
这还了得，再问下去会露馅的。
之前同她家关系不错的几个大娘拉着薛瑾若，热情地不像话。
“是。”
“不必多言了，你的心意我知晓了，我相信你，快去吧，如今正是夏季，耽搁令尊下葬的时间就不好了。”
屠夫突然上前一把拽住少女的胳膊，那少女开始剧烈的反抗，哭得撕心裂肺，瞧着可怜极了。
当铺的掌柜正打着瞌睡，被这声音惊醒，张开惺忪的眼睛，语气不耐：“收，只是一般价格不高。”
屠夫上下打量一圈，嘲讽道：“你……你一介女子买个丫头做什么？”
思及此，她拔下头上挽发的银簪，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被编成一股麻花辫用发带固定在脑后。
说罢又准备跪下，薛瑾若扶住她的胳膊，制止住屈膝的动作。
金银花性寒味甘，和薄荷一起饮，能清热解毒、疏散风热，还能消解初期的温病。
薛瑾若听完一阵唏嘘，轻声安慰着，想着自己这处刚好缺人手，这姑娘无处可去，正好可以先在她的铺子里帮忙。等到以后遇到更好的帮手，再为这姑娘找一个新的归宿。
她摸出腰间的荷包点了点，攥紧荷包一步步走过去。
站在一旁的长随快步进了铺子，出来时手中端了一个精致小巧地瓷碗，碗中清香四溢，碧色上点缀着几片 茉莉花瓣。
那屠夫已近四十岁，而那跪着的少女身形瘦弱，瞧着不过十五六，两人会有什么矛盾呢？
街口看热闹的人也看不过眼，上前拉住屠夫。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铺子外。
茶炉生起火，很快就沸腾了，室内芬芳四溢，水汽冲撞壶盖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等到壶盖被彻底顶起，她掀起壶盖，又往里面加了两片薄荷叶。
其他的人虽看不惯他的行为，但更不愿意出这笔钱，这年头做生意也不容易，这丫头这么瘦弱，也不像是能干活的人，买回家不能做活，那花出去的银子不就打水漂了。
高植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面上染了些沧桑。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悠远，那位殿下如今生死不知，先皇怕是连最后的血脉也要没了。
就这一会儿却惹得胥吏大怒，对着他们好一阵拳打脚踢，她父亲将她护在怀里承受了大部分拳脚，回家后不久就犯了呕血之症浑身疼痛。家里没钱为他治病，只得去问亲朋好友来借，好不容易凑齐了钱送到县城的医馆。却因为来得太晚耽误了病症，已经回天乏术了，医馆开药也没用，就这么活生生疼死了。
薛瑾若快淹没在大娘们的问题海里，主要是她们问得这些问题，她自己都没有头绪——还没有跟萧公子商量。
他睁眼，“去再买三份，送到两位小姐和妇人的房中，就说我今日得在衙门办公，晚上恐怕回不来了。”
少女眼含着热泪，攥紧手中的簪子跑出铺子门。
“我卖身葬父，给您当奴婢当丫头都行，就是不能当您的续弦。”
她连忙找了个借口脱身，小跑进了铺子，离饭点还有些时间，街上连行人都很少，铺子里没什么生意。
谁知年初遇到上街收“进贡”的胥吏，他们卖的钱本就不多，除了果腹还得为父亲抓药治腿。她拿着银钱舍不得上交，犹豫了片刻。
她将簪子塞到陈嫄的手心里，“陈姑娘，拿这根簪子去当铺，应当能换些银钱，去把你父亲葬了吧。这银子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工钱。”
转眼已到中午，日头高悬，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铺子里凉爽不少，人们买了份饮子坐在厅堂中，一边细细品尝一边闲聊解暑。
薛瑾若认出了男人，他是长陵县的屠夫，平日以杀猪为生，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原来，这少女叫陈嫄，原本住在长陵县的一个山村里，母亲早亡，和瘸腿的父亲相依为命，平时就靠卖山货为生。父亲去打猎，她则采摘野果，拾些柴火，每五日进一次城来卖。
原来是如此，她的心中涌上一股同情，那姑娘年纪还小，却要为了几两银子将自己给卖了，断送自己以后的人生。
“那屠夫都快四十岁了，年龄都能当人家爹了，缠着她非要人家嫁过去做续弦。真是造孽啊……”
翌日，薛记饮子铺家的姑娘快成婚的消息传遍了整条街，林大娘的威力可见一斑。
……
“我铺子里需要一个打杂的不行么，你管我。”
他心中先估了个价，拿着瓷瓶细细看了一圈，试探性出口：“你这瓷瓶很小，虽然是汝窑的，但是价肯定是要比其他的品低些的。”
她失去了父亲，也花光了借的银钱，连回家买干粮的钱都凑不出来，只得卖身葬父。
薛瑾若并不害怕她骗自己，她明白这与现代天桥底下骗人的情况不同，大衍的百姓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是真的会卖身，去富贵人家为奴为婢都算幸运，若是被卖到妓馆里，那才是地狱生活。
薛瑾若从家到铺子，短短几百米，已经收获了一波问候。大家都是同一条街上做生意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今见附近有了成婚这等大喜事，也跟着一同高兴。
“那姑娘卖身葬父啊，真可怜。”
男人瞬间清醒，站直身子，凑过去伸手拿过瓷瓶，捧在手心里细看，眼睛闪过贪婪的精光。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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