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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淮川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这两味药猛地很,竟然影响了他的嗓子。又请了药堂的大夫来看了看,只说将养,并无解决办法。

    王旸今年选官入仕,由于身份特殊,同陈少禹坐在一处。

    中正官乃是皇帝钦点的二公主江如一,这位公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未曾见到。

    从青山上下来,江如一便从青鸟那里找来了解药硬塞进裴淮川口中。随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裕城,从最负盛名的药堂中抓了大夫前来医治。没想到,竟然只是市面上最为常见的那种麻药。

    《公主她想称帝了》

    王旸笑道:“陈大人这是做了官,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只要他通过考验,他便永远是朱雀卫的主使。”

    青鸟再也按捺不住,道:“娘子,可是对他上了心?”

    第二场,比得是诗文。

    哑巴卑躬屈膝的进了门,站在墙角发了会儿呆。等着少爷院子里的人来接,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丫鬟走了过来,哑巴跟上,在侧门口塞了一张纸条过去。

    他虽可以改装过,却没瞒过台上诸位的眼睛。

    一户富商府上敞着后门将他带了进去。

    郢都之中,选官之日。

    官吏们清空了风华楼的露天大院,搬了考具来。

    吏部侍郎王咏。礼部侍郎谢全,同黄门侍郎陈少禹高坐风华楼上,看着才子在台下落座,展现君子六艺。

    客栈掌柜的送上了热汤热饭,江如一坐在案桌上一口一口的吃着。她换了身烟青色的常服,柔顺的长发只用一根发簪挽起,越发温顺不过了。

    “啧,这几位才子的诗文写的真是好,可是王公子所做啊?”

    这是个什么下九流的世家?陈少禹皱了皱眉头

    这最后一日,经过前些时日的家世定品,行状德行定品,最后两日,便是文武双式和君子六艺。

    青鸟想着公主瞎编的身份,嘴上有些张不开口,道:“娘子虽然担心公子,倒也不必让自己过不去。公子身上只是被那些下三滥的人用了药,用了这药堂上开的药浴后便没什么大事了。”

    这事细说起来还有几分奇怪。

    陈少禹道:“王公子猜猜,今年魁首应当是何人所得?”

    青鸟沉默了一瞬:“殿下,若只是信任,您会放下青山上的事务,亲自下山寻找大夫医治他吗?青鸟斗胆,怕殿下重蹈覆辙……”

    封思敬:“公主可有打算?”

    最后一场,堂下隐隐传来丝竹管乐之声。第二场读书人们做的诗词便已经呈了上来,陈少禹观过。有几篇诗文做得尤其好,比之王旸也不为过。却不是王旸的笔迹,心下骇然。

    这几日,自从裕城金家的人出事,除了突然出现的官服之中的人,那些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人也越来越多,也怪不得别人好奇。

    江如一道:“既然答应了陈氏的人会晚些回去,本公主自然不会食言。”

    又听着这丝竹乐定了品阶,最后由陈少禹道出汇总之后的品阶。

    药浴之后,那哑巴将裴淮川的衣物穿戴整齐,和江如一一起将人安置在床榻上。衣裳松垮,江如一欲伸手,却又缩了回来。

    丫鬟接过,哑巴看见,丫鬟的手腕上系着一根黑色线绳。

    第三场,必得是乐器演奏。

    这个宋文是谁,怎么从未听说过。

    “公主,您当初决定嫁给赵公子,望着借助天水赵家的势力对抗皇室。虽然赌上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可是奴婢知道,您不曾交付真心,您对他是有所图的。这样便很好了!”

    人群中走出一位穿着白袍的公子来,面容白净,身量稍寻常男子稍弱些,那双眼睛却沉静得很,面对诸多官吏,不缓不急。

    “拜见诸位大人,草民有礼了。”

    没过多久,失散了的青鸟和剩余的朱雀卫也赶了过来,审查所有的金矿。

    青鸟永不背叛,江如一永远信任。

    第一场,比得是射箭的功夫。

    裕城回春客栈天字号客房,店小二合着几位伙计抬着热水往上走。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止不住乱飘,却被一旁的侍女呵斥,方才收敛了一些。

    以陈少禹为首的官                                                吏,按照品阶对读书人们进行考察。须得据此选定二十人定下品阶,入宫面圣,再行授官。

    陈少禹见着不是王氏,心下一喜,将这几篇文章定为上品。

    不曾想,此时此刻,却再度出现在青鸟的口中,只为了提醒她,不要对一个男人上心。

    “罢了,本公主心中有数。”江如一说道,她知道青鸟在担心什么,初到封地时乃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幕幕都在江如一的心上,从不曾忘却。

    “殿下,奴婢不愿再见您当初的模样……”

    青鸟道:“殿下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莫辜负殿下才好。”

    看着最后呈上的宣纸,陈少禹先是一愣,随后似笑非笑道:“上上:宋文,沈徽之,王旸。”

    这个词,在几年前,是江如一自己亲口说的,也曾说过,此后便不会再度提及。

    “平鹿府宋家?”

    这话说得裴淮川双目无神,心中悲痛,整日没精打采的。

    两人针尖对麦芒,竟是比台下的读书人还有看头。

    于是,裴淮川便用茶水在桌上写着:公主这是下手失误,将我毒哑了吗?

    在江如一心中,青鸟早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暗卫了。也只有她,敢在她身边说这些话,也只有她知道这些事还能活到现在。

    青鸟在一侧说道:“娘子怎的不开两间房,这样您也可以住得舒坦些。”

    陈少禹顿了半晌,道:“你是哪里人?”

    封思敬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盯着,江如一却说:“不用管他,陈氏甩出来的障眼法罢了!真正的好戏,正在郢都之中上演着呢!”

    她有些迷茫,若是这样都不能让人信任,那她便是真不知,到底这世间还有何人可以信任了。

    江如一举着手,扇过去。那双莹白如玉的手堪堪停在青鸟的脸颊旁边,怎么也不肯下手。

    青鸟却瞧着两人犯了愁,此番历经生死,公主显然是对这位裴公子的事上了心。也不知这样的事究竟是好是坏。

    台上众人面色各异,这……王旸可是几年前风华楼评定的第一,怎么可能不是魁首。

    重蹈覆辙,江如一脸上一片空白,甚至隐隐有怒意涌现:“放肆!”

    王旸原本懒懒散散的神色变得凝重,还真是不错。难道是他们陈氏子弟?

    “不过,算算日子,也该到时候了。”

    趁他修整的机会,江如一领着朱雀卫上了金矿。朱月早就将此地摸了清楚,将裕城金氏的人全都控制住,将朱雀卫的人安排在了矿洞之中。而巡防营,便打着查案的名头将此地围得严严实实的。

    陈闻兴走时憋着一肚子火,江如一却说,让他全须全尾的回去,已是给足了陈氏面子了。

    江如一说:“青鸟,这伤是我刺的,毒也是我下的。可就算如此,在失去意识之后,他还是想护着我,难道这也不能信任吗?”

    昨日已设了考场,过了文试。文章封存,呈上御前。今日主比君子六艺。

    ……

    据探子来报,这诏狱廷尉陈闻兴竟然还在裕城,并未离开。

    ……

    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堵上了她精心调配的毒药,让裴淮川没有马上毒发身亡。

    ……

    许是他命不该绝。

    江如一摇摇头,说:“青鸟,除了你们,他是唯一一个不曾伤害过我,一直保护我的人。”

    青鸟倔强地看着她。她是二公主的贴身暗卫一号,自小便跟着公主长大,从人群中厮杀出一条血路走到这个粉团子身边。陪着她淌过深宫中的腥风血雨,也在封地朝不保夕食不果腹过。见过她脆弱的,开心的,坚韧的,难过的诸多面。

    陈少禹念道:“宋文何在?”

    他知道自己族中不曾有这样的子弟,便指着试探王旸。

    颤着收回手来,“大胆!”

    “恕奴婢斗胆,今日对裴公子,殿下也可以做到。他武艺高强,殿下尽可以驱使,若是生出旁的心思,只怕会像多年前一般,伤透了心。”

    客栈之中立着一扇屏风,后面是正在药浴的裴淮川。一个小厮正在里面伺候,这人是个哑巴,眼中只有活。

    青鸟单膝跪下,垂着头不发一眼。

    青鸟虽是侍女,却是堂堂二公主身边的侍女,在加上时常在对暗卫发号施令,周身气势不比寻常人。

    江如一被逗得一笑,说:“没有嗓子,裴大人便不能办案了吗?”

    ……

    腰间的伤口是她伤的,久违的,竟然生出几分愧疚出来。

    此时,回春客栈楼下。那穿着补丁布衫的哑巴在客栈老板这里领了工钱出了门去,走过热闹的大街穿进了巷子里。

    江如一顿了顿,并未答话。那哑巴不是个聋子,听着此话不自觉将目光对准了外间这两位十足奇怪的娘子。

    青鸟说:“娘子,人心难测。裴公子一介罪臣之身,皇后娘娘一直对他虎视眈眈,要他性命。此时,他只能抓着您这根救命稻草,怎么不会时刻护着您?娘子,您莫要被这带着目的的东西给骗了。”

    “他们知道对裕城的金矿我势在必得,他们失了先机,必然不会落入囊中。便想法设法的在裕城搞些动静出来,知道本公主回来,还用本家的人前来拦我。除了不让我轻易来裕城,也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轻易不会离开,这样,才会方便他们在郢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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